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孤城
大夏西境，渭城。
吐齊聯軍不宣而戰，直接攻占了三座城池後，立刻馬不停蹄地攻到了渭城。
渭城是守護西境的最後一座堅城。
如果此地失守，其餘城池也根本不可能組織有效防禦，那聯軍就等於是占領了整個西境。
此時渭城裏隻剩下了兩萬兵馬。
而聯軍的兵力在二十萬以上。
十倍的兵力差，讓守城的趙良感到有些絕望。
站在城樓上，趙良可以清楚看到前方吐齊聯軍的陣仗。
遮天蔽日，氣勢逼人，光是看到就讓人感到一陣惶恐不安。
吐蕃和齊國的強項都是騎兵，所以這次有大量的鐵騎。
雖然齊國最讓人害怕的鐵浮圖沒有來，但吐蕃卻派出了他們精銳之一的狼騎兵。
而渭城中的士兵大多為步兵，騎兵基本沒有。
如果出城野戰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可堅守的話，趙良也不知道能守多久。
“唉！”
趙良用力地捶了一下城牆。
一名士兵跑上來：
“報！將軍，炎京城有書信，是首輔大人的！”
趙良眼前一亮：
“老師的信？快，給我！”
趙良是張東陽一手提拔上來的武將，出於恩情，趙良一直叫張東陽為“老師”。
這些年趙良帶領西境軍守邊疆，成績其實算不錯的。在軍備鬆弛，而且糧草不濟的情況下，硬是擋了吐蕃軍數年的進犯。
所以乾德帝不敢馬上對張東陽動手原因也在這裏，那就是張東陽籠絡人心很有一套，而且他提拔的人一直在鎮守帝國邊疆。
趙良展開書信，看完後眉頭一皺。
“荒唐！派一個沒有帶過兵的二十幾歲毛頭小子來？這叫什麽事啊？”
一旁的副將徐亮有些不解：
“將軍，張大人說了什麽？”
趙良歎息道：
“老師說，定國公的兒子李嘯被封侯了，馬上要來我們這裏支援。”
徐亮咂舌不已：
“定國公的兒子？不就是那個賣了祖宅的敗家子嗎？”
這些邊關將領長期駐防，很少聽到外麵的新聞，所以並不知道李嘯在炎京裏的成績，對李嘯的認識還停留在三年前的敗家行為上。
其餘將領聽後，也是議論紛紛。
趙良坐下，望著遠處的敵軍哀歎：
“難道說……真的沒辦法了嗎？”
他多麽希望書信裏是糧草要來，援兵將至的消息。
最不濟，有張東陽的鼓勵，有乾德帝的安慰也好啊。
但張東陽卻在信裏讓自己不要聽李嘯的調令，甚至還要找機會做了李嘯！
“都火燒眉毛了，還要窩裏鬥？”
趙良搞不懂，為何老師要讓自己做這種事？
難道國家利益，都比不上朝堂上的權力鬥爭重要嗎？
徐亮更是悲觀：
“難道朝廷不要我們，不要西境了嗎？”
其他武將也紛紛低下了頭。
“啪！”
趙良坐起來，直接甩了徐亮一巴掌。
“混賬東西！你說的什麽話！”
“我們是大夏軍人，朝廷和陛下怎麽會不要我們！”
“當年先帝與吐蕃作戰時何其艱難，我們這樣有什麽資格叫苦？”
徐亮聽後，下跪拱手道：
“將軍贖罪，卑職該死！”
此時，又一名士兵上來：
“報！聯軍使者求見！”
趙良重新坐下，一派威嚴氣魄：
“讓他來！”
使者走上來，神色傲然，見了趙良不行禮，問道：
“將軍，事到如今你還要硬撐嗎？”
趙良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你來就是說這些屁話的嗎？本帥沒工夫理你了！”
使者指著遠處的聯軍營帳，問道：
“將軍如果不瞎，肯定能看出我們吐蕃與大齊的聯軍有多少人吧？頂多二十日，渭城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如果將軍不想讓將士們白白送死，還是早做打算吧！”
“隻要將軍肯開城投降，我們不會虧待將軍，也不會像之前一樣屠城，如何？”
許多武將對使者怒目而視，但是想到吐齊聯軍的規模，又沒什麽底氣罵出來。
趙良翹起嘴角冷笑，指著聯軍使者對徐亮說道：
“把他的頭割下來！再扔下去！”
徐亮抽刀：
“是！”
使者急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趙良！你敢！”
但不等他說完話，徐亮已經把他的頭給砍了下來。
等使者的頭被扔下去後，趙良站起來，對所有武將說道：
“我趙良追隨先帝多年，生是大夏人，死是大夏魂！”
“如今我為朝廷鎮守邊關，絕不會向蠻族投降！”
“但如果有誰想用我趙良的頭去求前程，那我也不攔著，想殺我就來吧！”
武將們被說得熱血沸騰，齊聲喊道：
“我等願與將軍同進退！同生共死！”
忽然，遠處的聯軍響起了鼓聲。
徐亮大驚：
“糟了！他們要攻城了！”
看樣子是使者被殺後，引起了聯軍的憤怒。
趙良大喝道：
“不要驚慌！準備礌石滾木，守城！”
眾將領：“是！”
望著黑壓壓的聯軍，趙良拔出刀來，迷茫地看著天空。
先帝啊，末將可能很快就要來見您了！
老師，您的做法，學生真的不懂。
為了大夏，學生隻有盡忠！
城下，聯軍架起了投石車，還有雲梯，以洶洶之勢攻過來。
訓練有素的騎兵在城下衝鋒，舉起手中的弩箭向城樓有秩序地齊射。
密密麻麻的箭雨，還有投石攻擊接踵而至，大量的守城士兵迅速陣亡。
“殺！”
吐齊聯軍聲勢浩大，眼看就要破城。
趙良急了，抽出佩劍喝道：
“大夏將士們，跟我上！”
“大夏萬年！”
徐亮見趙良衝到箭雨之下，急了：
“將軍小心！”
但趙良絲毫不怕，用劍砍斷幾支箭矢後，撿起一個陣亡士兵的弓箭就往城下射去。
這一箭直接射死了一名吐蕃騎兵。
其餘的將士被趙良的勇氣所鼓舞，紛紛喊著“大夏萬年”衝到城牆上，以箭雨對抗箭雨，舉起礌石滾木進行反擊。
鏖戰了整整一個下午，趙良身上中了三箭，被人抬下了城牆。
徐亮跪在趙良的床前哭泣道：
“將軍！您幾乎要嚇死末將了！”
“我們再向皇上請求多一些援兵吧，不然這城是真的守不住啊！”
趙良無奈地歎息道：
“求援……真的有用嗎？”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聲音：
“忠義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