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再次上門

“無頭女屍案?”商帝沉吟了一句,愁眉不展的對著謝量海與老王爺道:“這件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整個洛陽無人不曉,議論紛紛,都鬧到朕這邊來了。”

謝量海低頭道:“陛下息怒,可能是有賊人想要興風作浪,有刑部尚書王逸飛在,定能妥善處理此事。”

“妥善?”商帝顯然有些不悅,道:“他把三個人頭掛在菜市場中就是妥善了?這不是**裸地挑釁嗎?”

“陛下,這也有可能是王逸飛撒大網,故意激怒對方想要一舉抓獲凶手。”謝量海不知為何開始替王逸飛說情。

商帝想了想,道:“王兄,王逸飛是你推薦給我地人,你怎麽的也得說個兩句讓朕心裏有個底吧。”

“陛下恕罪,臣其實。。。。。。。”老王爺含糊地說到:“其實臣也對王逸飛地性格不太了解,或許這是他地行事風格,臣也隻是看重他的膽魄和能力,其他的。。。。。。臣確實一無所知。”

商帝看著老王爺支支吾吾,也不想多問了,於是道:“朕不是要追究的你的責任,隻是此子行事太過張揚,恐怕會。。。。。。”

“陛下是怕波及到武成王殿下嗎?”一向避諱的謝量海今日居然提到了楊曠的名字,著實讓商帝和老王爺大吃了一驚。

“是啊。”商帝沒多想的回答道,“曠兒會不會不理解朕的意思,反而會對王逸飛有些許敵意。”

老王爺盯著謝量海道:“阿海,你有什麽想法嗎?”

謝量海行了一禮,道:“奴才有點直覺,感覺無頭女屍案不會那麽簡單,一個讓洛陽掀起大浪的案件,其中牽扯的事情之複雜,很可能很棘手。”

“你不說本王也知道,問你到底想說什麽?”老王爺一副耐不住性子的追問著,厭倦了謝量海話不說明的樣子。

“是啊,阿海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朕和王兄都不會怪罪你的。”商帝擔心謝量海有所顧忌,所以出言想讓對方放心的說出他的想法。

謝量海抬頭看了二人,道:“接來來奴才要說的,很可能涉及到儲位之爭的話題,所以請陛下和王爺不要怪罪。”

商帝和老王爺都默許了。

“奴才認為王逸飛此番做法,有點類似於放長線釣大魚。”謝量海說出了他的重點,“菜市場的人頭不管是牽扯到哪一方的利益,凶手也好,其他勢力也罷,都隻是做做樣子,目的不在於激怒對手,而是想要表明一個立場。”

“什麽立場?”老王爺問道。

“刑部的立場,隻追查凶手的立場。”謝量海一語中的。

商帝皺眉道:“為什麽阿海你會有這種感覺?”

謝量海陰柔的臉龐上有些陰霾,用冷漠的語氣道:“因為王逸飛沒有將他們抓起來審問,也沒有讓對方猜測他們手底下人的生死,而是公之於眾的將人頭放在菜市場示眾,那麽以洛陽這幾股勢力和凶手的能力來看,沒有人會選擇把矛頭放在他一個刑部尚書上,這麽做隻是為了做出表麵的職責,背後的原因誰都能細細想出,如此一番下來,說不定會引起對方的關注,某種方麵幫助了案件的調查。”

分析的很對,商帝聽下來沒有一處欠考慮的漏洞,對著謝量海道:“阿海,你說得對,王逸飛的做法沒有錯誤,凶手和別的勢力可能都會對這件事有巨大的反應,無頭女屍案就此成為了整個洛陽頭一等的大事,每個人都會放下爭鬥來追查敢在洛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以及掀起大浪的凶手。”

“阿海,你還是不傻的嘛,平時都藏著掖著的,小氣鬼。”老王爺笑著諷刺著謝量海,不經心的起身拍著對方的肩膀,結果遭到了無視,好生尷尬的笑著坐了回去。

商帝道:“王兄,你有沒有時間去吩咐一下王逸飛,讓他如果有什麽想法記得傳閱到朕這邊來,雖然說是朕給了他先斬後奏的權力,但是每次都要對他的動作想很久,著實難受。”

“陛下放心,就交在臣的身上了。”老王爺一聽有差事辦,閑久了的他頓時打起精神。

謝量海又發話道:“陛下還可以直接選出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與王逸飛進行聯係,王爺貴為親王之身,事必躬親有所不妥。”

老王爺有些不高興了,道:“阿海,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本王算是發現了,自從本王向陛下推薦了王逸飛後你就開始旁敲側擊的不讓我插手此事。什麽意思啊?”直來直往的性子讓老王爺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當著商帝的麵也不加避諱。

“奴才沒有別的意思,還望王爺不要多想。”謝量海一口否認針對老王爺的事情,拒不承認。

一旁的商帝連忙擺手道:“阿海就是這個性格,王兄不要強迫他了,看在朕的麵子上算了可否。”

老王爺要不是有商帝在側,還要跟其爭吵一番,悻悻的作罷道:“阿海,我們認識那麽久,就不能有什麽講出來嗎?”

“並非是奴才不講,而是奴才根本沒有王爺您想的那樣針對您,若是奴才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王爺教訓就是。”謝量海恭順的說著台麵話,就是不說。

老王爺真的是拿他沒辦法,歎了口氣,道:“本王不會教訓自己的朋友,你就是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你看本王和陛下何時在私底下不允許你直言的。”

謝量海抬頭道:“尊卑有別,王爺自重,奴才也更不可能對陛下無禮。”

老王爺無話可說,商帝極力製止兩人矛盾,道:“王兄算了,阿海就是這個樣子,他有他的理由。”

“臣知道了,沒事。”老王爺就是心裏有口氣順不過去,既然商帝都發話了,心裏也順暢了許多,便不再追究謝量海的事情,謝量海也繼續低著頭一言不發。

商帝見兩人停下相安無事,道:“好了,朕與你們二人是老朋友了,一把歲數了還吵什麽,留著這分力氣幫忙對付朕的敵人可好啊?”

“臣沒問題,就不知道阿海怎麽樣了。”老王爺沒拉下臉對著謝量海試探的額問道。

謝量海行了一禮:“奴才沒問題。”

“那就是沒事了,繼續剛才的話題了,”商帝的心神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清醒,頭風還在康複中,於是接著說道:“王逸飛在無頭女屍案上占了主動權,那麽作為他幕後的後台的我們,需不需要做些什麽?”

“臣以為,阿海說得對。”老王爺噘著嘴服從了謝量海以往的安排。

“奴才感謝老王爺的體諒。”謝量海也不敢蹬鼻子上臉,也順杆子往上爬。

商帝疑惑的問道:“真的不需要嗎?”

“他都有一整個巡防營了,宮外還有什麽人能對他構成威脅,占了主動權更是縱橫洛陽,陛下就不要多想了。”老王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要防守讓王逸飛自己鬧去。

“奴才讚成老王爺的說法。”

“這麽說你們二人認為仍然不需要給予王逸飛任何援助?”商帝見二人默認,道:“那就這樣吧,刑部的尚書起碼的職責便是破案查凶,朕就放手讓他在洛陽大刀闊斧的整頓秩序,讓整個洛陽好好看看,大商還是有國法的。”

“陛下聖明。”

。。。。。。。

。。。。。。。

閆克宇一路快馬加鞭的來到崔府,急忙請求麵見崔文。

崔文來到了他的麵前,道:“發生什麽了?如此急忙見我?”

“大人,進去再說如何?”閆克宇嘴唇的幹裂的道。

“好,先進去。”崔文把氣喘籲籲的閆克宇帶進了府內,讓下人給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喝茶問道:“發生了什麽?”

閆克宇喝完茶小聲的說到:“野火三個幹部的人頭被刑部掛在菜市場中心,這個消息也隻有局內人知道。”

崔文沒有太過激動,經過老太傅的提醒和教導後修身養心,冷靜的思考了一番,道:“沒有什麽事。”

“大人為何這麽說?”閆克宇不明白崔文怎麽能說出沒事,“那可是楊曠手底下野火的最高幹部啊,受到如此重創,楊曠還不得跟刑部勢不兩立啊。”

“你錯了,人雖然是王逸飛殺得,但是楊曠不會傻到認為是王逸飛刻意對付他的,一個能讓老太傅都始料未及的人,你認為這一點他會看不出來嗎?”崔文平靜的說著。

“大人的意思是,野火幹部的死亡是另有其人?”

“沒錯。”崔文沉穩的想了想道:“首先如果是刑部拿下了野火的幹部,他們為何不關押拷問,反而將他們的頭顱割下掛在菜市場呢?原因隻會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卷入地下勢力的爭鬥,明麵上的示威其實是在向整個洛陽宣布一個信息。”

閆克宇緊張的問道:“什麽信息?”

“刑部隻會追查無頭女屍案,其他的事情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崔文道,“王逸飛形同是一條鼻子靈敏的猛獸,嗅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且以他的性格,和背後的後台來看,下一步就是看我們的反應了。”

閆克宇半懂的說到:“在等我們去幫他們。”

崔文笑了聲:“你猜對了。刑部的實力還沒來得及王逸飛消化,以他們的實力查清是時間問題,問題是等不了那麽久,他要的是清楚迅捷的徹查此事。”

“如果我們沒有反應又如何?他難不成。。。。。。”閆克宇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還沒等他說,崔文就替他講出來了:“正如你所想,他會去借機整治那些不配合調查的勢力,我們一樣,楊曠一樣,都是無形的威脅。”

“好手段好膽量。”閆克宇感歎了聲。

“他要沒手段沒膽量,我們用的著怕他嗎?”崔文不避諱的說了出來,道:“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對策,老太傅也同意了我的想法,一切都在未雨綢繆中,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屬下多問一句,是不是要配合他們的調查?”

崔文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道:“你啊你,配合是要配合,不要認為這是被牽製迫不得已的情勢,查清案件對我們沒有損失反而有幫助,你要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反而中了王逸飛第二層的用意。”

閆克宇反正不多想,一切都交給大人來決斷,道:“屬下明白了,目前正在全力追查,隻是人手還是不足。”

“嗯?我不是讓你們去做了嗎?我們的人手覆蓋洛陽還是能做到的。”崔文有些不理解對方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可是大人,崔府尚需要護衛,半月前的前車之鑒。。。。。。”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才沒把所有人派出去,我就說怎麽會人手不夠呢。”崔文笑著摸著胡須,道:“沒事的,盡管調走。”

“大人!”

“我知道你擔心,但是目前楊曠說不定也在為案件焦頭爛額,沒時間對付我們,其次你忘了我和他還在休戰階段。”崔文提點著閆克宇,放足了心說著。

閆克宇抱拳道:“大人思考周全,是屬下愚鈍。”

“不要說了,無頭女屍案動靜太大了,作為一樁凶殺案來說,未免太過嚴重。”崔文從大局觀考慮著,做著正確的判斷,“你唯一的職責,便是全力調查案件,如果很難也不要放棄,可不隻有我們,還有洛陽所有的勢力,合洛陽全部勢力的力量,凶手絕對跑不掉。”

“大人為何這麽說,凶手不會在當晚走嗎?”閆克宇擔心的問道。

“不會,昨晚豔春樓的戰鬥就說明凶手的目的不在花魁一人身上,他一定還在洛陽的某個角落,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不排除是楊曠自己演的一場戲,總之一個字,小心。”崔文還是囑咐閆克宇小心行事,他們不能在身外事上惹禍上身。

“屬下記住了,還有,”閆克宇又說道:“公子的傷勢怎麽樣了,屬下有沒有下手過重?”

崔文愣了下,笑道:“沒事,你做的很好,傷口偽裝像是致命傷,逸兒沒有事的,正在**做戲給王逸飛看呢,不過這王逸飛到底挑什麽時候再來呢?”

“沒事就好,屬下就放心了。”

“你去做你的事吧,剩下的不用你操心,光是追查案子你也很累,注意勞逸結合,你可是我手下第一大將。”崔文打趣的說著。

閆克宇感激不已,再度抱拳道:“大人如此重視屬下,屬下肝腦塗地,為崔氏死忠。”

“算了,快去吧。”

閆克宇感動的眼睛微紅,正欲離開時,有人進來通報了:“刑部的人來了。”

說誰誰就來啊,崔文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然無懼對方,對著閆克宇示意沒事,對著下人道:“去讓他們進來吧,就說本官在內院接待他們。”

刑部的人在巡防營的擁簇下再度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崔府內院,崔府上下的夫人丫鬟都投來了恐懼的目光,畢竟上一次造訪把崔府翻了個底朝天,留下的印象太深。

崔文臉色疑惑了一下,馬上恢複到原來的笑容,道:“不知這位大人的名諱,可否告知本官。”

來的不是王逸飛,而是典獄司的張鴻宇,此人冷冷的說了句:“典獄司司長張鴻宇,奉尚書之命想請崔府的公子崔雲逸出來問話。”

“正是不巧,小兒臥病在床無法起來,請張司長見諒。”崔文笑容滿麵的說到:“小兒昨日被賊人所傷,想來是上次劫持小兒之人所做的把。”

張鴻宇沒好臉色的說到:“是嗎?那就請右丞相大人帶我們前去看看吧,眼見為實,下官還需查證才能返回向尚書大人交差。”

“可以,請。”崔文帶著他們來到了躺在**的崔雲逸,眼前**的崔雲逸腿上纏著膏藥,還帶著血跡。

張鴻宇不等其他人反應,一把扯開崔雲逸腿上纏著的膏藥,驚訝的發現居然真的有一大處傷口,剛止血結痂的樣子,皺眉望向崔文,對方報以微笑回應。

作秀嗎?張鴻宇一眼看出了,暗道崔府的公子居然能為崔氏做到這種地步,有點佩服起來,道:“看來是下官多疑了,還請大人盡管找人重新貼藥吧,下官就先行走了。”

崔雲逸裝著昏迷不醒的樣子,聽說張鴻宇要走,才放心下來,氣息逐漸平穩。崔文也做戲做全套的送張鴻宇出府門才回到崔雲逸這裏,親自為兒子貼上藥膏。

“父親,還是孩兒自己來吧。”

“沒事。”崔文笨拙的弄好了藥膏,笑著說:“你是為父的兒子,為了家族做到這種地步,為父才是應該好好獎勵你,貼貼藥膏沒什麽。”

崔雲逸鼻頭一酸,道:“父親辛苦了。”

“不辛苦,太傅他老人家才辛苦。”崔文又想到了老太傅,若非這位老人屢次出手相助對自己加以教導,崔氏集團在他手上也不可能存活到今天。

“太傅爺爺的努力沒有白費。”

“嗯,為父也不會白費,為父要替文平王殿下鋪好路,為日後的大商扶植真正賢明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