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同意見麵
雇傭軍舊部高手如林,相信有很多人還在幹著明火執仗的舊營生,薑飛的話似乎沒錯;但是傑克摩斯明白,眼前這個小子是故意地,薑飛現在與楚迪文有聯係,不會不知道,布洛克要是這麽幹,就是得罪了楚迪文幕後地人,對方能量巨大,布洛克未必是對手,除非布洛克不想做生意,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
傑克摩斯聳聳肩說:“薑飛,你不過是傳一個話,打電話向甄總請示,總不是件壞事,如果你不說,萬一甄總有興趣,以後知道了這些情況,肯定會怪你。至於你願不願意幫助布洛克做事,得看這件事成與不成,作為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最後如何決定,布洛克絕不會怪你。”
薑飛笑笑說:“如果布洛克要對我動手,你是不是會站在我這一邊?”
傑克摩斯搖頭說:“我不會。”
傑克摩斯地實話體現了職業道德和素養,要是換一個人肯定會舌燦蓮花,想盡辦法讓薑飛先答應下來,反正到時候能找一百個理由自圓其說,大不了銷聲匿跡,與薑飛從此不再見麵。薑飛板起臉說:“那你憑什麽向我保證,傑克摩斯,甄總那邊我不會聯係,大不了不做這份工作。”
傑克摩斯呆了呆,換了笑臉說:“薑飛,不用這麽頂真,我估計甄總對你有興趣地原因和布洛克一樣,你在現場解開了那把魯班鎖;雖然沒有人公開出麵問你,但是在大多數行家地眼裏,你以前一定見過那種類型的鎖。曹寶乙應該沒有告訴你,那天的拍賣品都是黃金幫提供的,那是一個集盜墓、走私、作假於一身的幫派;布洛克認為,最起碼教你解鎖的這個人應該是黃金幫的高手。”
薑飛立即心生警覺,依舊板著臉說:“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可以保證,他不是什麽黃金幫的成員。傑克摩斯,你這麽說,我更不敢去了。”
傑克摩斯的眼睛一直觀察著薑飛的表情,直到確認薑飛沒有說謊,傑克摩斯才含糊地說:“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讓人快活,但是不能對生活失望,薑飛,就算是死人,你也無法證明他以前不是黃金幫的成員,你才多大,那個人想必白發蒼蒼,遇見你以前,他發生過什麽,你怎麽可能知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去想個補救的辦法,讓大家都知道你和黃金幫沒有關係,興許布洛克能提供這個機會給你。”
“見鬼,傑克摩斯,你好歹是狗仔界的大伽,不能這樣胡攪蠻纏。”薑飛幹淨利落地回絕:“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可以在專欄裏徹底地攻擊我的人品。”
傑克摩斯毫不留情地說:“你的人品不值得我自毀名聲,不過我可以幫你一個忙,讓你在一個公開的場合與布洛克偶遇,事後你可以向甄總匯報,甚至告訴楚迪文你們見麵的經過。”
傑克摩斯自以為抓住了薑飛小市民的心理,小市民嘛,總想著讓所有人滿意,不給自己惹來災禍,薑飛擔心的應該是楚迪文;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薑飛不想讓楚迪文事後把怒火全發泄到他的身上。傑克摩斯不知道的是,薑飛其實想聽聽老鬼的意見,最好詭計多端的老鬼能給點更透明的信息。
薑飛默默地喝了五分鍾咖啡後,淡然地說:“等你走後,我會和甄總匯報這件事,既然布洛克現在做的是正道生意,就有一個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甄總說不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路遇就不要安排了,落在有心人的眼裏,反而會更加起疑,猜測是不是兩個人預先排練好的一出戲。”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布洛克的猜測究竟是否正確,”傑克摩斯看到薑飛眼中的一絲堅定,有些擔心地說:“但我知道,你已經有了通盤的打算,因為你的情緒和平日裏有些不一樣,對了,是心懷怨恨;一般的人,對於別人強迫自己,總會心懷怨恨,但是你沒有,換作我,短短的幾分鍾,連糾結的時間都不夠。”
薑飛瞪大眼睛,盯著傑克摩斯說:“是不是需要我發一頓火,再用掃帚把你趕出去?”
傑克摩斯經曆過無數大場麵,哪會把薑飛的眼神放在心上,指了指會議室內外的監控說:“薑飛,我發誓!我是關心你,你要是用掃帚趕走我這樣一個名人,被攝像頭拍下來,就算我本人不加計較,估計甄總也會為了敦匯的形象,給你一點顏色看看。別生氣,我是問甄總回複後,你什麽時候能給我一個答複?”
傑克摩斯很清楚,薑飛會在甄總的決定中夾帶著一些自己的私貨,幹脆直接挑明;薑飛估算著老鬼反饋需要的時間,順口說:“甄總一有回複我就告訴你,如果下班前甄總還沒有決定,晚上我再催催,最遲夜裏九點給你回音。”
甄總還沒有決定,這是所有打工人慣用的技巧,把老板在關鍵的時候推到客戶麵前,為自己爭取回旋的餘地和時間。傑克摩斯無奈地搖搖頭說:“真的,薑飛,你們東方人比就是比我們強,都用不著苦苦思考,主意隨口就來了。”
“那麽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弗爾南多不耐煩地問,傑克摩斯手按著桌子說:“你現在就可以給甄總打電話,我坐等回音;如果甄總在開會,我可以一直在會議室等下去。反正我今天也沒有其他安排,下班我請客,把於薇一起喊過來去吃大餐。”
狗仔隊通常在目標人物出沒的地方守候,蹲在草叢裏,或者某個隱蔽的牆角進行拍攝或偷拍,有時候甚至貼身跟蹤目標人物的車輛,搜索目標人物住過的酒店房間時連丟棄的垃圾也不放過;至於餐風露宿更是不在話下,坐在會議室裏,喝著咖啡,等待目標人物的一個電話結果,那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
薑飛有些不高興地說:“傑克摩斯,你給了我很大困擾。”
這是目標人物常用的理由,傑克摩斯讚同地點點頭,已經開始給於薇打電話,約了晚上在好運酒樓吃飯;薑飛靜靜地等傑克摩斯打完電話,不屑地說:“你如果想請我,應該是等我答應了,再打電話給於薇,現在我很懷疑你的動機和職業操守。”
“去你的。”傑克摩斯再也按捺不住,近似於咆哮說:“趕緊給甄總打電話。”
薑飛絲毫不為所動:“好運酒樓的兩頭鮑做的不錯,澳洲龍蝦也很新鮮。”
傑克摩斯氣急敗壞地瞪了薑飛一眼,給酒樓打去電話預定了鮑魚龍蝦,薑飛才走出會議室,關上門給甄柏堅打電話,甄柏堅聽完連一分鍾都沒有猶豫,立即吩咐:“明天你去見布洛克,不用怕他,生意場上誰也膽怯誰輸。銀行的關係他們負責疏通,我就等著花錢買下來,至於價格,就按大筆交易來算,以磐雲公司在海峽板上價格的六點五折,但是我可以把辦事處改成公司,讓傑克摩斯作為布洛克的代理人入股,你做總經理,然後把業務交給這家公司。”
甄柏堅果然老奸巨猾,看重的是布洛克的背景,不願意放棄這條人脈,但是為了規避風險,讓薑飛和傑克摩斯衝在前麵;薑飛低聲提醒:“甄總,我還是新手,傑克摩斯隻是一個記者,恐怕難以承擔這種重任。”
“新人?”甄柏堅重複一聲,愉快地笑著說:“薑飛,你可是擔任過上市公司股東的人物,現在是我們辦事處的一把手,自己還開著一家咖啡館,如果這還叫新人,多少人經理人恐怕就無地自容了。傑克摩斯和你一樣,背景複雜而神秘,我聽人說過,他是有單位的人,並不像看上去那麽獨來獨往。”
甄柏堅說“神秘”時特地加強了語氣,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薑飛倒沒有擔心自己和老鬼的事情被甄柏堅知道,曉得甄柏堅眼中的神秘就是自己從來不說的經曆。應聘敦匯的時候需要三個工作經曆,薑飛填寫的就是群眾演員、咖啡店老板、磐雲公司股東;麵試的時候,甄柏堅似乎故意回避了這方麵的問題,什麽都沒有問。
薑飛沒有去追問傑克摩斯的單位,又問了幾個細節,便同意了甄柏堅的安排,答應明天去拜訪布洛克;薑飛通完話,聽那頭傳來嘟嘟斷線的聲音,把通話內容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才回到會議室通知傑克摩斯。傑克摩斯很高興,撥通布洛克電話說:“布洛克先生,明天去哪裏釣魚?”
然後,就聽見傑克摩斯一直“嗯”、“是的”下去,直到打完電話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薑飛反而放下心來,布洛克如此謹慎,消息一定會封鎖得死死的,自己怎麽對楚迪文說都沒有問題。傑克摩斯放下電話說:“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元望市東南角有一個私人的海洋俱樂部,是布洛克的產業,我們就去那裏見麵。”
傑克摩斯強調那是布洛克的產業,就是為了讓薑飛放心,不會被人跟蹤和竊聽;薑飛點點頭說:“現在四點多鍾了,那我們就動身去飯店吧,總不能讓於薇先到,你放心,路上的車費是我的。”
傑克摩斯的心又痛了起來,即將到來的這餐飯最起碼會吃掉他二十篇稿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