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醫者殺心
兩人眉頭微皺,“這……”。
他們二人有公職在先,再去尋旁的活怕是不大好,薛大人那邊也說不過去……...
柳如眉眼中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二位大可放心,小女來時便已與薛大人商議好的。”
“如此,我與老肖自然是要去的!”他早就對柳如眉的驗屍手段格外好奇,能尋到機會借鑒自然是好的!
肖何源對於柳如眉亦滿是好奇,“如柳姑娘這般的奇女子可是不多了。”
柳如眉卻是搖頭淺笑,“肖伯直說我行為怪異便可,算不上奇女子。”
她在現代從事這一職業的女性可不在少數!
二人見著她如此坦率,眼中的笑意又是深了幾分,也是毫不客氣的開口,“柳姑娘所言甚是,如柳姑娘這般的女子可是不多見!”
柳如眉勾唇一笑,“小女也不想瞞著二位,小女的仵作館算上二位如今也隻有我們三人,然小女還想招收幾個學徒,不知二位可有法子?”
她好不容易開起來的仵作館,不可能隻有他們三人,否則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吳岩眉頭也是瞬間緊了幾分,麵上頗有些為難,“不滿柳姑娘,這學徒怕是有些……,柳姑娘應該也明白咱們這一行的艱難,而且整日裏與死屍打交道,怕是少有人願意。”
柳如眉聞言,眼中不免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古人將驗屍之事看得無比晦氣,正如肖何源所言,除非是揭不開鍋,否則怕是沒人會染指這一行。
見著柳如眉一臉的難色,肖何源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柳如眉眼眸一亮,“還請肖伯賜教!”
肖何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道:“京城裏有不少乞丐,這些人食不果腹,若柳姑娘能為其解決吃喝,想來他們做學徒也是願意的。”
柳如眉恍然大悟,她怎麽就給忘記了?“多謝肖伯指點,我倒是未曾想到這個!”
她雖然暫時養不起一群人,可一兩個她還是養得起的,前些日子幫徐府破了案子,徐府可是給了不少酬勞!
吳岩也是忍不住搖頭,笑看著身旁的肖何源,“行啊,這點子你都能想到!”
肖何源淡然一笑,“也不怕柳姑娘笑話,當初我也曾在他們其中混跡了一段時日,幸好遇到了師傅,將我帶了回來,學了這一門手藝勉強糊口。”
隻可惜師傅他老人家,尚未等到他孝敬,便是駕鶴西去!
柳如眉含笑開口,“虧了肖伯提點,否則我這仵作館隻有我們三人說出去怕是會叫人笑掉了大牙。”
“吳仵作,方才有人在河裏打撈了一具屍體送到了衙門,你們快些過去瞧瞧吧。”
吳岩神色一稟,“我們這就過來。”
肖何源連忙回了屋中取了工具,便是急急忙忙跑了過去,柳如眉也是連忙跟上。
四喜見狀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懼怕,然看著柳如眉一臉的鎮定,又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三人急匆匆來到前院,便是見著一具屍體正被白布蓋著,泡的發白的手指露在外麵已經是有些腐爛的跡象。在他身下不斷有水流出,說不清是河水還是天氣太熱而腐爛的屍水。
方才一靠近,柳如眉便是嗅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正與準備上前,忽然想起身旁的四喜,不由開口道:“四喜,這屍體怕是有些腐爛了,你且先去後院待著?”
既然將這丫頭帶出來了,自然是要照顧一些的。
四喜心中微暖,怯懦的看了眼那屍體,想了想便是搖頭,“奴婢既然決定跟著姑娘,這些場麵自然是要適應的,總不能每次都藏起來,奴婢也想幫一幫姑娘的。”
柳如眉淺笑,“好。”
兩人正說著,吳岩便已經是揭開了白布,果不其然,這具屍體已經是有些腐爛,亦是有些看不清楚模樣,隻是那皮肉潰爛的樣子讓人看了幾欲作嘔。
肖何源兩人甚是老練,很快便是有了決斷,“這屍體泡在河中腐爛成這模樣,應當是十天前死的。”
“腹中有積水,身上未有掙紮的痕跡,是自殺。”
四喜看著這屍體模糊不清的模樣,心中隻覺得一陣惡心,可看著身前的柳如眉,卻也是不得不深深忍住,柳姑娘都不怕,她也不怕……
柳如眉卻是皺眉,借了肖何源的工具看了眼那屍體的口鼻,“不是自殺。”
吳岩微微一愣,“不是自殺?”
“溺水在河中之人,水會朝著口鼻漫入,縱然是自殺,這鼻翼也會微張,可這屍體除去腹中有積水,便沒有旁的,應當是被人殺了之後,往腹中灌了水,裝成了自殺的假象!”
吳岩心中一驚,忙是去看了眼屍體的口鼻,心中大驚,“柳姑娘果真心思縝密!”
他竟是險些讓凶手給糊弄了過去,忙是搬開了屍體的嘴,果不其然在口腔中發現了一絲痕跡,抬頭看著眼前的肖何源笑道:“正如柳姑娘所言,這灌水之物應當是與舀酒所用的物件一般。”
肖何源見狀,也是擔憂自己有所疏忽,不得不重新再檢驗一番,可卻未曾有一絲收獲,“這身體上未曾有絲毫痕跡,柳姑娘不若你再來檢驗一番?”
難保不是他看漏了什麽東西。
柳如眉卻是搖頭,肖何源從事多年,又如此小心翼翼應當不會有錯。
吳岩此時卻是將視線落在了屍體的頭部,傷口許是在頭部。
柳如眉此時也是小心翼翼的扒開了屍體的頭發,然繞是柳如眉放輕了手腳,可仍舊有不少頭發掉落,最終她的視線落在了頭頂那一抹紅點之上。
吳岩眼中露出了些許笑意,“看來這凶手還是會醫術的!”
肖何源也是淺笑,“這頭頂的穴道可是不少,這人死前沒有一絲針紮,顯然這人深得他的信任。”
柳如眉也是點頭,眼中卻是勾起了一抹嘲諷,“都說醫者仁心,這用醫術殺人,我倒還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