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第十三章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接下來的幾天是銷魂的,因為是校園歌手比賽,我們的搖滾情節是不可以隨便作祟的,歌曲曲風要清新積極,校方表示,唱腔需圓潤,咬字要清晰,發音像雙截棍那種咬舌頭風格或者是唱腔像左小那麽跑火車是必然被淘汰的,安娜選了三首歌,一首清新的不能再清新,叫做《有夢好甜蜜》。
我想我們這些八零末端的人不會淡忘,當初流行交筆友的年紀,我們都會在筆名裏帶上楓啊天啊小可啊coco啊諸如此類的字眼兒,我們執拗的以為我們的名字是飄逸的、風1騷的,然後有一天,兩個筆友見麵了,他叫做清川楓,她叫做情詩kitty,碰頭的那一刻,男的大叫,是你?王小花!!!
女的也捂住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是你?李國強!!!
於是,筆端那些溫馨的芳香變得一塌糊塗。
另外兩首是槍花的《don’t cry》還有beyond的《海闊天空》,這麽些年過去,這幾首歌依舊是我午夜呢喃的主旋律,有些記憶,走的再遠,依舊把你的腦海當做故鄉,總有一天要回家的。
蛋子和我一樣,隻要不是正經的時間總得拎著個啤酒瓶子,我們說,沒有酒精就放大不了情緒,盡管那些情緒不一定都是快樂的,而且對於我們,除了睡覺,可能就沒有正經的時間了。
排練就在蛋子的平房,好在沒有鄰居,沒有人受到我們的騷擾。反反複複的練習幾首曲子是乏味的,我總在貝斯的砰砰聲裏覺得心煩意亂,索性閉上眼睛去尋找安娜的音符,可是每每內心失控不再平靜的時候,李青的麵容就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就會明白,再喝我就醉了。
大餅有的時候會來找我們,菜鳥的話往往是最多的,這貨很喜歡在我們唱的力竭聲嘶的時候在房間裏踱步,然後敲著蘭花指說,安娜啊,這一句要唱出力量感,你就想,頭頂上方有一根繩子在提著你,你就爆發了。
但是大餅沒有機會多說話,蛋子會及時的端來狗食盆讓他去院子喂狗,這貨就嚷嚷著自滿是人類最為無恥的詬病,你們需要外在的引導才能達到藝術的巔峰,但是沒幾天下來,除了蛋子的狗看見大餅直晃尾巴我們都直接把他無視了。
直到有一天大餅說我給你們個建議吧,你們去鬧市唱,我給你們拍個片子,名字就叫《草根青年尋夢記》,大家紛紛表示,換掉這個狗血的名字我們或許能接受你的建議。
於是,大餅在炎炎烈日下曬的腦瓜子流油,最終定名為《流浪詩人和42平米》,流浪詩人是他的理想的職業,42平米是他蝸居的平米數,他說,這代表著夢想和現實的衝突。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好吧大餅,那就按你說得來,讓理想和現實撞擊吧。
這個計劃從孕育到實施都是幹淨利落的,晚上在蛋子家喝酒,幾個人圍著一桌就開始討論第二天的實施細節,大餅拿著家用dv邊拍攝邊大放厥詞,桌子上是安娜炒的幾個小菜,吃的我不亦樂乎。
大夥兒初步決定就在輕軌站唱,人流量大,攏音性好,我們帶著兩把吉他就成,大餅說這麽做不成了賣身不賣藝了?怎麽也得有點兒噱頭。蛋子和我在往對方嘴裏扔花生,我精確射入蛋子嘴裏,蛋子說你真勇猛,直接射我子1宮裏了,我們就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大餅嗖的起身,義正言辭的說,同誌們,勿傻笑,若為自由故,子1宮也可剖啊!我決定了,明天做海報,注明不收人民幣,隻收集夢想。
蛋子說美元成嗎?
大餅一臉正氣的說:“滾蛋。”
午夜,大夥兒喝的爛醉,橫七豎八的躺在蛋子家的地板上,半夜渴的厲害,去廚房找水喝,看了眼手機,發現有幾個李青的未接來電。最後一次就在剛剛不久。
邊接水邊打給李青,很快李青就接通了,沒等我吱聲李青就冷冰冰的說:“行啊肖大宇,你現在張本事了,我電話你也不接?”
我說沒,我喝多了,明天跟幾個朋友要出去玩兒玩兒,今天晚上商量這事兒來著。
“就為了玩兒玩兒不接我電話?什麽朋友?玩兒玩兒的事兒還得商量商量?”
沒等我說話,電話的那一邊掛斷了。
重新撥過去,李青的電話關機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異地戀的經曆,小的矛盾因為距離而被激化,這種無力感是苦澀的,我的低潮期也就
這麽開始了,從回來那段日子我們之間開始產生的矛盾,因為長時間的聚少離多愈發強烈。
天上的星星閃爍的遲緩,是不是想要聽聽我心中悲傷的訴說,頭痛欲裂,這一切是一場宿醉嗎?來的這麽酸楚。
忽然有人為我披上一件外套,回頭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眸子,安娜看著我,一語不發。
我說安娜你還沒睡?不早了。
安娜說睡不下,我也沒喝多少酒,看你起來了,來瞅瞅你是不是難受了?
我想貧兩句,咧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安娜看著我,好看的眼睛讓我有點兒心慌,安娜試探著問: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憋了半天,我點了點頭。
我看到安娜的眼睛變換著另一種情緒,剛剛也許是期許,現在可能是失望,隨即安娜笑笑,說沒事兒的,明天哄哄就好了,女孩子很好哄的。
如果我說現在的安娜是善解人意的,很多事情過後的借口就迎刃而解了,一個人變了心,常常冠冕堂皇的說是缺乏理解,而自己剛剛認識的人卻很懂得自己,喜新厭舊換了種說法,可能就讓人無法辯解,所以很多女人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說你個狼心狗肺我跟你吃了這麽多苦到頭來換來這個結果,往往讓一個男人更加厭惡。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變心了,李青會不會也會站在我的麵前撒潑,抑或是原本知道結局的她會覺得更加灑脫。
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那天晚上和安娜坐在蛋子家的小院裏,我就一直這麽說著,安娜就在一邊默默的聽,給我打開一罐罐啤酒,遞給我一支支煙。
看著滿地的煙頭兒,我想,每個煙蒂,不過是我每段回憶的墳墓吧。
第一次仔細的看看朝陽,我不知道自己絮叨多久了,安娜困了,蜷縮在蛋子的搖椅上昏昏欲睡,喝下殘餘的酒水,仰著脖子出神了很久,我對自己說,新的一天開始了。
早安,理想。
團隊裏有個女人事倍功半,姑娘的心總比爺們細很多,繪製海報的時候看安娜眼睛還是有點兒睜不開,但還是一絲不苟一筆一劃的忙活著。
上輕軌之前,李青的電話還沒有開機,想了半天,發給李青一條短信,我告訴她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之間變化會這麽大,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她。
從初始站出發,輕軌上人並不多,蛋子說咱們熱熱身吧。我就無比尷尬了,愛瞎貧的人關鍵時候是拿不出手的,我說我不想唱,緊張。
蛋子說別他1媽丟人,來一個。
那天我就仰著脖子賴狗嚎門一樣的唱了首李誌的《梵高先生》,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車窗外被撕裂的空氣,那兩句歌詞一直在我的耳畔回蕩著:
我們生來就是孤獨,我們生來就是孤單。
那天沒想到會很成功,唱了兩首我就坐在一邊喝啤酒了,人群聚集的越來越多,大餅很興奮,有個大學生校報的記者還采訪了他,這廝憑借他一身肥胖文藝氣質深深迷惑了那個學中文的姑娘,晚上倆人還來了個忽如一夜春風來春宵一刻值千金。
安娜塗繪的海報上漸漸貼滿了紙片兒,那些紙片兒上記載著這些匆匆行人的夢想,這張海報後來貼在了我的床邊,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看一看,它告訴我很多人活的雖然很累,但是不麻木。它還告訴我生活不管帶給我們的是快樂還是悲傷,那都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故事,無可替代。
活動剛結束的時候,大夥兒一起去燒烤扯淡,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興奮,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安娜也和我們喝起了白酒,一桌子人張牙舞爪猜拳逗樂,後來燒烤店快打烊我們又轉站去了路邊攤兒,圍在爐子邊,沒有人勸酒,也沒有人賴酒,一直相互摟著脖子喝著唱著,直到路邊攤的大叔說困了,我們又找了夜場。
大餅那天嗨大了,摟著那個清純的大學生姑娘不停地搖擺著,我看著瘦弱的姑娘和**肥臀的大餅笑的誇張,安娜就坐在我身邊,用冷水涮了她的手帕敷在我的額頭上,和她認識沒幾天她就知道我喝醉害頭疼,安娜是個很細心的姑娘。
直到最後,記不清楚喝了幾場、喝了多少,隻記得我們一起坐在蛋子家門前的小河邊,大夥兒都哭了,我們慨歎我們的青春是這麽空虛茫然,我們一直經曆著被輕視被鄙夷,很多人說我們是異類,很多人覺得我們堅持的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夢,它真的可以實質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