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鑊身鬼
“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我們回來,倒是這個管家就率先開口了。
張曉柔踏上前了一步,倒是沒有回答管家的問題,而是直接就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麽也會在這裏?”
看起來兩個人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地好,不過張家自己家地事,我倒是不太關心,我主要比較關心管家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隻見管家也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就蹲了下來,摸了一把剛剛在地上地一具屍體,然後撚著手指,轉頭然有興趣一般看向了我,緩緩地說道:“這就是花街當鋪掌櫃地屍瑩嗎?真不錯呢。”
聽到這裏,我有些驚訝。這屍瑩,除了花街地人,也沒聽說過有傳過別的人,雖然是個小玩意,但是裏麵要用到屍油,所以一般是不對外公開的。
但是這個管家,怎麽會知道屍瑩的存在?
“一些小玩意而已,入不了你們張家的眼吧。”我抱拳附和了一句。
“先看屍吧,掌櫃的,你認為這個會是什麽東西幹的?”管家別過了頭,轉而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起來。
他的東西這個詞,用的就很耐人尋味,畢竟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叫東西的。
我順而轉頭看向了地上的屍體,張曉柔看到了,也跟著望了過去。
可是下一秒,她就扶著旁邊的樹幹狂吐了起來。
屍體本來就是停在停屍房裏的,估摸著也死了有兩天了,身上已經開始有了微微的腐爛。
而最令人反感的是,這具屍體的胸前和臉部的位置,都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腦袋的位置露出了白骨,而胸腔的位置,還能直接看到一些裏麵的內髒。
畢竟是死人,倒是沒有特別多的血,隻是這些內髒的輪廓都十分地清晰。
最重要的是,屍體的其中一條腿被扯斷了,看起來不太像是人力所為,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剛剛那道黑影做啃食狀的動作,心裏就犯起了一陣惡寒。
這種屍體對我來說,倒是司空見慣了,可是就苦了張曉柔。
而跟隨管家而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現在就蹲在屍體的旁邊,身旁還放著一個巨大的箱子。
“還沒來得及跟你們介紹,這位叫楊秋,是個入殮師,我把他請過來,幫著找老爺的。”管家看到我有些疑惑,便給我介紹了起來。
“噢噢噢,你好,我手剛摸了屍體不太幹淨,很高興認識你。”
這個年輕人管家說完之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便朝著我伸出了手。
我倒是沒有很介意,便大方地握了上去。
“我不介意,按理來說,我們也算半個同行。”
不過確實是這樣的,不過這入殮師,確實要比我們縫補匠要來的現代化一點,我們出門就帶一根針,一套香。
而入殮師,一般是把屍體縫合後化妝的步驟也給包括上了,需要的家夥事肯定也是不少的,看他身邊帶的箱子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這個楊秋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跟我握完手之後,沒有回應我,隻是繼續地自顧自地對著屍體。
“怎麽樣,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管家兀自地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楊秋搖頭說著,便從包裏拿出了一套針具,伸手就要往屍體的頭部摸去。
見狀,我一手便將他的手給打住了,淡淡地說道:“誰教你的,縫屍從頭上縫起,你不要命了?”
“什麽?”
楊秋當即就愣在了原地,看起來他是真不知道的樣子。
“你是第一次幹這樣的活嗎?”我問了一句。
“幹倒是幹過,但是以前都基本上是給屍體化化妝就行,沒見過這麽碎得離譜的屍體。怎麽你有什麽意見嗎?”
不過楊秋的話倒是真的,像他們這種入殮師,平時裏見到那些汙骸的機會,肯定是沒我們多的,最髒最累的活,基本上都會找上縫補匠。
“沒有,你繼續吧。”
我然有興趣地抱胸站開了一點,管家也拄著拐杖慢慢地走開了一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突然打斷他的緣故,楊秋拿起縫屍針的手不禁有些顫抖,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老板,這屍體看起來邪門的狠,是不是真的要縫啊?”楊秋望向了管家,有些顧忌地問了一句。
“縫!”管家厲聲了一句。
楊秋還是硬著頭皮伸手朝屍體的腳上摸了過去,看起來我的話還是對他產生了一點作用。
其實從頭從腳縫起都差不多,隻是從腳縫起,那些屍體容易僵直,可能會嚇人一條而已。
而最重要的事,還是要三炷香。
想到這裏的時候,楊秋已經縫好了屍體臉部的皮膚,而我也隨之在地上插了三炷香。
三香無一香滅,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屍體是能碰的。
隨後,我又將一個通體金黃的玻璃球滾到了屍體的腳邊,然後再走過去拿了起來。
“你在幹嘛?”楊秋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著我看了過來。
“沒事,你忙你的吧。”我微微一笑,便轉頭拿著手電筒,照著玻璃球看了起來。
奇怪的是,原本玻璃球上原本金黃的無比的色澤,竟然慢慢地變成了紅色,然後顏色越來越深,看起來裏麵變得有些渾濁了起來。
看起來就像在玻璃球裏麵有著一灘活躍的血水。
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掌櫃的,看出什麽門道來了嗎?”
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正陰惻惻地說著話。
我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將我的玻璃球揣回了口袋裏,岔開著話題:“張曉柔去哪裏了?”
“小姐她不舒服,我就送她到門外等了。”管家笑咪咪地說著。
“哦……”我似有若無地應著,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了。
“你看出什麽門道來了嗎?”但是管家又問了一句,把話題拉了回來。
“很抱歉,老先生,我看不出來,不要再問了。”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隻見管家微微一笑,緩緩地從口中吐出了三個字。
“鑊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