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試探

那場籃球賽過後不久，班裏就段卿、夏宛宛、蘇澤和蕭野四人掀起了一陣風波。

早戀永遠是學校裏引人注目的話題，在無數卷紙鋪滿的青春回憶裏鮮活。

很難想象被大家稱為“校霸”的蕭野戀愛會是什麽樣子，也很難相信段卿會被誰追到手，乖乖女代表夏宛宛和好學生代表蘇澤又怎麽可能參與？

夏宛宛一晚上沒睡好，先是給蘇澤發了消息讓他不要再往班裏送東西，後來夢境詭譎，恍若一切又回到三年前初見某人的模樣。

她挑食，不愛吃食堂，所以待在教室寫作業。那時候食堂裏做得最好吃的也就是素餡包子，可夏宛宛愛吃餃子，對包子無感。

靜謐的教室裏跑進來一個人，他胸膛上下起伏，額前發絲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夏宛宛麵前投擲下一片陰影，抬眸看他，方逸雯說：“食堂有餃子，走，帶你吃飯去。”

他攥著她手腕，走了一會兒漸漸變成牽著手。夏宛宛掙了一下，對方握得更緊，扭頭凶巴巴地朝她喊：“不吃飯胃疼的是你，不是我。”

夏宛宛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隻是上揚的唇角無意識泄露了自己的好心情。

等他們到食堂，餃子已經沒了，餐桌上空空****，夏宛宛說沒關係，自己不餓，方逸雯卻不知道從哪裏端來一碗餃子，神神秘秘地跟她說：“提前找人給你打了一碗，就是怕趕不上，還好早有準備。”

夏宛宛一直到醒來，都沒能反應。

畢竟現實裏食堂從來不做餃子，方逸雯也不會強硬地要她去吃飯。隻會悶聲跟她生氣，然後用自己也不吃飯做要挾。

村上春樹說：“少年時我們追求**，成熟後卻迷戀平庸。在我們尋找、傷害、背離之後，還能一如既往地相信愛情，這是一種勇氣。”

那是夏宛宛在看到蕭野對段卿的上心之後，第一次覺得愛情也並非十有九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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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段卿……關係很好？”

頂著對“校霸”的恐懼心理，夏宛宛硬著頭皮回答說：“很好，我們倆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蕭野：“……”

靜默一瞬，他又開口：“我想問問——”

“宛宛？你怎麽杵在這兒？”從洗手間出來的段卿看見夏宛宛在門口站著，角度原因並沒看見蕭野。

夏宛宛急匆匆跑出去抱了她一下，仿佛看見救星：“等你，我等你來救我！”

蕭野眼皮子一跳，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什麽也沒幹。

等夏宛宛離開，段卿抬腳勾了一下教室門，徹底合上。午睡前的一大段休息時間，教室裏要掃除，不允許留人，值日生清理完也會出去，這會兒教室裏隻有他們兩個。

蕭野看她把教室門關上了，立刻朝監控那裏揚了揚下巴：“有監控啊，別怪我沒提醒你。”

段卿：？

她隻是覺得走廊裏84消毒液的味道太難聞而已。

蕭野由上到下打量著段卿，倏而俯身靠近她，似笑非笑地：“你去籃球場幹什麽？”

段卿：？

他哪隻眼睛看見她去籃球場了？秋千那裏離籃球場還有一段距離好麽？

段卿雙手環胸往後靠在了桌子上，支起一條腿，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我看什麽關你什麽事。”

蕭野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失笑道：“嗯，看我。”

段卿拍開他作亂的手，沒出聲。

蕭野也沒說話，再度拉近兩人的距離，戲謔道：“耳垂紅了。”

他想問段卿那天到底是去看自己還是看蘇澤，也想問段卿和蘇澤到底是什麽關係，可是在段卿那雙澄澈明亮的眼望過來時，滿腔的疑問都化作被擾亂的一池春水，藏著少年人酸澀而隱晦的心事。

那就算了。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麽關係，左右不過是沿途的風景，而段卿的終點——理當是他，也隻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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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之隔的夏宛宛迎麵撞上了正靠在牆邊看向這裏的蘇澤，腳步一轉就要下樓，那人卻伸手將她拽回來。蘇澤笑了下：“跑什麽？”

夏宛宛幹笑著打哈哈，想要糊弄過去，蘇澤也順著她的意思沒為難她。隔著玻璃清晰可見屋內的蕭野和段卿兩人。

她不喜歡蕭野。

這是蘇澤唯一能得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