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兩個女人一台戲
從對方女子身上那普通到可以說有些寒酸和孩子身上帶著補丁的衣服就不難看出,這兩個人的生活條件似乎並不是很好。樊易柔的母親董雪很懂得看人，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人那窮破的造型並不是什麽偽裝，而真的是長期以往都是如此的。
但是雖然女子和孩子的穿著打扮很一般，但是董雪從他們兩人的眼中還是看出了對於自己所居住環境的羨慕和憧憬，並且女子的眼神裏還透露出了一些別的什麽，似乎是嫉妒、憤恨、期待等等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唉。。。。。。”董雪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還真是一個不懂得隱藏自己的人呢！”
見對方遲遲沒有開口說話，董雪讓傭人帶著孩子去樊易柔放玩具的房間，這才又看著對方：“不用那麽緊張，放鬆一些。可能你不信，但是說實話，我對你真的一點怨恨也沒有。我看的出來,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所以才不得已來找我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名字叫董雪，你呢？我該怎麽稱呼你？”
說完，董雪還衝對方露出了一個十分親切的笑容以體現自己的真誠。
對方有些意外董雪的反應，不過也因為她的話和她的笑，而漸漸將自己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既然自己都已經主動找來了，那幹嘛還如此畏畏縮縮的呢？
她深吸了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額頭：“我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叫我的真名了,如果不是有一張身份證，可能現在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了。
我的本名叫做張霞。。。。。。嗬嗬，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而已。而大多數時候，別人都叫我菲菲，一聽就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了！”
董雪能從對方的語氣裏聽出明顯的自卑感，而且這種自卑感是深入骨髓的。可能她平時還不一定會表現的這麽明顯,但是似乎是自己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那個小男孩。。。。。。”董雪想了想，決定還是直截了當地問比較好，拐彎抹角的說實在是浪費時間，對方特意趁著自己丈夫不在的時候來，應該是想避開他：“那個小男孩是你和樊建。。。。。。的孩子吧？”
張霞沒想到董雪會如此直接，而且她的話語裏似乎並沒有任何責怪和憤怒的味道，倒是一種好奇的感覺。張霞本來都已經準備好接受對方的勃然怒火了，可是對方卻是心平氣和地在問著自己。
有些糊塗的張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是的！”
“大概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董雪又再次平靜地問道。
張霞沒有絲毫猶豫，就直接告訴了當時兩人發生關係的時間，甚至就連地點也告訴了董雪。
董雪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自己丈夫那次的徹夜未歸，雖然自己的丈夫因為工作的關係經常會去外地不回家。但是自己的丈夫樊建這麽多年來卻一直保持了一個習慣。那就是不管有什麽應酬或者是工作，哪怕再晚，自己也一定會在天亮之前回一趟家。
而那一次徹夜未歸則是他的唯一一次例外，並且事後也是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那一次的事情讓兩人心底都留下了一個陰影。
而兩人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現如今，擔憂果然成真了，那一也風流居然真的留下了一筆風流債嗎？
“你介意和我說說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嗎？”董雪問道：“還有，有關你自己的故事我也很想聽聽看呢！當然，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強求的。”
“我。。。。。。”張霞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似乎這麽多年過去，自己對於當初的記憶也並不是很清楚了。她的敘述斷斷續續，時常說到一半就停下來思考。而且前後的內容經常也有些出入，自己也要反複否定自己之前的話。
不過大概的內容卻是沒什麽問題的，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內容。發生在張霞身上的事情也發生在別的很多人的身上。無非就是張霞她原本並不是一個風塵女子，也並非新都的本地人，而是外地來到新都想要見識見識新都的繁華。如果運氣夠好，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片新天地。
但是和無數抱有如此天真幻想的年輕女子一樣，她們很快就發現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察覺是那麽的遙遠，遙遠到有些難以企及。
大多數這樣的人會最終向現實妥協，滿臉沮喪地帶著自己的行囊回到自己的家鄉。也許娶妻生子，也許換一個地方繼續重新打拚。
當然，也有不少的年輕女子會繼續選擇留在新都，想盡辦法找各種各樣的工作來維持自己的生計。這樣的人大多數都是和一些熟識或者陌生的租客在新都公寓的地下室租一間不到五平米的小屋子居住。
終日不見陽光，沒有獨立衛生間和浴室，就連衣服掛在屋子裏也根本不可能曬得幹。但是即使條件這麽艱苦，這些年輕人為了自己的理想還是咬牙堅持著。
而其中也不乏一些最終堅持不下去，決定放棄理想，但是又不願意離開新都的人。張霞就是其中之一。原本的張霞是一個學習舞蹈的女孩子，自己懷揣著一顆有朝一日能夠登上大舞台擔任主角的夢。
但是在新都打拚了幾年之後，自己能夠接到的無非就是一些小劇場的演出，而且自己擔任的還是配角。直到這時，張霞才明白，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機遇，自己的夢想就真的隻是一場夢吧？
而且不光如此，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時期的運氣全部用光了，自己就連小劇場的演出工作都接不到了。再這樣下去，別說續租地下室了，就連吃飯自己都搞不定了。最終，張霞想到了唯一一個能讓自己迅速賺到錢，而且自己又能做得到的工作——流落風塵。
後麵的事情其實就不用多說了，無非是張霞一次次地工作，一步步地墮落，最終徹底地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而就在某一天，她接到了老板給她安排的一個大任務，說是當天需要自己陪同一位很有身份的人士，必須讓自己做足了準備，賣力地照顧好那個大人物。而這個大人物自然就是樊建了。
其實張霞那時候並不知道將要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她隻記得這次自己陪同照顧的大人物氣度不凡、英俊瀟灑，而且似乎並不是那麽的在意自己。
張霞以為是自己並不能讓對方滿意，所以更加賣力地在對方麵前表現自己，討好對方。樊建也畢竟不是什麽大聖人，他隻是因為對妻子的愛，才對張霞不假顏色。經過張霞不辭辛苦地輪番攻堅，樊建最終還是放開了防備。
但是其實無論是樊建也好，還是張霞也罷，她們兩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酒杯裏已經被人給下了藥了。兩人很快就有些神誌不清，再之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被別人扔到了同一個房間裏。
再之後，因為藥物的作用，後麵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而也是因為那糊塗的一晚，張霞懷上了樊建的孩子。
聽完了張霞的故事，董雪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今天來是有什麽打算嗎？”
“我。。。。。。我實在不想打擾你和你先生的生活，我知道我的出現一定會給你們帶來很大的困擾。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是不會來找你的。”張霞眼眶含淚地說道：“我想盡了一切辦法養育了兒子五年，可是我如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再也無力撫養他長大了。
我不希望兒子要在今後跟著我一起乞討為生，所以我懇請董夫人你能行行好！收下我的兒子吧！我不求你認他為親生兒子，也不求你把他的身份告訴你的丈夫。我隻希望你能收下他，不管是做傭人也好，還是做童工也好，隻求你能讓他好好地生存下去就行。
你大可不必擔心他會和你的女兒爭奪家產和繼承權，你放心，我的兒子他並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是不會有人知道的。這個孩子從長相上隻是有一點接近你的丈夫，不會有人能夠察覺到的。
而且我今天之後就要離開新都，回到老家了，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出現在你和你的家人麵前，我也不會。。。。。。不會再回來看自己的兒子。從你收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個你收養的無父無母的孤兒。”
“我懇請董夫人你大發慈悲，答應我吧！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如有來世，我做牛做馬適逢您一輩子！我給你磕頭了！”說著，張霞就從椅子上直接跪倒了地上，用自己的腦門砰砰地撞擊著地板。
董雪麵對對方的磕頭沒有絲毫的反應，反倒是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心裏想到：“戲演的真好啊！不過。。。。。。也是為了他的孩子啊！與其讓她在背後搞小動作，倒不如把她擺在自己眼前盯著了。。。。。。”
打定了主意，董雪終於開口了：“好了，你起來吧！你的請求我會答應的，隻不過我還有另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