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當年人事
為一個陳年舊案，國防部副部長親自赴三江，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曹維副部長專機落地，就直接去了三江駐軍基地。
三江駐軍司令、三江市市長早已在會議室等待。
進入927調查人機交互項目的唐一明、陸強等人列席。
曹維副部長親自主持並介紹案情。
人機交互試驗始於上世紀70年代初，是陸軍邪醫集團妄圖發動政變的一項秘密科研項目。
項目一直持續到1976年3月停止。
後來，在清算陸軍邪醫集團餘毒時被發現。
當時，清算組就曾赴927啟封試驗室。
但經調查，清算組除了大概知道這個項目在“幹什麽”，卻搞不清項目是“怎麽幹”，更不明白陸軍邪醫集團“為什麽幹”。
直到最後，根本沒搞明白陸軍邪醫集團大費周折搞這項前沿科研試驗的真正目的。
曹維道：“陸軍邪醫集團保密很嚴，人機交互試驗暴露，完全是偶然。”
之所以這樣講，因為曹維本人，便正是偶然發現這個秘密的人。
他當年19歲，剛參加工作，為了盡快成為公文流轉辦理能手，就到檔案室查閱學習以前辦結的各類公文的流程與批辦情況。
為免枯燥，他喜歡翻閱國防科研類的公文。
但那個時期，國防科研總體停滯，一般隻是些火炮優化、陸軍山地機動等傳統方向，低水平、低投入。
但有一天卻偶然翻出一份令人“驚豔”的公文！
財政給國防部下達年度資金1000萬元，專項用於人工智能研究。
1000萬元的年度資金什麽概念？
在當年的東古國，火炮優化等項目，年度資金往往隻有幾萬元。
1000萬元，絕對是天文數字級的科研資金，隻有核武科研能與之相提並論！。
至於人工智能，就更不得了！
當時提到自動化就已然讓人仰望，人工智能還是一個陌生的科幻概念。
財政給國防部發的公文，不是兒戲！
1000萬元更不是兒戲！
更奇怪的是，當曹維把這份公文拿去給上級看時，居然誰也不知道這回事！
國防部這才成立專案組進行調查。
經查，除了曹維發現的那份1975年公文下達的1000萬元年度資金外，1972—1974年3年間已累計下達專項資金3800萬元！
這筆資金，足以支撐一場中等規模軍事政變！
令專案組驚訝的是，這天量的資金，居然真真正正全都投入到科研項目上了！
那個年代，所有人都搞鬥爭、不搞科研，所以，當專案組啟封人機交互器時，根本連廟門都摸不到。
一是沒能力重啟試驗。
二是擔心重啟試驗反而成為陸軍邪醫集團幫凶和曆史罪人。
國防部決定將人機交互器仍然封存於927，並委托927嚴加看管，待條件成熟，再嚐試恢複試驗。
曹維嚴肅道：“人機交互器失蹤，927有責任。但927停止後，歸三江駐軍管轄，所以，三江駐軍就有責任。”
三江駐軍，由後勤部梁國強部長報告相關情況。
國防部於1982年終止927，將其委托給三江駐軍代管。
軍方拆除了所有核工業設施。
為更好隱藏，軍方以旅遊開發為名，組織力量對927外部地形地貌進行改造，隱藏了927入口。
後因國際局勢進一步緩和，國防部於1995年將927完全移交三江駐軍。
三江駐軍組織927“軍轉民”，於1997年開始陸續搬遷至三江主城。
自始至終，三江駐軍既不知道、也未啟封人機交互器，當然，就更不可能知道失蹤的情況。
三江市政府這邊，則由羅鋼報告情況。
羅鋼介紹了武校學員、陸宇飛“失腦”案的偵察情況，結論是：不排除高科技人為活動。
雖然陸軍邪醫集團人機交互試驗與“失腦”案相隔30多年，但考慮到這是唯一有據可查的人為取腦專業行動，所以，也不排除“失腦”案與人機交互試驗的關聯可能。
人機交互器不知所蹤，令這份嫌疑更增。
會議確定，對人機交互器與“人腦”失蹤案分頭偵察，信息共享。
國防部、三江駐軍負責調查人機交互器下落。
三江市政府提請國家安全局介入調查“人腦”失蹤案，將案件提升到維護國家安全的高度。
案件高度提升了，偵察的範圍和方式就有了很大不同。
國安局很快在三江成立了專案組，確定了3條路徑搜尋線索。
第一路徑：秘密收集“失腦”案例。
方法是，聯動全國所有軍隊醫院和公立醫院，秘密監控瀕死人員，動態掌握其大腦活動狀態。
在所有殯儀場所布設蹲點法醫，每位逝者火化前，秘密進行一次腦部穿刺檢查。
第二路徑：全球範圍收集地下黑市大腦交易情況。
第三路徑：收集全球類似人機交互試驗項目信息。
陸強和柯則平都被抽調進入國安局的專案組。
柯則平參與第一路徑。
陸強參與第三路徑，他帶領5名幹警調查當年曾參與人機交互試驗人員的現狀。
曹維讓國防部提供了一份當年清查出的技術人員清單。
包括唐一明等6人在內，當年人機交互001—016號試驗項目，共涉及核心專業技術人員15名。
其中有3人參加了全部16次試驗項目。
這3人分別是西南醫科大學的譚芳芳，國防科技大學的黃克儉和高玉德。
國安係統辦案，可以調動的資源與警察局相比，遠不在一個層級。
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收齊15名人員情況。
2人在當年就因車禍身亡。
其餘13人，有10人散布在各級基層政府部門，與唐一明、鄭洪波一樣，均已退休。
譚芳芳、黃克儉、高玉德3人員下落不明。
其中譚芳芳失蹤多年，黃克儉和高玉德移民出國多年。
調查有下落的10人，都過著普通人生活，無異常。
陸強決定親自追查譚芳芳、黃克儉和高玉德3人。
因為，他從不相信巧合。
譚芳芳、黃克儉和高玉德3人，是唯一全程參與001-016號項目的人員。
唯獨這3人下落不明，陸強直覺有蹊蹺。
譚芳芳失蹤，一時半會兒無從查起。
陸強就先查黃克儉和高玉德。
2人均於上世紀90年代末期由國防科技大學調到地方政府工作，但沒幾年就都移民出國了。
經查，黃克儉、高玉德1976後長期在國防科技大學工作。
之後，黃克儉於1997年、高玉德於1999年先後調入到地方政府工作。
到2001年，黃克儉、高玉德分別在地方單位辦理了辭職手續，均舉家移居國外，一個C國，一個A國。
陸強立即派人分赴C國和A國調查。
調查結果驚人相似：
2001年，黃克儉、高玉德分別帶著家人移民C國、A國。
兩家人都分別在當地一次性付款購進豪宅，且都分別入股當地實力企業，短時間內就進入當地社會中上層。
這讓當地東古人社交圈很快傳出2人是國內巨貪等流言。
但更奇怪的是，在2001年11月，黃克儉、高玉德分別於C國、A國同時失蹤！
當時，兩家人都有報警，可時隔多年，至今仍未查到2人下落！
不過，兩人的失蹤未影響到兩家人的狀況，至今仍然穩妥地過著當地上流社會生活。
專案組嚐試對2人的家屬進行走訪，但家屬均予以拒絕。
刑偵辦案，從來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巧合！
黃、高二人2001年同年出國，又於當年11月同月失蹤。
兩家人雖不在同一國度，但生活境遇高度相似，再加上，國內失蹤的譚芳芳，時間恰巧也是在2001年！
憑著多年的辦案經驗，陸強斷定，這3人失蹤的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難道，這3個人已經重啟了人機交互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