第二十八章 生活所迫

麵對那來勢洶洶的一劍,也容不得多想,這保命要緊。

公子頃刻間便使出了救命絕招來!

但見他突然長嘯了一聲,那劍奴應了一聲笑!

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一倒地,一招救命絕招“滿地打滾”使出。

人在地上打滾,手中棍子向樸意下盤掃去。

逼得樸意飛身而起!

劍奴鬆弦,樸意人在空中,無法改變姿勢,硬是讓箭法平平的劍奴射中了左肩!

公子翻身起來,收棍道:“足下且去吧,吾不殺足下!”

樸意道:“暗放冷箭,爾也少裝清高,吾雖受傷,可也不見得殺不了爾!”

雙方都知道,樸意勝不了亂箭,響箭已出,若是援兵趕到,他會陣屍於些。

公子笑道:“爾要取在下性命,保命時分,哪顧得上什麽清高不清高呢?爾可速走,吳家別院到此,不過一會兒。”

樸意望了望眼前的場麵,又看了看手上的血,長笑道:“爾殺與不殺,某不會就此罷休的!某去也!”說罷一閃身,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車寧領著一幫人跑過來時,公子已經和芷嫣有說有笑地從山路而來。

車寧道:“什麽情況?”

阮遠見公子一身的血,二人一身的泥,衣衫不整,眼睛一下就紅了,低下了頭去,以袖揉眼,以庶其態。

公子笑道:“一個來搞笑的刺客罷了,莫要擔心,這不是好好的麽,隻是又要吳家小姐做新衣裳了!我有新衣服,可不準眼紅哦。”

阮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過頭去。車寧道:“不可大意,說不定是個來探風的!”

公子道:“那也沒有辦法,大家小心些吧。”

回到別院,吳芷嫣倒是習以為常了,全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還安排起日常生活來了,她倒也大方,不等公子開口,便讓柳媽拿出一萬金給公子做本錢。

公子有錢了,便計劃著要開始做些事情,於是與眾女連夜商議。

次日一清早,柳三叔與單大伯便帶著一眾人手上山。

公子與他們見過禮,拉了些家常。

車寧和方致出拿圖紙和模型,按早先做好場地布置計劃和安排人手計劃,帶著莊丁、工匠打造配件,先在水流急且水量穩定的岸邊平整地方,平整地基做基礎,建倉庫廠棚,下了十個水力動力。

柳劭睿道:“公子大病初愈,甚喜,康複如此之快,是世之罕見也,此番初愈,卻是動了如此大的手筆,勤勉之力讓在幹佩服,可才聞所造之物,皆是世之所無之物,在下愚昧,卻不知個中妙用,還請賜教。”

公子便將設想說與他聽,當然,有些太深的理念不能講明。

吳家小姐見二人有一問到底的樣子,便出來道:“三叔,現在莫論這些,做出實物之時一看便知。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山寨和別院的安全問題,昨天多虧有公子相救才逃過一劫,他還受了傷呢,那個人走沒走還尚不清楚呢。”

柳劭睿和單巒台一下便沉默了,良久,吳芷嫣道:“公子說說,吾等該怎麽辦吧。”

公子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

她突如其然地一問,把柳劭睿、單巒台和七煞中的六人的眼光全吸到他身上,讓他這下是進退兩難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柳劭睿起得身來,作長揖道:“目前吾等確實是沒個萬全之策了,足下若是有想法,還望不吝賜教,以保墨家安寧。”

公子連忙還一禮,單巒台也起身作揖道:“執法堂和司農堂也是無所適從,若是公子有個主意,不妨直說,在下代表二堂眾人懇請公子賜教。”

公子又還一禮,望著吳芷嫣苦笑一下。

回頭說對二人道:“不瞞二位堂主,在下大病初愈,對墨家實力和這裏的地理一無所知,哪有什麽好想法呢?”

柳劭睿道:“在下演練了多年的寨中弟子,在年前一戰中死傷大半,目前若是再有大隊敵人到此,那真是危險了。”

單巒台道:“公子建這些事物在此,雖然在下知道定是絕世之物,可若沒有人去保護,那不是竹籃打水了?”

二煞吳愁道:“某雖然武藝低微,好歹六人還能一戰,願以死護小姐安危。”

公子突然明白了些什麽似的。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一來是她在考量自己,二來也是給屬下一個交代。

接下來的考試,這可是過獨木橋,還得臨場發揮,可他還不得不接受這考試。

他更明白一無所有的自己,在這看門閥出身的社會裏,還帶著五張要吃並且要吃得好的嘴,生存得有多難。

風雨飄搖的吳府,不但需要力量,並且吳家沒有理由可在養閑人,她自己還是別人供養的。

公子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便起身笑道:“二位堂主也不要太過於擔心,在下雖然不是太了解這裏的人情世故、山川地理,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在下六人,皆懂些兵馬糧草運行之法,或許有些用處,可是這個急不得,得讓吾等身體恢複了,了解了這裏的情況,才能出具體的方案。”

單巒台性急,起身道:“在下也想等,可是敵人不會等,這如何是好?”

柳劭睿道:“單大哥說得沒錯,敵人不會給時間,若是來犯,又當如何是好?”

公子望著吳芷嫣,她便投來鼓勵的神神,點了點頭。

公子這才笑道:“二位堂主,按理此事在下不便多言,若感於小姐相救之恩,二位相問之情,在下便說兩句,對不對請小姐和二位堂主定奪。”

吳芷嫣道:“有主意就說吧,小女子要是有辦法,也不會讓公子受那一劍。二位堂主皆是一心為墨家之人,眼下大家在一個山頭生死與共,公子之言定是對墨家好,就算是說錯了,又豈有怪責之理。”

柳劭睿道:“錯了算在下的,對了算公子的!有主意隻管說。”

自己有多少實力都不知道,敵人更是一無所知,公子是真不敢亂說。

思量良久才幽幽說道:“吾將目前的動力生產線全建在瀑布那邊了,那裏岩高路險,柳堂主若是把莊丁給換成訓練過的部曲,把七煞安排在那邊當值,在下安排一位姑娘過去稍稍設防,便能保那邊的安全。別院有在下在此,雖不能保證大勝,但逃命還是有把握的。但莊上和寨子中,在下一無所知,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吳芷嫣道:“小女子覺得如此甚好,二位堂主乃是伯伯與叔叔,有意見請直言,還有朱氏母子,請三叔看牢了,這個時候可真不能節外生枝。”

單巒台也知道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便說道:“回小姐的話,朱氏交給屬下吧,保她跳不起來。若是公子這安排有把握,屬下認為未嚐不可一試。”

柳劭睿沉吟不語,場上的氣氛一下尷尬無比。

一女將領著眾人,先不說敵人強不強,就算她們有辦法能守得住,可是門下弟子可會聽她的?

他站了起來,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著要如何處理。

單巒台道:“勉之兄弟,爾倒是說話呀!”

柳劭睿皺眉道:“某以為寨中和莊上,沒有關鍵性的人物在那裏,相對安全,又有昊順一班人在不久的將來,陸續會回,他們的戰鬥力是大夥知道的。可是,這山上的安全,實在是讓人擔憂,公子之言,不是不行,隻是一女將出馬,弟子們服不服管,敵人來的時候若是一盤散沙,反而害了眾人。”

單巒台道:“公子若是有女將能布局,弟子們豈有不服管之理?勉之兄弟率淅明賢侄,還有老七一起來,他們敢不服管?更何況還有六名義士在此呢。”

眼下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柳劭睿道:“那就這樣吧,請小姐定奪。”

吳芷嫣那不過是走個過套,多年來都如此。

她笑道:“那就這樣吧,二位回去,速速帶人來護衛。”

眾人散,公子讓車寧和阮遠負責那裏的安全。

並交代道:“讓六煞當暗哨,找險要位置挖戰壕伏弓箭手以防禦。”二女領命而去。

一切就緒,眾女也會大部分日常用語了。

車寧還真像個帶頭大姐,領著眾人,按照圖紙,尋找地方,又安排眾工匠幹活。

方致便帶吳穎和阮遠開始研究如何煉製各種合金銅。

阮遠打著哈欠道:“小姐姐你要什麽銅呢?這個時代的煉銅的技術已基本成熟,你要什麽他們都能練出來,你拉上我幹嘛?我這裏也沒有儀器,也檢測不了,我來與不來,又有任何區別呢?再說了我還要值夜班呢。”

方致用手指羞羞臉道:“你不來幹嘛呀?睡覺?要不要我找少爺來陪你一起?”

阮遠裝個沒聽到的,斯文慢理的說:“是真不如讓我在**睡著舒服,這天氣,到處是雪,你非要拉著我。”

方致一本正經地扔出公子來做擋箭牌:“除了山尖尖上的那點白雪,你看哪兒還有雪,我才懶得管你幹嘛呢,少爺要這些個動力裝置,沒有鋼的情況下,我隻有用銅來想辦法。還有波箱油,你要想辦法,我不管是用什麽,但要能用。”

阮遠裝個不解地問:“你到底要什麽?”

吳穎接話道:“無非就是以錫元素為主要添加元素的錫青銅,因鑄造性能優良,機械性能好,減摩擦有性能優異,非常適合用於製造渦輪、齒輪、軸承。以鉛元素為添加料的青銅則作為現在發動機和磨**使用的軸承材料來應用。鋁青銅、磷青銅什麽的,難道這個還難得倒你?”

阮遠懶懶地說:“不是有一個在行,你們倒是找她去呀,就知道拿我當槍使。”

吳穎道:“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刺耳呢?不找你我找誰去?”

阮遠打著哈欠說:“這些個玩意,你還來找我?吳芷嫣比我們都理手(行的意思),她是墨家傳人,下麵能煉這個的沒一千也有八百人。”

方致這下急了,白了一眼阮遠說道:“人是她調來的,自然是會的,但是配方的比例,你要不控製好,我就是再努力白搭。還有這個時候根本沒鋁,你不找東西來代替,我用什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吳穎,這裏有幾個模具圖,你帶人用石膏做一下,銅要是出來了,我便要用來澆築用的哦。”

吳穎擺手道:“沙模我都做不好,你還要求我做石膏模,還要做對精密度有超高要求的齒輪和傳動軸,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

方致歎道:“精密度能達到什麽樣就做什麽樣,盡力就成了,我來想辦法。你能幹嘛呀?這個也做不好,還機械專業本科畢業的?”

吳穎頭一抬,慢條斯理地說:“我能打,很能。這個還真隻是在實習時玩過,我去調料,你來做吧。”

方致拿這幾個人沒辦法,隻得說:“好吧,你去準備材料和工具,好了叫我。”

吳穎問:“用繩子當皮帶傳動,不也是一樣的?何必搞這麽複雜呢?”

方致解釋說:“少爺下了十個盤子,估計是要做紡織與煉鋼用,很有可能要磨精細的東西,摩擦傳動,要皮帶沒皮帶,要滾珠沒滾珠,我們做不到功率大,但願齒輪能幫我們建立第一批工業的東西。”

吳穎眉飛色舞地說:“要在那瀑布下,建幾個大功率的,將來鍛造可以用,要是有鍛造過的鋼,我們的傳動便不是問題了。”

方致笑道:“說你真會說,倒是動手做呀,我也是這樣想的,至少要建一個能拉上去三十噸的,但那個非要鐵部件不可,銅的,我估計是不可能,一步一步地來,莫急。”

吳穎笑道:“我不是沒你厲害嘛,能者多勞呸,先搞套磨麵粉的機器出來,這種石磨磨的實在是太粗了,真心吃不下。”

方致聽了這貨一開口就是吃的,整天想著享受,心裏頭直罵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這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