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柳暗花明

沈斷走出萬寶樓之時,神情略顯陰沉。

‘此女侍者的表現,為何前後迥異?’

他眉頭皺起。

萬寶樓接待他的青衣女侍,再次回到他身前的時候,先前熱情洋溢的笑容,已盡數消失,直言三塊中品靈石,絕不可能購置那件掩息袍。

在他猶不死心,欲要以三百七十塊下品靈石,購置那件掩息袍之時,接待他的青衣女侍當場改口。

說那件掩息袍,她看錯了價格,實際上並非是三百七十塊下品靈石,而是四百七十塊下品靈石。

沈斷對此,唯有沉默。

他知曉。

這應當是有人在背後阻撓他。

多半是孫玉福。

立於萬寶樓之前,沈斷深吸口氣。

‘孫玉福此人,能影響到坊市中的某些店鋪,此般能量當真是令人心驚,但此人即便能量如此之大,也絕不會影響到坊市之中的各個攤位,看來隻有在這些攤位之上,尋一件遮掩氣息的法器了。’

沈斷虛眯雙目。

就在他欲要離開萬寶樓前的時候。

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與他錯身而過。

“這位道友想要購置掩息袍?不妨跟我來,價格公道,童叟無欺,誠信經營,百年老字號,良心一籮筐,白玉獅子樓,威名響當當。”

一道傳音,在沈斷的耳畔響起。

沈斷的神情,陡然變得古怪。

他側目看向走過去的黑袍身影。

‘白玉獅子樓?’

沈斷心中一動。

他想起幾個月前,前來給他放貸的柴溫良,鄭天放兩人,此二修自報的名號,就是白玉獅子樓。

當時他沒有理會此二修。

瞧著黑袍身影,即將淹沒在人群之中。

沈斷立時有了決斷。

‘不妨跟著去瞧一瞧!’

他悄然跟上。

很多時候。

底氣來源於實力。

若擱在以前。

沈斷自然是不肯冒險。

但此時的他,已是不同以往。

沈斷跟著前方的黑袍人,在坊市之中拐來拐去,走了半個時辰,方才停駐腳步。

一座莊嚴肅穆、占地不小的大型樓閣,出現在沈斷的眼前,此處大型樓閣的幾丈長白玉匾額之上,‘白玉獅子樓’幾個鎏金大字,鐵畫銀鉤,觀之立時有一股磅礴的氣勢撲麵而來,沈斷目露奇色。

他略感意外。

這座占地不小的白玉獅子樓,竟然在望川坊的中層區域,雖然隻是坊市中層區域,靠近外層區域的一角,但他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這白玉獅子樓的幕後之人,不一般。’

沈斷瞥了眼前方的黑袍人。

不隻他跟著這黑袍人,來到此地,附近跟著這黑袍人來此的修士,還有五個。

……

片刻後。

沈斷出了白玉獅子樓。

他的眼底有喜色劃過。

此時他的儲物袋中,已多了一件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掩息袍,雖說晦氣了些,但經過他多番的查驗,此件掩息袍並無半分的損傷。

‘兩塊中品靈石,購置了此件掩息袍,我還餘下七塊中品靈石,既然要跑路,我要留下五塊中品靈石壓底,也即是說,我還可支配兩塊中品靈石……’他思索間,回到坊市的外圍區域,逛遊起來。

沈斷自是沒忘了麵板之事。

麵板之上的轉盤抽獎,需要足夠的混沌能量,而混沌能量,需要一次性睡上十個時辰,才能積攢一點,是以他這些時日,一直在尋睡功。

所謂睡功。

即是通過睡覺來錘煉體魄、精煉靈力的功法,往往無法提升修為,隻能夯實基礎。

沈斷欲要求一門睡功的原因,在於即便他是修士,想要一覺睡上十個時辰,若是不借助諸如烏檀丹一類的丹藥,也並非那麽容易之事。

要遊刃有餘的做到這一點。

唯有修煉睡功。

可睡功並非那麽好尋。

沈斷以往是聽說過此種功法的存在,但這些時日在望川坊之中連翻尋找,他幾乎半點兒收獲也無。

今日也不例外。

兩個時辰後,沈斷回到浣花巷。

再次突破求合租之修的圍追堵截,沈斷剛走入七十三號院落,一陣勁風之聲,就從他的背後襲來。

“不好!”

他的心下一驚。

旋即。

猛地拍在腰間的儲物袋之上。

薄如蟬翼的寒霜劍已握在他的手中,劍刃之上冒出七尺劍芒,朝著後方那到來的勁風,猛地刺去。

錚!

一聲劍鳴之聲響起。

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舉重若輕的夾住了寒霜劍,寒霜劍之上的七尺劍芒,被兩根纖細白皙手指之上的巨力鉗碎,同樣住在七十三號院落的黑衣修士,黑袍遮掩下的冰冷目光,靜靜的看著沈斷。

一滴冷汗,在沈斷的額角劃過。

‘臥槽!是此人!’

他暗自吞了口口水。

那兩根纖細手指,似蘊含著千斤巨力,沈斷刺出的寒霜劍,磐石般紋絲不動。

沈斷的臉上堆笑:“誤會!道友,當真是誤會!沈某聽到到勁風之聲,隻是下意識的出劍,還請……”

“不必說了。”

黑衣修士打斷了沈斷的話。

她鬆開夾著寒霜劍的兩指,身形竟是晃了一下,濃鬱的血腥氣鑽入沈斷鼻翼。

殷紅的血,從她的袖角滴落。

沈斷收回寒霜劍,提劍而立,他似是聽到了此修的喘息之聲,不同於刻意壓低,變得沙啞的嗓音,這喘息之聲帶著女子特有的味道。

‘此修是個女人,且受了不輕的傷?此種狀態,都能兩指夾住我刺出的寒霜劍!’沈斷心中凜然。

“你是一階中品符師?都會篆畫什麽符籙?”黑衣修士的聲音,依舊那般低啞。

“鐵甲符,巨力符。”

沈斷老老實實的回應。

黑衣修士微不可查的點頭。

兩種常見的一階中品符籙。

她打量幾眼沈斷。

‘此人似乎是金陽宗外派的弟子?負責苦寂島駐守的差事,上次苦寂島大戰,此人便在場,估計也是僥幸活命,如此一來便好說了。’

思及此處。

她出言說道:“我姓紀,你可喚我紀閣下,亦或是紀道友,聽聞你是金陽宗外派弟子,負責苦寂島的駐防差事,可有換個差事的想法?”

沈斷先是一愣。

他的心頭激**起來。

‘此人怎麽知曉此事?難不成此人也是孫玉福的手下?派來暗害於我?不對,若是如此,她又何必引薦我參與浣花巷的住戶聚會?’

心中急思。

他點頭出言,語氣平靜:“自是有的。”

黑衣修士黑袍之下的嘴角微勾,她說道:“紀某的小隊,正需要供應符籙的符師,你若是願意,每月供應我們小隊鐵甲符三十張,巨力符三十張,隻報銷成本,如此可從駐守苦寂島的差事調離。”

這種條件。

換做其他修士斷不可能答應。

無疑,此乃徹徹底底的剝削!

但對於駐守苦寂島的差事在身,金陽宗外派到此的弟子而言,卻有驚人**力。

沈斷眼前一亮。

隨即他有些猶疑道:“紀道友,當真能將沈某從駐守苦寂島的差事調離之法?”

“那是自然,其他沈道友不必多問。”

黑衣修士如是回應。

沈斷的心境洶湧,起伏不定。

‘我都要跑路了,你跟我說這個?’

他如是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