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壑囚鷹 第八章 諸神鼎立 2

“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我們的力量本來就不夠，要對付這樣的家夥，我必須要Faiz的升級組件。把它給我吧，別猶豫了！”返回戰區分部後，在司空宏的麵前，高劍鳴朗聲道。論戰力，Faiz要大大遜色於Psyga 和Orga，就算有Faiz Axel升級為加速形態，持續時間和輸出仍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如果想要與之抗衡，就勢必需要Faiz的最強力量，至少高劍鳴是這麽認為的。在司空宏的居所內約見他，也是出於這個目的。但是，司空宏卻隻是緩緩搖頭：“不行，你過於急躁了，現在把Faiz Blaster給你，恐怕有弊無利。”

“戮翼行動了那麽多次，導致那麽多無辜的人犧牲，事到如今我們必須要阻止他！但是，隻靠Faiz的力量實在太薄弱了，我需要更強的力量才能戰勝他，才能保護更多的人！”高劍鳴朗聲宣告。“難道你以為，隻要你擁有了Faiz　Blaster，就真的能夠對付得了戮翼了嗎？”然而，麵對高劍鳴的據理力爭，司空宏的語氣冷靜地近乎漠然，恰如他一貫的作風：“倘若是擁有力量之後的冒進，遠比沒有力量更為危險。乾健前輩不讓你過早獲得力量的原因，難道你至今還不知道嗎？”

“就當是看在這麽多年朋友的份上，幫個忙還不行嗎？”高劍鳴已經近乎是在哀求。“正因為是朋友，我才更不能做出輕率的決定。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把Blaster給你，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對我也沒用。”司空宏應答著，便起身離開，但就在他經過高劍鳴身邊時，後者的語氣顯然夾雜了幾分慍怒：“時機成熟，時機成熟，怎樣才算時機成熟！”“當你什麽時候能夠在最緊急的狀況下保持冷靜，就算是時機成熟。”這時，司空宏站定，不緊不慢地答道。

“司空，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自己有Hyper Zecter，但我們呢？我的力量根本不夠麵對那樣的對手，僅僅是Faiz根本不夠強大，我必須要有Faiz Blaster！”高劍鳴的聲音越來越大。“per　Zecter，不是我憑空獲得的，而是經過了它的認可，和北宮教官的許可後才得以使用。其次，劍鳴，如果你覺得強大必須要依賴所謂的升級部件，那你就不配擁有它，也不配強大二字。”司空宏籲歎一聲道：“乾健前輩也好，北宮教官也好，哪怕是張總長，明貞前輩，所有這些前輩們，都曾經教導過我們，不要依賴於騎士係統的力量，真正能夠扭轉戰局的，往往是身為適格者的我們自己。以你目前的狀態，恐怕還不適合持有Faiz　Blaster，倘若你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我會代你去對付他們。”然而，司空宏話音未落，在他的身後先是傳來一陣憤恨的哼聲，繼而，高劍鳴離開了房間，一陣關門聲重重響起。

司空宏輕歎一口氣，隨後，他便從自己桌子下方的暗格中取出那個銀色的金屬箱，置於桌麵將其打開，端詳著裏麵的物體。很難描述它的形狀，寬寬扁扁，如同一塊稍厚的金屬板，銀黑為主色調，在它的中間，還有一個紅色的Faiz標誌，如同把手。司空宏不免想起，在那場讓每個人都難以忘懷的戰鬥打響之前，乾健對自己的叮嚀。誰都以為一切會照常，卻豈料那竟是訣別的一戰。當前輩在一團火光中消散為白沙，司空宏就知道，自己背負的不止是前輩的期望，還有友人的安危。倘若他還沒有做好繼承力量的覺悟，就不能將力量輕易交付。“當他明白自己戰鬥的意義，做好了承受擁有力量所對應的詛咒的時候，就是時候了……我這個有些急躁的學生，就勞煩你多費心了，司空……”乾健的聲音，似乎又回響在了耳邊。“是啊，繼承力量就相當於接下了詛咒，所以，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地得到力量的認可的……”回憶著一直以來自己和友人經曆的戰鬥，司空宏心中暗忖著。

直到身前傳來的門鈴聲，才將司空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一邊將金屬箱重新合上，他一邊摁下通話鈕，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請進。”而從門縫中怯生生地探進腦袋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晴希。“有事麽晴希？”司空宏問道。“哦，是這樣的，蔣區長說是要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應該是有些事情吧。”晴希說完，卻又有幾分欲言又止。“好的，我知道了。”司空宏離開了辦公桌前：“不過在這之前，說說你自己想問的事吧。”“啊？”晴希瞪大了眼睛，好似自己的想法已被看穿。

“先不說你的表情已經把你暴露得明明白白了，如果真的隻是蔣區長找我，你根本沒必要還特地進來找我吧，畢竟你更需要關心的是他。”司空宏淺笑道，而這時，晴希則移開了視線，臉頰泛紅。“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想問什麽。”這時，司空宏已經從晴希的身邊走過：“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不會讓他等太久的，隻不過，暫時還不能讓你們知道太多。現在，你先去平複一下他的情緒吧。”司空宏語氣平和，且向來值得信任，晴希心中也有了幾分寬慰。“哦……”呆呆地回答了一聲，她隻是目送著司空宏離開房間。“我沒猜錯的話，蔣區長要和我說的，應該也是同一件事吧。”這時，司空宏在心中暗暗想道。

“你是說，連那個叫血玫的家夥的到這裏了嗎？”聽聞這個消息，祁巒顯得頗為震驚。“隻能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侍立於辦公桌前的吳天崎說道，從易彬和夜芷儀那裏得知了戰況後，他便代行報告：“我們能預想到收割者這次一定派出了相當數量的精銳來執行任務，但我們也不曾想到奧菲以諾中的最強者會親自參與。”“那家夥可不是簡單的角色，你們有希望戰勝他嗎？”祁巒的問題，卻引得吳天崎一時啞口。沉默片刻，他沉聲答道：“一定全力以赴。”不過，這個答案換來的，隻是兩人共同的緘默。吳天崎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回想著關於血玫的檔案：“玫瑰型奧菲以諾，現已知奧菲以諾中的最強者，推測其為奧菲以諾的領導者。除了戰鬥力驚人，本身擁有瞬間移動，念力移物，傷口修複等特殊能力，是個非常棘手的對手。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雖然這家夥已經有了十餘年的行動記錄，但直到現在，聯盟卻連他的人類身份都無法確認，就像一個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犯案無數，卻從沒能將其擒獲……”

這時，吳天崎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因為留給自己的思考時間，似乎有點太長了。抬起頭，他卻發現眼前的祁巒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麽。“血玫……沒想到收割者居然會派上這麽可怕的成員……這些家夥，為什麽會這麽興師動眾，表麵上看起來，它們似乎是有自己的目標和任務，但是，這一起會不會太巧合了，為什麽偏偏是在他回到聯盟的這個時間點，這裏麵，到底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以上是祁巒所想，隻不過在經曆了之前的一係列變故後，他心中絲毫的憂慮也已不再顯露於言表。“祁秘書長？”直到吳天崎的聲音響起，才重新讓他回過神來。

“哦，沒事，我隻不過有點在意血玫的身份罷了，畢竟他不是什麽善茬。”祁巒鎮定地回應道，這個理由似乎也沒有問題：“那麽，說說傷亡情況吧。”“是，在場的聯盟成員無人傷亡，但是獨居在那棟房屋中的一位老人被害。”吳天崎答道。“能確定身份嗎？”祁秘書長問道。“是，根據現場遺留的有關證據，確定他是一名生物化學教授，名叫魏哲悉，在業內擁有較高威望，但在八年前就莫名失蹤，此後一直下落不明，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吳天崎如實作答。

“又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嗎？”祁秘書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是的，而且，蘭斯洛特區的調查似乎有了一些眉目，近期會把情報匯總呈遞過來。”吳天崎點了點頭。“那麽，他就是被血玫殺死的？”但祁巒不會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問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並不是。”吳天崎神情凝重：“他死於槍傷，這有別於血玫的作案手法。”“難道說？”祁巒猛地從座位上起身歎道。“對，殺死魏教授的另有其人，而血玫不知道為何留在了現場嗎，並和前往的聯盟戰士發生了衝突。不過，我大致能猜到是誰下的手了，這又是一個棘手的家夥。”說到這裏，吳天崎鎖了鎖眉。

與此同時，在蔣惟康的辦公室中，也在進行著一場相仿的匯報。“這麽說，那個東西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對嗎？”麵對蔣惟康的發問，司空宏並未隱瞞：“不錯，在乾健前輩犧牲之前，他曾托付我將其保管，並在合適的時候將其交付給劍鳴巡司。在這之前，我有義務保密。”“那，現在還不是時候嗎？你應該知道高文區現在麵對的情況，如果讓你的戰友獲得更強的力量，應該對戰局有很大的幫助吧。”蔣惟康近乎在明示，但司空宏已然不更己見：“蔣區長，您身居高位，對下麵的情況可能不是很清楚。力量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擁有的，隻有具備了與之匹配的覺悟和信念，才能夠駕馭它，尤其是像每一條騎士係統最終形態這樣的強大力量。而對於劍鳴巡司來說，現在他還是過於急躁了。而在這種情況下，不能發揮全部力量事小，一旦被對手鑽了空子，後果就可能更加嚴重。聯盟戰鬥至此，損失已經非常慘痛，所以我不允許再有任何一個戰士因此犧牲。”

“司空，我們要明確，我們的任務是保衛戰區和人民，這個前提就是我們要有力量，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之時，收割者的大將悉數登場，這樣的場麵恐怕你們以前也沒有經曆過吧。現在聯盟的防禦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北宮瞬督察需要應對日常防備，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幫不了你們的。我需要你們以最好的狀態去麵對來自敵人的挑戰，盡可能地救下更多的人。”聽起來，蔣惟康似乎一直在幫著高劍鳴說話。“我理解您的擔憂，蔣區長，但在這件事情上，請您相信我的判斷。這麽多年的共事和朋友關係，我比您更了解劍鳴督察，熱血，勇敢，無畏是他最大的優點，但他心中的執念也太深，很多時候會失去冷靜。乾健前輩和我交代過，如果他不能克服這一點，就不能擁有更強的力量。”

就在蔣惟康沉吟思索時，實木門外卻響起一陣叩擊聲。在蔣惟康示意後，門被打開，一個看起來不足三十歲，留著長發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著一襲黑色的貼身戰鬥服，胸口同色的聯盟徽章融入其中，不細致觀察全然不可見。隻不過，讓司空宏更為在意的，是他徽章旁邊的金邊。“精英部隊，而且可以隨意進出區長的辦公室，感覺來頭不小啊。”司空宏暗忖道。而這時，長發男子先是對著司空宏頷首示意，接著便走到蔣區長麵前，將一塊平板電腦遞了過去：“區長，這是高文區的布防情況，按照您的要求，已經準備就緒了。”“嗯，好，保持警戒，隨時準備戰鬥。”大致瀏覽了一下畫麵，蔣區長便將其放下：“哦，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金杉，原本是精銳部隊的一員，現在是我的秘書兼安保。金杉，這位是蘭斯洛特區的司空宏督察。”這時，長發男子也麵向司空宏行禮：“久聞嚴督察大名，果然少年英豪，氣度不凡。能與您共事是我的榮幸，還望多多指教。”“金秘書謬讚，實感慚愧。”雖然雙方交涉頗有謙讓，但這個金秘書的語氣和神情，卻總是給司空宏一種桀驁不羈的感覺。

“沒想到你也來了，真讓我意外。”戮翼麵向著那個戴著牛仔帽的人道。“依照收割者上級的安排，協助你們鏟除逃亡者。”那人聳了聳肩道。“隻要槍聲響起，獵物就必然會倒下，黑夜中的狩獵者，鬼蝠，果然名不虛傳。”戮翼的語調突然冷了下來：“但是，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剛才不直接把那個獵物幹掉？”“那可是你的獵物，既然你想好好玩玩，我怎麽有膽量攪了你的興致呢？”鬼蝠的語氣卻不同於用語的恭敬，頗有幾分嘲諷。

“那，那個聯盟的家夥呢？你明明可以一槍命中的吧，就算被那個傻大個幹擾了一下，也有機會補槍，為什麽你卻要把他放了呢？”戮翼繼續問道。“假麵騎士Faiz嗎？”鬼蝠微微調整自己的牛仔帽：“我隻是奉上級的命令行事，對於不在任務範圍內的角色沒有捕殺的必要。”“嘁，真是個機器。不過算了，隻要你不妨礙我的事，隨你怎麽玩。”麵對鬼蝠玩世不恭的態度，戮翼卻好像滿不在乎。“當然，隻要你的事不違背上級的指令，我當然不會幹涉。”鬼蝠的語氣依舊平靜。

“動不動就把上級的命令掛在嘴邊，說到底還是個菜鳥新手。”鬼蝠一本正經的作答卻換來了戮翼的嘲笑。“你沒必要擔心我，最好還是小心自己比較好，別為了所謂的遊戲把命賠上就行。”隻不過，麵對戮翼的回應，鬼蝠隻是輕蔑地笑道。但戮翼卻也沒有什麽反應，隻不過漫不經心地晃動著身體。然而下一瞬，戮翼突然取出Psyga Phone，將早已切換好的槍口指向鬼蝠，隨即便扣動扳機。就在淡藍色的光束疾馳而過之時，鬼蝠也從身旁的槍套中取出一把銀色的，動作雖快卻絲毫不亂。對準光束，於毫秒間扣動扳機。

子彈在觸及到光束的一瞬間，光束瞬時湮滅，而那枚已經焦黑的彈頭也“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縷縷青煙從上冒出。“襲擊同僚可不是小罪，您最好想清楚，戮翼前輩。”鬼蝠一邊冷笑道，一邊再次撥動手槍的擊錘。“哼，算你走運。”戮翼很清楚，以鬼蝠的射擊水平，自己根本不可能占到便宜。而且，一旦真的引起衝突，他也自然顧忌鬼蝠的話。因此，不甘地冷哼一聲，他就起身離開了這裏。在這時，他將Psyga Phone複位，開始鍵入一串消息。就在他經過鬼蝠身邊時，一陣陰冷的話傳入後者的耳朵：“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則，我會讓你成為下一個皇昭陵的。”鬼蝠並未辯駁，但就在戮翼離開後，他的臉上卻也露出一絲令人膽寒的笑容：“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