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導演一場戲(一)
第二十九章 導演一場戲（一）
其實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與其想那些沒有遇見過的，還不如安靜的回憶那些發生過的。至少那些美好從記憶深處提煉出來時，還有那麽點情感變化。
林默凝的眼神遊離，恍惚了片刻，直到看到哥哥嘴角完美的弧線牽起，才回過神來，忽而有了一個想法，一個，在她腦海深處隱藏了很久的想法。
“哥，既然大家都聚到一起了，我想請大家幫我個忙。”
“什麽？”林默儂問道。
“明天的時候，大家都到院子裏來。你告訴他們一聲好嗎？”
林默儂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卻還是點點頭。林默凝開心的笑了。
第二天，等大家都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朝南的方向擺了很多道具，真不知道她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麽多事情做完的。
昨天還是滿地花草姹紫嫣紅，此刻被龐大的深藍sè窗簾遮得不見蹤跡，幻燈打在簾上，猶如真的從雲端輾轉一般。充滿壓抑的氣氛。
她望了望天，笑著說道：“你們都答應幫忙了？”
他們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都點點頭，等她說下文。
“那太好了，”她開心的說道：“本來不用這些的，可是今天天氣太好了，不適合拍攝這種題材。”
“你到底想幹什麽啊？”葉宇帆問道，再看她將院子弄成舞台，有種不安的情緒莫名來襲。好像他曾見過這般yīn暗的場景，卻又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腦海忽而閃過瑣碎的片段。恍惚間似是看到濃濃的煙霧彌漫，有無數惡靈在眼前張牙舞爪，露出可怕的牙齒，聲音回響，讓人不寒而栗……
“葉？你怎麽了？”趙東亞看到葉宇帆臉sè慘白，關心的問道。
葉宇帆回過神來，再看趙東亞詫異的眼神，皺了皺眉，既而說道：“沒什麽。”
這場景緣何這般清晰，不若夢境，卻又那般遙遠，似乎隻是胡思亂想。這，該不會隻是夢魘吧？
“東亞你又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他突然問道。
“很yīn。”他說。
葉宇帆搖搖頭：“還有麽？”
“還有？”趙東亞感到有一些奇怪：“還有什麽？”
這麽說來，隻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那該就隻是錯覺吧。
他的呼吸越來越凝重，似乎身處噩夢之中，掙紮不開，差一點就要窒息。
“葉。葉，你沒事嗎？”趙東亞又喚他，看到他的額前滲出豆大的汗珠，嘴唇發白：“你看到什麽了？”
因為趙東亞的呼喊，葉宇帆從中掙開，感覺好了很多。他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冷靜了下來。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怕是最近太累了。”
“拜托！來上海開始，我跟你休息的時間是一樣的，你都沒累，我怎麽可能會。”他恢複了神誌。
趙東亞聳聳肩。
“我想請大家配合我完成一個心願，我想拍一部電影，自己的。請你們當演員，可以麽？”林默凝問道。
“拍電影？”羅夢伊睜大了眼睛：“好啊好啊。我最喜歡了。”
“演戲？”大家異口同聲的喊道。
林默儂驚訝的看著妹妹：“演戲？”他才不要。“你們玩吧。”
“哥！”林默凝的音貝加大。在後麵叫住他。
他轉回身，說道：“默凝，不要鬧了好不好，演戲應該叫演員，有夢想哥會支持你的，我可以叫演員來，你不要非讓我演吧。”
“這樣才有意義啊。”她歎了口氣：“這是我心裏最想完成的心願，你真的不要答應嗎？”
看到林默儂為難的樣子，再看看林默凝用無法叫人拒絕的眼神望著他，曹心渝連忙說道：“演，隻要是默凝喜歡，大家配合一下，就當是放鬆一下也好嘛！”
“還是姐姐好。”林默凝笑了起來。
林默儂無奈搖了搖頭，再沒說什麽，算是默認了吧。
“宇帆哥哥？”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就配合一下吧。”
“東亞哥哥？”
“我沒意見。”
“那太好了。”林默凝開心的說道，這招先斬後奏還真是厲害。“今天呢，我要拍的是一個小故事，情節是這樣的……”
她開始細說故事情節，將劇本分發給大家。
“那就這樣吧，”她笑道：“名字我都沒有想好，暫時先用自己的名字好了。這場戲很重要的哦。”她說著走向攝影機，當初學的攝影終於派上用場了，她笑。
她看著他的眼睛，看他眼裏曾經的柔情隻剩下懦弱的躲閃。
她說：“看著我。請你，看著我再說一次。”那種堅決的，不容質疑的語氣，使她有一些顫抖。
“心渝，你……”他頓了良久，yù言又止。他的眼睛不敢直視她。
她笑，笑的輕狂。
“心渝你別這樣……對，對不起……”他開始變的慌張，隻想逃離她那種眼神，那種笑聲。
“對不起？沒，你沒對不起我，你林默儂怎麽會錯，是我不對。我錯了……”她壓低了聲音，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恨，她恨的要死。可是，還能怎麽樣呢。想起那些曾經，那些她以為的天長地久，她近乎傾其所有的給予，以及，如今換來的一句對不起……
“心……”
“幸福好不容易，怎麽，怎麽你會退縮了呢？怎麽，又不敢了呢？”她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她要把她曾經愛慕的他看個清楚，看看自己是多無知多可笑。
他的心裏因為愧疚而害怕，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會用如此毀滅xìng的態度結束這一切。他不知道，她會變成這樣，她一直都是很溫柔，很弱小的。而此刻，他感覺她像一隻猛獸，隻想生生的吃了他，他怕，他從來都沒這麽怕過。
“我以為，以為你會笑著祝福我的，你應該，笑著看我離開才是的，這不是我認識的曹心渝。”
虧他說的出來，笑著看他離開？曹心渝的所有勇氣，早就隨著他一起灰飛湮滅了，他還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讓他自己少些罪惡感嗎？
“帶著你的女人，滾出我的世界……滾！”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才吼出這一句話來。
該死！是他太小看她了！麵前的她，竟是如此的如此的美麗，他從未見過誰能在最後一刻還表現的那麽堅強的。她的歇斯底裏，更添了她的美，他犯了多麽不該犯的錯，可是，結局已定。此刻的他，看起來真像個卑微的小醜。他竟能如此不堪的出現麽？
他選擇落荒而逃……
她聽到關門的聲音，終於蹲在地上，哭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瘋狂過了。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