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漲租風波(2)

再有一個多月,楚風今年種植的300畝紅絲米,就要徹底成熟了。不過,楚風卻仍舊不敢掉以輕心,翠靈鳥們最喜歡這時候,前來偷吃紅絲米了,而且是成群結隊的趕來。幸而翠靈鳥隻在白天活動,楚風隻要白天守在田間,當有翠靈鳥來的時候,便催動體內的靈力,釋放幾個秦清宗提供的音波靈技就好了。

這種音波靈技無甚威力,連一隻螞蟻也弄不死,不過用其來驅趕翠靈鳥,效果卻是極好的。翠靈鳥不喜這種聲音,聞之常逃之夭夭,偶有幾隻翠靈鳥,甚是頑劣,聞聲而不逃,欲食紅絲米,楚風便以靈氣馭石擊之,力度適宜,痛之而不傷之,被小石子擊中的翠靈鳥,常發出類似嬰兒的啼哭聲,wa~~~wa~~~wa~~~。

每每聽聞這種聲音,楚風便不由想起,他的兒子楚雲天。楚雲天剛出生的那個晚上,聲音便是這樣,隻是沒有翠靈鳥這般清脆,卻更是喜人,小家夥想來今年應有五歲半了,說來慚愧,楚風的記憶中卻隻有,楚雲天幾個月大時候的模樣。

並非楚風不想,與兒子和妻子在一起生活,而是以楚風當時在荀家的收入,僅是能勉強養活他和妻子罷了。楚風的妻子魏小紅,比他大一歲,是當年與楚風一起,跟隨村長學習引氣的孩子之一,魏小紅修煉中有些搞不懂的問題,便常常向楚風請教,可惜魏小紅的資質不佳,等到她18歲之時,依舊未能溝引靈氣。

魏小紅的父母,也就徹底息了這份心思,張羅著她早早嫁人。好在魏小紅的父母,並沒有善作主張,包辦魏小紅的婚事,而是找了幾家合適的人家,供魏小紅選擇,楚風家便是其中之一,魏小紅對楚風頗有好感,未多做考慮便直接選了楚風。

楚風當時正在黃石鎮的雨家“打工”,收到父親的傳信時,楚風正在靈田中,以體內的靈力催生靈種。等到一片靈地忙完,楚風趁著打坐休息,恢複損耗的靈氣時間,才在得到雨涼管事的同意後,匆匆出府見了父親一麵。楚風告知其父他的心思,同意這門親事,因為楚風對愛問問題的魏小紅,印象也不錯,既然現在女方都主動提出來,楚風也就自然而然地欣然接受了。楚父在得到了楚風肯定的答複後,便匆匆離鎮回村操辦婚事去了。

楚風在雨家的自由休息時間不多,僅有雨家年中弟子大比的一星期左右時間,和年末歲慶的幾天才可以離開雨家。楚風趁三個月後,雨家年中弟子大比的休息時間,匆匆回了一趟家,在雙方父母以及村長的見證下,與魏小紅定下這門親事,成為夫妻,卻未行夫妻之實,一是楚風這次回家僅能呆四五天而已,時間太短,再就是他在雨家當時並無收入,楚風覺得不應該就這樣對魏小紅,會讓他有種愧疚感。楚風承諾等他和雨家的契約結束後,就帶魏小紅去紫晶城生活,到時再成為真正的夫妻。楚風覺得,憑借他靈作物的種植技能,當會給魏小紅不錯的生活,至少相對於磐龍村來說,會好很多。

然而之後的殘酷的現實證明,楚風有些太過想當然了。

等到楚風和雨家的契約到期之後,他便滿懷憧憬的返回磐龍村。當楚風再次看到,村口那棵熟悉的,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柳樹時,他的心情便不由覺的輕鬆起來,身上某種無形中壓力,亦隨之緩緩消失,也許這就是自由的感覺,楚風不禁想到,因為他之前一直生活在村裏,並沒有感受到“自由”的珍貴。有些東西,也許隻有在失去以後,才更會懂得去珍惜。

有得必有失,楚風在雨家辛苦勞動的這些年,雖然沒有拿到什麽酬勞,不過讓他卻學到了,不少靈作物生長特點,和相對應的培育技術。倒不是雨家有多大方,把靈作物的培育知識傳授給散修,而是想讓人幹活,就得告訴人應該怎麽幹不是,種植靈作物又不是種大白菜,培育方法錯誤的話,最終損失的還是雨家他們自己。

這也是一些功法和靈技,從宗門或者家族流出的原因,畢竟就算是仙人也不是萬能的,有些活、有些事,總得需要別人去做,不過也僅限於一些低級法門,各個宗門或者家族的核心功法和秘技,是基本不可能流出的,就算流出,其勢必要將得到之人除之而後快,以杜絕核心功法被傳播的可能。

一些低級作物的種植技術,對於雨家來說還真不算什麽,畢竟每年都要招一些人簽訂契約,來替他們從事一些“低級”雜務,好節約出雨家子弟寶貴的修煉時間,畢竟照看靈田等是很費時間的,根本不能專心修煉,與其浪費寶貴的時間,還不如找一些“聽話的”人更劃算,這也才給了楚風這樣的純草根散修一些“機遇”。

楚風很快沿記憶中熟悉的路線,回到他這些年他沒回來待幾天的家。門框的高度,相對於楚風現在的身高有些矮了,楚風得低一下頭才能進屋。楚風進屋的時候,她的母親正在織絲巾,一種鎮上女孩子喜歡掛在脖子上的東西。

楚風曾在一次替雨涼管事,到春風樓辦事的時候,在一樓的大廳,那些穿著華麗的女人們身上,見到過絲巾這種東西。在當時的楚風看來,絲巾那麽薄,夏天既不能遮陽,冬天又不能保暖,戴在脖子上華而不實,無甚卵用。不過,楚風現在回憶起來,這絲巾貌似確實有幾分好看,小紅她想必也是喜歡的吧,於是便出聲問道:“媽,這絲巾是織給小紅織的麽?“

楚風的母親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楚風,方才她將精力都投入到織絲巾當中去了,並未發覺。楚風的母親徐氏既是興奮,又覺有些好笑,不過她終究沒有笑出聲來,反而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揶揄自嘲道:“咱家裏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衣服穿就不錯了,還絲巾?”

楚風的母親解釋道:“絲是從村長那裏領的,我隻是把絲按照村長的要求織起來,再交還給村長,賺點錢補貼家用而已。這活其實也蠻不錯嘞,很是輕鬆,和下地幹活比。隻是,總是織這般細的絲有些費眼睛,好在村長給的錢不少,足足有五個銅子嘿,你爸去年冬天費那些力,去山上打的大麅子,才賣了18個銅子。前些天,我去村長那裏,準備多要些絲的時候,村長說鎮上給的絲已經派完了,也就是沒絲了,要是有足夠的絲,我還想天天織哩。”

“小風你這次回來待幾天哦,吃過了麽?”徐氏一邊小心翼翼的放下織了一大半的絲巾,一邊問道。同時就要起身去夥房做飯,楚風連忙攔下母親,說道,“媽,我吃過了,吃過了,和我關係不錯的雨涼管事,請我下的館子,那麵味道可棒了,我足足吃了三大碗才回來的。”

“這次回來,就不用再回雨家了。媽,您難道忘了,已經過了十年了呀,我和雨家簽的契約已經到期了。我現在已經,重新恢複了自由之身,以後我就可以用,這些年學到的靈作物種植技術,去城裏賺錢。先賺些錢,把小紅接過去,等將來賺夠了錢,在城裏買了大房子後,再把你們都接去城裏住。”楚風滿懷希望的道。

“好,好,好,等兒子你將來有出息了,媽便去城裏,替你照顧娃娃們,你和小紅可得多生幾個哈。”楚風的母親欣喜道。

楚風早就決心要去城裏“發展”,所以他家便沒有在村裏蓋新房子,畢竟蓋房子是一筆不小的花銷,等蓋好了不定要欠下不多少外債,蓋了不住反而白白浪費多可惜。

楚風正要繼續回憶下去,冷不丁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原是李遠峰李哥。楚風隔壁的靈地,便是李哥承包的,雙方隔得近,抬頭不見低頭見,再加上李哥是個人來熟的性子,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

“李哥你不在地裏守著,跑我地裏幹啥,現在白天不守著點,就不怕你種的的紅絲米,被翠靈鳥吃了?”楚風問道。

“沒事,離得又不遠,在你我這也看的見,它們敢來,我李遠峰保準要打下幾個來,嚐嚐它們滋味,開一下葷”李哥吹牛道。

楚風打趣道:“得了吧你,我都不敢說,能打下來幾隻翠靈鳥來,就你那水平,怕是有哪隻翠靈鳥,聽了你的大話,被笑死掉下來的吧。”

“成 成 成,我說不過你,我這次可是打聽到了一個大消息,我剛知道就來告訴你了,是不是很講義氣?”李哥轉移話題道。

楚風略帶幾分不屑的回道:“王麻子的媳婦生了,還是你又發現啥寶貝了?”聽到“寶貝”二字,就連一向厚臉皮的李哥,臉色也不由微紅幾分,尷尬笑道:“都不是,我這次是很正經的。”

李哥鄭重道:“秦清宗的人,好像要打算提高靈地的抽成比例。”

楚風聽聞不由一愣,隨後莞爾笑道:“你這回可就更離譜了些,人家秦清宗,堂堂的偌大宗門,當初可是說要優惠百年的,這才過了幾年,滿打滿算這才三年不到,怎可能這就漲租了呢?”

“我那哥們和我說的時候,我比你還不信呢!不過這消息應該靠譜,這消息我哥們,可是從秦清宗在布穀星的副主管親傳弟子,那裏打探到的”李哥解釋道。

“你哥們,能認識副主管的親傳弟子???”楚風隨即不信的反駁道。

“我那哥們也是散修,當然不可能認識,什麽副主管的親傳弟子。這事說來也巧,我那哥們的妹妹,在福滿樓當侍女,她侍奉的歐陽百花姑娘,是福滿樓四大花魁之首,花魁你懂不懂?”李哥看著楚風問道。

“我隻知道葵花,是一種靈作物,至於你說的什麽花魁,我就不知道了。福滿樓這個名字,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說是整個布穀星,最高檔的酒樓,裝潢的富麗堂皇,就連地板都是金磚鋪成的,說到金磚,楚風的眼神之中,瞬間閃過一絲豔羨之色,隨即又消失無蹤。福滿樓這種地方,不是你我這種散修所能企及的存在,我連福滿樓在哪裏,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楚風雙手一攤回道。

李哥隨即肯定道:“我一猜就知道,你這小子不解風情,你平時除了侍弄靈田的靈作物,對其他的幾乎都漠不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田裏有啥寶貝,值得你這般悉心看護。”

李哥剛說完,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前段時間的一件糗事,他略作停頓後,繼續說道:“你白天天天守著也就算了,還半夜三更不休息,在地裏瞎晃悠。前幾天的時候,我晚上摸起來上廁所,迷迷糊糊地正在“放水”,你像個幽靈似的,在田裏晃悠,給我嚇得直接“斷流”了,搞得我現在“放水”,都有些心理陰影了。 ”

楚風和李遠峰談話的同時,一場遠在他們千裏之外,即將決定他們,未來命運的“會議”,正在徐徐拉開帷幕。除了在外“忙碌”,暫時回不來的趙無名“副主管”之外,秦清宗在布穀星的“高層”盡皆在列,將要“討論”的內容,正是楚風他們,所關心的漲地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