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金麵人

幾人稍作休整,改換了行裝,便即出發到長樂坊。此一行人中各個武功卓絕、輕功不凡,腳程亦是極快,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已經趕到了六十裏外的長樂坊。進入其中,便分散而行,各自打探消息。

玄空還做俗家孩童的打扮,剛一入內,就招惹來許多隱晦的目光。畢竟此處聚集的皆是一些左門之士,常人根本不會進來,何況是普通的小孩子。玄空不以為意,泰然自若地向裏麵走去。

剛走幾步,一個黑臉大漢撞了過來。那張本來猙獰的麵容上,故意做出笑臉,令人越看越生厭。他攔住了玄空的去路,哈哈笑道:“小娃娃,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跟我走吧,有糖吃!”說著抓起玄空的手往裏麵走。

玄空任他拽著,問道:“大伯伯,我們去哪裏?”黑臉惡漢假笑道:“當然是去個好地方,有好多跟你一樣大的小孩,你們一起吃糖人一起玩。”

見此一幕,一些心存良善之人都暗自惋惜:“好好的娃兒,可惜了,被這麻六不知要賣到什麽地方去,說不得還要缺肢斷腿。唉!”

玄空心道:“這人莫不是古代的人販子?”心中更是厭煩,手一滑已經掙脫了惡漢那緊箍般的大手。

惡漢感覺玄空的手突然變得如同泥鰍一樣,滑膩無比,掙脫而開,心中大奇。又張開手向玄空抓去,突然竟有一股極為淩厲的掌力向自己撲來。

隻聽“波”的一聲,惡漢麻六已然被一掌打翻在地,口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周圍人大驚,更有人驚呼道:“截心掌,!好厲害!”

這麻六已經是廢了,即使是以後養好了,恐怕連個雞都抓不住。街麵上呈現出一幅詭異的畫麵,身材高大惡漢在地上翻滾嚎叫,瘦弱的孩童,卻麵露微笑瞅著。旁邊的人再看向玄空,隻覺得恁地可怕。

這截心掌是玄空從魙鬼陳延平那裏學來的邪派武功,除了掌力驚人,其中更含有三道內勁,能夠折磨中掌之人三天三夜。這門武功玄空極少使用,不過用來懲罰惡漢麻六實在合適不過。不僅廢去麻六的武功,更能殺雞儆猴,免得其他麻煩找上身來。

果然,那些的隱晦目光都收了起來。有人暗自竊喜:“幸虧老子沒先出手,麻六那憨子兒沉不住氣,遭了殃,好極好極。”另有些人暗諷道:“麻六那憨子兒真是蠢,長樂坊是什麽地方,大人誤入其中都害怕,這麽個小孩卻毫無懼意,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非同一般。怎麽能當普通娃子看待?”這些人如何想的,玄空並不在意,他閃過了人群,去向巷子的更深處。

走著走著,猛然聽到身後有人呼道:“小爺留步、小爺留步!”玄空向後看去,見到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跟了上來。玄空笑著問道:“請問這位大哥有什麽事嗎?”那年輕人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您一進來我就看見了,一掌廢了麻六,手段當真厲害,厲害!”

玄空道:“這也沒什麽。”那年輕人又道:“不過我看您麵生的很,好似不像常來這長樂坊中的人物,想來一定是特意來這裏換東西的吧?”玄空盯著此人沒有答話。

那年輕人續道:“不過嘛,這長樂坊錯綜複雜,您又初來乍到,在這裏逛上好幾日,也不見得能找到什麽。不如跟著我走,我家爺開的金鳳樓在這長樂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段時間連發了三道懸賞令,引得全坊的人都蜂擁而至,熱鬧的很。我們金鳳樓要物件有物件、要秘籍有秘籍、要消息有消息。”

玄空眼前一亮,想起曾聽過金鳳樓的名聲,當即說道:“好,我這就去,請這位大哥前走帶路。”那年輕人心中一喜,道:“跟我走吧!”說罷,兩人一前一後而去。

一盞茶的時間,兩人來到一座樓閣之前。玄空抬頭一看,隻見此樓高五層,金碧輝煌,十分氣派,上麵牌匾刻著三個大字“金鳳樓”。他心想:“此處果真不一般!沒有本事,誰能在長樂坊建這樣樓閣。

走進樓中,裏麵是人滿為患,且各個身懷武功。這小哥把玄空向樓上引,一直走上第五層。剛一上樓就聽一個中年人說道:“人帶來了嗎?”那小哥說道:“爺,人來了!”那中年喜道:“好!下去領賞吧。”

說話間,這中年人從雅間中走了出來,隻見他衣著華麗,身穿一件錦杉,頭戴東坡巾,黃黃的臉上留了兩撇八字胡,一對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麵相就透露出了精明。走上前來,抱拳說道:“老朽姓金,是這金鳳樓的樓主,未克遠迎,還請恕罪。”玄空也是抱拳回禮,說道:“豈敢豈敢,小可初來乍到,金老板實在太過客氣了。”

金老板道:“我聽聞小兄弟你以一手截心掌,一掌廢了那麻六。想來是出身雁翎門的高手吧。”玄空微微一驚,這金鳳樓的消息果然靈通,他這截心掌傳自魙鬼陳延平,而陳延平的師承正是雁翎門。於是說道:“金老板見多識廣,小可佩服佩服。”

金老板哈哈一笑,得意地說道:“我金鳳樓對天下武功都有了解,願意與天下高手交好。”玄空心道:“了解天下武功,好大的口氣啊!不過確實有些本事。”又聽金老板道:“二十四鬼中的魙鬼,就以截心掌聞名江湖,但以功力而論,小兄弟更勝於他。”其實這金老板隻是耳聞,並不知玄空功力有多了得,這樣一說隻是哄他高興而已。玄空道:“金老板謬讚了。”

兩人客氣幾句,便說到正題。金老板道:“想來小兄弟到這長樂坊,必然有物相求。我金鳳樓就是專門幹這行當的。譬如發布個懸賞令,搓合兩邊見麵交換,隻是要在其中抽取極少的報酬。”

玄空心想,與其自己亂找,倒不如從此人口中打聽打聽,心念微動,便道:“實不相瞞,我確有此意。隻是不知最近有哪些物件比較強手,能夠換得好東西。”金老板聞言一拍手,走出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雙手扯著一幅圖湊到跟前。

玄空吃了一驚,隻見那上麵畫了一串黑色的佛珠,正是前些時日自己所得那帶毒的珠串。

金老板沒注意到玄空臉上的變化,正眉飛色舞地講道:“這串珠子就是其一,小兄弟若是找到,大可以換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玄空正色問道:“請問金先生,這佛珠有何妙處?”金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玄空扯到了角落,言道:“這珠子來曆不凡,旁人不必知曉。可在下與你一見如故,便不隱瞞了!”

玄空抱拳道:“還請金先生不吝賜教。”金老板繼續說道:“這串珠子可不是什麽佛珠,這叫做百煉聚毒尊珠,是個稀世寶物,傳聞這珠子隻要在毒煙中一揮,就能把所有毒氣都吸入其中,而若用內力一運,又可以將其中的毒氣激發出來。”

玄空暗自高興,原來自己無意之中得了個寶物,又問道:“那懸賞此物的人又用什麽交換?”金老板嘿了一聲,認真說道:“那人可真是大手筆,他竟然拿出了兩門極為上乘的武學,其中一門丐幫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的前十招,另一門是少林的虎爪手。”玄空暗自心驚:“少林絕技與打狗棒法竟然也有外傳。不過,這兩門絕技雖是不俗,於我沒多大用,還是百煉聚毒尊珠有用的多。”口中假意羨慕道:“果然不俗啊!” 金老板道:“那是自然,若小兄弟找到這串珠子,大可以到我們金鳳樓來。”

玄空點點頭,心想也該打聽正事了,說道:“金先生,其實我現下正缺一兵刃,聽聞南少林寺有一把達摩劍,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器,不知懸賞這柄劍如何?”

哪知金老板聞言,臉色大變,連忙低聲說道:“小兄弟,這可是說不得的!”玄空問道:“為何說不得,難道說一句,南少林的和尚就能知道。”金老板急道:“說不得就是說不得,我隻能告訴你,這把劍已經不在南少林了,其他的千萬莫要打聽了。”

玄空心中不解,聽他所言,那柄劍確實被人盜走了,可是他又為何這樣懼怕?心知追問也無意義,用強也不太可取,遂說道:“金先生,既然如此,容我再想想懸賞什麽東西,回頭再告訴您,到時候用我的武功作交換。”金老板神情變的極快,立刻又變成一幅笑臉說道:“好!小兄弟想好了就再過來,隻要肯難拿出上乘武學,必能求到想要的東西。”

玄空走出金鳳樓,心中琢磨該如何打聽達摩劍的下落。正要踏出門,看見一個人迎麵走來。此人身形高瘦,腳步穩健,顯然練過一些不弱的輕功。這不就是前幾日盜佛珠的小偷嗎?那串百煉聚毒尊珠也是從此人身上所得。

玄空靈機一動,心想“正好要問問你呢!”隨即仍是那一招“須彌壓頂”,扣住了高瘦男子的肩膀。那高瘦男子隻感覺一股巨力向下壓來,低頭看見了眼前的玄空,大驚失色,轉而臉上表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苦澀,無奈說道:“小…大俠,又遇見您啦。”玄空說道:“走,問你一些事情。”他把這高瘦男子帶到了旁邊一處茶館之中,兩人找了個坐了下來。

玄空用眼神盯著他,說道:“這一次又偷什麽了?”那高瘦男子身子一哆嗦,連忙掏出一個物件。玄空一看險些笑了出來,竟然還是一串佛珠,而且被他染成了黑色,上麵的料仿佛還沒有幹。心道:“你還真是死心不改啊!”那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偽造品,又看了看玄空,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拍大腿道;“你…你已經把那珠子換了?”

玄空抓起那偽造的珠串,用手一捏,竟捏成了粉末,用威脅的語氣說道:“那東西你就不要動心思了,當做沒見過,嗯哼。”高瘦男子又驚又怕,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惹這個怪人,口中支吾道:“是…,是…。”

玄空見他已被震懾,這才說道:“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聽說過有人懸賞達摩劍嗎?”那高瘦男子又是一驚,小聲說道:“這個事情可說不得。”見玄空麵露不悅,又改口道:“您若是想聽,我們去那邊說。”

兩人起身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那高瘦男子仍壓低了聲音說話:“這個事大家都看見了,可是沒有人敢說,金鳳樓的更不敢說了。隻因這交易雙方都是怪人,懸賞的人是一個小公子,年紀跟您差不多,武功也更您差不多。”

玄空一驚,暗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英雄中果然不乏驚才絕豔之輩。”

又聽高瘦男子續道:“拿來達摩劍的,更是個絕世凶人。此人不僅脾氣怪異,武功更是淵深難測。那日此人初入長樂坊,竟駕著車輦而入,長樂坊裏的兄弟自然不願意,出手阻攔,死的叫一個慘啊。後來他第二次進長樂坊,就帶上了那柄達摩劍,用這劍換了什麽東西,誰也不知道,而且更不讓別人提起。”玄空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高瘦男人又道:“這事不是這麽簡單,您可曾聽過‘瘋魔刀’呂勝?”玄空想了想,他曾聽師兄玄生說起過此人,說是刀法頗為了得,在江湖上可算是一流高手,說道:“有過耳聞,怎麽了?”高瘦男子道:“這呂勝的武功相當厲害,近幾年他淡出江湖,實際上是加入金鳳樓當了供奉,而且正是在此處金鳳樓做護衛。”

玄空聽他越說越遠,插口道:“這又如何?”高瘦男子道:“您別急啊?就在那兩人交易當天,呂勝不知說錯了什麽,被那凶人一招捏爆了頭。據說腦花濺了金老板一臉,嚇得直接暈了過去。”玄空心中駭然:“這人說的難免添油加醋,可是剛剛見那金老板的態度,確實被嚇得不輕,可想那凶人的武功一定高的出奇。”

高瘦男子正講在興頭,一本正經地道:“不過我覺得最奇怪的還是這兩人的身份。”玄空道:“哦?”高瘦男子繼續道:“您想啊?那年輕公子倒還罷了,或許是初入江湖,但是那凶人的武功出神入化,怎麽誰也不識得,竟是個無名之輩?”玄空點了點道:“嗯,這確實是一個疑點。”接著問道:“你知道這凶人去哪裏了嗎。”高瘦男子道:“這個小人真是不知,我怎麽敢跟著他啊?”玄空見他不像說謊,就放他而去。

此番收獲頗多,大致理清前因後果,且能推斷那凶人不會刻意的隱去行跡,隻要再打探打探,必然能夠找到他的蹤跡。

玄空心裏惦記的不是達摩劍,是那凶人究竟換了什麽。以此人的武功見識,所換之物必然非同小可。

玄空走在街道上,忽然看見遠處有一個老頭正向自己招手,仔細一瞧正是喬裝打扮的靜智大師,就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兩人一經攀談,才知道靜智大師也以弄清來龍去脈,並且先他一步查到了那凶人的去處。玄空拱了拱手,說句:“佩服,佩服!”靜智大師笑道:“老衲年輕時闖**江湖,也結交了一些朋友,這次不過是他們幫襯罷了。聽聞五天之前,那凶手離去之時並未隱藏行跡,而是大模大樣的坐著車輦駛上了官道,一路向著西京慢慢行進。我們憑借馬力或許還能追上。”玄空點了點頭,隨即兩人分頭將同行眾人紛紛召回,買了十多匹俊馬,沿官道而行。

這一行人不過十多人,卻帶了二十多匹馬,隻待馬腳力稍乏,就換上一匹騎乘,如此已經連續奔襲兩天兩夜了,由福建境內一直趕到了淮南路境內。一路之上人煙稀少,往往走了好幾十裏路,才偶遇幾個行路人。

第三日的上午,大夥都有些疲倦,模模糊糊卻看見,前方似乎有一輛車輦緩緩行駛,當下紛紛打起了精神。隨著愈靠愈近,已經能看出這架車輦的輪廓,與描述中一模一樣。車身甚是華麗,通體為銅色,四麵由上好的錦緞包裹,上麵繡著麒麟的圖案。這車攆由四匹火紅色的俊馬緩緩的拉動著。微風吹過,駿馬長鬃飛揚,顯得十分神俊。

靜智等人心想:“此人不緊不慢地行進,自然是有恃無恐,看來此戰勝負難料。”當下人人都不敢怠慢,愈加謹慎了些。

眼見距離那車輦隻有兩丈遠,靜智大師開口道:“前方施主,可否停車一敘。”此時靜智大師已經恢複了僧人的行裝,因此不再沿用俗家人的語氣。

然而那輛車輦能照舊行駛,卻哪裏有人答話啊。靜智大師又問一聲,仍是無人對答。

玄空暗道:“難道是金蟬脫殼,這人留下馬車,自己早已經逃走了嗎?”

裴仙觀三觀主脾氣最為急躁,厲聲喝道:“快快現身,莫要裝神弄鬼,否則道爺的不客氣啦。”說話間已經從馬背上飛身而起,手握著劍柄,一步跳到了那輛馬車的前麵,擋住了其去路。

那車輦立時就停住了,突然車內傳出了“哼”的一聲,猛然間一匹駿馬嘶鳴一聲,其聲甚哀,同時揚起雙蹄,向前蹬去。

不料三觀主竟沒躲開,正好被擊在胸口,身子飛出三四丈遠。眾人駭然心驚,“三觀主武功已屬一流,怎麽被一匹馬踢中?”其他幾位道人連忙把他扶了起來,見他口吐鮮血,胸前肋骨都已經斷了。

玄空最是驚駭,因為隻有他才發現,這匹馬竟然有內力!並且內力深厚達到了化境!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養的馬竟然都如此厲害!可想而知,這車內之人,已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三觀主貿然出手,已經驚動此人,想要作罷已是不能,等一下隻能隨機應變。

果然,那車輦的簾子被撩開,從中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身著紫袍,頭帶紫冠,麵上帶了一個黃金色的麵具,不見其麵目,但是隱隱能察覺到此人應當很是英俊。更有一絲奇奧的貴氣在其周身縈繞。

那男人開口說道:“你們是一些什麽人,膽敢擋住本…本君的去路。”

“本君?什麽叫本君?”玄空心中生疑,這句話透露出諸多信息。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心中早有對自己的稱呼。和尚自稱貧僧,道士自稱貧道,一教之主或一派掌門、長老自稱本座都是十分常見的。而此人自稱本君,或許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

玄空向靜智大師連使眼色,示意應謹慎一些。靜智也察覺出了此人的異樣,當下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是福建南少林寺的主持,法號靜智…。”話未說完,那人就打斷說道:“哦,原來是這樣,你們那把劍已經被我取走。”

靜智大師一怔,他竟自己承認了。裴仙觀大觀主緊跟著問道:“那我門下弟子也是你殺的嘍?”

那人回道:“本君隨手殺了兩人,是不是你的弟子就不知道了。”眾位聞言大怒,隻覺得此人視人命為草芥,狂妄狠戾令人發指。

幾個老僧都雙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大觀主傳音道:“靜智大師,此人武功甚高,我們需合力把他擒下。”

靜智大師點了點頭,然後對那男人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應是富貴之人,但是殺心太重,老衲也不敢為難施主,隻是請你到我寺中住上一段時間,得罪了。”

說話間十多位高手有的抽出了寶劍,有的拿出了拂塵,都已經兵刃在手,但隻是蓄勢以待,並未出手。

其下之意是自己方以多欺少,按江湖規矩,想讓對方先出招。

玄空心想的是保命要緊。以他目前的修為,根本看不透眼前這人,說明此人的修為甚至超越了絕頂之境。

那男人見此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因十分刺耳,且發自於內心,仿佛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接著說道:“就憑你們這些土雞瓦狗竟要擒住本君,哈哈!哈哈!”

下一刻,這男子揚起了寬大的衣袖,方圓十七八丈內無端卷起了風沙,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滕然升起。眾人大駭,此人的功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此行當真是以卵擊石,可現下後悔為時已晚。大觀主剛要叫喊撤退,再下一瞬,一股勢不可擋的巨力朝著眾人迎麵擊來。

玄空見避無可避,無可奈何隻得硬受這一招,默默運起了師父所授的神秘功法。隻感覺胸中一甜,隨後身體好似無所憑借般飄在半空。想到如此死去,微微有些不甘,又有些解脫之感。臨死前的一絲明悟,讓身上的功法更進一步,周身仿佛籠罩一層無形的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