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窩之錫35
“歡迎，我的客人，請隨便入座。啊，我是獸聖，你們要叫我克利提歐也可以。”
“你就是⋯⋯獸聖？”
菲妮克絲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
獨自統合各地畸人，建立能與天都軍抗衡的龐大遊擊隊，培育無數異種變異獸的敵人主帥──獸聖克利提歐，竟然是眼前這個看來不過十三、四歲，臉孔纖細，如同女孩般的稚弱少年？
天都軍從來無法獲得獸聖的外表情報，雖然考慮過獸聖男子銅像是遊擊隊放出的假情報，但是這個落差也太大了。
“感謝⋯⋯獸聖大人賜座。”
迫風躬身向少年恭謹地行了個禮，拉開椅子坐下。
看到迫風的舉動，菲妮克絲馬上提高警覺。
天聖大人的外貌也是個金發小孩。
十二聖畢竟不能用常人的尺度來衡量，克利提歐必有其特異之處。
“她是艾奇德娜。”
克利提歐介紹身旁的白衣孕婦：
“因為本體正在分娩中，有點不太舒服，精神體才不愛說話。請別在意，隨便入座吧。”
“⋯⋯？”
菲妮克絲雖然困惑，還是向班森與伯特點頭示意，把天馬栓在花園樹叢旁，三人一起入座。
看到克利提歐後，小靛非常高興，一蹦一跳地拉著浩瀚錫入座。
畸人侍女為眾人放上白磁茶杯，倒入香氣芬芳的紅茶。
“這是我最近拿到的錫蘭紅茶，滋味醇厚。這個時代還能有保存得這麽好的紅茶，真是件難得的事。”
克利提歐微笑著啜飲了一口紅茶：“來，大家趁熱喝，再用一些茶點。”
迫風悶悶地把紅茶一口喝幹，卻是食不知味。
不知獸聖在賣什麽關子的班森與伯特，連杯子都不敢碰一下。小靛高興地喝著紅茶，還吃了幾口桌上的蛋糕和餅幹。
眾人之中，隻有菲妮克絲驚愕地望著眼前的紅茶，這個香味她記得很清楚。
那是在她代表幻騎團接受浩瀚錫後，天聖大人請她去喝的下午茶。
“獸聖⋯⋯和天聖大人有一樣的錫蘭紅茶？”
“大哥哥，你不喝嗎？”小靛拉著浩瀚錫的大手，放到茶杯前麵：“難得能喝到獸聖大人請的紅茶，很好喝喔！”
“我的⋯⋯味覺中樞⋯壞了⋯⋯”
“真的嗎？”
小靛難過地說：“那太可憐了，沒有辦法吃好吃的東西⋯⋯”
“沒有⋯⋯關係⋯⋯”
“你怎麽在發抖？獸聖大人那麽好，你不用害怕啦。”
“⋯⋯”浩瀚錫沒有回答。
小靛轉頭對克利提歐說：“獸聖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總部孤兒收容所的第一萬三千二百一十二號孤兒，小靛對嗎？”
克利提歐露出和藹的微笑響應。
“您真的還記得我啊！”小靛興奮得臉都紅了。
“十二聖是不會忘記事情的。那些孩子們都還好嗎？”
“因為敵人來攻擊，所以不太好⋯⋯”
小靛的臉色暗了下來：“不過我們一定會加油，然後度過難關！”
“那太好了。”
“我向您介紹一個人，就是這個救了我們的大哥哥，他叫作──”
“浩瀚錫，對嗎？”
“獸聖大人，您認識浩瀚哥哥啊？”小靛驚訝問道。
“當然了，我連他的大哥──浩金都認識。”克利提歐平淡地說著。
“浩金是一個很有潛力的畸人青年，可惜太早就被阿鬼殺了。”
聽到浩金的名字，浩瀚錫動作僵硬地抬頭，凝視著克利提歐。
菲妮克絲驚疑不定地看著浩瀚錫。
他過去不是天聖與伊底斯的部下嗎？怎麽可能會認識獸聖──天都軍最大的敵人？
“我認識浩瀚錫好幾年了⋯⋯”
克利提歐溫柔地說著驚人的內容：
“他以前為小天、阿鬼殺了很多人，偶而也會為我殺很多人。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少年，而且不叫這個名字。我說的對嗎，『皓錫』？”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浩瀚錫沙啞地回應。
“我⋯⋯不配用⋯這個名字。”
“我倒是很喜歡皓錫這個名字，尤其在需要殺手的時候。對於背叛我或是發現我秘密的畸人來說，你真是一把非常有效的毒刃。”
克利提歐用懷念的語氣繼續說著：
“被那個麵無表情的少年在黑暗中殺掉的畸人，恐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可惜這麽好的毒刃，卻被我們玩壞了。”
“浩瀚哥哥，你真的殺過⋯⋯那麽多人嗎？”
小靛害怕地看著浩瀚錫，不自自主地拉遠了和他的距離。
浩瀚錫低下頭，粗糙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克利提歐注意到浩瀚錫的眼神：
“回複自我意識了嗎？唔⋯⋯還不完全，而且大腦的許多區域都被洗爛了，能存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啊。”
“⋯⋯”
浩瀚錫低下頭，避開克利提歐的視線。
“既然『自我』回來了，難道不想向我──十二聖報仇嗎？”
“我⋯⋯”
“獸聖大人──！”
迫風終於按耐不住，站了起來：
“天都軍的大艦隊正在進攻冰之壁，弟兄們還在上麵與軍聖狗賊奮戰，現在不是和敵人喝茶聊天的時候啊！”
“迫風，不要那麽急。”
克利提歐微笑著：
“今天是個好日子，又遇到了故人，我還想和你們多聊聊。”
“那麽──請恕我無法和這些人同席！他們是殺了我們無數弟兄的聖院幻騎團！”
迫風咬牙切齒地指著菲妮克絲：
“尤其是這個女團長『死之白』！她是毀掉巨鷹團的大魔頭，我恨不得拿她來血祭，以慰那些犧牲的弟兄！”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銀發少女無畏地迎著迫風的雙眼：
“我也不想浪費時間。獸聖，你要我們幻騎團過來，到底要對我們說什麽？還是你要幹脆投降，讓我把你押回天都？”
“你竟敢對獸聖大人如此放肆──！”迫風大怒。
麵對傳說中的十二聖，菲妮克絲的霸氣讓在座的眾人都為之震懾。
她決定不再去多想敵人首領的發言，而是讓自己化身完成任務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