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戰

忽聽觀中一人朗聲說道:“山中山風陰冷,兩位朋友不如進來喝杯熱茶。”

李孫二人對望一眼,剛想現身相見,隻聽東北角一人笑道:“哈哈哈,好說好說。”

兩人長身而起,卻是茶館中說書的白胡子老人和那少年。

觀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緩步走入道觀。

一人道:“閣下莫非是江湖人稱妙嘴先生的沈清鴻?”此人說話聲音不高,但李孫二人聽出便是那茶館中擄走李靈的黑袍老者。

一蒼老卻不失柔和的聲音道:“尊駕莫非便是玄天門兩大天王之一的左天王端木盛?”

“武康沈氏,名不虛傳,妙嘴先生不虧是妙嘴先生,識得老夫的人江湖上隻怕不多了。”

李羽坤心道:“原來那白胡子老人才是真正的妙嘴先生啊!原來妙嘴先生便是大俠沈清鴻啊。”

兩人對話聲音不高,但吐字清晰,李孫二人雖在觀外林中,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端木盛道:“旁邊這位小朋友可是閣下孫輩?”問得顯是那白衣少年。

沈清鴻道:“正是老朽的孫兒沈充。充兒,還不見過幾位玄天門、聽風觀的前輩。”

一清亮聲音道:“晚輩沈充見過幾位武林前輩。”

端木盛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孫儀表堂堂,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呐。今日沈先生來此意欲何為?”

李羽坤尋思:“端木盛乃玄天門左天王,對沈大俠卻也如此客氣。”

隻聽沈清鴻道:“端木天王乃武林成名的前輩人物,何苦與小孩子一般見識。”

端木盛笑道:“原來沈先生是為那小姑娘而來?難道是看上了人家,想讓她做你沈家的孫媳婦吧?這姑娘刁蠻的很,看來與令孫不配。”

沈清鴻道:“天王說笑了,老朽隻不過欠她爹爹一份人情,因此想請天王行個方便,讓老朽償了這個人情。”

隻聽一人高聲道:“沈先生太也不把玄天門放在眼裏了吧!”卻是藍林甫。

孫秀才忽然大聲道:“你這藍袍怪人,連那小姑娘都鬥不過,還敢跟沈先生口出狂言?”

孫秀才突然高聲說話,卻把李羽坤嚇了一跳。

那端木盛道:“兩位在觀外聽了很久,也好進來相見了吧!”李孫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道觀。

隻見道觀院子頗大,雙方分南北而立,端木盛、藍林甫及五名玄天門弟子站在南首,端木盛右側站著一灰袍道人。

沈清鴻爺孫倆站在北首。

東首一處花壇,摘種了幾株不知名草木,其中兩株結了殷紅果實。

藍林甫道:“原來又是李二俠。方才在茶館之中你我未分勝負,正好在此處做個了結。”

那灰袍道人道:“這位李二俠是豐城三俠的李羽坤?”話音甚是洪亮。藍林甫點了點頭。

灰袍道人道:“也算是武林之中的後起之秀了。”

端木盛道:“聽風老弟,老夫多年未履中原,武林中倒是出了很多新秀,不知是人如其名還是言過其實?老夫看來隻怕是徒有其名吧!”

這灰袍道人果是聽風觀主聽風道人。

端木盛續道:“適才老夫與他對過一掌,平平無奇,何談俠字。”說罷指了指李羽坤。

孫秀才笑道:“他是後起之秀不假,如此你與他交手,不就是以大欺小、倚老賣老嘛!再者俠者,是說他的為人處世,並非單單指武功高低了。”

李羽坤忙道:“孫兄請勿說笑,天王乃前輩高人,教訓教訓在下理所當然。”說罷有意往孫秀才身前挪了挪,怕端木盛暴起出手傷人。

端木盛聽了孫秀才的話,卻不生氣,淡淡道:“老夫生平確實狂妄,但也不是空口無憑。”轉頭問聽風道:“豐城三俠之中是不是有一位劍法了得的女子?”

聽風點了點頭。

端木盛續道:“老夫趕來鶴州的路上,遇著一位名叫蘇紅兒的女子,無意生了些過節交上了手。老夫本不是那種喜歡欺負小輩,尤其是女子之人,隻不過久不入江湖,確實也想開開眼界,瞧瞧當下武林中那些大俠的身手。”

李羽坤急道:“後來如何?”

端木盛道:“老夫得知她急欲趕來鶴州與什麽程醉風、李羽坤會合,便當即做了好事,把她帶過來啦!”

李羽坤略微寬心,拱手道:“請前輩賜見。”

端木盛冷冷道:“老夫心血**做了好事,你小子非但不感謝我,而且想見就見,哪有這般容易。”

沈清鴻插口道:“左天王何必跟小輩們一般見識,這樣吧,不如賣老朽一個麵子,就放了蘇三俠,還有那小姑娘吧!”

端木盛笑道:“老夫並非毫不講理之人。不如你我雙方打個賭,賭注便是那兩個女子,咱們手底下見真章,雙方各派出三名好手,三戰兩勝,誰贏了兩場,賭注就歸誰。老夫有言在先,雙方所派之人必須是當下在場之人。”

孫秀才笑道:“這生意算盤打得很響很周到。”

端木盛道:“閣下倘若下場,老夫十分歡迎,隻不過不知道閣下是真有兩下子還是隻會耍嘴皮功夫。”

沈清鴻道:“天王所言倒也公平,隻不過不知此間主人如何說法?”

端木盛道:“聽風道長乃是我至交好友,當無意見,而且待會說不得他還要親自下場。”

聽風笑道:“但憑端木兄安排。”

沈清鴻轉頭問李、孫二人道:“二位以為如何?”

孫秀才笑道:“秀才手無縛雞之力、手無縛雞之力呐。”

李羽坤尋思:“端木盛此法對其甚是有利。我方僅四人,孫秀才裝瘋賣傻不知武功如何,我與那藍林甫對敵,倒是能保不敗。隻不知聽風道人武功如何?妙嘴先生武功又如何?可否敵得住端木盛?”但此時已無餘暇考慮,便點了點頭道:“晚輩感激之至,願聽憑前輩吩咐。”

沈清鴻道:“老朽還有一事相求,想請各位答允。”

端木盛道:“何事?”

沈清鴻道:“還請雙方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和氣。”

藍林甫搶道:“拳腳無眼,交上手哪能擔保點到為止?莫非你是要派遣你孫子上場對戰天王?”

端木盛心道:“是了,幸虧藍林甫這小子點破,否則沈老兒若是玩起田忌賽馬的詭計,讓其孫子與我對戰,自己出手對戰聽風,贏麵較大,藍林甫又不慎敗於李羽坤。放人事小,輸了場麵事大,說不定還影響了全盤計劃。”

在場諸人似乎隻有孫秀才漠不關心,笑嘻嘻地說道:“不枉我辛辛苦苦爬山上來,果有熱鬧可看呐。”說罷果真走到那花壇壇沿坐下,擺出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端木盛朝藍林甫使了個眼色,藍林甫上跨兩步,向李羽坤招了招手道:“你我尚未分出勝負,正好再比試下兵器如何?”自懷中掏出一支鐵棒,輕輕一拉,竟拉長到三尺有餘,顯是鐵棒內有機擴。

李羽坤道:“正要賜教!”蒼啷一聲,長劍出鞘,說了聲“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