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沒有退路
莫關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看向文山，文山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立即反應過來，臉色窘迫地對著莫關說道：“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考核？我一定會很努力訓練的，到時候一定通過測試。”
莫關看了看李夢凡，又看了看羅平，最後看著文山說：“你合格了。”
文山詫異：“你說什麽？”文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不是還沒考核嗎？怎麽就合格了呢？”
莫關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已經考核過了，你合格了，等到那幾艘飛船都裝滿了，我就帶你離開。”
文山感覺有些不真實，這麽快就考核完了？什麽時候考核的？怎麽考核的？我怎麽過的？剛想問出來，忽然想到了什麽，對莫關說：“那個，隊，隊長，我還有兩個兄弟也想進第八軍團，你看要不要給他們也考核一下？”
莫關沒說話，轉身走了，羅平跟了上去。
李夢凡對他說：“你那兩個朋友可以先進第八軍團訓練，一年之後如果考核合格，再正式錄用。”
文山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隊長走了，氣氛變得融洽，文山也放鬆了下來，問李夢凡：“剛才隊長說已經考核過了，怎麽考核的？我什麽都沒做呀。”
李夢凡撇了他一眼，“你以為是個人都能在隊長麵前說話呀，要是一般人絕對會無條件地服從隊長的命令，連反抗的意識都不會有。你剛才雖然有一瞬間失去了反抗意識，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了，這就是對你的測試，你合格了。”
文山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啊，什麽不能說話？什麽沒有反抗意識？”
李夢凡說道：“現在沒辦法係統地跟你說，等到了第八軍團之後我再跟你說。”
之後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麽東西，李夢凡隻是告訴文山讓他盡快準備好登船，因為等到寶開市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這裏將會被毀掉。文山奇怪為什麽和地球已經談判好了，還要摧毀這裏，經過李夢凡的解釋才明白，原來這十四個坐標點是李夢凡他們的任務核心，不管和地球怎麽談判，這十四個坐標點必須摧毀。
當然在地球上可能還存在更多的坐標點沒有被發現，所以未來地球的命運具體如何還要看之後能在地球上發現多少坐標點。
文山也問了李夢凡為什麽不等地球上的所有人都遷移完了之後再摧毀這十四個坐標點，李夢凡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敵人的行動時間是星盟這邊估算出來的，並不是來源於敵人內部的情報。如果敵人提前開始行動，興盟這邊很有可能陷入被動，所以這些坐標點越早摧毀越好。
接下來幾天，無數的小型運輸飛船一直在將地麵上的人類運往太空中的四艘大型運輸飛船。在這期間文山總是和李夢凡待在一起，有問題就問，沒問題就逗樂。經常是想到什麽就問什麽，往往是此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過一會兒又忘了，所以文山從李夢凡這裏得到的信息總是斷斷續續的，並不係統、全麵，這讓文山很是苦惱，李夢凡告訴他，等到了第八軍團，會有專業的老師係統地教他們星空曆史，到時候文山想不了解都難，這才讓文山稍微放放放鬆。
到了第八天，已經有兩艘大型運輸飛船滿載人類離開了。
文山爸媽他們，包括18和老四都已經被文山帶去了隊長所在的一艘小型飛船，這艘飛船和運輸飛船完全不一樣，整體呈梭型，表麵銀光色，看上去極具高科技色彩。
文山沒有登船，他要看著寶開市被摧毀。
到了第十天早上，最後兩艘大型運輸飛船也離開了，同時寶開市也已經被清空，所有人員都已經撤離。
文山坐在望山山頂仙望石上，屈著一條腿架著胳膊，另一隻手捏著衣角慢慢地摩擦著。
這裏還是李夢凡告訴他的，說望山剛好位於被摧毀範圍外。
文山望著山腳下的寶開市，那裏一棟棟高樓林立，一條條道路縱橫，那裏記載了他太多的回憶。
他甚至能看到家門口那條小路，那條他第一次學騎自行車的小路，那條他第一次被狗追的小路，那條他第一次係著紅領巾去上學的小路。
他又好像看到自己和幾個小夥伴在玩彈珠，誰輸了就被彈腦瓜崩；看到自己拿著零花錢去小賣部買零食吃，嘴裏還念叨著什麽；也看到自己在拚命地向前奔跑，因為媽媽正在拿著掃帚在後麵追著。
文山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突然感到一陣劇烈搖動，最後就看到市區裏的房子一棟接一棟地倒下，一片接一片的煙霧四起。
等到塵埃散去，昔日的寶開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文山麵無表情，但心裏卻十分感慨，從此以後所有的一切都隻留在記憶中了，想回也回不去了，自己已經算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沒有了退路，就隻能一往無前了。
就在文山感慨的時候，莫關找到了李夢凡。
此時李夢凡、羅平正在和18、老四他們在一起。
“那小子還走不走了？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我還得回去跟團長匯報呢。”18和老四見到隊長有些拘謹，沒有說話。
李夢凡回答道：“他現在文藝青年附身，正在感慨人生呢。”
莫關氣得磨牙，“去叫他，人家運輸飛船都已經走了，咱們到現在還沒走，難道要留下來吃午飯啊？”
李夢凡也沒有觸他眉頭，起身去找文山了。
來到望山山頂，看到文山一個人坐著，李夢凡沒好氣地說道：“你已經坐在這裏兩小時了，還打算坐多久？隊長可是已經著急了，你要是再不走，他都可能會把你扔在這自己走了。”
文山扭過頭看她走過來，過了一會兒問她：“你是從小就在第八軍團了，還是和我一樣，是從某個星球走出去的？”
李夢凡走上仙望石，在文山旁邊坐了下來，抱著雙腿，低著頭說：“我的家鄉位於星盟的戰線邊緣。十三年前的一場戰爭，規模空前，波及到了我的家鄉，導致死了很多人，我和羅平幸運地被隊長發現，救了下來。從此一直在第八軍團接受訓練，直到五年前，我和羅平一起通過了入隊考核，成為了第八軍團第四小隊的正式隊員。”
文山定定地看著她，“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沒有了退路。”
李夢凡搖了搖頭，轉頭看著他，“你和我不一樣，至少你還有父母，而我孤身一人，一點兒依靠都沒有。”
“你可以依靠我。”文山脫口而出。
李夢凡呆呆地看著臉前的文山，隻感覺心口顫動了一下，不自覺地收回目光，“唔，那個，該走了，再不走隊長該著急了。”說完直接起身下了仙望石，朝山下走去，步伐很快。
文山看著李夢凡緊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走那麽快，是在逃嗎？應該是在逃吧。看來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些嚇到他了，文山這樣想著，朝著李夢凡追去。
文山擔心李夢凡會一直不自在，於是主動轉移話題，問道：“其實幾天前我就想問了，你之前告訴我說進入第八軍團的考核測試要求速度、力量、反應能力都要達到頂尖運動員水平，但是為什麽我的考核那麽稀裏糊塗地就通過了？”
文山覺得這件事情裏麵透露著古怪，自己好像被人給耍了，而這個人，不是隊長就是李夢凡，必是二者中的一個。
隊長的可能性不太大，畢竟隊長整天忙得暈頭轉向，沒必要那自己來開涮。
李夢凡的可能性最大，因為自己經常捉弄她，說不定這就是李夢凡的報複。
文山越想越覺得可能，眼神不由自主地帶著些許審視的意味。
李夢凡此時正因為文山的那句話有些局促，不敢看文山，聽了文山的問話更不自在了，連連否認：“你想多了。當初我們就是這樣考核的，之所以對你的考核那麽奇怪，肯定是你的問題。你自己想想是你哪方麵影響到隊長了，讓隊長直接把你直接通過了？想清楚了告訴我，我也很好奇呢。”
李夢凡直接把鍋甩給了文山自己，搞得文山一度以為真的是自己的原因，但是想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哪方麵能夠引起隊長的注意，破格被錄用為第八軍團第四小隊隊員。
“該不會是你們第四小隊缺人吧，隨便一個人都能加入？”文山覺得自己又一次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信誓旦旦地逼問李夢凡。
李夢凡覺得好笑，“就算我們小隊缺人，像你這樣的我們也不可能會收。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能力完全達不到要求啊。再說了，18和老四他們兩個不也沒有直接錄用嗎？還要等訓練一年之後再考核呢。
你不要總想這些外部原因，要仔細反省一下自身，是不是自己出了什麽問題。”
李夢凡堅定地對文山進行催眠，一定不能讓他察覺到自己捉弄了他，李夢凡這樣想著，更加肯定堅決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