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動於衷
第六十六章 無動於衷
那人手上吃痛,正要大罵,忽然手背傳來鑽心的瘙癢,竟然腫起老高,一碰就疼,不碰卻癢,難受的跳來跳去,哇哇大叫。
“這小娘皮對我下毒!”
他祭出氣劍,切齒叫道。
“就是要給你點顏色,讓你動手動腳。”
苗月眉不屑的哼道。
這麽一會兒,那人的手已經成了發麵饅頭,皮膚被撐得吹彈可破,血管脈絡清晰可見,血液中透著黑青兩色。
“小娘皮,你給老子下了什麽毒?快拿解藥出來,不然我活吞了你!”
“沒讓你毒發身亡就算本小姐慈悲了,還想要解藥?我一向隻管施毒,不管解毒,自己受著吧。”
苗月眉可不是什麽善良少女,從小什麽陣仗沒見過,從來沒受過任何委屈,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絕不讓別人欺負她!
她拉著小珊瑚大搖大擺的走了。
“臭丫頭,你也太狂妄了!會點毒術就目中無人,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知道天外有人!”
五人一齊過來將她們圍住,各色氣劍靈動翻飛,明晃晃的耀眼奪目,一共十五把,顯然都是劍師後期。
“都說天一閣中看不中用,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連氣劍都這麽花哨。”
苗月眉倒也不懼,不慌不忙的說著,腳下浮現出一圈黑線,手中也跳出一個黑色火苗,冷冰冰的打量著這些人。
“黑金之火!你是苗家的人?”
一人驚訝的喝道。
“算你有點見識,還想讓我吃苦頭嗎?本姑娘心情不錯,若是磕幾個頭求饒我便不計較了。”
苗月眉太熟悉這種驚訝了,外人一聽苗家都是這個反應。苗家就在仙源山南邊,外麵都說山南苗家,說的就是仙源山,所以苗家在仙源山的影響極大,出入這裏的修士都明白這一點。
“好,真是好,太好了!”
對方一連說了三個好,聽得苗月眉一頭霧水,也看出一絲不妥,為何他們並沒有預期中的懼怕?
“好什麽好?”她不悅的叱道。
“那年你們苗家在炎江兩岸屠戮數千修士,其中就有我哥哥!”
此話一出,苗月眉知道這次不能靠著家族勢力嚇唬他們了,這般深仇大恨,是沒有一點回轉餘地的。
“快去叫蘇沐!”
她猛地祭出氣劍刺向一人,又將黑金之火點燃豎起一道火牆,狠狠推了一把小珊瑚。
“一起走吧!”
小珊瑚扯住她的手不肯鬆開。
“這些人都是後期劍師,再快咱們也跑不過飛劍,別囉嗦了,我暫時拖住他們,你快叫人!”
苗月眉甩掉她的手,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條蛇皮鞭,卷住一道刺向小珊瑚的飛劍,氣道:“快走啊!”
“不能讓她逃走!”
“別管她,苗家這小娘皮不好對付,先合力擒住逼出解藥再說。”
……
小珊瑚擺尾狂奔,隻覺路途遙遠,剛才有說有笑沒有發覺,怎麽已經走了這麽遠了!
等她來到上遊,蘇沐正好從炎江中出來,血脈噴張的握著夢玉劍,單膝跪在地上,一會兒看看這裏,一會兒看看那裏,完全是一種無腦狀態,沒有思緒,沒有情緒,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炎江把他折磨得似人非人,他幾乎要對人生絕望了。
但這些都不足以掩蓋他心底的一個聲音,他要征服炎江,正是不肯放棄這個念頭,所以才無比痛苦。
此時此刻的他還是有理智的,隻是由於挫敗感太過強烈,不想麵對而已,他知道這麽下去很危險,炎江的高溫使得他變得明顯的暴躁起來,弄得現在蠻牛根本不敢靠近,剛才有數次勸阻,蠻牛被他打得鼻青臉腫。
蘇沐執劍跪在地上,癡癡的看看夢玉劍,再看看周圍,好像在尋找有什麽東西可殺。
蠻牛離他遠遠的坐在岸上,揉著頭上被揍的幾個大疙瘩。蘇沐不是他熟悉的蘇沐了,而是成了一個瘋癲癡狂的‘混蛋’,剛才打他的時候毫不手軟,他現在心裏很委屈,不過好在他不是一直瘋狂,現在已經安靜了,但這安靜是間歇性的,不知什麽時候又要發作。
“蘇沐!快去救救苗師姐!”
小珊瑚氣喘籲籲的跑來,隔著老遠就開始大喊。
蠻牛慌忙站起,迎上前去,道:“怎麽了?苗月眉呢?”
蘇沐卻恍若未聞,皺眉思索著什麽。
小珊瑚看著蘇沐渾身都是從炎江裏帶出來的紅色粉末雜質,拳頭、手臂上全是傷口,也分不清哪裏是血,哪裏是炎江水,似是剛浴血奮戰一番,動也不動的蹲在那裏。再看看臉上慘兮兮的蠻牛,驚詫的問道:“你們打架了?”
“我怎麽會和他打架,他剛才發瘋自殘,我上前阻攔他就打我。”
蠻牛可憐巴巴的瞪一眼蘇沐,委屈的道。
小珊瑚趕緊跑到蘇沐身邊,她才不管他有沒有發瘋,拽住他的胳膊往後拉,急道:“你快起來,苗師姐被人圍攻,危在旦夕了!”
但是怎麽拉也拉不動他。
“別叫他了,他現在跟瘋子差不多,苗月眉在哪,我跟你去。”
“咱們兩個去了無濟於事,那邊五人全是後期劍師!”
蠻牛卻很有自信:“那又如何!我還能怕他們不成!”
小珊瑚急得團團轉,眼看蘇沐狀若呆滯,而苗師姐隨時有生命危險,氣道:“隻有這樣了!我們快去吧!”
不是她輕視蠻牛,可他隻是個劍士,在菜鳥營弟子麵前能脫穎而出,麵對後期劍師差不多就是個賠錢貨,但是沒辦法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們離去那一刻,蘇沐身子一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緩緩歎息一聲,意識到自己性格中的缺陷,他以前總覺得堅持到底在人生的篇章中是很榮耀的經曆,可如果百般努力,仍是力所不及,甚至把自己推向崩潰的深淵,到底是堅持還是偏執?不征服炎江誓不罷休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最大的鬥爭已經不是炎江,而是被炎江挑撥得愈漸瘋狂的烈陽之血,現在的安靜根本不是冷靜,心在劇烈的跳動著,為下一次瘋狂做著準備,暴風雨前來臨之前總是格外平靜。
歸根結底,炎江折磨得他身心疲憊,但最大的危險是刺激了他的烈陽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