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六陽神功-何劍風（六）
於是何劍風先將念柔安頓好，隻道一句“等我回來”。便戴上麵具，向武宗之首，少林走去。
嵩山樹景繁華，幽幽之地，無欲清心。達摩院內，時而傳來齊聲叫喊。原是三十六名僧人正在習練少林的羅漢拳。在這三十六名僧人的正前方的台階上，還站著一位麵相看起來有些凶惡的僧人。
眾僧齊喝聲中，何劍風踏風而來，靜落在了達摩院的門牆上。
那麵相凶惡的僧人忽有察覺，在眾僧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雙厲眼瞧去，隻見對方一身素衣，麵帶鐵具，他微皺眉頭，道：“敢問施主可是近年來，名震武林的鐵麵居士？”
眾僧人這才回首看去。
何劍風見那問話的僧人麵相雖有些凶惡卻有一副高僧之象，以禮相待，自是恭敬回道：“請問大師，慧心方丈何在？”
那麵相凶惡的僧人聽了，當即明了一切，他笑道：“施主此次之行怕是要失望而歸了。我慧心師侄七日前便閉關精研本門佛法之道，寺中事務，一切有老僧代勞。”
何劍風皺眉道：“即是如此，那在下改日再來拜訪。”剛轉身，卻聽道：“居士且慢。”
何劍風回身看向那麵相凶惡的僧人，問道：“大師還有何事？”
那僧人說道：“久聞居士自創六陽神功，威震武林，就連那北冥的蕭老前輩也都敗於你手，老僧今日有幸得見，實乃榮幸，不知可否向鐵麵居士討教一二。”
何劍風聽的詫異，不禁開口笑道：“想不到大師您佛法高深，竟然也會有爭強好鬥之心。”
那僧人笑道，“居士見笑了。老僧自幼習武好鬥，年輕時做了不少錯事。後遇師尊清空神僧教化，這才半路出家，改邪歸正，賜法號明戒惡。這二十多年來，老僧心中雖已除惡，可好勝之心實乃老僧的本性。今日得見居士前來，若不能與之一較高下，老僧心中自是遺憾之極。”
何劍風笑道：“大師可真是性情中人。”看著他心想：“少林的七十二絕技，早已名震江湖，不過我卻鮮有接觸。而眼前這位麵相凶惡的高僧，雖未道明自己身份，但他先前有說過“慧心方丈閉關，寺中一切事務由他代勞。”從這句話中不難看出他在少林的威望非同一般。而在少林之中，威望僅次於方丈這個職位的位置隻有一個，那便是這裏，少林的習武之地，達摩院內的首座。既是如此，那他的少林絕技，自然不比慧心方丈差到哪去。”想到這，他拱手說道：“既然大師看得起在下，那晚輩就請賜教了。”刹時內力傾出，腳下麵牆一瞬裂紋。
眾僧人瞧的色變，兩旁退去。
隻見何劍風蹬足一躍向明戒飛撲而來，勁氣逼人。
明戒惡讚道：“好深厚的內力。”當下解開袈裟，揮手擲出。卻被何劍風一掌擲回，完好無損。這一擲，暗運了明戒惡自身四十多年的功力，如果當場被何劍風的內力給震碎。那他便是不戰而敗，但若能抵得住何劍風的一掌，那他的金係剛陽之力足以抵禦六陽神功那股無形之刃。
何劍風掌風勁接近，明戒惡以指點中，二人相交。隻聽得“叮叮叮”類似金屬相交的聲音。
何劍風的內力四溢而躥，眾僧人不敢靠的太近。他二人拆得六十招後，仍然難舍難分。
何劍風心中讚道：“這位大師的功力，當真是深厚。一直以內力護身，還能與我拚得這般久，實在難得。”
那日他與那北冥的前輩比試時，那前輩也是以此方式護禦自身。不過北冥的上乘心法多數為水係，而那前輩自身的體質也屬木係。故而對金係堅硬的無形之刃，護禦薄弱。但這麵相凶惡的僧人，從內力交身發出‘叮鈴'的聲音不難看出對方的體質也屬金係，以剛禦剛，拚的自然全是內力。
又是十多招過去。
何劍風心裏有些不暢快，他不是因為和明戒惡比試的不暢快，而是因為在這短短的七十多招內，他二人招招至險，稍有差池，便有勝負之分，這讓他對自己的實力評估有了很大的打擊。
如果他這次的對手是慧心方丈，或是軒轅門的掌門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如果他這次的對手是龍劍軒，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心下之慮，他的內力突然間狂暴，明戒惡見的大奇，隻見自己的護禦之力如同虛設，袈裟‘嘶嘶嘶'的一處處撕裂。
這瞬間暴增內力的方式簡直與七殺訣如出一轍。
平衡形勢，瞬間變成碾壓。
明戒惡當即力中一線，全力一指擊點向何劍風的招式破綻。
隻見他二人一人受掌一人受指拉開了距離。
何劍風退了三步穩住身形。
明戒惡卻是仰身後落摔在了地上。
眾僧人見得急切圍上攙扶，見明戒惡衣裳四處撕裂，四肢皮肉凹陷紅腫，口中還吐著血，饒是明戒惡內力深厚也抵禦不住六陽神功第六重的無形之刃。
那三十六名僧人登時憤怒，留得兩人照顧，剩下的紛紛衝向何劍風，將他團團圍住。
有人道：“你既是與我師叔祖比試，自當點到為止，為何下此重手？”
何劍風漠視著眾僧沒有回答。
明戒惡卻是說道，“都退下，高手對決，僅有一線之差，是老僧技不如人，怪不得鐵麵施主出此重手。”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眾僧人關心急切。
何劍風拱手說道：“大師是非明理，實乃高僧之為。”一掃三十六僧，目光不屑。
明戒惡苦笑道：“施主說笑了，老僧一生比武好鬥，如今敗在施主的六陽神功之下，清閑餘生，也算是佛祖的恩賜。”
何劍風聽了，見他傷痕累累的雙手合十，雖然還能動彈，但卻柔弱無力，怕是這一戰，他傷到了筋脈，今後想再與人動手，恐怕是不可能了。心中歉意道：“是晚輩魯莽了。”
明戒惡笑道，“命中皆有定數，因果不是不報，這也算是為老僧年輕時所犯下過錯贖罪吧！施主不必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