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元老太傅

崔府,崔氏集團的基地。

“什麽?!逸兒被劫持了?!”眼前長須的中年文官正是崔氏集團地首領一品大員地崔文,在閆克宇向其匯報了崔雲逸被劫持的消息後震怒不已。

“屬下失職,請大人降罪。”閆克宇不辯解這次地失利,主動承認失敗地結果。

崔文不敢相信地向後踉蹌退了幾步,閆克宇的實力和崔氏武者的實力在洛陽完全是獨大一方,怎會有其他勢力在他們手中得手呢。他震怒之餘冷靜的問道:“是誰幹的?”

“據屬下所知,是野火的寅虎與暗香閣的小閻王合力所做。屬下在公子出門前往王公子的酒宴上跟隨,本以為王公子與我家公子私交甚密不會幹出對公子不利之事,沒料到公子進了酒樓後便沒了音信,有五人背著麻袋從窗口逃走,屬下也隻是派出一部分人追擊,便跟上了真正的綁匪,屬下也確實將其後路封死,可還是沒想到暗香閣會來橫插一手。”閆克宇清楚的講述了當時的過程,還原了所有的情況。

“王公子?你是說昭榮那孩子?不會啊,他可是跟逸兒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怎會。。。。。。。。”崔文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想起了什麽,“原來如此,是楊曠幹的好事。”

閆克宇默不作聲,等著後文。

“好你個楊曠,居然用上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崔文想到了王昭榮除了崔雲逸還與楊曠是好友,如果真如他所料,那麽定下這種計策的楊曠倒是個不可忽視的對手,他又問道:“之後呢?即便他們聯手也不會是你們的對手吧。”

閆克宇見崔文質問自己,唯恐他生疑,全盤脫出道:“之後我們與其在巷子口激戰,暗香閣與野火皆出動了最強的戰力,而屬下的人也分走了一批,當時確實是沒有足夠的勝算,更恐怖的是有人召來了巡防營。”

“巡防營?”崔文忍不住喊道。

“千真萬確。”閆克宇凝重的對他說:“而招來巡防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野火中的幹部辰龍。”

“辰龍。。。。。。。我有印象,野火幹部的名單上有這個名字,就因為隻有他的信息采集的不完整,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崔文對辰龍的印象極為深刻,其背景來曆憑他們的勢力竟然查不出一點點消息,是個棘手的家夥,此人還劍走偏鋒叫來了巡防營,弄不好是要同歸於盡的,他喃喃道:“好一個瘋子。”

瘋子用來形容此人一點不為過,閆克宇算是領教到了,但現在公子被劫已是定數,作為首席武者他打算詢問大人下一步的對策:“大人,現在屬下該怎麽辦?”

崔文沉吟片刻,道:“逸兒是找不回來的,偌大的洛陽城我們要找他無異於 大海撈針,罷了罷了。叫他們最近減少對洛陽的控製,緩和跟野火與暗香閣的衝突。”

“可大人,如今咱們不斷壯大,正是擴張的好時機,屬下明白大人愛子心切,說句不敬的話,非要因為公子而毀了大局嗎?”閆克宇慌忙講出自己的額想法,崔氏集團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曆經上百年,崔雲逸是他失職造成不錯,但也不應該放棄主動權,浪費了最佳時機。

“不是這樣,我關心逸兒安危不錯,此事與私心無關,你想想,這幾日我們一連摧毀了無數別國探子的據點,掌握了太多的資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看到崔氏集團站在最高點的同時也是崔氏集團最危險的時刻。若是此時不收手消化一下戰果,到頭來欲速不達,很有可能麵臨滅頂之災。”

閆克宇還是想不通為什麽,追問道:“洛陽還有誰能令我們害怕,我們已經站在最高點,就應該橫掃洛陽,完全掌控。”

“愚蠢!”崔文怒喝道:“你以為崔氏集團現在天下無敵了?你沒看見北唐的龔起沒看見南夏的大軍嗎?我們隻是地下勢力,我們的強大僅限於洛陽!沒了洛陽,沒了大商,我們隻是一群烏合之眾!”

閆克宇被吼的無言以對,不做聲響。

“三方勢力角逐在洛陽,手段戰鬥毫無節製,會有什麽後果?必然是大商的損失,如果因為急於勝利不顧天下大局,就算獲得想要的結局,又能在這亂世堅持多久。”崔文教訓著閆克宇的鼠目寸光,他不想被人認為是婦人之仁因私廢公。

“屬下知錯了。”

崔雲逸被劫持居然能引起如此大的波動,一個公子作為變向的警告敲響了崔氏集團的警鍾,成功約束了整個勢力的全盤走向。

崔文見言辭過激,怕傷了手下的心,於是緩下氣補充道:“洛陽還有陛下,陛下才是洛陽真正的主人,如果風頭太盛冒出頭來,陛下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們所有人萬劫不複,上百年的艱辛也會隨之化成泡影。”

皇帝,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才是站在頂點的人,商帝仁慈不假,再仁慈的人也會憤怒,帝王之怒波及天下,他們惹不起,絕對不能惹。閆克宇識大體的明白了崔文的苦心,說到:“屬下會依照大人的吩咐行動,請大人下令。”

“楊曠新立大功,北境一戰成名,封賞自然不會少,以我看他會利用眼下的凱旋之勢全力反擊我們,接下來所有的精力都會瞄準在我們身上,所以我們要做的除了要加緊防範鞏固勢力,還要在朝堂上聯合官員壓製住楊曠的風頭。”

“壓得住嗎?屬下覺得楊曠不會一點人脈都沒有,他師從竹居士,藏拙多年,恐怕有些許底子。”

這也在崔文的考慮之內:“他有也沒用,朝堂之道,還不是他一介小兒能參透的,我有足夠的把握壓住他。回歸主題,你們武者集團需要隱忍,不能再拋頭露麵的與他們交戰,所有人從今日開始不得擅自行動,全都安安分分的守在各個據點,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行了。”

“這個。。。。。。。不會太過示弱了嗎?”

“說了是隱忍,難道你們連隱忍一段時間都做不到嗎?”

“當然可以,屬下遵命。”

“嗯,還有,逸兒被劫持一事封鎖消息,不能有一點風聲走漏,王昭榮那邊也無需注意,此人肯定已經在野火的保護之中,貿然行動不智。”崔文在長子被劫持的情況下依舊能穩住心態理智的布局,無愧崔氏集團的首領。

“老爺,太傅來了。”下人進屋稟報了消息。

“太傅來了?快請太傅進來坐。”崔文朝著下人趕緊吩咐著,又對著閆克宇使了個眼色讓其退下。

閆克宇轉身快步離開,迅速的前去執行崔文的命令。

太傅也隨後而到。

“晚輩崔文,見過太傅大人。”崔文極為恭敬的行禮問候太傅。

太傅年逾古稀,走路都得支撐個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崔文麵前,和藹的扶起了他,道:“崔家小子,許久不見了吧,我這把老骨頭還得親自來看看你喲。”

“太傅這是什麽話,按理本就該晚輩前去拜見太傅的,隻是近日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反倒讓太傅拖著病體親自前來,是晚輩錯了才對啊。”崔文在這位古稀的老者麵前表現的十分尊敬,全然沒有崔氏集團首領的架勢。

“嗯嗯,你有心便好,老夫身體還能撐個三四年,就想著在有限的時日內幫幫你。”太傅慈眉善目,渾濁的眼神中摻雜著別樣的眼神。

“太傅您知道了嘛。”

“逸兒的事,怪不得閆首席,野火與暗香閣,對付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尤其是暗香閣,有著僅次於我們的武力。”太傅原來也是崔氏集團的人,局中人說著話,讓人聽著別有味道。

“讓太傅費心了,都是晚輩沒有管教好犬子,不過這也給了晚輩一個提醒,我們確實發展的過快了些。”

“你能有這般自知之明,實乃幸事,苦了逸兒那孩子,如此年輕便卷進了洛陽的漩渦當中,不該啊~~”太傅一陣唏噓,隨後說到:“你不用跟我道明你的策略了,隻需跟我聊聊關於辰龍這個人。”

“太傅也對此人感興趣?”

“沒錯。”太傅似乎是站的有些吃力,想找張椅子坐下喝杯茶,崔文趕忙上前攙扶著老者坐下,親自為他倒茶端了過去。

老太傅徐徐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道:“消息有人送到了老夫那兒,此事驚動了巡防營,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得小心行事,而導致眼下情況的那個人,卻是整個問題的關鍵。”

“其實不瞞太傅,晚輩曾經也對此人進行過全盤細致的調查,始終是一無所獲。”

“哦?竟有這等奇人。”老太傅驚訝的有些高興,興趣更為的濃厚起來,問道:“你對於此人是什麽看法?”

“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崔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老太傅顯得不滿意這個回答,指著崔文語重心長的說到:“你不該這麽想,還是少了些沉穩。”

“晚輩不明白一個找來巡防營的瘋子,還能有什麽可取之處。”崔文不改己見,執著的認為觀點沒錯。

“你不妨再仔細想想,此人找來巡防營後,目的是為了什麽?”

“逼閆首席撤退?”

“還有呢?”

“還有。。。。。。。”問到這崔文真的開始思考起來,輕聲道:“還有掩護寅虎與小閻王撤退?”

老太傅歎了口氣,直搖頭道:“你沒有想過他是算準了閆首席會妥協。”

“怎麽會,閆首席即使堅持下去也能從巡防營脫身,暗香閣與野火就不一定能逃掉。”

“那麽依你所想這般情況,最後得益又會是誰?”

崔文恍然大悟,無論閆克宇當時選擇哪一種,要麽因為崔雲逸被劫持使崔氏集團受牽製,要麽因為暴露在巡防營眼中使崔氏集團依舊受牽製,受牽製是無法逃離的結局。

“太傅的意思是。。。。。。。”

“正是如此,此人看似冒險行事,裝作一副賭徒模樣,實際上早已穩操勝券,能在一片亂局之中靈光乍現,光是這份粗中有細,就顯得恐怖異常。”太傅一點不虛的評價者辰龍的做法,像是棋逢對手一般。

“晚輩欠缺考慮,險些誤判對手。”

“現在也不晚,老夫這不是來提醒你了嘛。”老太傅笑眯眯的撫摸著白色的長須,道:“不出所料的話,辰龍必定是野火之首,是楊曠隱藏的底牌。”

“太傅有辦法了解此人嗎?”

“老夫會去試試的,在此之前,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晚輩明白。”崔文一頭冷汗的接受了太傅的建議,對於太傅他是完全信服的。

“辰龍辰龍,龍之才也,一點不誇大。楊曠那小子到底從哪找來的鬼才,令人頭疼。老夫在山野間還少許有些朋友,相信他們不會拒絕我這個半隻腳跨進黃土的老家夥的,如果這樣都查不出來,那人就是個半仙咯。”

“太傅不要這樣說,太傅能長命百歲,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崔家小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輔佐了先帝,教導過當今陛下,可是令尊卻先我一步離世,著實讓老夫傷心啊,你不能出一點差錯,你代表的是天下人的夙願。”老太傅突然感傷的說起了往事,淚眼婆娑,濁淚在昏聵的眼眶中打著轉。

崔文頓時淚如雨下,積壓在心中的憂傷得以釋放,也隻有在老太傅的麵前他才有機會這樣:“晚輩自小受教於家父和您,您為大商操勞一世甚是辛苦,可晚輩還是那麽讓您老人家不省心。”

“不必如此,老夫這一生無愧於大商,無愧於你們崔氏,僅僅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一生的誌願,君明國安,夫複何求,夫複何求啊,哈哈哈哈。”

崔文止不住淚水,竟跪在了老太傅的麵前,泣不成聲。

遙想當年,太傅王永崔家崔濡,二人攜手扶植當今的商帝登上皇位,修繕奠基,大肆改革,才有了大商如今之國力,歲月逝去,當年的那批能人誌士所剩無幾,老太傅的孤獨和執著,才是真正值得崔文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