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銀翼舊怨
第二十二章 銀翼舊怨
華麗的雅間裏，古裝女子、莉斯林和小龍各自坐在椅子上對望著。
“大卡……就這麽死了啊……”莉斯林藍色的眼神哀傷，她依稀記得那個第四層的憨厚熊人跑來自己店鋪門口，說他從今往後要在店裏當夥計，隻要能常喝到她莉斯林親手做的湯。
“是你雇傭的那個第四層來的大塊頭夥計嗎？”一旁的古裝女子輕聲詢問。
莉斯林點點頭，“大卡在我店裏一直任勞任怨的做著做那，每回吃飯他最開心，當初他甚至為了吃到我做的飯，主動提出不要工錢……”說著說著，莉斯林的眼眶濕潤了。
小龍的心裏此時也堵得難受，淚水在眼睛裏直打轉，她雖然平常極少和大卡說話，但是大卡的憨厚，大卡的勤勞已經烙在她的心中。
莉斯林抬起頭，深深的歎息。
“是我害了大卡啊……”她表情悲傷，望著小龍，“對不起，小龍，我也連累了你。”從小龍的敘述中，莉斯林得知了那個夜晚，不僅大卡死得冤，連無辜的小龍也差點被燒死在店鋪裏。
小龍一個勁搖頭，“莉斯林，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個卡瑪斯！是他殺了大卡，燒了店鋪！”提起卡瑪斯，小龍不禁咬牙切齒。
莉斯林皺眉，“不，都是我的錯，我以為這麽多年了，那個卡瑪斯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她眼神憂鬱的說。
“這怪不得妹妹你，誰能想到那個畜生還不死心！”古裝女子握著莉斯林的手安慰著。
莉斯林表情苦澀，她想笑，但是笑不出來，抬頭看著小龍，表情轉為嚴肅。“小龍，你聽著，那個卡瑪斯來找我，為了兩件事。第一，找我報複，第二，為了你背著的那把弓。”
“報複？和銀翼弓？”小龍聽著這個解釋。一點也理解不了。
莉斯林點頭。“對。就這兩件事。我沒想到隔了幾十年。他還沒死心！”她道。緊緊地盯著小龍地眼睛。“小龍。你從第四層挑戰來到第三層。應該對每層地‘前十者’有一些概念了吧？”
小龍點點頭。沉思了一下。才說道：“格蘭特除了城主城堡。裏外一共分為五層。居住著實力不同地居民。第五層最弱。第一層最強。每一層都有五百個競爭類排名。而排在每層前十地高手。被統一稱為‘前十者’。不僅可以得到全層最好地生活待遇。還有前往更高一級地層域挑戰晉級地資格。但是。挑戰晉級也是有代價地。城主規定每層地前十者。一旦進入更高地層域挑戰。首戰勝利則罷。失敗地話就會被直接貶回第五層重新開始。所以大部分地前十者寧願盤踞在各自地所在層域。極少向更高一級地層域挑戰。”
小龍說到這裏。看了看莉斯林。她把她知道地全說出來了。再讓她講點什麽地話。她就真地沒詞了。
“嗯。看來你基本很清楚前十者地事了。”莉斯林也知道小龍大概就了解這些了。她看著小龍。輕輕歎氣。“各層高手中。稱號也很重要。它往往能反映出一個強者地戰鬥特點。前十者都是有稱號地高手。但是有稱號地不一定是前十者。”
小龍也讚同莉斯林地話。“我在第四層碰見地一個刺客。就是一個有稱號地高手。”她說。
“第四層有稱號的強者？哪一位？”莉斯林微微驚訝，她心裏清楚小龍的實力，就算小龍潛力再大練習再刻苦，也不見得可以成為第四層有稱號的強者的對手。
“排名第18位，曾經的前十者，大地之鷹賽爾。”
莉斯林和古裝女子相互對望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透出驚訝之色。
“第四層曾經的前十者？”莉斯林皺眉，“你和他對戰了嗎？”
“不算對戰，我在山崖上練習箭法的時候，他來搶小土的吊墜，我和他過了幾招而已。”小龍回答，隨後就把在山崖上和賽爾交手的事情詳細向莉斯林說明，也沒有隱瞞賽爾隻用了一半實力的事。
莉斯林聽後，首先驚訝了一番，隨即微微一笑，對小龍說道：“沒想到，短短數天，你進步不少。”她的眼中帶有一絲誇讚之意。
旁邊的古裝女子卻略微驚疑了一下，“小土？”她一頭霧水。
小龍低頭看看懷中張著大眼睛的土精靈小土，“就是這孩子，我對戰土係法師索拉的時候，從索拉的法杖裏得來一塊晶瑩的石頭，小土就是從這石頭裏誕生的。”她一邊回答，一邊笑得極為溫暖。
小土發現小龍在看自己，於是揚起可愛的腦袋，嗲聲嗲氣的喚著：“媽媽……”
“乖。”小龍忍不住拍了拍小土的腦袋，小土開心極了。
此時莉斯林和古裝女子卻變了臉色。
“大地皇者一族？”莉斯林盯著全身金光燦燦的小土，她早就注意到小龍懷中的小土了，隻是小龍不說，她也沒有主動詢問。
“嗯，當初我聽說小土是大地皇者時也嚇了一跳。”小龍說，舉起一隻手，放在小土頭頂不遠處晃了晃，小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伸出兩隻小手努力的去握小龍的那隻手，玩的不亦樂乎。
莉斯林注意到了小土脖子上的那條吊墜，“土皇的眼淚？大地皇者一族遭遇變故了？”莉斯林吃驚。
“為什麽這樣說？”小龍一頭霧水。
莉斯林搖頭歎息，解釋道：“我生前之時，在精靈森林，曾經與精靈女皇一起見過當時的土皇，聽那位土皇說，每一位土皇都不會輕易掉淚，因為他們的淚水結晶體非常珍貴。你懷裏的小土作為大地皇者一族卻流落在外，身上還帶著土皇的一滴眼淚，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大地皇者一族遭遇突變，這孩子還沒來及出生，就被迫離開了土皇身邊。”
小龍低頭望著一臉天真的小土，輕輕把舉著的手落了下來，小土終於抓住了小龍的那隻手，非常滿足的一展笑顏，“媽媽~”小土甜甜呼喚著。小龍看著小土幹淨的眼神，這個孩子，此刻是怎樣的無憂無慮啊……小小的他，會記得自己的家族遭遇變故，已經沒有了親人，沒有了父母麽？
古裝女子轉頭看著莉斯林，“莉斯林妹妹，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店被毀了，重新開嗎？她輕聲詢問。
莉斯林歎氣，“我不在乎店麵被毀，可是大卡死得太冤！”她說道，碧色的眼睛望向天花板，“寧靜姐姐，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
“你要報仇？”古裝女子探尋。
小龍唰的一下站起身來，“莉斯林，報仇算我一個！”她大聲要求道，目光堅決，大卡的死始終是小龍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結，小龍無時不在想如果當初的自己可以再強大一些，或許那天夜裏的結局，就會不一樣。
“你去報仇？你敵得過那個卡馬斯嗎？”古裝女子一臉擔心，“死亡雙刃卡馬斯，許多年前在第二層就是前十者的存在，從你之前的敘述中，我得知你也見識過那卡馬斯的攻擊，你有把握接下他的招？”美人無奈的搖搖頭，“小妹妹，千萬別輕易送死啊，你是莉斯林妹妹的弟子吧？你死了，她會傷心的。”
“莉斯林死了，我難道不會傷心嗎？”小龍不滿的哼了一聲，“讓不會戰鬥的莉斯林去找卡馬斯報仇，難道不是送死？！”
古裝女子黑色的眼睛睜得老大，“你說莉斯林……不會戰鬥？”她仿佛聽到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回眼望望莉斯林，“妹妹，原來你什麽都沒有告訴她？”
莉斯林笑得很尷尬，“寧靜姐姐，我隻是不想多生事端。”她垂下眼簾。
小龍瞅瞅莉斯林，再瞅瞅古裝女子，“你們……你們在說什麽？”她有點糊塗了。
古裝女子好笑的瞥了一眼小龍，開了口：“傻丫頭，你的莉斯林師如果父真不會戰鬥的話，她怎麽教的你弓箭？”
“你是說？莉斯林是個弓箭手？”小龍眼睛一亮。
古裝女子點點頭，莉斯林苦笑著站起身來，“小龍，把銀翼給我。”她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銀翼？”小龍先是一愣，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從後背摘下銀翼弓遞給莉斯林。
莉斯林望著銀翼弓上微微展開的一小片羽毛，“你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加強呢。”說著舉起銀翼弓，高喝一聲：“開！”
隻見銀翼弓周身發出彩色的光芒，弓身上的羽毛漸漸展開，隨即合並成為兩片羽翼形狀的銀色金屬，羽毛上隱隱閃爍著若隱若現的白色符號，整把弓上開始有淡淡的七彩光華流動著。
那是銀翼弓原本的形態，小龍打開舊盒子的時候，銀翼弓就是那種耀眼奪目的樣子。那是天空之神的神器四翅天翼神弓的分裂，精靈聖女祭祀用的神弓。
瞬間，莉斯林的周身出現白色的光點，隨即光斑在她的頭部，胸前，手腕和腳腕處凝結，緊接著化為一套由雪白金屬構成的戰甲，白色雕花的胸甲、腕甲之類皆數出現，而莉斯林的頭部，也多出了一個細細的頭箍般的東西，隻見一片白色金屬逐漸構成了一隻羽翼的形狀，沿著她左耳根外圍斜向45°展開。瞬間莉斯林的雙眼被一片白色的薄晶像戴護目鏡一樣掩上了，拿著那銀翼弓，她全身散發出聖潔的白光。
“莉斯林……”小龍簡直看呆了！她承認，此時的莉斯林，是自己來到AI世界以來，見過的最華美的女子，一襲紅衣配著雪白金屬戰甲和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銀翼弓，恍如天界仙女一樣。
“小龍。”莉斯林轉過頭來麵向小龍，雖然眼睛被遮住，但是她好像絲毫不在乎，“你知道這銀翼弓還可以演化出這套戰甲嗎？”
小龍搖搖頭，她怎麽可能知道啊！銀翼弓在自己手裏，頂多才18%的靈性，展開一小片羽毛而已！
古裝女子站起來，退後一步，一臉玩味的打量著此時的莉斯林，“嗯~多少年了，你終於再次變身了呀……”說著抬眼望望小龍，一臉的笑意，“小姑娘，你覺得這樣的莉斯林好看嗎？你的師父，幾十年前可是生活在這格蘭特的第二層哦！”
“嘎？！”小龍一臉遭了天打雷劈的表情，盯著莉斯林，“第二層？！”
莉斯林微微歎息，“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麽了……”她靜靜講述著，“我原先是第二層的‘第四者’，那時的卡瑪斯剛成為第二層的‘第八者’。本來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可是那個卡瑪斯生性狂野，一味找我麻煩，奈何當初他本事不如我，屢屢找我挑戰卻都輸給了我。卡瑪斯知道我擅於使用這把從生者世界帶來的銀翼弓，他清楚，隻要沒了這把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對於我們精靈族戰士來說，弓箭就是自己的**，於是他就放出話來，早晚有一天會奪走我的這把弓，並且毀了我所有的驕傲。”
小龍沒有插話，她聽說過，精靈族向來有著很高的自我驕傲感。
“還不是那卡瑪斯起初追求你，而你死也不答應惹出來的禍，當著那麽多高手麵前說他配不上你，換了誰也受不了。”古裝女子無奈搖頭，“當初的你，作為有名的‘銀翼女神’，說話做事有時也太讓人看不下去。”
小龍的心中豁然開朗，聽到這裏，她差不多了解了，當初的莉斯林是二層有名的高手，外表美麗的她被很多人追求，其中就有卡瑪斯。後來好像莉斯林當眾羞辱了卡瑪斯，所以卡瑪斯才惱怒得屢次找莉斯林比試，但是每回都輸給莉斯林。於是卡瑪斯放話不僅要雪恥，還要奪走莉斯林的銀翼弓來報複。
“我受不了那卡瑪斯一次又一次的騷擾，鬥爭之心漸漸淡化的我離開了第二層那種是非之地，搬到了第五層開了食材店安穩過日子。而後那個卡瑪斯也再沒找過我麻煩，我招了大卡當夥計，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平靜的過下去，誰料想那個卡瑪斯現在卷土重來，連大卡都……”
莉斯林的聲音有一點顫抖，她沒有再說下去。
小龍的眼眶濕潤，“啪嗒”一聲，一滴淚滴在地上，小土懂事的伸出小手，摸了摸小龍的臉，“媽媽……不哭……乖……”
每回小土哭泣的時候，小龍總會這麽說，這次換著小龍哭了，小土條件反射的如此安慰著小龍。看著如此懂事的小土，小龍擦幹眼淚，她清楚了，她都清楚了，那次莉斯林去了第三層以後，不巧卡瑪斯找上門來，大卡不敵卡瑪斯被一招擊殺，那個狂妄的卡瑪斯，根本沒想到莉斯林並沒有帶著銀翼弓去第三層，也忘記了小龍是不死族的事實，妄想把小龍燒死在店鋪裏。大卡臨死之前托付小龍一定要將銀翼弓帶給莉斯林，就是擔心卡瑪斯找到莉斯林以後，沒有武器的莉斯林無法自保。
而這後來就有了小火保護小龍衝出火海，小龍背著改變了外形的銀翼弓進入第四層挑戰，努力闖進第三層尋找莉斯林的所有事情。
“一切都結束了！”莉斯林握緊銀翼弓，“小龍，你和寧靜姐姐待在這裏，我去第二層找卡瑪斯做個了結，給大卡報仇！”
“等等！”古裝女子拉住莉斯林，勸誡道：“你離開第二層已經幾十年了，卡瑪斯可能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實力，貿然去找他，我覺得不妥！”
“寧靜姐姐！我知道卡瑪斯現在來找我，肯定有他的把握，可是大卡死得如此冤枉，他跟了我那麽多年……我咽不下這口氣啊！”莉斯林掙脫開古裝女子的阻攔，聲音中滿是不甘心。
小龍看著莉斯林，再看著那古裝女子，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大卡的樣子，大卡的囑托，大卡臨死前的眼神。莉斯林是NPC，大卡也是，他們在生者的世界死亡以後，來到這個死界，得到了一次新生，可是在這裏死了的話，就真的魂飛魄散了。大卡是這樣，如果莉斯林不幸被卡瑪斯殺死，下場也是這樣！
就在莉斯林和古裝女子爭執的時候，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莉斯林師父！”小龍直起身，抬頭，定定的看著莉斯林。
“大卡的仇，我來報！”她狠狠的說道。
莉斯林皺眉，“你……？”她連連搖頭，“不行！你的實力還不夠，不能冒這個險！”
“我不能，你就能嗎？！”小龍大聲爭辯著，“大卡死了，如果你也不幸……我就算實力很弱，可是我是不死族！我起碼死不了！比起讓莉斯林你去冒險，我去報仇更合適！”
古裝女子看著小龍，她點點頭，讚同道：“不死族……確實更合適些……”
“不行！我這個師父還在，怎麽可以讓徒弟替我報仇呢？”莉斯林還是不讚成。
“師父！”
“莉斯林妹妹！”
莉斯林怔住了。
小龍上前一步，她的神色淒哀：“莉斯林，你現在是我的師父，師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況且大卡是在我麵前死去的，你咽不下這口氣，我難道就能咽得下這口氣了？大卡……大卡他連死前都惦記著你的安危，讓我不惜一切的把銀翼弓送到你手裏……如果你死了，我怎麽對得起枉死的他？”
莉斯林沉默了。
許久。
“如果你去報仇，起碼還要訓練很長時間才行，不能單靠你的不死。”她道。
小龍搖頭，輕輕的說：“我不怕。”
莉斯林抬頭，“那……好吧，先想辦法幫你弄到居住在這第三層的資格，以後……恐怕很長時間你要處在修行訓練之中。”她無奈的歎氣。
“這個放心，我是非戰鬥類商人，以雇傭的方式讓她留在第三層，不算違反規矩。”古裝女子笑道，“你們都住到我那吧，安心修行，天塌下來我還有我，我相信那個卡瑪斯還不敢來找我廣寧靜的麻煩。”
她，第三層最大的酒樓“廣聚樓酒家”的大掌櫃廣寧靜，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惹得起的。
莉斯林點頭道謝，大掌櫃廣寧靜帶著師徒倆走出雅間，走在最後的小龍卻暗自感歎，自己已經陷入這個遊戲如此之深。
自從來到AI的世界，小龍的心情已經被遊戲中的種種影響得越來越多，AI，真的僅僅是一個供人娛樂的網遊嗎？
（還有一章，就能補完今天的了……淩寒努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