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雀在後

沈門主道:“好,你去吧!”

趙文俊如獲大赦,立即一個轉身,向外走去,但他走不幾步,沈門主又道:“回來!”

趙文俊站住,轉過身來,麵色已自慘白!

沈門主緩緩地道:“你別走,在這間室中,竟有人裝置了半導體的發訊機,你知不知情?”

趙文俊忙道:“我……我不知道!”

沈門主道:“那你也別走,和我們一起看看。收信號的地點,是在什麽地方!”

趙文俊宛若待決地死囚一樣。隻是唯唯以應,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沈門主以他剛才交給他地那一片鋼片,在那隻圓筒形的半導體裝置上,碰了幾碰,隻是測向器上兩隻表地指針,全都顫動不已。沈老大將鋼片貼定在那半導體地裝置上,測向器表上地指針,都定了下來。

眾人一起看時,隻見那新月形的表上,指針指著“十八”這個數字,而那圓形的表上,指針指著東北方,正是門的方向。

沈門主的麵色,立即一沉,“哼”地一聲,道:“好,竟然離此,隻有十八公尺遠!”他放開了碎片,指針回到了原處,又將鋼片放了上去,指針仍是和剛才一樣。

沈門主抬起頭來,道:“接受訊號之處,在東北方向,離這裏隻有十八公尺。”

他點了點頭,道:“我們去看看,那究竟是什麽所在?”

沈門主道:“自然,楊堅,你跟我們一齊來,其餘人,在此相候。”

趙文俊麵如土色,點了點頭,他們四人,齊向門口走去,由楊堅捧著測向器,沈門主則一直將鋼片貼在那半導體的裝置之上。

他們來到了門口,方向的指針,仍然指著東北。但是數字的指針,卻已成了“十六”,那表示他們,已經接近了兩公尺。

他們出了門,來到了大廳,指針的方向不變,數字又少了。

沈門主徒然瞪了瞪趙文俊,徑自向一扇門走了過去,等他來到了那扇門之際,測向器上,指針的數字更少!

沈門主一伸手,將門推開,楊堅、趙文長和他,一齊走了進去。

隻見那間房間中,擺滿了各種他所不懂的儀器,一到了這間房間中。指針終於在一張鋼台麵前指向“零”字,而測向器旁的一盞紅燈也亮了起來,測向器發出了“吱……吱……吱”的聲音。

沈門主淩厲無比的眼光,在桌麵上掃了一掃,立即看到,一隻如墨水瓶大小的東西上,有一盞小紅燈,也正在閃著光亮!

沈門主轉過身來,道:“趙兄弟,你收到了這訊號,有什麽作用?”

趙文俊道:“這……這……”“這”了半天,仍難以為繼!

沈門主道:“趙兄弟,你爽快認了吧,事情與你無關,你也隻不過是聽人指使罷了,縱使受罰,也不致太過。”

趙文俊道:“那是……少爺裝的。”

沈門主並不意外,他心裏其實早就這樣一個答案,隻是需要一個確切的證據,道:“裝了這樣的玩意,有什麽用處?”

趙文俊道:“少爺怕有什麽事要呼喚我,一發訊號,我便立即可到!”

沈門主一聲冷笑,道:“隻怕未必!”

事情,已快要水落石出,路星辰心中不禁高興。忙道:“這間屋子,是什麽所在?”

沈門主道:“這是我的實驗室,由趙文長看管。”

路星辰道:“我看趙文俊仍然未說實話。你看看,實驗室中,可有其他新的裝置,我會懷疑趙文俊一接到訊號之後,一定另有動作,來奪取那些鐵板。”

路星辰一麵說,一麵留意趙文俊的麵色,隻見他越往下說,趙文俊的麵色,越是難看,說完之後,他汗如雨下,不複人形!

沈門主四麵一看,向前跨出了兩步,來到了三架電視機旁邊,道:“本來隻是一架電視,為何多了兩架?”

趙文俊整個人軟了下來,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沈門主道:“這屋子,我也沒有注意幾個月了,未曾踏入實驗室,你們竟然在這裏設置了很多的手腳!”

沈門主一麵說,一麵打開了第一具電視機,熒光幕上,便出現了一處海灘的情形來。正是路星辰來的時候,靠岸的碼頭。

第二具,熒光幕上所現出的乃是一間極其寬大的書室,陳設得十分雅致,一望便知書齋主人,不是等閑人物。

沈門主怒吼一聲,道:“趙文俊,這是誰的主意?竟在我的書室之中,裝了電視攝像設備?”

趙文俊道:“少爺的主意。”

沈門主一回頭,道:“楊堅兄弟,你將這個畜生帶到這裏來見我。”

楊堅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沈門主的身子,在微微發抖,顯見他心中,已經怒到了極點!

接著又開了第三具電視,熒光幕上出現的,竟是整個會議室!葉翔和史鬆泰兩人,正在指手劃腳,說些什麽。

沈門主又扭動了一個按鈕,隻聽那個葉翔的聲音,傳了出來,道:“老大怎麽了?姓路是什麽玩意,何以聽他的話。”

其餘眾人,議論紛紛,身在此處,和置身於會議室中一樣!

沈門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道:“趙文俊,你該說了!”

沈門主的話,當真具有雷霆萬鈞之勢,趙文俊忙道:“我……我說了!”

“不準有一字虛言!”

趙文俊道:“是……這一切,皆是少爺的主意。”

沈門主道:“我想知道你收到訊號之後,作些什麽?”

趙文俊跪下,道:“全是少爺的命令,他親自在會議桌上,裝了一塊電磁板,我一接到訊號,便按動按鈕,電燈熄滅,電磁板落下,我再通電,發出磁力,將桌中心的鐵板,一齊吸住,電磁板便隱沒在天花板上了!”

沈門主道:“原來如此,利用的是電磁學原理,所以一點聲音也沒有。”

沈門主雖然竭力地裝出若無其事,但是他心中卻是痛心之極!

他點了點頭,道:“沈門主,你兒子年輕,難免一時誤入歧途,你……不要太難過!”

沈門主長歎一聲,道:“趙文俊,當晚的情形如何,你說一說。”

趙文俊道:“當晚,我根本未動,忽然看見電燈熄滅,我接到了訊號,便馬上遵命而行。”

沈門主道:“如此一來,東西落在這小畜生手裏?”

趙文俊道:“少爺被關禁閉室,沒有機會取的,我也不敢去,估計仍在電磁板上。”

沈門主道:“好,那你且單擊掣,將電磁板露了出來,給我看看。”

趙文俊手指,簌簌發抖,伸手按在書桌之上一排按鈕中的一個之上,隻聽得會議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之聲,向電視的熒光幕上看去,已見會議室的對準圓桌中心的天花板上,約有三尺見方的一塊,向上縮了進去。而會議室中眾人,也已發現了這一件事,人人抬頭上望,麵上神色,盡皆驚訝不已。

露出了方洞之後,一塊三尺見方的薄板,連著如同油壓器也似的四條鋼條,立即落下,剛好壓在桌麵之上,壓了一壓,又向上升起,也就在此際,沈門主厲聲喝道:“東西呢?”

隻聽得“咕冬”一聲,趙文俊連人帶椅,跌倒在地,道:“東西,東西,應……應該在電磁板上的……老大,我沒有拿過!我要是拿了,天打雷劈,絕子絕孫,不得好死!男盜女娼。烏龜王八蛋……”

他一口氣發了六七個毒誓,幾乎已經語無倫次!

路星辰和沈門主,再向電磁熒光幕上望去,隻見天花板上,已經了無痕跡。

看趙文長的情形,他的確未曾取得那21塊鐵板,而商秋雨被關禁閉室,而這二十四鐵板,本來應該在電磁板上,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趙文俊道:“沒有了,一切都是少爺和我……我動手的,絕無第三人知!”

他還想再問時,隻聽得“砰”地一聲,楊堅闖了進來,而且提著一個人的後頸,將那人先推進了室來,跌在地上,然後才跨進來。

那人不是少爺,而是另外一個人。

怎麽回事,楊堅是帶少爺的,怎麽帶了不認識的人。

楊堅道:“我到的時候,少爺已經不見了,此人正想走,被我抓住,問他。”

路星辰聽了楊堅的話,大吃一驚,沈慕楓跑了。

這家夥拿著鐵板而走,想必是去挖黃金,沈門主的麵色,也顯得極其難看,他並不出聲,隻是冷冷地望著那人。那人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過了好一會,沈門主才歎了一口氣,道:“成景,沈慕楓是你放的嗎?

那個叫成景的人,和他們關係不淺,那人色,並不恐懼,隻是顯得無可奈何,而老大似乎也沒有嚴厲責備他的意思,看來他們的關係很好。

成景道:“老大,我有什麽辦法,來救他的正是……正是……。”

成景看著楊堅,不敢說話。

楊堅道:“你看我幹什麽。”

成景似乎下定了決心,道:“是……是楊逍,楊逍謊稱門主有令,我不得不放人。”

楊堅臉色大變,道:“好一個混蛋楊逍,他,他……竟然。”

救走沈慕楓的是楊逍,隻是不知道楊逍目的是什麽。

沈門主道:“他走的時候,你可曾看到他帶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成景搖了搖頭,道:“沒有,他說老大你近幾年來隱沒孤島,胸無大誌,他很不以為然……”

沈門主苦笑了一下,道:“你也這麽看嘛?”

成景低頭不語,顯然他心中已經承認。

沈門主又道:“他上哪裏去了,你可知道?”

成景搖了搖頭,道:“我確是不知。”

沈門主一揮手,道:“好,你去吧!”

成景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沈門主呆了半晌,道:“奇怪,那東西,究竟是誰拿去了呢?”路星辰也正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東西沒有長腳,不會自己走的,肯定是第三個人,得知楊逍和沈慕楓的密謀,趁兩人未能取到東西的機會,將東西盜走。

又是黑吃黑的戲碼。

沈門主道:“你可以走了,你清白了。”

路星辰道:“事情沒有結束,我不能走,不能走,必須找到再說。”

楊堅道:“路兄弟,你還走吧,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路星辰道:“楊大哥,不是我窺視這筆財富,而是我不想那筆財富落在別人手裏。”

沈門主道;“好,那我們一起到會議室去吧,趙文俊,你在這裏聽令。”

沈門主突然發力,一掌,擊在第三具電視機上,將那具電視機,擊得向側一撞,兩具電視機火花四冒,濃煙驟噴,已經被他一掌之力毀去。

趙文俊都發抖了,答應了一聲。

他們走到了會議室,一到會議室,便有好幾個人,七嘴八舌,向沈門主講述剛才天花板上發生的奇事。

沈門主揮了揮手,道:“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說。”接著,他便將沈慕楓的計劃,說了一遍。講完之後,頓了一頓,又道:“他們的計劃,因為橙兒的行動,而被迫提前,因此,被吸在電磁板上的,也隻有21快鐵板。”人叢中立即有人道:“可是我們未見有鐵板啊!”

沈門主沉聲道:“是,他們兩人,並未曾取到鐵板,鐵板已到了第三個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