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花少爺的自信:就是要為所欲為
吳昊天皺眉道:“花獨秀,這裏是總督府,注意你的言辭!”
花獨秀道:“我的言辭沒有問題啊?我隻是在陳述一件事,沒有引經據典,沒有用華麗地辭藻,我很嚴肅地。”
吳昊天早就知道花獨秀有這個毛病,說話容易氣人,也不以為意。
尤其是總督大人還在跟前。
他當然要表現的和藹可親,頗有涵養一些。
吳昊天耐心道:“你地話,僭越了。”
花獨秀有些著急:“府主,總督大人,我不是來開玩笑地,我這次真地很著急!”
彭天林道:“小兄弟,鎖城大事豈能兒戲?一個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會引發全城百姓的恐慌。”
彭天林意思很明顯: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我決然不能下令鎖城。
不然會給政敵留下把柄,給政敵創造打擊我的機會。
花獨秀敢來,當然早就想好了說辭。
不是華麗的,引經據典的那種說辭,而是能夠說服總督聽他建議的說辭。
至少花獨秀是這樣認為。
花獨秀立刻道:“您總是被動防守,這樣不行啊!您得主動進攻啊!”
說您了啊!
花獨秀難得用敬詞了啊!
很給你麵子了啊!請注意!
彭天林一愣:“哦?進攻?我要進攻誰?”
花獨秀道:“誰要搞你你就進攻誰啊!”
吳昊天趕緊插嘴:“放肆!你一介草民,怎麽跟總督大人說話的!”
吳昊天佯裝生氣,還重重拍了椅子扶手一下。
但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怒意。
花獨秀說話確實不合規矩,但是無論是吳昊天還是彭天林,內心其實都想聽聽花獨秀到底有什麽不凡見解。
不過你當著總督大人的麵如此胡說八道,該訓誡還是要訓誡一二的。
台麵上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花獨秀快速說:“兩位大人!實不相瞞,我們花家剛剛在城外辦了一件大事!”
彭天林問:“什麽大事?”
花獨秀道:“我們偷梁換柱,把煙雨郡的賦稅,換掉了至少十萬兩!這次肯定能坑死神威鏢局!甚至連他們背後的合氣門也能狠狠坑一把!”
吳昊天大驚,雖然花錢之前和盤托出,大體講解了他們的計劃,但這計劃執行起來太有難度,吳昊天不認為他們能搞到多少銀兩。
同為名門大派,吳昊天對合氣門還是有所了解的。
合氣門門主宋耀實力不凡,幾位長老也都是一流好手,更不要說門下弟子數百,這個實力,絕對不是花家能夠抗衡的。
所以花錢講出計劃時,無論是彭天林,還是吳昊天,都覺得花家有些異想天開。
但神威鏢局押運的是煙雨郡的賦稅,合氣門在天南郡根深葉茂,無論是煙雨郡還是天南郡,都屬於上官傑的陣營,能借外力打擊一二,彭天林樂見其成。
但同時也沒有抱太大希望。
彭天林皺眉問:“這種事開不得玩笑,你們真搞了十萬兩賦稅出來?”
花獨秀道:“換掉了二十餘車的寶箱,每一車大概五千多兩,加起來絕對有十萬兩!”
彭天林佯怒道:“大膽!你可知各郡賦稅對本督何其重要?你竟敢襲擊鏢隊,搶奪賦稅,簡直是膽大包天!”
花獨秀擺擺手:“好啦好啦,老伯,這裏沒外人,不用演了。”
彭天林一窒。
我……我堂堂總督,這種大事麵前,該演還是要演一演的吧?
可惡的小子,我不要麵子的嗎?
總督沒有麵子的嗎?
竟然敢這麽說話!
可惡的花錢,你怎麽教育的孩子啊!
要氣死個人啊?
彭天林發怒也不是,不發怒也不是,被花獨秀憋的相當難受。
最終,他隻得沒骨氣的重重“哼”了一聲,臉色鐵青。
花獨秀繼續道:“合氣門在城裏煽動百姓,哄搶我家押解的樹神郡鏢約,損失不小!這筆錢,當然要從十萬兩裏討出來!”
彭天林語氣生硬問:“你想說什麽?”
花獨秀道:“我在給你算賬啊?”
彭天林:“哼!”
真是沒脾氣了。
吳昊天鬢角流下一道冷汗。
敢這般跟一界總督說話的,花獨秀絕對是第一個。
而且花獨秀還沒完沒了,全稱挑戰總督大人的底線啊!
不愧是花少爺,你不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你在牛長老麵前是這樣,在總督大人麵前還是這樣,真是性情中人啊!
單憑這點,吳昊天就覺得花獨秀不一般。
很不一般。
蠢的很不一般。
花獨秀掰著手指頭繼續算:“粗略估計,我家被搶了三萬兩,然後鎖城這三天,我們要雇傭周邊的強盜、土匪、大盜來襲擊神威鏢局,不能讓人家空手來啊,出場費、車馬費、茶水費、住宿、餐飲等等,一天算五千兩吧,三天就是一萬五千兩。”
彭天林和吳昊天對視一眼,都有種無力感。
畢竟,總督大人的威勢隻能擺給懼怕這種威勢,在意這種威勢的人看。
像花獨秀這種奇葩,他從進門第一刻就敢用眼神要凳子坐,他還在乎你的什麽威勢?
難道還要再喊一聲大膽?放肆?滾出去?來人給我拿下?
算了,別喊了,萬一門外侍衛真的衝進來,是拿還是不拿?
畢竟,先前彭天林和花錢談的不錯。
友誼的小船剛要**起雙槳。
現在花獨秀一來,小船說翻就翻,也不合適啊?
唉,忍一忍好了。
花獨秀東算西算,十分認真。
算起來沒完了。
不太合適啊?
你算的可是我的軍費啊?
彭天林隻得打斷花獨秀:“花獨秀,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當著本督的麵,叫囂搶了十萬兩軍費,又大談特談怎麽分這筆軍費,還讓我配合你鎖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困魔穀的總督?這筆軍費是運到破魔城,要上交給誰的?”
花獨秀道:“我沒忘啊!我要是忘了,我來這裏做什麽?”
“大叔,你看啊,十萬兩,我算來算去,大概還能餘下三萬兩。這三萬兩,我打算全部交給大叔您!”
吳昊天吞吞口水。
好小子,搶了總督十萬兩軍費,倒過頭來再還回來三萬兩,你還有理了啊?
當然,在場三人其實都知道,這件案子的冤大頭,既不是花家,更不會是總督大人。
隻能是神威鏢局,以及背後的合氣門。
但是你這麽算來算去的,總督難道要對你的表演視而不見?
還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們倆都盡力表演?
唉。
花公子啊,請剪掉那些情節,讓我倆看上去體麵點好不好?
花獨秀又開始打感情牌,左一句“彭伯伯”,右一句“林叔叔”,好像他花家跟彭家是世交一樣。
“林叔,合氣門在天南郡家大業大,肯定賠得起這十萬兩!多出來的三萬兩,您就當是增收好了。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啊?”
“合氣門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知道我爹說沒說,神泉城城主黎不田把神威鏢局引來,目的就是培養一個白手套,讓神威鏢局合法斂財,背後合氣門則積蓄武力,一黑一白,給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肮髒事!”
彭天林深吸幾口氣。
淡定,淡定。
讓這小子繼續說完。
他都說這麽多了,再放肆還能放肆到哪去?
花獨秀繼續道:“一個黎不田自然不算什麽,勢力橫跨幾個郡的上官傑更不是好東西!就憑合氣門那些人想搶我家鏢隊?那是癡心妄想!他們還雇請了厲害的術師,炸碎我家的馬車,又串通破魔城趙城主,不及時驅散百姓,放任有心人煽動百姓,其心可誅啊!”
“我為什麽要來請您鎖城三天?因為我們鏢隊抓捕的那一百一十三個匪賊,大部分已被趙城主偷偷放掉了!在來時的路上我還碰上了那些人!你說姓趙的膽子大不大?”
“這些人不在城外下手,偏偏公然在破魔城搶總督的軍費,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打林叔您的臉啊!搶劫總督府軍費,犯下如此重大罪行的歹徒姓趙的都敢放走,這是對總督府藐視到了什麽程度?這是與上官傑,與合氣門串通到了什麽深度?”
“簡直是無法無天啊!吃著林叔你的飯,掉過頭來砸林叔你的鍋,這能忍?”
“若不是我花家力保稅賦不失,如果被上官傑他們得逞,讓百姓搶了三十多萬兩的軍費,林叔,你想想會是什麽後果!不單單是軍隊要吃不飽肚子,甚至別的郡主也會觀望,看總督大人到底能不能處理好這次事件!一個不小心,那就是草木皆兵的局麵啊!”
“都到這份上了,不趁機狠狠敲打一下他們,困魔穀怕是要變天啊!”
花獨秀說的唾沫橫飛,花枝招展,彭天林和吳昊天聽得心驚膽戰,坐臥不安。
這小子舌頭上是不是裝了彈簧,平時看他挺有涵養,挺清高的一個少年,這家夥一說起來嘴吐蓮花啊?
但話又說回來,花獨秀說的有沒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
彭天林不是政壇小白,他有他的手段,有他的耳目。
困魔穀的軍隊還掌握在老牌將領的手裏,更換和清洗還在緩慢進行,他的心腹隻控製少數軍隊。
各郡郡主,人心也不齊。
一部分中立,另一部分唯上官傑馬首是瞻。
彭天林做事向來追求穩妥,不喜歡大開大合,不喜歡激進。
甚至有時候會顯得有些迂腐。
簡單一句話就是:不夠狠!
這也是他在蛇穀犯下錯誤,被調到困魔穀的原因之一。
花獨秀站起身道:“林叔,要來不及了!如果不立刻鎖城,神威鏢局的馬隊就要進城了!”
彭天林無語道:“你……你可真是快人快語啊。”
“不過,他們要進城,到總督府交接,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嗎?為什麽要把他們鎖在城外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