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 占有欲的神情

第一百九十四 占.有.欲的神情

她身上沾有多處的血跡,臉上也被蹭到了小塊,卻是從容而冷靜。

“娘親——”

納蘭璞玉哭著拉上她的手。

“母妃......”

蘭陵雲傾再一次“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邁著小步子拉上了她的袖子。懶

“叔,你救救母妃,皇兄你救救母妃,傾兒不要讓母妃被壞人抓走,天姿姐姐......”

她心裏頭一暖,蹲下了身子,一手拉著一個孩子。

“小璞玉,你聽你師父的話,該學習還是得學習,不能荒廢了,好好照顧你爹爹,他受傷了!”

“是的,娘親!”

納蘭璞玉乖乖地點頭,又問,“娘親被抓走,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很快的!”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帶著淺淺的笑容。

“今天的傾兒最勇敢了!”

她把目光望向那小小的蘭陵雲傾身上,她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又說:“真像個小男子漢,果然沒讓我失望!”

蘭陵雲傾大哭,“天姿姐姐......叔,皇兄,你們救救天姿姐姐好不好?”

“雲泱,到底什麽回事?”

蘭陵北畫問道,聲音卻藏著隱忍的味道,還有一股天生的威嚴。蟲

“十三皇叔,這是父皇的意思,父皇最近忙於朝廷的事情,這事情他也剛剛才知道,給皇後一個麵子先把天姿收押天牢,不過此事,父皇會查清一切的。”

姬雲泱朝她走去,見她態度從容而冷靜,微微勾起一笑,果然與其它的女子不同。

姬雲泱又說:“你放心,頂多在牢裏呆上幾日,刮風寨如此惡劣的環境你不也活得有滋有味的!我保你將軍府無事!”

她抬眼望著眼前的姬雲泱,深深地望了一眼,而後點頭。

這人雖然可惡,可是此時,她相信他!

蘭陵北畫笑了笑,朝著納蘭天姿走去,牽上她的手。

“走吧!本王未來的璃王妃入牢獄,自然得由本王陪著!”

他說過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要陪伴在她的身旁的。

她抬起臉朝著蘭陵北畫望去,見他笑得風清雲淡,似乎此時要去的並非牢獄,而是如世外桃源的境界。

“你沒必要如此!”

她停下了腳步,“這事情本因我而起,順便讓他們抓到了把柄,沒必要把你牽扯進去。”

他那句話,雖然說得無理,但不能否認的是,真的很動聽。

姬雲泱也點頭應是,帶著他人瞧不出的深沉。

“叔,你確實沒必要如此,因為她才是雲泱未過門的妻子!”

他看到蘭陵北畫這麽牽著她的手,帶著占.有.欲的神情,他的心裏竟然微微疼著,還有一種陌生感覺縈繞心頭。

可他知道,那叫嫉妒!

蘭陵北畫卻像沒有聽見一樣,拉著納蘭天姿朝著房門口走去。

見著那依舊圍在那裏的侍衛,沉著嗓音,他道,“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把本王與她押入牢房!”

......一群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笑話!惹到蘭陵北畫到時候他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連柳統領也愣在那裏,久久不敢上前。

牢房內,陰暗而潮濕。

裏麵的地上隻是簡單地鋪著幹稻草,一張小小的床,還有一床薄被,看著倒算是幹淨。

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蘭陵北畫第一次被關在牢獄中,看著四周潮濕的樣子,將眉頭緊緊地蹙起。

這裏對於他來說沒有一處像樣的東西,可是見她倒是從容自若地在那張小.床.上坐下,低著頭似乎是在沉思,對於這裏惡劣的環境似乎沒有什麽感覺。

他便也隻得忍了,卻是暗暗想著,等出去後這一身剛換上的新衣袍得拿去扔了,還得泡上個舒服的澡好好地清洗。

納蘭天姿抬頭,看著那站在稻草上一臉嫌棄的蘭陵北畫。

他一身華美高貴的新衣袍,還有他冰肌玉骨的樣子,實在是與這牢房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北畫,你出去吧,這裏又潮濕又陰暗的!”

她知道他喜愛幹淨,讓他陪同她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委屈他了。

蘭陵北畫這才朝著她身旁走去,撩起長袍在她的身旁坐下,將她輕擁入懷裏,見她悶悶不樂的,自然知道她在憂心什麽。

此時江水顏受傷,她必定是為此難過!

“你放心,等本王出去了,便讓皇兄撤了那柳統領的職,罰他打掃茅房一輩子!”

“正有此意!”

她在一旁附和著,其實她更想殺了他替江水顏報仇!

卻是將臉往他的懷裏靠去,嗅著他身上那一股清新的味道。

她問,“北畫,如果我逃走,你們皇室的人會怎麽對待將軍府?”

有了牽掛,她連走都走不得!

怪不得義父要教他們絕情,人一旦絕情了,便無這些牽掛,便也不會被傷害到。

可惜,她始終學不會。

“你不需要逃,容家世代忠於我朝,皇兄不會為了一支皇後喜歡的白玉簫而動將軍府的,此時這麽做不過是給皇後麵子,想著讓她適而可止,況且皇後的用意,隻怕皇兄也清楚得很!”

他淺淺笑著,將她細瘦的身子摟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嗅她一頭幽香的長發。

“她什麽用意呢?”

納蘭天姿問道。

她知道皇後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爭奪權位罷了,卻還是不清楚她所想的。

畢竟對於皇後的印象就隻有過年那一次晚宴,她高貴美麗溫柔,也曾誇讚於她。

但能做為一國之母,必定有她厲害之處。

“皇後這麽做其中有兩個原因,一為大皇子雲珞,皇後隻生了個女兒,卻在出生沒多久前就夭折了,與雲珞向來親近,皇後曾與皇兄暗示雲珞適合太子之位,不過皇兄隻是聽聽而已,甚至幾次為此說了皇後。

其實幾位皇子中算起來還是雲泱最為出色,此時皇上下了那道聖旨想將你許配給他,皇後自然得為自己的後路著想一下了。

容軒雖隻是個將軍,可他握有實權,甚至還有人傳聞容家的兵馬不止如此,如果你與雲泱真的成親,容軒必定是站於雲泱這邊,這麽一來可就對她與雲珞的處境大大不好!這是其一!”

納蘭天姿安靜地趴在他的懷裏聽他解惑,宮內的事情以往她沒興趣去知道什麽,自然不清楚裏麵的狀況,此時聽他這麽一說,才稍微明白了一些。

想到還有第二個原因,納蘭天姿問道:“那麽其二呢?那是因為什麽?”

“其二是為小皇子傾兒,傾兒可是皇兄疼愛的小皇子,如果皇後失去大皇子這倚靠,還有傾兒呢,雖然傾兒與她不親,但怎麽說也是她照看著的,此時傾兒卻與你親近著,自然要引起她的窺視!這一回白玉簫不過是給你與雲泱一個警告!所以......”

他看向她的時候雙眼含笑,碧波流轉如那璀璨的星星。

他道,“天姿,你隻有嫁給我才是最安全的!因為本王無心爭奪那些權勢!再說本王的錢多得去了,足夠讓你揮霍!”

原來是因為這樣......

看來倒黴的便隻有她與江水顏了!

不過是為了皇後一個人的權勢!

“倒是個可憐的女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落到我手上,否則定不輕易饒她!”

她納蘭天姿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此回若不是牽掛將軍府的一切,她豈會如此任他們欺壓著!

此時與她在這一方窄窄的空間裏,雖然空氣中都是令他難以接受的怪味道,又是潮濕又是陰暗。

可是有她在身邊,心裏卻是滿足的。

蘭陵北畫,你愛她到底有多深?

他忍不住自問,或許很愛吧!

可能已經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嗯,你的仇人,便也是我的仇人!”

敢欺負她的,他一個也不放過!

看著蘭陵北畫眼裏的溫柔,她有些微愣,想到他放下身段,與她窩在這牢房裏,或許蘭陵北畫待她是真心的吧!

牢房之中,無端地突然覺得心底暖暖的。

“砰——”地一聲。

一本奏折被甩在了地上。

蘭陵北譽朝著姬雲泱望去,輕歎了口氣。

“這北畫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竟然放下自己的身段,同納蘭天姿一同入了牢房,那些侍衛是怎麽做事的?

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蘭陵北畫進去牢房。

姬雲泱瞥了一眼被甩在地上的奏折,最後將目光都落在蘭陵北譽的臉上。

他道:“父皇,那支簫雖然天姿承認是她偷的,可是空口無憑,再說那白玉簫是父皇送給皇後娘娘的,可之前好似不曾聽過皇後娘娘如此重視那支白玉簫,怎麽會在那支簫丟了大半年的時候,才開始尋找呢?”

“朕明白其中的原委,皇後這一回確實過分了,就這麽叫人去圍了將軍府!甚至把傾兒嚇得不輕。不過那白玉簫如果真是天姿偷的......”

容將軍要什麽沒有,怎麽會進宮偷一紙白玉簫呢?

蘭陵北譽沉思了一會,又說,“若那白玉簫真是她偷的,雲泱,朕就擔心她配不上你,不如婚事就此作罷!就當作是朕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朕來收拾場麵就是!”

如此一來,便也順了蘭陵北畫的心意。

畢竟他從未如此過,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放下自己的身份,去住在那陰暗潮濕還有一股濃鬱發黴味道的牢房裏。

這一回,蘭陵北畫怕是當真的!

“父皇萬萬不了可!”

姬雲泱在他的麵前跪下,眉頭微微地蹙起。

“父皇,既然聖旨已下,就這麽收回,那麽朝裏大臣該怎麽看待這件事情呢?再說,兒臣喜歡天姿,也說了此生非她不娶!請父皇成全!”

蘭陵北譽歎了一聲,他道:“朕把蘇相的妹妹蘇若芩指給你當雲王妃吧!蘇若芩乖巧溫和,才華橫溢。過年大宴上的那一舞聽說讓不少男子傾心於她,去她家提親的媒婆多得去了,朕聽說她也衷情於你,比起納蘭天姿朕覺得她更適合你!”

“父皇,其他的女子再好,也入了兒臣的眼了,還望父皇成全!”

姬雲泱重重地朝他磕了下頭。

“你真是死心眼!退下吧,天姿的事情朕再好好想想!”

皇後的事情,他得好好想想,納蘭天姿的事情好好想想,而蘭陵北畫他也不得不去想了,做什麽讓自己進大牢呢!

這麽大了,真是越來越是任性!

正當姬雲泱就要退下的時候,蘭陵北譽又說,“雲泱,近些日子你與你十三皇叔都住在將軍府是嗎?”

“是!父皇,兒臣的雲王府還得過些日子才能搬進去住,藏龍殿被燒毀,短時間內也建不起來,兒臣隻得借住於將軍府了!”

“借住......”

蘭陵北譽笑了起來,“皇宮這麽大,還需要你去借住嗎?你就會找借口!”

“......父皇也知道兒臣喜歡她!”

他微微低下了頭,想來自己一開始對她並無半點任何的感覺,可是此時......

有些東西似乎說不清楚了。

至少以往看到她受傷,看到她難過,心裏無任何的波動,可是此時......

當他看到蘭陵北畫牽著她手的時候,他會嫉妒,恨不得推開了蘭陵北畫,取代了他的位置。

“......朕坐上這個位置,失去了太多,實在不願意讓你們如朕一般,隻是要提醒你一下,此時你們一個個住到將軍府去,怕要給將軍府添上麻煩了,容家世代所出的都是忠於我朝的良臣將相,待天姿放出牢房,你就搬出來吧!”

想了想,蘭陵北譽又道:“朕這太子一日未立,大家的猜疑就越多,或許是該立太子的時候了!”

可是立了太子,又得將太子推上了風口浪尖上。

畢竟現在連他的位置也不算穩,窺視這位置的人太多了!

大臣的奏折近日來大部分都是提到立太子之事,奏折大一部分提到立大皇子為太子,也一部分提到立四皇子為太子。

他得好好斟酌一番了。

他的眼裏浮起一絲笑意,立太子的事情,他倒是有些把握。

“父皇,既然想要兒臣搬出將軍府,那麽十三皇叔呢?”

他總不能就這麽退出吧!

“自然得搬!”

隻不過他願意搬嗎?

畢竟蘭陵北畫下的決定,有時候連他都左右不了。

天色越來越暗,牢房裏更甚!

隻有從外邊的幾個小孔透露出一些強烈的光線來,此時那些光線也越來越弱。

不過牢房裏的獄卒倒是在外邊點燃了些燈火,找裏麵照得明亮了些,卻依舊是昏暗的光芒。

納蘭天姿看著坐在她身邊的蘭陵北畫,帶著些許的歉意。

他向來高高在上的,所享用的是世間最好的東西,此時卻是為了她住在這樣的牢房裏。

她輕拉上他的手,“天色晚了,你出去吧!”

隻要他想走,誰都攔不了,況且,他要進來的時候獄卒也猶豫得要死。

蘭陵北畫卻是搖頭,“你不出去,我出去做什麽?”

他瞥了一眼他們同坐在一起的所謂的床榻,又說,“這床窄了些,不過擠擠應該挺溫暖的!啊——”

他突然花容失色地大叫了一聲,嚇得納蘭天姿也跳了起來。

“做什麽啊?遇上鬼也不必要叫得這麽大聲吧!”

外邊的獄卒聽到裏麵的聲音,擔心裏麵可能發生什麽對璃王不利的事情,立即趕來了好幾人。

“有......有耗子......”

他蒼白著臉色,把雙腿抬了起來,朝著床榻的中間挪去。

天啊,那耗子差點就爬上了他的靴子上去了。

這可惡的東西啊!

他要誅滅它九族!

......納蘭天姿翻了記白眼,“不就耗子一隻嘛,有什麽好嚇人的!”

牢房裏最多的就是耗子小強了,她老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不去怕這些小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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