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用煤燒陶器

楊淩十分不解。

以李安瀾的身手,嗶嗶個屁,直接就是打到你服輸為止。

多麽幹淨利索?

為什麽要商量呢?

“相公,黑風寨既然已經從良就要遵守規矩;否則黑風寨和清風寨大規模械鬥會引來官府的摻和。

到時候黑風寨就會麵臨是否接受官府管製的選擇。

被官府管製以後就要交稅,官府的稅太高了,會把人逼瘋。”

李安瀾耐心給楊淩解釋,生怕自己的“秀才”贅婿會不開心發脾氣。

楊淩有什麽不開心的?

無非就是水貨和正品的區別。

他又不是那個迂腐的書生。

楊淩總覺得有一件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可是什麽呢?

李安瀾見楊淩不說話,心裏更加忐忑不安了。

她握著楊淩的手不敢吭聲。

“啪”

楊淩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李安瀾的大腿上,這手感絕了。

“煤!是煤!”

李安瀾一臉懵逼的看著楊淩,“相公,什麽美不美的?奴家不夠美嗎?”

當然美了。

可我要說的是煤,不是美!

一炷香後,楊淩用事實證明了李安瀾很美,而且和煤沒有關係。

有時候,和老婆爭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吵輸了,丟人;吵贏了,家庭破碎了。

楊淩深諳此道,老婆永遠是對的,不要爭吵,不要理論,麵對一個武力值逆天的老婆更加不要拌嘴。

更不要妄圖用事實證明,也不要逼著老婆認錯……為了家庭和諧自由完美。

李安瀾在銅鏡裏再三確認臉不紅了,才讓桃子召集黑風寨幾位當家來到黑風寨學堂的舊址。

楊淩給當家們科普講學:“用煤來燒陶器。木炭的最高溫度是600°,而煤能達到1600°……”

他也不確定自己說的數值究竟準確不準確,可是不耽誤核心問題。

溫度高,燒出來的陶器更加結實!

張黑子率先提出反對意見:“這黑石頭能燒?姑爺,你有學問不假,可是別把我當傻子。”

這話沒毛病。

王麻子也幹笑道:“姑爺,不是叔叔不信你,而是這太滑稽了吧!”

石頭能燒?

你逗誰呢?

要不是這兩天靠賣花燈掙了一大筆錢,這幾位當家說不準已經大嘴巴子抽楊淩了。

他們都是李大當家的結拜兄弟,哥幾個抽大哥的贅婿有什麽不敢的?

李牛火了,朝著幾位老兄弟吼起來:“你們嗶嗶什麽?姑爺是讀書人,他說的就是對的!”

張黑子不知道李牛哪根筋不對勁,最近對楊淩那叫一個好。

他推了李牛一把,“李老牛,你才嗶嗶呢!不服氣,動手啊!”

李安瀾實在看不下去了,“都閉嘴!我家相公把你們叫過來是看你們吵架的嗎?張叔,你要是不服氣,你別吃我家相公給你們分的糧食啊!”

張黑子頓時蔫了。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要不是楊淩掙了一大筆銀子,今年山寨都不知道怎麽過冬。

“試試不就知道了?”

楊淩才懶得跟他們解釋煤是怎麽形成的。

“試試就知道了?姑爺說的輕鬆!”王麻子冷嘲熱諷,別看花燈賺了錢,可你讀書人懂燒陶器?

楊淩愣住了,“不試試怎麽知道?”

“哼!姑爺知道一窯的陶器有多少件嗎?這可是黑風寨吃飯的營生,要是燒壞了怎麽辦?”

張黑子也跟著陰陽怪氣。

老一輩人的觀念:花燈那是邪術,唯有陶器才是黑風寨的鐵飯碗。

楊淩被氣笑了, 這些老頭子們咋就這麽頑固?

不止王麻子、張黑子,旁邊黑風寨的核心骨幹也議論紛紛。

“姑爺,你是讀書人,就別摻和燒窯的事了。”

“楊淩,今年大家能過冬,承你的情,可你最好還是別摻和窯上的事。”

“回家趕緊和大當家生個孩子,你是上門女婿,要有上門女婿的覺悟。”

“閉嘴!”

李安瀾一開始沒有吭聲,心裏知道這是幫丈夫塑造威信的機會。

她目光從一眾叔伯身上掃過,“這一窯陶器能值多少錢?十兩還是二十兩?

我家相公給寨子裏掙了多少錢?

就算燒壞了有什麽好損失的?你們至於這麽說我相公嗎?”

她的聲音並不高,卻有一股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李牛、王麻子、張黑子等當家紛紛低下頭,不敢和李安瀾的眼神對視。

楊淩突然覺得有點喪,自己拚命幫寨子著想,可這些人卻總覺得自己有壞心思。

他拉住李安瀾的手,輕聲道:“算了,既然諸位當家不願意嚐試也不必勉強。我剛才想了,若是我畫畫去賣,咱們一家人也餓不死。

何必在這裏受人嘲諷呢?若是有人要餓死了,咱們分他幾口吃的還能感激咱們,哪像現在這樣費力不討好。”

句句誅心!

李牛突然爆發了,他指著周圍人罵道:“張黑子、王麻子,幾十年的老兄弟了,我不想跟你們撕破臉!

可你們今天過分了!如今清風寨咄咄相逼,就算這一窯用木炭燒出來能賣的了嗎?

姑爺難道不是為了黑風寨嗎?”

張黑子有些慚愧,他朝楊淩拱拱手:“姑爺,對不起,不過李老牛,就像你說的咱們幾十年的老兄弟,誰不知道誰?

你為什麽這麽挺姑爺?你老小子可是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

李牛憋的滿臉通紅:“我……”

“你什麽你?”

王麻子也醒悟過來了,“到底怎麽回事?”

楊淩本來要回家,聽到這句話也停了下腳步,扭頭看李牛。

假如沒有記錯,李大牛可是暗戀李安瀾很久了。

李二牛,不,李蓮英一開始視自己為死敵,處處挑釁。

是什麽原因讓李牛回心轉意?難道是真愛?

李牛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都是幾十年的老兄弟,誰能騙的了誰?

他一咬牙、一跺腳:“平時咱們進城的時候生怕門口的守衛刁難,小心翼翼賠不是、塞銀子。

我第一次跟著姑爺進城,因為姑爺是讀書人,所以不用交稅!

就連城門的守衛都不敢盤問,直接放行。

如今姑爺在寨子裏辦學堂,我大兒子是廢了,可我家蓮英在學堂裏讀書。

不求他做官,但凡是個讀書人,我也挺直了腰板。

給祖宗燒紙的時候也能說,咱們老李家出了一個讀書人!”

周圍的人們沉默了。

如今寨子裏的孩子都去學堂讀書了,不但告別了數字係、動物係的名字,還會寫名字、會背《三字經》、會算數。

因為習慣了,所以忘記了當初方圓數百裏隻有姑爺一個讀書人。

而現在我們黑風寨的孩子們都是讀書人!

王麻子、張黑子,還有被父親嘲諷的李大牛一個個麵麵相覷,感覺被暴擊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