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暴露

申時末,修文館放衙,今日輪值的官員胥吏,在將手中事務處理妥當後,紛紛起身,準備回家,霍選也不例外。

雖然因為今日有人潛進修文館的原因,衙門口處有著身穿守衛司法袍地人員守衛,修文館每個放衙地人員,都得接受一麵寶鏡的照耀。

但是大家明智地選擇乖乖配合,倒也沒有什麽意外發生。

輪到霍選時,霍選大大方方地接受那一麵寶鏡地照耀。

本來今天已經接受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或許是無知者無畏,霍選一臉平靜淡然,絲毫沒有異常之處。

就這樣,陳曦隨著霍選大搖大擺的,在守衛司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修文館的大門。

此刻陳曦心中有些許慶幸,幸而當初是以攝魂鈴的方式控製霍選,不讓其自身意識有絲毫知曉,若是改用逼迫或者利誘,其做賊心虛之下,今日未必能夠在守衛司麵前坦坦****。

不論是神色變化,還是內裏心跳等等,各方麵都會成為破綻,從而被守衛司發現。

出了修文館,陳曦並未著急離去,到了長樂巷,陳曦也同樣未曾離開霍選,小心駛得萬年船。

今日驚動了守衛司,守衛司豈會如此善罷甘休?

會不會安排人手盯住今日在修文館的每一個人員呢?

一切都不知曉,因而陳曦選擇等等看。

等霍選回到家中,其妻霍柳氏為他脫下官服,換上了一身常服,而由界虛塔所化的微塵,也隨之落在地上,無聲無息,毫不起眼。

縱使有人在暗中盯著霍選的一舉一動,恐怕什麽也發現不了。

戚忠言是守衛司暗衛的成員,渡劫境後期的實力,奉命監視今日在修文館輪值的人員!

修文館雖然不被重視,其中也沒有什麽秘密,但畢竟是天朝的一座衙門,被人潛入其中,那麽證明此人對離羽天朝不懷好意,

這是守衛司無法容忍的,所以守衛司在接到吳凡和老齊的稟報之後隨後便派出人員開始調查和監視。

吳凡屬於守衛司戍衛,而老齊則屬於影衛,二人雖然同樣在修文管值守,但並不屬於同一個部門,因而是分頭上報。

戚忠言不是監視某一個人,時間太短,守衛司到現在還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因而不可能隻監視某一個人。 所以戚忠言是在同時監視幾個人,其中便包括霍選在內。

而他選擇監視的幾個人,所住的地方都和霍選家相隔不遠,這樣方便同時監視。

也因此他不用跟著幾個人的身後,所以戚忠言此刻是坐在,修文館到霍選家的中間的一處茶樓之中,以神念遙遙監視著幾人,並且借助了離京的朱雀空冥大陣來監視。

所以陳曦始終都沒有發現戚忠言這個人的存在,一直等待,沒有行動,也是處於謹慎使然。

日落夜臨,夜去天明,一夜悄然而過,一切風平浪靜。

第二日霍選照常去往修文館,而陳曦一直等到午時之後,才悄然現出身形,收起化為微塵的界虛塔,而後身形一動,出了霍選家,朝著城外行去。

直到回了平安觀,自己暫住的房間之後,布下禁製,陳曦才輕輕吐了一口氣。

處在朱雀空冥大陣的籠罩下,如同身在絕域,由不得陳曦不感到壓抑。

放鬆下心情之後,陳曦盤膝坐在**,開始入定修行。

心境經曆過激**後到平靜,由壓抑到豁然開朗,此刻心境升華,心靈寧靜,正是修行的最佳時機。陳曦自然不願浪費這段寶貴時間。

半天之後,陳曦才結束修行,睜開雙目,心情微喜,能感覺到在修行上,穩穩地前進了一小步。

雖然大道高遠,其後修行之路無窮,可是每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

陳曦能夠享受修行的過程,也是修行路上一大幸事。

雖然他現在的修行隻是砥礪前行,頗為艱難,但是陳曦並不在乎。

因為自身劫力纏繞的緣故,如果把修行比喻做砌牆,那麽別人的修行就是以青磚和粘土壘砌而成,而陳曦卻是在用亂石,在沒有粘土粘合的情況下堆積,十分的艱難。

不過沒有關係,陳曦相信,隻要地基足夠深厚、寬廣,哪怕是用亂石堆積,總有一日他能堆積高處。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希望嗎,不說遠的,就是最近的,刀魔裴雲殷交易給他一份天地功德的機會,他還沒有去掙取呢!

“嗯?”

似是感應到什麽,陳曦翻手取件一件祭壇狀的法器。

玄光溢散,在祭壇之上匯聚成一道光幕,而光幕之中映照出了一團漆黑。

陳曦微一皺眉,試探性的說道:“夜神?”

這件祭壇法器,陳曦至今為止,隻有給過一人信香可以聯係,那是在死亡沙漠中和夜神做了一個交易,承諾欠他一個人情後,送給夜神的。

因而隻有夜神能夠通過這件祭壇法器聯係到他。

再說,祭壇映照出的一團黑暗,想來也隻有修煉《夜神經》的夜神了。

“正是在下!”一道聽著詭異的聲音穿來: “道友還欠我一個人情,不知道友還記得否?”

“自然是記得,莫非夜神道友現在就需要在下還此人情了?”陳曦回答道。

“半年之內,請道友往離羽天朝南部衍州與我回合,應該沒有問題吧?”聽到陳曦尚且認可這個人情,夜神這才說道。

陳曦聞言皺了皺眉頭,離羽天朝南部衍州,好熟悉的地方。

隨後嚐試著問道:“不知找在下所為何事?”

“屆時再說!”未等到和陳曦見麵,並且陳曦答應相助之前,夜神自然不會開口說出自己的目的。

畢竟若是陳曦聽完之後,宣揚出去,或是聯合別人,意欲不軌,豈不壞了自己的大事。

“好,半年之內,在下定然前往南部衍州和道友匯合!”

夜神不願意說,陳曦也無可奈何,隻好答應下來,畢竟這個人情是他許諾出去的,早晚都得償還。

再說了,離羽天朝南部的衍州,說來陳曦確實打算要去一趟,因為白浩山就在衍州境內。

陳曦想要調查羅氏,終究是繞不開白浩山這個羅氏的祖地,也就必須前往衍州一行,也就順勢,答應下夜神的邀請。

雖然對夜神作出承諾,但是陳曦並沒有即刻動身前往離羽天朝南部的衍州。

以他的速度來說,從離京前往衍州要不了半年的時間,所以在時間上很是充足,陳曦不需要匆忙而去。

之後幾日,陳曦如同往常一般,白天前往離京城內遊玩,但是卻沒有再去到修文館附近,更沒有和霍選接觸。到了日暮降臨,就回到平安觀打坐修行。

“有線索了嗎?”

離京,皇城內的一座偏殿中,一位麵容較黑,鷹鉤鼻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之上,對著下首的手下問道。

“回都統的話,已查到在事發之前的一段時間。有幾人到過修文館附近,屬下正在一一排查。”

“不要放過一個,若是無法確定,就全部帶回來。”

幾日前,一名賊子前入修文館,給他這位衛戍京都的都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雖然修文館如同雞肋一般的衙門,沒有什麽價值,也不被重視,但畢竟是實實在在的衙門,代表著離羽天朝的臉麵,

被人潛入之後,又逃之夭夭,至今連個人影兒都未找到,可以說是狠狠的在他臉上扇了一個耳光,也扇了守衛司一記耳光。

“是!”

這一日,陳曦如同往常一樣,在離京一番遊玩之後,待到夕陽落下,才返回平安觀。

剛進了平安觀的山門,分陳曦心中警覺,心血**,是預示著什麽危險,陳曦心中一驚。

“莫非事發了!守衛司找上門來了?”

強自鎮定,麵上平靜,看不出絲毫異常,腳步不停,依舊向著平安觀內走去,但不是回到自己的臥房,而是向著大殿方向行去,裝作前往玄清殿之中上香!

在轉過某個牆角,進入回廊之後,見得四處視線皆被阻擋。

陳曦身形陡然消散,化為一縷清風,出現在平安觀之外,然後手中出現一張符籙,激發之後,身形被團銀光包裹,一息之間出現在十萬裏之外,

如此連續幾次使用乾坤符,陳曦的身影早已不知在何處,揚長遠去。

事情始末是這樣的,自陳曦踏入平安觀開始,高甚的目光就一直盯著他的身影,卻又在秘寶的掩飾下不讓陳曦發覺。

他的計劃是在陳曦進入客院的房間之後,將其拿下。

因而人手都布置在客院附近,其後便是在平安觀之外有所布置,防止其逃遁。

若是剛剛陳曦轉身離去,那麽高甚便會即刻出手,先行攔截。

埋伏在客院附近的人手和平安觀外的人手,便會包圍而來,前後夾擊,將陳曦拿下。

在陳曦轉角進入回廊時,因為牆體的阻攔,有那麽一眨眼的功夫,陳曦脫離了他的視線,而後便消失不見。

高甚臉色大變,身形一動,便追尋著陳曦的氣息出現在平安關外,甚至來不及通知埋伏在平安觀內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