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無頭女屍案

深夜的豔春樓中,花魁碧青蓮一人在閨房喜悅的寫著一封信,上麵全是吐蕃語,內容是聯係上了武成王,不日應該可以得到武成王地承諾。

雖然楊曠再三聲明需要考慮,但是自己說地都是實話,家族底細不要太幹淨,不像洛陽一樣暗潮洶湧陰謀不斷,而且在這種關頭下,相信楊曠不會放棄這麽大的助力。不要看是一個異國貴族,而是代表了整個吐蕃權貴地支持,能提供地幫助遠遠超出楊曠孤身奮戰,拒絕地話才是不明智的選擇。

碧青蓮寫的很快,想要盡快完成傳達到自己的家族那邊去,想著以後若是有了商國的支持,西蜀無論如何也不會冒著得罪商國的風險對吐蕃虎視眈眈,她的國家就能得到延續和生存,對她來說是最大的慰藉。

信寫完了,碧青蓮熟練的裝在了信封中,正準備傳喚信鴿時,突然發現背後一涼,被驚嚇到的她馬上回首看去,窗戶被打開,沒有人的蹤跡。

正在想著會不會是沒關緊被風吹開時,突然響起聲音:“花魁這麽晚寫信,是要寄給誰啊?”

“你是誰?”碧青蓮花容失色的看到了床邊的黑影,跌坐在地上顫抖的問道。

黑影穿著緊身衣蒙著麵,陰森森的說到:“花魁姑娘不妨猜猜。”

碧青蓮仿佛被人掐住喉嚨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緩過來,忐忑不安的說到:“你是西蜀的人?還是吐蕃的那些賣國賊?”

“都錯了,”蒙麵人桀桀的笑著,道:“看來姑娘是猜不到了,在下今日一見姑娘,有點憐香惜玉,不忍就這麽按照上頭的命令殺了你啊。”

都不是嗎?碧青蓮是在想不到除了這兩個選擇還有什麽理由會有人派人殺她,驚嚇中的美女蜷縮在地上不知所措,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有反抗的機會,一時間恐懼占領了身體,一下子哭了出來。

“小聲點,不然你現在就要死。”

“有什麽區別嗎?”碧青蓮雖然害怕,但骨子裏還算有點血性,明白的問了句,不願做膽怯之人。

“你現在喊就算有人來都救不了你,你若不喊在下還有些問題想問姑娘,能讓你這多嬌花再多活一會。”蒙麵人冷峻的說著,絲毫不在意一帶絕色就此消香玉隕。

橫豎都是死,碧青蓮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了,居然支起身子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你殺了我吧。”

蒙麵人有些佩服她的骨氣,道:“還不錯,比有些死在我手上的男人都強得多。”

“別假惺惺的了,要殺就殺,你從我嘴裏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信息。”碧青蓮寧死不從。

“真的嗎?如果在下告訴你,雖然你一定死,但是你的家族能夠繼續存活下去呢?”

“你說什麽?”碧青蓮唯一放不下的隻有異國的家族,那是她心中的依賴之一,難道此人有了威脅家族的能力,要是自己不說什麽。。。。。。。不可能,吐蕃國也不算太弱,怎麽會放任別人摧毀一個貴族,不可能,於是堅定的說到:“胡說,你以為我會相信。”

蒙麵人扭了扭脖子鬆鬆筋骨,充滿玩味的口氣說道:“我們的人雖然滅不了你們家族,但是殺幾個重要的人員還是辦得到的,等到他們一死,就是一盤散沙,那時還需要我們動手嗎?啊?”

“卑鄙無恥!”碧青蓮憤怒的吼道,對蒙麵人沒有任何影響。

“在下不想廢話了,直接明說了吧。”蒙麵人好像沒有時間跟碧青蓮廢話,不耐煩的問道:“你是不是跟楊曠有了協議?”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碧青蓮咬著不放。

“不見棺材不落淚。”蒙麵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不滿鮮血手指,明顯是從某人手上砍下的,上麵還有一個指環,“看清楚這是什麽?別說我沒提醒你。”

碧青蓮認出了指環,那是她父親的指環,獨一無二的,竟然出現在了這裏,還是對方拿出來的,向來是遭受了他們的襲擊,悲憤之下,她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閉嘴!”蒙麵人生怕引來什麽人,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讓碧青蓮停下了哭喊,又踩上了一腳,柔軟的感覺讓他有了一些不該有的衝動,強行忍住了那份不該有的想法,惡狠狠的說到:“你要是再敢叫一聲,你全族都要死!”

碧青蓮停下哭喊聲,被踩在地上不敢動彈。

“快說,是不是和楊曠有所聯係?”

“有。。。。。。”碧青蓮哽咽的說了出來,實在不忍心讓自己的家族蒙受迫害,迫不得已吐露出來。

“哼!我就知道!”蒙麵人冷哼了聲,“楊曠是怎麽說的,他有什麽動作嗎?”

“不知道。。。。。。”

蒙麵人加大了腳上的力度,疼的碧青蓮低聲呻吟著,道:“還跟跟我玩花樣,真不把我放在眼裏!”

“沒有,真的不知道啊。。。。。。。”碧青蓮哀求著的說著,楊曠的確沒有表明態度,還說要考慮,她真的不知道。

“再問最後一遍!到底知不知道?”

“不。。。。。不知道。。。。。”說完止不住的哭泣。

蒙麵人鬆開了腳,料想對方不會是撒謊,追問道:“你總跟他說過話吧,說說,聊了什麽?”

“殿下就說。。。。。。有意登上皇位,其餘的都沒說。”

“登上皇位?還挺有野心的。”蒙麵人嗤笑著,拿出了一把刀。

碧青蓮清楚的看見了刀麵上映出自己的臉龐,知道自己是躲不掉這一劫了,認命的閉上眼睛。

“有什麽遺言嗎?”

碧青蓮隻字不說,在地上顫抖著,準備麵臨死亡。

蒙麵人笑了聲,手起刀落,血光染遍了地板,濺到了牆上,他收起刀,拿起了碧青蓮藏在手中的信封,收回了懷裏,望了眼地上的屍體,可惜了一會,便從窗口逃走了。

。。。。。。。

。。。。。。。

“王大人,您看?”

王逸飛身在豔春樓花魁的閨房中,麵色輕鬆的看著血腥的場麵,無視了身旁助手的話。

“王大人?”

“嗯?”王逸飛看了對方一眼,道:“幹嘛呀?”

“王大人,典獄司的人來了。”典獄司是刑部的直屬部門,負責抓捕犯人的武力派,現在為了封鎖現場和預防犯人返回不得不從刑部出來幫忙。

王逸飛看了看地上的無頭女屍,聽這邊的報案的掌櫃說是豔春樓裏的花魁碧青蓮,從身上的衣裳和首飾能看出,但是頭部不知去了哪裏,也算是駭人聽聞的案件了。

“讓司長進來。”王逸飛說了句,又開始觀察地上瘮人的女屍,似乎對這種事有了興趣。

典獄司的司長來了,此人有些矮,但是體格健壯,走到了屍體旁,朝著王逸飛道:“很殘忍的手法,從傷口來看一定是刀法精湛之人所致。”

“我看出來了。”王逸飛看向他道:“張鴻宇,我可不是讓你來跟我分析案情的。”

“不是分析案情,喊我來作甚?”被稱為張鴻宇的司長似乎與王逸飛相識,也難怪,正是王逸飛接手刑部才提拔的此人,應該是為相知相識的人。不然不會以典獄司的司長來作為他的助手。

沒有相互用敬語的兩人相視一眼,王逸飛指著屍體對他說道:“我覺得我們首先考慮的不應該是案情,而是案情背後所涉及的事。”

張鴻宇一支眉毛上揚問道:“跟你沒關係?”

“真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王逸飛少有的嚴肅說到,張鴻宇了然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了,你要小心了,他們可能先會懷疑你。”

“隨他們去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刑部怎麽辦?好不容易能放開手腳難道還要重新回到畏首畏尾的時間。”張鴻宇不滿意王逸飛的說法。

王逸飛重新露出笑臉,道:“放心,既然出了事情,就需要我們處理,別忘了我們是刑部,這才是我們的本職。”

“不用你提醒。”張鴻宇冷淡的回道。

“你剛才也說是刀法精湛之人所做,那麽你懷疑是洛陽局中人所做?”

“應該是,他們有很大的嫌疑,”張鴻宇認真的說到:“昨日楊曠與崔雲逸都出現在這裏,他們代表的立場不用我明說了,看屍體應該是夜裏發生的事,他們離開的晚上就出了這種事,不是太巧了嗎?”

王逸飛不知道又從哪裏拿出一個蘋果,啪嘰啪嘰啃了起來,惹得張鴻宇一陣反感,王逸飛邊吃邊說:“不好意思,不吃蘋果我緊張。你說的有道理,他們肯定跑不了關係,但是一個不問世事的花魁都要下手抹殺,背後的原因一定很有意思。”

“還會很危險。”張鴻宇提醒了一句。

“危險?難道我們安全過?”王逸飛反問了一句,“自從你我進了刑部,就不會有一日安全的日子,危險無處不在,還怕更多危險嗎?”

張鴻宇見不得對方嬉皮笑臉的樣子,轉過頭冷冷的說到:“洛陽的水太深,你上次自己不也說老太傅和楊曠都是不俗之輩嗎?”

“是我說的,但我沒說一定要激怒他們啊?洛陽的水能有多深,隻不過是他們的修飾布局而已,其實一眼就能看到底,需要的,隻是那份膽量。”

“這就是你發瘋的理由?”

“什麽發瘋,亂說。”王逸飛大口啃著蘋果,咀嚼後咽下去道:“我從來都是清醒的,他們才是昏昏欲睡的群體。”

張鴻宇懶得跟他貧嘴,直接問道:“這案子怎麽查?”

“暫時不查。”

“你說什麽?不查,剛才說的刑部本職呢?”

王逸飛示意張鴻宇不要激動,道:“我們刑部才剛剛崛起,沒有足夠的實力,為什麽不讓那些關注案件的人替我們先去查,咱們再用條件跟他們換。”

“你是說借崔氏集團或者楊曠的手去幫我們查?”張鴻宇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正是如此,無論他們是不是幕後凶手,都會關注的,我們坐享其成豈不很好。”王逸飛打著小算盤道。

張鴻宇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該查的還是要查的,我親自去查。”

“嘿嘿,就知道你要這麽說。”王逸飛一副早有預料的拍拍張鴻宇的肩膀,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喊你來了吧。”

張鴻宇恍然大悟,這家夥精明著呢,難怪要自己帶人過來,敢情自己成了他的幫手了,於是問道:“那麽你呢?刑部尚書大人?繼續吃蘋果不管不問?”

王逸飛迅速的啃完了蘋果,丟掉了核道:“怎麽會,我好歹也是尚書,必須要幹事的。”

“敢問尚書要辦什麽事?”張鴻宇就想看看這孫子到底想的什麽心思。

“去探探他們的風。”

“兩邊都要探?”張鴻宇猜到了問著。

“當然。”王逸飛老成的說到:“崔氏集團肯定最快,老太傅那個老狐狸肯定也坐不住了,崔雲逸去過豔春樓,自然會被理所應當的盯上,他應該不會冷眼旁觀,以他的精明若是不出手,就知道我該出手了。”

“你想的真夠詳細的,那麽楊曠那邊呢?”

“他會坐得住,我知道他一定會的。”王逸飛提到這位皇子,有些許讚賞,道:“他的心性很能耐得住風浪,別說是牽扯上命案,我看就算牽扯上謀反的罪名,他一樣坐得住,不為什麽,他就是會。”

張鴻宇皺眉道:“這位殿下真的這麽厲害?”

“千真萬確,你見過他你就會知道了,那股子陰冷的氣質,我都有些害怕。”王逸飛不為自己的害怕找借口,反而很舒坦的笑著講出來。

“你對楊曠和楊毅怎麽看?”張鴻宇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王逸飛想了想,道:“楊曠比楊毅強的多,誰都知道,如果我來選主子,搞不好會選楊毅。”

“為什麽?”

“因為選楊曠做主子,才是最危險的選擇,比我們現在所麵臨的一切危險都要危險。你明白嗎?”王逸飛看著張鴻宇一字一句的說到。

“不明白。”張鴻宇道:“閑談到此為止吧,我還要去問問掌櫃具體的情況,你這位刑部尚書也要去忙吧。”

“是啊。”王逸飛提了提腰帶,道:“我已經等不及看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也等不及去欣賞案件背後的種種了。”

張鴻宇嗤之以鼻,說了句:“瘋子。”

。。。。。。。

。。。。。。。

“你說什麽?刑部封鎖了豔春樓?”楊曠不敢置信的確認著亥豬傳來的情報。

“聽說是花魁死了。”亥豬滿頭大汗的回答道。

楊曠有些驚訝,昨日才見的花魁,還正在調查她的家族背景,沒想到今日就死了,太巧了吧。她的背後一定有更多的因素,需要更大的調查力度,馬上下令道:“馬上叫子鼠去調查,能出動多少力量就出動多少力量,用什麽辦法我不管,一定要拿到碧青蓮最詳細的資料。”

“遵命。”亥豬趕緊跑去傳命了。

“師兄怎麽了啊?”張止嫣昨夜在野火的一個據點歇息的,剛醒就聽到楊曠在說話,疑惑的問道 。

楊曠回答道:“還記得昨天遇到的花魁嗎?她死在豔春樓了。”

“啊?”張止嫣的困意立馬全無,驚訝的追問道:“怎麽回事啊?昨天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正在叫人去查。”楊曠沒有再小師妹的麵前板著臉色,平靜的回答著。

張止嫣知道發生了一件大事,於是關心的問道:“師兄會不會受牽連,要不要我幫忙?”

楊曠出奇的沒有拒絕,打趣的說到:“好啊,出了事你可別怪我不救你啊。”

“哎呀,都什麽時候你還開玩笑。”張止嫣嬌嗔道,“算了,本來想從今天開始整整你的,既然你有事要處理就暫時放過你吧。”

“止嫣真體貼。”楊曠欣慰的誇了她一句,摸了摸她的頭,道:“放心,在洛陽師兄還是能保護你的,沒有任何人能夠牽連到你。”

張止嫣也學著楊曠摸了摸對方的頭,道:“你也放心,有我在,有人敢來害你,我就毒死他。”

“哈哈哈哈,看來止嫣能保護我了。”楊曠會心的大笑著,剛才的煩惱早就煙消雲散,小師妹的到來確實給他沉重的負擔減輕了不少。

“師兄,說吧,你要怎麽做啊?”張止嫣躍躍欲試。

楊曠的手還在撫摸著她的頭,溫柔的說著:“我會慢慢的去查的,背後的事情隻要是在洛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師兄說的誰啊?”

“辰龍。”楊曠又要動用那尊煞神了。

張止嫣不認識辰龍,疑惑的問道:“他有這麽厲害嗎?”

“有,而且很厲害,是我不可缺少的助手。”楊曠眯著眼睛望著天空,似乎是準備認真的對待這件命案了,鎖定的不是殺死花魁的凶手,而是潛藏在背後不可見人的原因,那份原因,一定對日後的計劃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