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曲江南動
“夏大哥，你這是想我了？”一道戲虐的話語響徹，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目，沈長卿攜同繡娘緩緩走上前。
“少臭美了，我想你作甚，老子又沒有斷袖之癖！”夏侯殤死鴨子嘴硬，心中也長舒了口氣。
對付這種窮酸秀才，還得靠沈長卿這種無賴，否則他怕是會控製住不住自己一巴掌將其扇死。
“沈長卿，這個匹夫是你的人吧？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恐怕也就隻能夠和這些草莽聚眾為伍！”
青年秀才牙尖嘴利的嘲諷，周圍人更是連連點頭。
“嗬嗬，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沈長卿淡漠一笑。
“聽好了，鄙人姓範，單名一個統字！”青年秀才得意洋洋的介紹。
“飯桶？”繡娘一臉古怪之色，聽聞對方的名字實在沒能忍住。
“放肆，你個小小的婢女，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嘲笑我？”範統麵色猙獰，犀利的神情嚇得繡娘接連暴退數步。
“別怕！”沈長卿稍稍安撫，陰沉著臉看向對方：“範統是吧？你好大的狗膽，我的丫鬟也是你能訓斥的？”
“哼，區區一個丫鬟，我就訓斥了又能如何？”範統不為所動。
“很好，別怪我不給你機會，要麽立刻道歉，要麽讓你好看！”沈長卿話語陰森，護犢子的心瞬間爆棚。
“哈哈哈... ...”
範統仰天狂笑，目光看向四周，調侃道：“諸位，你們都聽到了，這家夥居然讓我給一個丫鬟道歉？還大言不慚的想要讓我好看？”
“沈長卿，我堂堂一介秀才，豈可讓你這般羞辱，今日你若不給我個說法，咱們就去衙門好好理論！”
“理論？”沈長卿邪魅一笑，眼眸牢牢的鎖定對方，看的範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你... ...你想幹嘛？”範統打了個寒顫，小聲詢問道。
“嗬嗬，不幹嘛，你不是想要比比文采嗎？”沈長卿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繡娘仿佛看到了某人即將倒黴的畫麵。
“是又怎樣？”範統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很好，既然你想比文采，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言罷，徑直掠入金鳳樓內。
“跟他比！”
“範兄，這家夥就是個紈絝！”
“沒錯，自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讓他瞧瞧咱們文人的厲害！”
在眾人的竄道下，範統欣然接受了比試。
閣樓內，一樓大廳最中心之地，一位身著紅色裙裳的美豔女子正不斷的撥弦獨奏。
“琉璃？”沈長卿喃喃自語，此女乃是金鳳樓的花魁燕琉璃，她的嗓音可謂江南一帶最為出名的存在。
沒想到，今日居然是花魁主場。
眼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闖了進來，燕琉璃並未受到任何打擾，仍舊自顧自的彈奏演繹。
“沈長卿，想怎麽比？”範統高聲叫喊。
“詩詞歌賦，任你挑選，至於輸贏相信各位自有公論！”沈長卿信誓旦旦，狂傲的姿態使得眾人惱羞成怒。
太狂了，區區紈絝，竟然這般小覷文人？
範統牙唇緊咬，恨不得將其活剝生吞，長這麽大他還沒受過此等屈辱。
“多少人為了生活，離近了悲歡離合”
“多少人為了生活，流盡血淚辛酸向誰訴”
... ...
輕靈而又美妙的聲樂響起，燕琉璃的嗓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不愧是第一花魁！”沈長卿暗中驚歎，這種聲調若是換做前世絕對能夠成為人人追捧的巨星。
“既然今日琉璃姑娘坐場，那咱們就以歌曲論輸贏！”範統斜挑眼眸，一副十拿九穩之色。
“可以！”沈長卿頷了頷首，招呼道：“繡娘，上筆墨紙硯，本少爺今天讓他開開狗眼！”
“哼，自取其辱，我就不信不能夠做出什麽歌曲！”範統極力嘲諷，同樣開始現場作詞。
場內，眾多圍觀之人作壁上觀，他們很期待沈長卿落敗的模樣。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朱門貴族，一少部分則是條件不錯的百姓，上一次瓜分物資他們可是啥也沒撈著，心中早就把沈長卿恨到骨子裏了。
“少爺，你快動筆啊？”燕琉璃一邊演唱，沈長卿一邊傾聽，分毫沒有動筆之意。
“小子，你行不行，不行換我上？”夏侯殤皺眉詢問。
“換你上？”沈長卿白了他一眼，這家夥上無非就是武力，搖了搖頭，安撫道：“繡娘，夏大哥，你們別著急，區區作詞還不是小菜一碟？”
“狂妄！”
“囂張！”
聽聞他的話語，眾人皆盡怒目相視，若非此地不合時宜，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良久，一曲終了，眾人回神，燕琉璃也隨之看向四周，通過丫鬟的稟報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兩位公子，敢問誰先來？”
“我先來！”範統高嗬一聲，拿起了做好的歌詞，將其交到了琉璃手中。
期間，眼眸更是瞟了一眼沈長卿的宣紙，那空白的一切足以證明的對方是在弄虛作假。
“沈長卿，你輸定了！”範統咧嘴一笑。
場內，燕琉璃開始演唱，繡娘麵色焦慮無比，夏侯殤也有些不淡定。
沈長卿伸了伸懶腰，直至歌詞唱到一半方才開始動筆。
“哈哈哈，臨陣磨槍，這小子真有意思！”
“區區紈絝，如何能與範兄相比？”
“咱們就等著看他出醜吧！”
嘩然之聲響徹，演唱完範統的歌詞，沈長卿也隨之停筆，周圍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沈公子，可曾作好？”燕琉璃微笑著詢問道。
“當然，這首詞有些特別，我且跟姑娘講解一二！”言罷，沈長卿走上前去，在其耳邊一陣竊竊私語，看的圍觀之人皆盡倍感困惑。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裝模作樣？
“公子大才！”片刻，燕琉璃震撼的點了點頭，沈長卿也隨之回到座位上。
“少爺... ...”
“小子... ...”
繡娘與夏侯殤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沈長卿以眼神製止。
場內，伴隨著琴弦撥動，眾人也等待著看他的笑話，此起彼伏的喧嘩更是從未停止。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燕琉璃話音剛剛開口，全場便為之死寂一片，本就柔美動聽的歌聲，配合著如此人間絕曲簡直令人置身於夢幻。
一曲終了，人人皆驚，幾乎統統都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眸看向沈長卿。
這種天作之曲，會是出自於一個紈絝之手？
繡娘呆愣、夏侯殤愣了、範統癡癡說不出話，他不相信自己所看所聽到的一切。
場內，無數的文人墨客低下頭顱，他們扣心自問自己絕對做出這種曲子。
真可謂是一曲江南動，天下何人不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