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瓊華城

車行半月,陸雪綰躺著馬車上,看著車頂發呆,良久,發出一聲感慨。

“好累啊,我感覺身子都要散架了。”

她從開始的吃吃喝喝,一路欣賞沿途的自然風光,到後麵的吃吃睡睡,風景已經看膩,到現在的一灘爛泥。她有些懷念以前的交通工具,這馬車,真的是坐的渾身都疼,尤其是山路,顛簸之下,感覺屁股都要爛了。

“如果受不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千墨放下車簾,回頭望向癱在車上的陸雪綰。

陸雪綰一聽,立馬一骨碌起來,坐直身體。

“堅持就是勝利,我不回去。”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千墨算是有些認清這個丫頭的秉性了,性子倔,認定的事情就不回頭,肯吃苦,不像養在深閨中的姑娘。

“前麵不遠就到瓊華城了,入了城,找家客棧休息一下。”

陸雪綰一聽,瞬間有了精神,要入城了,可以補充吃食了。之前域城買的吃食,三日前就被吃完了,害得她這幾日無事可做,煩悶的厲害。

馬車緩緩駛入城門,沿著主路來到一家客棧前停下,陸雪綰跳下馬車,千墨跟在身後。

“你先進去,我跟言伯將馬拉到馬廄,喂些草料,馬上過來。”

“你不會趁機跑掉吧。”

陸雪綰想起上次的事,還好自己手快,不然就被他跑掉了。千墨取下腰間的玉佩,扔給陸雪綰。

“這是我的家傳玉佩,先存放在你那,做個抵押,免得你老擔心我跑掉。”

陸雪綰接過玉佩,冰冰涼涼的,手感十分舒適,玉佩上麵似乎還刻了條龍,雕工精湛,一看就價值不菲。

“那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回,我先讓小二上菜,你們快點來。”

現在不是飯點,客棧吃飯的人不多,陸雪綰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店小二立馬上前,將桌子抹一遍,詢問要吃什麽。

“你們這的特色菜給我來幾個,再來三碗飯,三兩糯米酒。”

“客官真是好鼻子,本店今天剛釀的糯米酒,還擺放在後廚呢,都能被聞到,佩服,佩服。客官稍等,小的讓後廚給準備。”

陸雪綰得意的醒醒鼻子,好久沒有碰酒了,鼻子特別敏感。

“糯米酒來嘞,客官,這是下酒的花生,您先喝著,菜,馬上就好。”

千墨跟言伯回來,就看到陸雪綰一個人坐在桌前,拿著個酒壺,往酒杯裏倒酒,然後一口悶。

“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喝什麽酒,若是喝醉了,碰上歹人怎麽辦。”

千墨搶下酒壺,阻止陸雪綰再次倒酒。陸雪綰這具身體是第一次喝酒,此刻略微有些醉意,兩邊臉頰已經通紅,眼神也有些迷離,她感覺手上一空,酒壺就飛起來了,搖搖腦袋,雙手撐著桌麵,就要站起來,可手腳不聽使喚,一個趔趄,就往前撲。

千墨連忙伸手扶住,陸雪綰的腦袋再也支撐不住,找了個舒適的角度,睡著了。千墨看著懷裏呼呼大睡的人,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壺,打橫抱起,呼喚小二帶路,前往二樓廂房。

“客官,近幾日城裏不是很太平,好幾戶人家的姑娘都丟了,客官要小心你家娘子。”

小二離開客房,順嘴提了一句。

千墨走到床前,將陸雪綰小心放下,正要起身給她蓋被子,誰知胸前的衣襟突然被一把抓住,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

女子的呼吸聲就在耳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混雜著淡淡的少女香,千墨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臉也不自覺的紅了。猛然間,他想到自己的娘親,自己的妹妹,掙紮著起床,將被子蓋好,用冷水撲麵,將燥熱壓下之後,才打開房門,下樓吃飯。

房間裏,女子咂咂嘴巴,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絲毫不知剛才發生的事。

第二日,千墨早早起來,來到陸雪綰房門前,伸手敲門。

“陸姑娘,你起了沒?”

沒有人應,千墨先行下樓,與言伯一起,吃了早飯,隨後上樓,又敲了一遍,還是沒有回應,他附耳貼在房門,想聽聽裏麵的動靜,卻沒想到,房門被推開了,房內空無一人。

千墨快步入房,伸手一摸床鋪,冷的,隨即他想到店小二昨晚說的話,一路衝到樓下,向小二打聽詳情。

“客官娘子也不見了?客官快先去報官吧,誒,這幾日城內已經有三名女子失蹤,官府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城內,周邊的村莊,都被搜查了遍,任是沒有找到。後來,有人向官府提供線索,說是在一天夜裏,看到有人推著一輛車出城,車上躺了個人,全身用席子遮蓋,但露出了一隻手。重點是,他看到那隻手活動了一下。”

“既然有人證實,那官府為何不順著線索追查?”千墨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店小二一聽,有些樂嗬,將麵前的碗筷拾掇在一起,才回答道。

“那人啊,是個酒鬼,每次都喝得爛醉,當天也是喝了很多酒,官府的人覺得他就是喝多了,看花眼了,所以沒有理會。”

“那你可知,那車出了城,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客官若是感興趣,可以去問老酒鬼,他就住前麵一條巷子,往左走到底,破破爛爛的就是他家。”

千墨跟言伯交代一聲,讓他在客棧等候,然後走出客棧,往店小二說的老酒鬼家出發。

陸雪綰迷迷糊糊睜開眼,額頭有些脹痛,看來自己以後還是不要碰酒了,這身體,一喝就醉,醒來難受的還是自己。

“你醒了。”一個溫婉的女聲傳來,隨即一碗水出現在眼前。

“喝點水,會舒服一點。”

陸雪綰接過碗,咕嚕兩口喝下,胃裏的燒灼感消失了不少,她抬頭環顧四周,發現三名陌生的女子,前麵給自己水的,正是其中一名較年輕的姑娘。

而她們正一起被關在一個鐵籠裏,外麵似乎是一間暗房,借著火把的火光,陸雪綰看清了房內的布局,房間對麵還有一個一樣的鐵籠,隻是現在裏麵是空的,中間擺著一張木桌,桌上還放著一疊花生米,旁邊是一條樓梯,延綿往外伸,看不清有多少階。

“我怎麽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