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住在這裏

006 住在這裏

公子辰未答話,隻是輕輕的點點頭。

“這什麽石頭,玉石嗎?也不像啊。”蒼耳仔細的研究手中的石頭,左看看,右看看,又對著太陽照看。看來看去,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普通的石頭。

“這是靈仙石,是她救了你,讓你重生活過來。所以,以後都必須戴著它,不然……”他故意說一半,便停住不說話,言語間有著明顯的警告成分。

那意思,不然的話,小命不保!

蒼耳聽到他說重生,這才看了看自己,果然,好像小了一個號。不過卻也比兒童時候大些。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公子辰看著她可愛的動作,輕笑道。

“由於靈仙石仙力所限,隻能把你重生到十三歲。”

蒼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人很怪異,長得好看不是他的錯。問題是,他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她轉個眼珠子,他都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怕,真可怕。

從此蒼耳便一直在白雲觀生活,雖然名為白雲觀,可是觀中除了公子辰跟她,沒有一個道士。

她曾多次問他,是不是他趕走了觀中的道士。這時候,總是得來一個白眼,加一記爆栗。

本來能夠重生,再次活過來,還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挺好,對於遭受了種種磨難打擊的蒼耳來說,能夠平淡的生活下去真的很好。

雖然,他偶爾變態了些,做出一些常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但是貴在他並沒有傷害過她,這就好。

然而有一天,月中那日,蒼耳閑來沒事,又加上突然失眠睡不著。於是便想去公子辰的房間看看,他在幹嘛?

她悄悄地來到他的房間,盡量放輕腳步,到了窗戶下,她伸出手指戳破一個洞,透過窗戶去看。結果一看之下,嚇得她差點摔倒在地,驚叫出來。她及時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不敢相信,讓自己重生活過來,而且生活了兩年的男人,居然……

自從那晚偷窺到他喝人血之後,蒼耳才知道他每月十五都會喝一次人血,這使得蒼耳每次見到他,便會不經意的露出恐懼之感。

幸好沒多久,公子辰莫名失蹤,整個白雲觀就隻剩她一人。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雖然無聊了點,清苦了點,但好歹心裏不再畏懼害怕,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

“你為什麽偷偷的走了,為什麽不等我。”

“啊!”蒼耳尖叫一聲,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了自己跟前。

他找來了,他終於還是找來了。她以為躲得遠遠地,躲到這荒蕪的邊塞之地,便能夠安穩的度過一生。結果,他還是找來了。

“我,我。是你自己先走的,你走了,後來白雲觀被一群道士所占領,我當然得走了。”雖然說的是事實,可是她卻發現,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沒底氣,因為內心她是真的想走。即使沒有那群道士,她還是會走,道士的突然出現,正好給了她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公子辰沒有說話,隻是嘲諷的笑了笑,隨即越過她,找到一個安靜的位置,隨意的坐在那裏。

“這次就原諒你。”他大爺一般的斜靠在雕花檀木椅上,微眯著眸子,斜睨的看著局促不安的蒼耳。

“怎麽停了,繼續。”他衝著台子招招手,那些舞姬們像是被施了魔法,又開始翩翩起舞。

蒼耳拿著空盤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她此刻恨不得來道驚雷,把她劈到異時空去,此生都不要再看到眼前的男子。

兩個字形容他,危險,三個字,很危險!

這種男人心思深沉如大海,看不到底,摸不到邊,遙遙望去一眼無際。更加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行為舉止古怪變態,看似溫良無害,但無形中,卻又給人一種恐懼壓迫感。

他心情更是陰晴不定,白雲觀相處的兩年。她一丁點都不了解他,隻是每天按時給他做飯,泡茶,完全充當免費的小丫鬟。

當然做飯泡茶洗衣服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救了她的命,做些苦力還他這個人情,倒不過分,甚至遠遠不夠。

可蒼耳最受不了的是,他三五兩天就抽風。心情好的時候,他會賞賞花,溜溜鳥。甚至對著她笑眯眯的,說幾句關心的話。

心情不好時,二話不說,就把整個清風崖的桃花樹都砍了,砍完之後,隔幾天,他又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大捆桃樹,然後讓她一棵一棵栽種到院子中。

這種變態行為都是輕的,更有甚者,他會莫名其妙的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發絲狂亂飛舞,衣袂烈烈作響。然後每月十五,定時吸人血。

有一次在白雲觀的後山,她躲在大石後麵,親眼見到他用刀一下一下的割自己的手腕,任鮮血汩汩流出,順著手臂流到月白色的衣衫上,染成了大片的血色罌粟。

鮮豔的顏色,刺痛了蒼耳的神經。她緊張恐懼的咬著手,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為什麽呢,你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要走?”他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的手腕,一遍一遍的自言自語。

最後他霍然起身,長袍一甩,頓時狂風大作。而他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傷口愈合了,身上的鮮豔的罌粟圖案仍然醒目。

在蒼耳心中,公子辰儼然被列為變態,心理有問題的行列。她最為不恥的就是,經受不住磨難,最終心理承受不住,淪為變態的那些人。

她又何嚐不是磨難重重,地震中喪命,穿越後做了五年人質,被變態救活了被困在白雲觀。可她沒有絕望,沒有對生活失去希望,她仍然堅強的活著,隻要還活著一天,便好好的活下去,不可辜負了這一天的生命。

然而他呢,她不知道公子辰曾經曆過什麽,他也從來不會跟她說。可是無論經曆了什麽,這都不該是頹廢陰鬱的理由。

“給我準備個房間,我要住在這裏。”

“什麽?”蒼耳一聽說他要住在這裏,聲音陡然間提高,連害怕都忘了。

他要住在這裏,竟然要住在青樓。他當這是客棧呢,還是屬於他的私人領地,一副大爺般的姿態,大爺般的口吻。

“嗯?”他眉毛一聳,拉長聲調。

蒼耳最終沒誌氣的答應了,沒辦法,她答不答應,他想要住在這裏,她攔都攔不住。

“我這裏白天休息,晚上才開業。”蒼耳想著這裏人多,他即使再抽風,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抽,好歹也得顧忌下,所以便有了點底氣。

接下來的幾天,公子辰很自覺地住了下來,甚至沒有要走的趨勢。蒼耳多次,旁敲側擊,想要探探他的口風,還要住多久,屢屢失敗。

“嗯哼,咳……”她捏著喉嚨,大聲的咳嗽。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眼前的男子,意思再明顯不過。

公子辰但笑不語,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輕輕刮動漂浮在水麵的茶葉。眼瞼微垂,裝作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