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賣郎
墨連棣帶著柳如眉去了去了一個較為偏僻的鋪子，說它偏僻是因為這地方也不是為何生意總是難做,不過這位置倒是不偏不遠，且離國安王府也不是太遠，走上兩條街便到了。
柳如眉對地方倒是不挑剔，隻要能讓她‘有照經營’便可。
“此處是本王名下的鋪子，可惜位置不大好，生意不景氣，日後便交由你了。”他名下的鋪子眾多，這個算是最差的，可是用來做仵作館倒是不錯，“此處人少，倒也合適，你覺得如何？”
柳如眉淺笑點頭，“自然是極好！”
日後她也算是有了個依靠！
墨連棣見著她麵上的笑意，嘴角也是不由微微上揚，“本王會讓張伯過來收拾,你若有什麽需要添置的盡管開口。”
柳如眉皺眉沉思片刻，那雙秀麗的眼眸便是落在了墨連棣的身上，“倒還真有一件！”
墨連棣低聲開口，“但說無妨。”
“這仵作館還差了塊兒牌匾，王爺能否幫個忙？”這仵作館若能得了這牌匾,日後前來找事兒的人見了心頭也要好生思量幾分，如此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墨連棣想來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是明白了柳如眉的想法，“好，明日本王給你送來。”
柳如眉含笑點頭,“多謝王爺！”
自仵作館回去時已經是快到巳時末了，柳如眉自顧自的朝著國安王府走去，耳邊卻是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線，“回去告訴管家，今日本王與柳姑娘在百味齋用膳。”
“是。”
柳如眉腳步一頓，“去百味齋？”
“本王聽聞那邊的膳食又多了幾種新花樣，所以去嚐嚐。”話落，墨連棣的腳步便是朝著百味齋的方向走去。
柳如眉也是連忙跟上，不吃白不吃，想要去那百味齋用膳得提前一個月預訂，不過看墨連棣這個架勢看來是隨時都可以，果然哪兒都有後門啊！
思及此，不由輕輕搖頭，抬步便是跟了上去。
“姑娘！”
突如其來的聲音又是打斷了柳如眉的腳步，尋聲望去，便見一身著素衣的清秀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手中抱著些許書本，臉上揚著笑意。
柳如眉正想著這人是誰，那素衣男子卻已經是來到了她的麵前，衝她拱手行禮，“在下姓徐，名萬亮，今日匆忙，撞到了姑娘，還請姑娘海涵！”
這麽一說，柳如眉也是想了起來，淡笑開口，“不妨事，隻是徐大人可趕上早朝了？”
徐萬亮那張清秀的麵容上閃過一抹尷尬，“趕上了。”
見著他這般窘迫，柳如眉也未曾再多加調戲，“日後大人還是起早些為好。”
都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若是那日這墨昀正在氣頭上，他又好死不死的撞了上去……
徐萬亮臉頰微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衝著柳如眉拱手道了一聲謝，“多謝姑娘提心，在下定當銘記。”
柳如眉淺笑，這人倒是有意思。
不遠處的墨連棣見著柳如眉與人交談良久仍未跟上，仿佛是將他徹底的忘了，心中徒然有些不悅，旋即抬步上前，“怎麽回事兒？”
柳如眉淺笑嫣然，“遇上了徐大人。”
徐萬亮喚住柳如眉時可是未曾看到墨連棣，眼下見著墨連棣突然出現，不由心中一驚，連忙拱手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墨連棣冷然頷首，“徐大人不必多禮。”
徐萬亮麵上滿是拘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
墨連棣仿佛並未將他放在眼中，隻是衝著柳如眉開口，“時辰不早，走吧。”
柳如眉點頭，衝著一臉忐忑的徐萬亮擺手道：“徐大人再見。”
徐萬亮連忙恭敬行禮，“恭送王爺，姑娘慢走！”
然，當他起身，兩人的身影卻是已經走遠，心中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等回過神，卻是突然察覺他尚且不知那姑娘姓甚名誰。
百味齋處在京郊一處湖泊之中，湖邊有楊柳依依，綠草青青，水麵上波光粼粼，碧荷綻放，景色刹是宜人，中央庭宇樓閣，便是百味齋。
眼下正是泛舟遊湖的季節，不少公子小姐攜手遊湖，或吟詩作對，或觀賞美景，倒是個極好的風花雪月之地。
這位置偏僻，但景色宜人，加之菜色極好，來往之人絡繹不絕！不少走足商販停靠岸邊。
柳如眉隨著墨連棣上了遊舫，倚靠在船邊觀賞風景，這古代的景色當真是純天然無汙染，甚好甚好！
這時，船邊泛起了些許水花，柳如眉顏色極好的撇見了一條肥魚，忍不住舔了舔紅唇，也不知將它煮了是何滋味兒。
“你認識徐大人？”
回過頭來卻見墨連棣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含笑開口，“算是認識吧。”
也算是幽怨，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她，隻可惜了她的糖葫蘆。
“嗯。”見著她死死的盯著湖麵，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笑意，“想要吃魚？”
柳如眉下意識點頭，“嗯，也不知好不好吃。”
墨連棣嘴角微揚，“百味齋的魚皆是在這湖中挑選，味道做的極好。”
連墨連棣都讚不絕口，柳如眉心中是更加的期待了，“那可要嚐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柳如眉卻是突然察覺周圍的遊舫有不少在朝著他們聚攏，一道道充滿了嫉妒與惡意的視線皆是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墨連棣眉頭微皺，“可是冷？”
柳如眉淺笑開口，“看來日後跟著王爺出府，我得換身裝扮了，否則王爺的愛慕者怕是要將我撕碎了不可。”
果真不愧是古代的磚石王老五！
墨連棣見著她回到了遊舫之內，淡淡的掃了眼周圍聚攏的遊舫，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夜褶，讓她們散了！”
夜褶恭敬點頭，“是。”
看著墨連棣跟著回了遊舫之中，另外三人卻是忍不住開口，“你們說王爺何時能拿下柳姑娘？”
“我覺得有點玄！不容易啊，王爺終於開竅了！”
夜褶心中亦是有些好奇，可他一向不喜八卦，當即冷聲喝道：“快去幹活！否則仔細你們的皮！”
“是！”
不遠處，一精致的遊舫之上，有一家人亭亭而立，身著淡粉流雲廣袖裙，頭綰飛雲髻，上配三支銀色步搖，顯得那張容顏越發的精致美豔，腰上掛有一蝴蝶玉佩，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隻是此時，那張精致美豔的容顏卻是帶著些許冷意，一雙眼眸盯著方才柳如眉所站的位置，冷聲開口，“那人是誰？”
身後婢女連忙恭敬開口：“奴婢這就去打探。”
國安王身旁從未出現過女人，柳如眉的出現讓她也是有些意外。
少傾，婢女便是快步走了回來，衝著那佳人恭敬開口，“啟稟郡主，那人名喚柳如眉，是一名仵作。”
寧嫣兒秀眉微皺，“仵作？”
阿碧恭敬點頭，“正是。”
一個女子竟然整日裏與屍體打交道，一想到這個阿碧心中便是覺得有些可怕，“王爺一向廣納賢人，這柳姑娘的驗屍技藝極好。”
言罷，又是看了眼四周，上前在寧嫣兒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恭敬退下。
寧嫣兒眼中閃過一抹鴨子，“原來是她。”
她邊說這個名字怎的如此耳熟，原來嚇瘋劉夫人的便是她！
想到此處，眼中亦是勾起了一抹不屑，倒是她多慮了，如此低俗不堪的女人，王爺又怎會看得上？將她帶出才，怕也是為了禮賢下士。
這時，遊舫終於停下，柳如眉跟在墨連棣身後走出，岸上早有人恭敬等候，“小的見過王爺，王爺這邊請。”
掌櫃親自將二人帶到了一處包廂門外，便是停下了腳步，含笑問道：“王爺還是老規矩嗎？”
墨連棣搖頭，“讓柳姑娘決定。”
掌櫃這時才看到跟在墨連棣身旁的柳如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王爺竟然帶了一個女子來此用膳！
心中是驚訝不已，他的麵上卻未顯分毫，衝著柳如眉恭敬拱手道：“方才出了幾樣菜式，姑娘可要嚐嚐？”
柳如眉含笑點頭，“好。”
她也是頭一回來這兒，也就是為了嚐個新鮮！
掌櫃恭敬點頭，“還請王爺柳姑娘稍等片刻，小的這就下去安排。”
墨連棣頷首，“嗯。”
“嫣兒見過王爺。”一道溫婉的女聲突然傳來。
柳如眉尋聲看去，便見一秀麗佳人款步而來，容貌格外精致，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然那眼底的愛慕之情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
隻消一眼，柳如眉便是知曉了來人的身份，當即淺笑行禮，“見過郡主。”
寧嫣兒一雙眼眸雖落在墨連棣身上，可眼角卻也不動聲色的暗自打量著柳如眉，“柳姑娘不必多禮。”
柳如眉淺笑不再言語，人家是衝著墨連棣來的，她還是別去礙眼為好，心中這般想著，腳步便是不動聲色的挪開幾分。
墨連棣神色淡然，隻是掃了眼寧嫣兒，便是踏入了包廂之中，整個過程見句話也不曾多說。
看得柳如眉連連搖頭，可惜了這美人兒！這樣絕代佳人都看不上，也不知誰能入他眼。
柳如眉也不想站在走廊之上與寧嫣兒幹瞪眼，當即衝著她歉意一笑，也是抬步跟了上去。
寧嫣兒見狀，險些一口銀牙咬碎，藏於袖中的雙手也是不由握拳，站在門口看著包廂中的兩人，臉上卻是揚起了一抹溫婉的笑意，“嫣兒不打擾王爺用膳了，嫣兒告辭。”
柳如眉看著她這模樣，不由暗自點頭，容貌上等，且知書達禮，又是郡主，這身份配墨連棣倒是不錯，就是不知她父親懷遠侯是什麽心思了。
這個插曲過去，二人約莫等了一小會兒，膳食便是被人送了上來。
柳如眉見狀不由眼眸一亮，色香味俱全，真真是不錯。
墨連棣眼中染笑，“用膳吧。”
她到是挺喜歡吃的。
……
墨連棣的人向來手腳幹淨利落，不過短短幾日功夫，她的仵作館便是成型了，他到也未曾失言，親自寫了一塊牌匾掛了上去。
看著收拾幹淨的仵作館，柳如眉不要暗自點頭，果真背靠大樹好乘涼，若要讓她獨自一人，這仵作館還不何日才能成行！
柳如眉默默估算了下自己的腰包，沉思片刻，終究還是決定收兩個學徒。
到底是一個仵作館，若從頭到尾都隻有自己一人，她又何必開這個仵作館？
思及此，便是馬不停蹄的回了國安王府。
彼時，西苑之中，四喜本是向管家討了些花種，不成想管家竟是送了許多雛菊與牡丹過來！四喜將其放置一旁，瞬間讓這西苑多爭了幾分豔麗。
見著柳如眉歸來，四喜含笑上前，“姑娘，你回來了。”
柳如眉頷首，旋即便是快步跨入了屋中，尋出了筆墨紙硯，正欲奮筆疾書，卻是猛然驚覺自己並不會寫繁體，一時忍不住抬手扶額，“四喜。”
聞聲，四喜連忙跑來，“柳姑娘。”
柳如眉皺眉問道：“四喜，你可識字？”
四喜微微一愣，恭敬開口，“會的，幼時曾跟著父親學過。”
隻可惜，父親離世，她居無定所顛沛流離，隻得將自己賣身於國安王府之中，也幸得是國安王府收留，否則她隻怕還不知身在何處。
柳如眉溫婉，心中瞬間鬆了口氣，起身將她按在椅子上，“幫我寫一個文書。”
四喜連忙擺手，“不可，奴婢字跡拙劣，萬不敢在柳姑娘麵前班門弄斧。”
柳如眉擺手，“無妨，我說你寫便是。”
她倒是識字，隻是現代的文字與古代的文字多有不同，她寫出來怕是無人識得！看來她還須得練一下這古代的文字啊。
四喜見柳如眉堅持，隻能咬牙點頭，“奴婢聽姑娘的。”
少傾，柳如眉看著手中的文書，眼中滿是笑意，“不錯。”
這字體秀氣，十分工整，倒是不錯。
將其放在一處晾幹，柳如眉又是衝著四喜淺笑開口，“四喜，幫我弄樣東西回來。”
“什麽東西？奴婢這就讓張伯給姑娘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