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聯忘八，下聯無恥
“沈公子，此話當真？”眾多地商眼冒精光，時值寒冬空閑的土地若能兌換銀兩簡直再好不過。
“本少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繡娘給他們挨個記錄，一畝地三十兩銀子，有多少統統收購！”
沈長卿邪魅一笑，讓人搬來了張桌椅，十萬兩銀票直接拍在了桌上。
嘶嘶嘶！
倒吸冷氣聲好似滾滾冬雷傳遍全場，倒並非是因為價格的貴賤，而是沈長卿的土豪之氣。
那麽厚厚的一遝銀票，至少也得有七八萬兩？
“我有二十畝，這是我的地契！”一位青年率先回過神來，連忙來到了呆愣的繡娘麵前。
見此一幕，繡娘身形狂顫，眼前的這群人少說也有數十上百，真要是全部收購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到了這地步她也隻能跟著少爺行事。
隨即，拿起筆墨，挨個記錄，三十畝、二十畝、五十畝，金鳳樓內好不熱鬧，所有的食客紛紛探出頭來，打量著那土豪之氣煥發的人影。
“沈家小子？”二樓的一處包間，一位中年男子呐呐自語，他乃是白雲城四大家族之一李家的族長。
“爹，這小子大肆收購土地，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一旁與其容貌有著幾分相似的青年開口詢問。
“吾兒，跟為父去會會這小子！”沉思片刻，中年男子長身而起，緩步朝著樓下掠去。
“別急，一個個慢慢來，大家都會有份的... ...”
大廳內，繡娘忙的焦頭爛額，僅僅片刻的功夫，身前的銀兩便揮霍了數萬。
沈長卿笑容滿麵，民以食為天，土地收購可謂穩賺不賠，他甚至能夠看到不久的將來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般進入口袋的畫麵。
“哈哈哈，聽聞沈侄兒前些日子被人打壞了腦子，今日一看怕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吧？”
一聲狂笑響徹，驚醒了沈長卿。
“那個王八羔子竟敢背後說人？”想也不想便破口大罵，眼眸也隨之看向了身後。
入目，來人正是李家父子，也是沈家最大的死對頭。
“居然是他們？”沈長卿喃喃自語，通過這具身體的記憶，他也了解到往日沒少遭受李家的調侃。
“哼，滿口汙言穢語，整日花天酒地，除了一身銅臭，根本一無是處，可憐萬才兄大智若愚，居然生出了你這麽個敗家子！”
李家家主李雲川一臉歎息，三言兩語之下便將其貶低的豬狗不如。
此話一出，喧囂的氛圍隨之恢複安靜，眾多圍觀之人更是暗中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沈長卿除了有點錢的確一無是處。
“有趣，真是有趣，我敗我家的財，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再者說，我若不敗家，他們這群人如何過冬？難道死守著無法農作的田地等待天上掉餡餅？”
“要我說有些人，仗著家財萬貫，取之於民卻不用之於民，這樣的人又能好到哪去？”
短短一席話卻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共鳴，一時間紛紛將矛頭調轉到了李雲川的身上。
“你... ...好一張伶牙利嘴，就是不知道你動用這麽大的錢財，你父親知道了會不會大發雷霆追究在座各位的責任呢？”
眼見著爭鋒不過，李雲川連忙轉移話題。
並且，他的質問也令眾人擔憂，若是小數目倒也好說，可如此大規模的錢財，沈家主一旦追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哈哈哈，不勞雲川兄操心，這點錢我沈家消耗得起，正如我兒所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讓大家夥安安穩穩過冬才是關鍵！”
下一刻，還不待沈長卿開口，沈萬財便龍行虎步的走出人群。
“萬財兄？”李雲川雙眼微眯，眼見著無處發難，麵容略顯難看之色，一旁的李有才稍稍沉思，向前一步，拱手道：“見過沈伯父，聽聞前段時間，沈伯父曾親上南江書院，想必應該是要為長卿兄報名吧？”
“是又如何？”沈萬財頷了頷首，並未多做隱瞞。
“嗬嗬，那就好說了，既然想要參加南江書院，也就說明長卿兄應當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李有才嘴角微翹，目光看向了沈長卿，擲地有聲道：“長卿兄，在下不才，可否討教一二？”
聽聞此話，沈萬財麵色驟變，他這個兒子從小就不喜詩詞歌賦，又哪裏能是熟讀四書五經論語中庸李有才的對手？
“你算什麽東西，你說討教就討教，我的臉該往哪放？”沈長卿撇了撇嘴，根本不屑與其較量。
“哈哈哈，還以為長卿兄韜光蓄銳，準備在南江書院大放異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
李有才肆意羞辱，李雲川更是得意之至。
相比於他們二人，沈萬財則是麵色黝黑，哪怕他家財萬貫卻也無法彌補長卿文盲這個缺點。
“很好，既然你想討教，那本公子就指點你一翻，想怎麽比劃出個道吧！”
“長卿... ...”
“少爺... ...”
沈萬財與繡娘剛想開口便被沈長卿以眼神製止，那種犀利的神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打腫臉充胖子，別說我欺負你，詩詞歌賦任由你挑，但凡我答不上來，今日你購買的這些田地花了多少錢我李家一分不少的賠償給你！”
李有才豪言一擲，仿佛根本沒將其當做一回事。
“好！！！”
沈長卿笑容滿麵，有人上門送錢，他若不接豈不犯傻？
目光遊走於李家父子，前世的知識瘋狂湧現，少頃，拍了拍手，嘴角微微上揚：“你且聽好，我出上聯你對下聯！”
“來吧！”李有才折扇一展，風度翩翩的等待。
“一二三四五六七！”沈長卿提壺一飲，張口便道出了一副絕對。
“你... ...胡鬧，哪有你這樣的對聯，簡直就是胡謅一氣！”李有才氣不可遏，簡直太隨意了，這也能叫對聯？
“答不上來就說答不上來，何必搞得你不會，別人也不會一樣？”沈長卿戲虐嘲諷。
“如此粗俗的句子何能成為對聯，我就不信你能夠對得出下聯！”李有才麵色漲紅，吃定了對方乃是胡說八道。
“哈哈哈，既然你答不上來，那我就告訴你下聯！”
沈長卿站起身形看向李雲川：“上聯，一二三四五六七，送給你！”
隨即，目光輾轉到李有才身上：“下聯，孝悌忠信禮義廉，送給你！”
嗯？
此話一出，全場驚呆，非是對的不好，而是對的太好，簡直堪稱千古絕對。
“妙！！！”二樓一處過道旁，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讚不絕口。
“主子，此聯何妙之有，為何我不曾察覺？”一旁的侍女困惑的詢問。
“咯咯，你且仔細讀讀，他這上聯忘八，下聯卻又無恥，連起來豈非王八、無恥？”女子抿嘴輕笑，暗中讚歎沈長卿的學識淵博，罵人都不帶吐一個髒字的。
她的聲音並未遮掩，雖然不是很大卻也被眾人聽在耳中。
細細念叨一番的確恰有其事，眾多圍觀之人更是拍案叫好，使得李家父子可謂顏麵盡失。
“是她？”沈長卿看向二樓，那神秘女子正是兵部侍郎的千金方寒煙。
“沈公子大才，他日若有機會，小女必然登門拜訪！”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方寒煙微微欠身，留下了句話，便離開此地。
“哈哈哈，吾兒壯栽，跟為父回家，今夜當不醉不歸！”沈萬財笑容滿麵，沈長卿的機智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不管是確有真材實料還是瞎蒙碰到死耗子，總而言之這一次可算是幫他賺足了臉麵。
“別忘了你的承諾，繡娘統計完事，記得把準確的數字告訴李大公子！！！”
言罷，跟隨著沈萬財，兩人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