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別說話,用心去感受,你懂得!

洗浴中心深處,花獨秀和彭瑤瑤悠閑的泡澡,而在前廳雅間,沈利嘉,趙申天,齊老板三人正寸步不讓的爭執著。

花獨秀和彭瑤瑤離開,沈利嘉非但沒有氣弱,反而更加囂張。

“齊老板,我姐夫說地很明確,份額地事,咱們不用再議了!”

齊老板生氣道:“行,份額就這樣,但是你們入股的錢也太少了吧?一萬兩,你怎麽不去搶啊?我這家洗浴中心占地一百八十畝,單單地皮就值多少錢?”

沈利嘉大馬金刀道:“齊老板,賬不能這麽算。我這一萬兩是立刻拿給你們去分地,緊接著後續改造資金還會源源不斷進來,以後,天上人間地顧客會爆炸式地增長,而且單位客人的消費額也會大幅提高,相應的,咱們的利潤也會大幅增長!”

“這麽算的話,你們簡直太合適了!不但憑空分了我沈家一萬兩銀子,以後每個月的利潤不但不少,反而可能還會增加!”

齊老板道:“你說的是好,可惜我本來占三成股,現在降到一成,我的損失呢?實打實的啊,這怎麽算都是虧錢!”

沈利嘉一擺手:“什麽一成三成的,你少了股份,但是多了總督府做靠山,這不比啥都強?再說了這裏改造之後,產業價值也會大幅提高,你股份少兩成,換算成錢,未必就少到哪去。”

“就算將來大家散夥,連地皮帶房子賣掉,你也不虧!更不要說這些年多賺的利潤。”

沈利嘉和齊老板各自據理力爭,趙申天板著臉沉默不言。

他拿著這裏三成暗股。

什麽都不用做,每個月收取三成利潤就行,簡直不要太爽。

什麽?有事?

有事直接安排趙捕頭帶邢捕司的捕快衙役們來搞定就行,多簡單啊。

這就叫靠山。

不出事,心安理得的白吃白拿。

出了事,動動嘴撂撂麵子就能搞定。

但,現在形勢有變。

他的麵子,不好使了。

他終於知道沈利嘉是何方神聖。

這個其貌不揚,偏偏又伶牙俐齒的小胖子,他老爹居然是名震困魔穀的黑風寨前任大掌櫃——沈風!

黑風寨,十多年來,已經發展成煙雨郡數一數二的大土匪窩。

即便是放在整個困魔穀來看,依舊是完全不容小視。

不然沈風也不可能叫的來那麽多綠林馬匪助陣。

這些年大掌櫃沈風沉迷於白道生意,但在綠林中,黑風寨的名頭依舊很大,沈大掌櫃的名頭也很大。

這就是威望的力量。

而花獨秀,不用說,未來很可能會成為總督大人的乘龍快婿。

這不是開玩笑,花獨秀大半夜帶著彭瑤瑤來這種地方,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原本花獨秀大放厥詞,重新安排股份劃分時,趙申天覺得花獨秀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真的是懶得理他。

但現在想想,這小子說的還確實有一定道理。

合氣門是天南郡頂尖的門派,傳承上百年,實力深厚,結果被花獨秀坑的賠償總督府二十多萬兩銀子,幾乎破產。

合氣門經營的神威鏢局,被勒令永不許承接官府鏢約。

這種信譽上的一票否決,意味著任神威鏢局實力再怎麽強,也隻能淪為二流鏢局。

而主動把神威鏢局引進神泉城,與花氏鏢局正麵競爭的人,神泉城城主黎不田,被平調到樹神郡某小城去做城主。

樹神郡黃郡主向來跟上官傑不和,黎不田被調到樹神郡,以後的日子,估計就是啞巴吃黃連,冷暖自受了。

嗯,別說,說了也沒人聽。

而上官傑,因為煙雨郡鏢銀的重大損失,總督大人大發雷霆,把他狠狠訓斥一通。

雖然沒有什麽實質處罰,但總督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想搞我,你自己先掂量掂量。

總督當著上官傑的麵收拾合氣門,收拾神威鏢局,收拾黎不田,上官傑一點回旋餘地沒有,隻能咬牙吞下這些苦果。

而趙申天,在場全程看總督大人把這些人一個一個收拾妥帖。

回府後,趙申天立刻命人傳信給堂弟趙二蛋,嚴令他一年之內不準回破魔城!

為什麽?

因為他真的怕了,怕被總督府的人抓住趙二蛋,然後把他牽連出。

在勢頭不對的時刻,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搞政/治,是要看大勢和風頭的。

彭總督借著這次鏢銀事件,不但狠狠打壓上官傑的勢力,還撈了一大筆賠償款,把軍隊那邊安撫的妥妥當當。

半年的頹勢一掃而空。

所以,趙申天回味花獨秀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局勢尚未明朗,官場講究鬥而不破,他沒必要替上官傑當馬前卒。

連上官傑本人都選擇暫時蟄伏,小動作收斂的幹幹淨淨。

自己,沒必要急著站位。

真出了事,上官傑有背後大佬保著,他趙申天可沒有。

上官傑遠在煙雨郡,他可是就在破魔城,跟彭總督同處一城。

至於天上人間洗浴中心,三成暗股也好,一成暗股也罷,反正都是白得的。

真的引入總督府做幕後股東,他和總督大人就多了一層交集。

很多事不必明說,心裏都懂,日後和總督大人交往起來,也能輕鬆些。

畢竟,如果沒有大變,總督在一界的任期,五年呢。

彭總督來困魔穀,這才剛半年。

意味著,他趙申天和彭總督同處一城的日子,至少還有四年多。

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想開這層,趙申天竟然對花獨秀的單刀直入感到十分欣賞。

這小子,說話雖然惹人厭,不過話糙理不糙啊?

引進黑風寨的土匪和一界總督入夥,何樂而不為?

黑白通吃啊。

當然,另外一個原始大股東……嗬,正好讓他動動怒,牽製一下姓彭的也好。

都想躲在後麵,遙控前台刀子廝殺,想好事呢!

齊老板還在為利益而爭,一直沉默不語的趙申天終於說話了。

“好了好了,老齊,你咋這麽頑固不化呢。”

齊老板一愣,我頑固不化?

你趙城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趙申天笑道:“沈公子,既然你和花公子一再堅持,瑤瑤小姐又親自露麵,那這事,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此話一出,沈利嘉也愣住了。

他還打算先說服齊老板,再費點口舌說服趙申天。

畢竟,趙申天看起來更像是上官傑一黨,姐夫不知道抽什麽風,既然想拉他一起做生意。

這是要挖敵人牆角,搞統/戰工作麽?

結果齊老板還沒說服,趙申天主動站在了他們這一邊。

投降的這麽快?

有陰謀?

回頭再細細琢磨。

沈利嘉喜道:“還是趙城主深明大義,齊老板,你就聽趙城主一句,別再計較啦!明天一早我先讓人送一萬兩銀子過來,具體改造方案我回去問問我爹。兩位放心,改造產生的費用一概由我們沈家承擔!”

齊老板還想爭辯,但看趙申天滿臉笑容,全然是讚同的意思,隻好閉口不語。

齊老板無聲的歎口氣,他的洗浴中心,先是白送出去七成股份,好歹手裏還有三成。

現在,隻剩一成。

商人,在政治麵前,哪有什麽話語權。

合夥做買賣這事,就這麽談定了。

拋開沈利嘉這邊不提,花獨秀和彭瑤瑤泡完澡,按完摩,已近子時。

相當晚了。

花氏鏢局的馬車已經久候多時,花獨秀送彭瑤瑤回總督府。

二人同處車廂,隨著馬車輕輕晃動,彭瑤瑤覺得內心有種奇異的小小幸福感。

如果每天都有這個又帥氣,又鬼靈精怪的花公子陪伴,生活肯定會很歡樂。

難道,這就是愛情?

彭瑤瑤畢竟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小少女而已。

感情這種事,也是懵懵懂懂。

花獨秀已經困得不行,眯著眼睛似睡非睡。

彭瑤瑤輕聲問:“秀哥哥,你不想問問,我爹最終怎麽處理那些人的嗎?”

花獨秀睜開一雙狹長的妙目,咕噥道:“你精神怎麽這麽好啊?”

“我就說,泡完澡,推個背,再睡一覺,多美的事,你偏不聽。”

彭瑤瑤臉紅道:“呸,你這人說話,真煩銀,什麽……睡不睡的。”

花獨秀歎口氣說:“唉,賺那麽多錢有何用,當那麽大官又有何用,不就是為了過這種神仙般的日子嗎?現在有這條件,還不珍惜,真是不知所謂。”

彭瑤瑤說:“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多不上進似的。”

“那些人,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我才不在乎。這裏有我爹在,有風叔在,還有你爹在,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隻要確定了這一點,我就能放心離開。”

“而且,走之前能讓趙城主立場鬆懈一點,對你家在這裏立足也是好事一件。趙城主是個老狐狸,在破魔城經營許久,但凡他立場鬆動,將來就能把他完全策反。”

彭瑤瑤已經明白了花獨秀的考量。

他在幫花家的同時,也在幫彭家。

“當然,急是不能急的。有些牆頭草啊,風吹兩麵倒,東風強就往西邊倒,西風強,就往東邊倒。”

彭瑤瑤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麽兒戲。”

花獨秀懶洋洋擺擺手:“你呀,還是太年輕,想問題太簡單,有時候還有點幼稚。”

“雖然我花獨秀不喜爭鬥,不過這個世界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永遠都是這樣。所以,對姓趙的,千萬不能信任的太快。”

彭瑤瑤撅著小嘴,有點不服氣:“你這個人,不是口口聲聲最講究和諧社會的嗎?”

花獨秀微微一笑:“那是我心中的願景。”

彭瑤瑤懶得反駁。

反正任你怎麽說,道理正著講歪著講,你都講不過花少爺。

“秀哥哥,三成的利潤份額,每個月得不少銀子吧?憑白給總督府供奉這麽多錢,真的合適嗎?”

花獨秀又是一笑:“瑤瑤,貧窮限製了你的想象力啊!這點錢算什麽,你看看你爹,那才是大手筆。張張嘴,合氣門多陪十多萬兩銀子,過癮不?”

彭瑤瑤無語。

這都哪跟哪啊。

雖然花獨秀說話頗不靠譜,經常走偏,不過一想到花獨秀馬上要離開困魔穀,還可能要走很久,彭瑤瑤難免又有些傷感。

在夜裏,彭瑤瑤有時會偷偷問自己:

這個討人厭的花獨秀,我跟他隻是萍水相逢,甚至第一次見麵時,他還想對我見死不救,我到底看上了他什麽?

這個討厭鬼,除了長得帥氣一點,說話有趣一點,文采還可以,打架比較厲害,喜歡臭講究,家裏又有點臭錢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但是彭瑤瑤就是漸漸喜歡上了他。

彭瑤瑤有些傷感:“秀哥哥,你打算去多久?”

花獨秀想了想,說:“不好說,爭取一年內回來吧。我這人比較戀家,又習慣有人伺候,去漠北那破地方,天天喝沙子,喝一年就是極限了。”

彭瑤瑤莞爾一笑:“你呀。一年是不是太短了,習武這種事,別說一年,十年八年能有大的成就都很難,你一年就回來,怕是要學個半瓶子醋。”

花獨秀暗道:修煉內力不像學身法,我的眼睛能發揮的作用有限,這確實是個問題。

罷了,懶得琢磨,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獨秀笑道:“怎麽,你還盼著我在漠北一待七八年?”

彭瑤瑤道:“那是啊,你花公子這麽厲害,去了紀宗,怎麽不得混個長老,護法之類的高層位置再回來?”

花獨秀翻翻白眼:“虛名,浮雲而已!我花獨秀可不是在乎虛名的人。”

“唉,你這個人。到了外麵可不要做傻事,你們花家的勢力夠不著那麽遠,我也夠不著,你說話這麽直,萬一惹了什麽大人物,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花獨秀一愣:“瞧你這話說的,我說話直怎麽了?難道你不是因為我誠實和樸實的品格才喜歡我的嗎?”

彭瑤瑤大囧:“不是!”

彭瑤瑤狠狠瞪了花獨秀一眼,這個人,真是讓人無語。

彭瑤瑤清空一下腦袋,說:“你沒出過遠門,可能不知道。天下間頂級名門大派,尤其是漠北那些門派,大都不怎麽買/官府的麵子。我擔心你……”

花獨秀擺擺手:“沒事,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們真要是不收我,哼,大不了我就綁一個紀宗的嫡傳弟子出來,逼他教我功/法就是了。”

“辦法嘛,總是有的。”

彭瑤瑤無語:“……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