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之沃特
第十二章 水之沃特
隔天早晨在客棧醒來，小龍打了個嗬欠，梳洗完畢穿上晾幹的衣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真是的……遊戲裏裝備就一套，想換著穿都不行。”搖搖頭，一般情況下，小龍都在睡前把戰袍洗幹淨，再拜托小火與小風將它弄幹。
下了樓以後，致命的箭與帥弓已經在餐桌旁等著她了，“我已經通知小雙他們，昨晚他們說還留在水之沃特城，咱們今天出發明天白天就能到地方。”帥弓急急的道。
“我也發郵件告訴娜娜他們了。”小龍點頭，“咱們乘船走？”
“對，我一早就和林竫之去拜見了你們龍族的那個什麽長老，他答應借一艘較小的船給咱們，還派一隻水龍帶咱們回去。話說回來，小龍，你們龍族也那個啥了吧……這麽大一個龍族，竟然隻有一位長老管理？連龍王都沒有？”
小龍笑出聲來，“帥弓，你們待在龍族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碰到過神龍？”她問。
“有啊，我們看見好幾條神龍呢，那樣子……嘖嘖，好強大啊！不過我們聽說你們龍島的四大家族更厲害，各自居住的四方之島上還有不少神龍。”
“龍族的主要戰力都在死界，死界那裏的神龍數以萬計，我曾經遇見過的好些龍族都是神龍，這生者世界的根本不算什麽。”小龍解釋，“而龍王，也在死界。”
“龍王在死界？龍王都死了，怎麽還能算是龍王？”
“宇文族長給我令牌說可以隨意來去生死兩界的時候，我其實就在思考，說不定龍島的重要NPC是兩界共用的，否則將龍族的實力大部分轉入死界，未免有失遊戲平衡。”小龍分析。
“如果AI真的是一個獨立的世界係統的話，我想沒有絕對的平衡。”帥弓咕噥了一句。
小龍一愣，隨即好像心中某種疑惑想通了，但是仔細想想又似沒有，甩甩頭，“我們還是早點走吧。”
一行人直接朝龍島地主島邊緣港口進發。小龍順便包了點吃地。帥弓和致命地箭是玩家。可以不用在遊戲裏吃飯。但是她可不行啊……
龍族長老借他們地是一艘不大地船。一隻水龍停在船邊。脖子上套著繩索。繩索地另一頭連著船首地鋼鐵環上。
等到三個人坐穩。那隻水龍尖吼一聲。快速而平穩地朝水之沃特地方向駛去。
行駛了四小時後。靠在船簷地致命地箭突然開口。
“帥弓。”他道。
“嗯？”帥弓抬頭。
“你的手機響了。”
“喔！”帥弓連忙坐直身子，然後瞳孔突然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仿佛機械一般，整張臉毫無生氣，小龍好奇的盯著帥弓，他的狀態小龍曾經在娜娜身上看見過一次，那時候娜娜是在查看論壇，娜娜說隻要切換出了遊戲，玩家角色都會呈現出這個狀態。
帥弓的眼神突然恢複正常，“林竫之，小龍，我要離開一下，籃球隊開會。”說完兩眼一閉，直接昏死過去。
“帥弓！”小龍嚇著了。
“他摘下電子眼鏡開啟暫時離線模式了。”致命的箭麵無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小龍鬆了一口氣，這個破AI遊戲，暫時離開為什麽要設定成突然翹辮子的形態？
“小龍。”
“嗯？”小龍抬頭望著致命的箭，不明白為什麽他會突然叫她。
致命的箭直直盯著小龍的眼睛，小龍心中別扭不已，把頭低下去，不去和他對視。
“石齊……你認識嗎？”
轟——
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突然睜得老大，“你……你說什麽……”小龍差點喘不過氣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仿佛活活吞了一條蛇。
看著她的反應，致命的箭心中也清楚了答案。“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小龍嘴唇顫抖，驚得沒有一絲血色，石齊……石齊……“齊哥……？”
“今年2月6日，剛過完年不久，我在杭州市北散步的時候，碰見他在到處張貼尋人啟示，尋找走失的妹妹。”知道小龍心中的疑惑，致命的箭先開口，“照片上的人是個叫龍魄的女生，聽說從去年夏末失蹤，即便報警也尋找不到。昨天見了你的臉，當初石齊又告訴過我他妹妹福利院的小名叫‘小龍’，我才猜測你就是那張尋人啟示上走失的女孩。”
小龍靜靜聽著致命的箭所說的話，怔怔的，仿佛失了魂一般，曾經在現實中的一切排山倒海的朝她的心頭壓上來，張開口，卻隻化作了一句話：“齊哥……他還好嗎……”
“不要問我。”致命的箭聲音依舊毫無情感，“你人在遊戲裏，那就代表著你現在平安，既然沒遇到壞人，為什麽不打電話給你哥哥報個平安？”這也是他所疑惑的。
小龍搗住耳朵，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你不懂的……你不懂……”她聲音哽咽，拚命想揮去腦中的那些擾亂心神的事情。
“我的確不懂你為什麽要回避你哥哥，如果你不想見到他的話。”致命的箭說。
“你不懂！！！”小龍抬頭，瞪圓雙目，小小的臉上混合著五分恐懼，三分猙獰與兩分哀傷，“我不想見齊哥？！你懂什麽！我怎麽見他？我根本沒有辦法見他！！！”告訴他自己被困在了一個遊戲裏嗎？告訴他這是事實，而不是夢嗎？不，她連自己被困在AI遊戲裏到底是不是事實都不知道！萬一自己當初隻是被頭盔電流電到了，意識喪失，或者她此時正躺在醫院裏，做著一個長長的夢而已？或許就像曾經看過的那些網遊小說裏，她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好心的護士發現她的思維對遊戲有感覺，繼而幫她帶上了AI的電子眼鏡，希望能借著遊戲把她喚醒？
她什麽都不確定，自己到底真的來到了AI世界，還是這本來都是自己的一場夢？沒有證據，她連自己身在何處都證明不了！這樣的她怎麽才有能力喚醒她自己，回到齊哥的身邊？回到學校，回到她臨時的家裏？！如果不是靠著AI遊戲，她那幾近崩潰的脆弱神經根本撐不到現在！AI遊戲升級的時候，拜師係統啟動的時候，也許所有人都可以下線，去吃飯去逛街去上論壇，但是她在哪？！她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在不知名的空間，被深深的鎖在裏麵，她去找誰求助？！數次詢問主係統，好心的阿炎也幫她詢問過很多次，所有的帖子全部石沉大海，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她怎樣離開AI？！
“你什麽都不懂……！”小龍發著抖，搗住兩隻耳朵蜷縮在船裏，聲音嗚咽。
致命的箭黑色的眼眸中泛起波瀾，他認識小龍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卻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你叫……龍魄，對嗎？”他問，聲音不自主放柔了許多，不似原先冷冰冰的樣子。
小龍下意識的點點頭。
“16歲？”致命的箭再問。
小龍再點頭。
“我明白了。”致命的箭深呼吸，“待會帥弓回來，告訴他我離開一趟。”
小龍抬起頭，用迷朦的淚眼朝致命的箭望去，卻看到致命的箭靠在船板上，閉上眼，仿佛死去一樣靜坐在那裏。
他也離線了。
小龍低下頭，擦幹淚水，平複起伏的心情，靜靜的守著帥弓和致命的箭的遊戲角色，看著小船朝著水之沃特拉近一海裏……又一海裏……
摘下電子眼鏡，林竫之怔怔坐在電腦椅上，皺著眉頭反複回想著小龍剛才那叫人錯愕的激烈反應，稍微走了一會兒神，林竫之仿佛下了什麽決定似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
【喂？是竫之嗎？】
“是我，爸，你現在人在哪？”林竫之平靜的問道。
【我在阿姆斯特丹。】電話那邊的林風雲回答道，【找我有什麽事？】
“爸，我上次不小心把學生證落在你的辦公室裏了，可是今天我要去辦新的借書卡。”林竫之說。
【我叫秘書幫你送到學校裏來。】林風雲不假思索。
“不麻煩秘書，我自己去拿。”
【好，我待會兒打電話告訴秘書給你開門。】
“謝謝爸。”林竫之掛斷電話，站起身拿上自己的識別卡就往外走，出了校門上了出租車，很快就到達了位於繁華地段的風雲天下集團辦公樓。總裁秘書顯然接到了通知，二話不說的將總裁辦公室的卡片鑰匙交給林竫之。林竫之謝過秘書，自己打開辦公室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抬頭看看監視器，林竫之瞪了監視器一眼，隨即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遙控器對著監視器一按，隻見監視器上的電源燈忽然滅掉，不等備用攝像頭啟動，林竫之幹脆把整台監視器給關了。總裁的辦公室安裝的監視器配有自主關閉遙控器，自從得知整棟辦公樓都是72樓的終端機自主監控之後，林竫之每次到父親的辦公室裏都會關閉監視器，而林風雲也從沒製止過他。
繞過辦公桌，林竫之來到後麵的保險箱前，蹲下來開始輸入密碼，父親從來不防他，隻不過大多數的時候他不想去探聽一些事情罷了。打開保險箱，林竫之把現金撥到一邊，從最裏麵翻出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信封，繼而又從信封裏掏出一張小巧的磁卡。掏掏口袋，他拿出一塊比那磁卡稍大的黑色小盒，打開開關，將磁卡從頭到尾掃描了一遍，這才把一切還原，仿佛沒事人一樣走出辦公室。打了個車，回到宿舍，此時蕭凱已經回來，坐在床上打開筆記本上網，林竫之也戴上電子眼鏡繼續玩遊戲。
小龍的狀態已經恢複，致命的箭坐在角落裏，聽著帥弓和小龍聊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小船還在慢慢的走，他們足足乘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上午，終於看到遠方的水之沃特港。
“到這裏就該咱們自己前進了。”帥弓宣布，當初和長老約好，隻要到達能看見港口的地方，水龍便可留下小船自行返回。
小龍升起小帆，召喚出小風吹動小船朝港口駛去，很快就到達了水之沃特港口，“靠近海港的地方買賣水產的特別多，旁邊還有兩家比較大的造船廠。”帥弓介紹著，“咱們去【戰虐】行會的接待分站。”說完，三人朝城區走去，一路上小龍被水之沃特城的繁華驚呆了，一條河穿城而過，兩旁人來人往，縱橫交錯的道路，大大小小的店鋪無不讓她驚訝不已。
繞過三條街，三人來到一棟雙層小樓前，帥弓一馬當先走了進去，接待台後麵的NPC甜甜微笑，“您好，請問委托還是入會？”
“我們找人。”帥弓說道，剛想報出要找的人的名字，就聽見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歡快爽朗的笑聲。
“哈哈……阿炎，你小心小文回家給你擺臉色看哦！”
“嗬嗬，小文不會的。”男子揶揄的聲音。
小龍瞪大眼睛，往前一竄就沒了影，很快就跑到了走廊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三個身影，其中那一頭耀眼的紫色短發，身穿紅戰甲，背著鋥亮的大砍刀的年輕女子最為顯眼，“雙姐！”小龍一下撲到女子懷裏。
“哎呀！”小雙被嚇得不輕，“啊……你是誰啊？”
旁邊的阿炎和小文也被嚇了一跳，仔細打量這突然闖出來的女孩，她紮著黑亮的長馬尾，身著大紅色繡金線戰袍，腳蹬一雙飛羽造型的銀白色戰靴，背著的那把羽翼形狀的銀色大弓散發出奪目的七彩流光。
如此造型惹眼的玩家，如果真見過了，那麽不可能不記得，“小姐，你認錯人了。”阿炎道。
小龍抬起頭，小雙對上小龍的臉，那是一雙如落在雪地上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粉紅的薄唇，女孩的五官每一個都很漂亮，但是組合在一起，卻神奇的平凡無比，甚至讓人過目就忘。
小龍鬆開小雙，轉身又抱住小文，小文驚訝的叫出聲。
“喂，請你鬆開我老婆！”阿炎不樂意了，開玩笑，她想抱就抱？！還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呢！現在的有些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比如那個致命的箭。
隨後趕來的帥弓上前拉開小龍，“小龍，你別激動，小文都被你嚇著了。”
聽帥弓這麽一說，小龍果然鬆手了，小雙他們一臉錯愕的盯著小龍，關於小龍現在外表發生變化的事情，帥弓昨天晚上就在郵件裏和他們提過了，但是今天見到真人，還是不免會驚訝。
“小龍？”小雙拉起小龍的手，上下打量一圈，“哎呀，天呐……咱們小龍一身裝備如此惹眼！真是龍大十八變呀~”
“她從還是龍的時候就萬眾矚目了。”帥弓揶揄，暗指小龍當初還沒變成人形的時候，就在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
“你們剛到吧？咱們去街上轉轉。”小雙拉著小龍，一行人出了【戰虐】的接待分站，繞過三條街，他們終於來到了直對南城門的一條主幹道上，此時街上的人比來的時候竟還多了不少，所有人仿佛都在等待著什麽。
“雙姐，他們在看什麽？”小龍好奇的問。
“是行會進城，水之沃特城有好幾十個行會的接待站，常常有做任務回來的行會團隊集體進城休整。”小雙解釋，“我大概猜出這是哪個行會回來了。”
“我也猜到了。”小文道。
“猜到什麽啊？”小龍一頭霧水。
“【風雄】在附近做任務的最後一個團隊昨天就回來了。”阿炎望著南城門，此時已經能清楚看見幾十個身披紅色白邊披風的玩家的身影，“現在回來的，是咱們東大陸第二大行會——【血傲】。”
（PS：心痛！電腦居然莫名其妙出問題，所有的文全變成空文件夾，淩寒隻好重新寫……崩潰啊~還我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