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優秀的遊說員,花公子(求收)

彭瑤瑤有些吃驚。

彭家來到困魔穀後,確實根基不穩。

困魔穀雖不似蛇穀環境那般險惡,但政治生態更加複雜。

蛇穀是有意見當麵動刀子,困魔穀是背後使絆子。

水麵上風平浪靜,水底下暗潮湧動。

彭瑤瑤問:“花公子,你指什麽?”

花獨秀道:“困魔穀九郡上百個城市,政務由各城主、郡主主持,一界總督,關注重點是放在軍務上吧?”

彭瑤瑤點點頭。

花獨秀道:“有人想搞我家鏢局,就是借著這次樹神郡賦稅押解的機會。”

彭瑤瑤秀眉輕皺:“有人要搶賦稅?”

花獨秀搖搖頭:“那倒不至於。我花家敢接,就不怕搶。如果被人搶還護不住,那是我們花家無能。”

彭瑤瑤一愣:“那你的意思是?”

花獨秀道:“我暫時沒想出敵人會怎麽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

“但是如果要徹底把我們花家搞破產,樹神郡地賦稅押解肯定要出事。一郡賦稅,我大體算了下,要超過四十萬兩。我花家雖財大氣粗,但絕對賠不起這個數目。”

“而且,就算明知有人要搶,也根本無法隱藏。”

四十萬兩地賦稅,不可能全都換成銀票。

短時間裏換不出這麽多銀票。

就算隻有一部分要押解金錠、銀錠,單單馬隊規模也不會小。

幾十輛載重馬車,浩浩****,走到哪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風景。

怎麽隱藏?

無法隱藏。

隻能拚實力。

所以,從這個角度講,上官郡主以花氏鏢局人力不足為由,否決花氏鏢局同時承接兩郡鏢約,是完全站得住腳地。

彭瑤瑤問:“那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花獨秀道:“什麽都不需要做,你隻需要知道,這趟鏢,肯定要出問題。而且出問題地根源,一是敵人要搞我們花家,二是要趁機動搖總督府對軍隊地掌控。”

“樹神郡的賦稅出了問題,立刻便是四十萬兩的巨大資金缺口。彭總督才來困魔穀不久,一郡賦稅出了問題,其他郡的郡主大人很可能借口推遲賦稅押解時間,坐看軍餉開支的矛盾激化。”

彭瑤瑤一驚:如果是這樣,後果會很嚴重。

何止是如果這樣。

彭瑤瑤還不知道,鎮守在困魔穀和黑森林邊界的軍隊,已經出了大問題。

彭總督前些日子剛從外麵回來,其實就是去處理軍隊嘩變。

軍隊的欠餉,已經積累到近百萬兩之巨,而且其中半數餉銀並非是沒有到位,隻是被本土幾位將領故意壓住沒有下發。

目的,就是引起下層軍官和士兵的強烈不滿。

這些將領,再把這股不滿,引導至對新任總督的不滿上。

終於,在彭總督上任半年後,邊境軍隊發生大規模嘩變,彭總督焦頭爛額的率領幾位親軍將領,剿撫結合,費了好大力氣才控製住局麵。

本土將領為何要跟一界總督對抗?

原因很簡單。

一,曆年的軍費拖欠已經積攢到天文數字,從上到下怨聲載道,這是事實。

二,彭總督從蛇穀調來,可不是單槍匹馬來的,他手下五大將領,注定要取代本土將領的位置。

三,上官傑深耕困魔穀幾十年,早已給本土將領許下更高的承諾。

所以,看似風光無限,位高權重的總督大人,實則跟坐在炭火爐子上沒有太大分別。

就連他的女兒,彭瑤瑤,哪怕踏出困魔城一步,立刻就會遭遇悍匪綁架的危險。

軍隊控製不住,官場抱團擠兌,外部環境凶險無比,這就是彭總督現在的局麵。

當然,局外人看不到這些。

花獨秀也看不到,他隻是綜合所有信息,推斷出這麽一個局麵。

彭瑤瑤隻是知道父親很忙,很頭疼,具體情況,她也不甚清楚。

彭總督故意瞞著女兒,他不想讓女兒擔心自己。

所以,此刻聊起來,無論是花獨秀,還是彭瑤瑤,都不甚緊張,還都覺得這些都是未來才可能發生的事。

花獨秀繼續道:“我不清楚彭總督為何會從蛇穀調到困魔穀來,但是彭總督顯然擋住了某些人的路。”

“但現在,他來到困魔穀,又擋住了另一些的路。”

花獨秀看了彭瑤瑤一眼。

彭瑤瑤臉色有些發白,蛇穀發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導致彭家被調到困魔穀。

但這些不便明說,花獨秀也不想打聽。

他繼續問:“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時,搶劫你們的那些土匪嗎?”

彭瑤瑤點點頭:“記得!”

花獨秀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土匪,或者說,不是純粹的土匪。”

彭瑤瑤道:“我知道,事後我派人調查過。”

“哦?這麽厲害?”

“還、還行吧。”

花獨秀道:“我回到煙雨郡後,跟他們又遭遇過一次。包括第一次打跑他們時,我就覺得這些人武功奇高,素質也不低,不像是單純搶劫財物的土匪。”

“所以,他們那次搶劫你,為的可能不是錢,而是你這個人。”

彭瑤瑤眼神下垂,輕聲道:“是的……”

花獨秀歎口氣:“上次遇到那人搶我,我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等我想起來時,又忘了收拾他,現在想想,似乎便宜那人了。”

彭瑤瑤笑道:“花公子,你心太大了。”

花獨秀感慨:“是啊,我一向心胸比較寬闊,好多人都誇我,說我宰相肚裏能撐船。”

彭瑤瑤尷尬道:“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花獨秀問:“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彭瑤瑤道:“我是說,你呀,太實在了,對敵人都那麽寬容,一次次放跑他們。”

花獨秀道:“沒錯,我太實在了,別人一認慫,我就手軟。”

彭瑤瑤:“……”

花獨秀奇道:“你怎麽這樣表情?難道你不是因為我為人寬容又實在才喜歡我的嗎?”

彭瑤瑤又氣又急,討厭,誰喜歡你?

瞎說什麽大實話!

彭瑤瑤佯裝生氣:“才不是!”

花獨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是單純覬覦我的容顏。”

彭瑤瑤憋了個大紅臉:“你……!”

你說話怎麽這麽直接!

臭不要臉!

“瑤瑤,你氣度高雅,蘭心蕙質,可不要像外麵那些傻女孩一樣膚淺啊!”

彭瑤瑤:“……”

點點點是什麽意思?

對,我不想說話了。

就是這個意思。

花獨秀繼續自言自語:“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透過我英俊瀟灑的外表,來試著欣賞我的氣質和才華,那才是真正的我。”

彭瑤瑤雙手不知道放哪裏好。

玉手緊張的握成秀氣的小拳頭。

想打人啊!

粉拳想按在花獨秀那種帥臉上,給他來一下子啊!

但看花獨秀表情認真,不像是故意出言調戲,彭瑤瑤咬牙忍了。

彭瑤瑤扶額道:“花……花公子,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花獨秀道:“好。說正事,你再怎麽誇我,我也不為所動的。寵辱不驚,說的就是我。”

彭瑤瑤:大哥,誰誇你了?

是你一直在自己誇自己好不好?

說正事啊!

唉。

花獨秀飲了一口茶,點頭道:

“我沒有證據,所以不能明說到底是誰要搞你們彭家。不過你放心,這趟鏢我們花氏鏢局定然全力以赴,絕對不會出問題。如果出了,花家砸鍋賣鐵也會賠償給你的。”

花獨秀終於說正事了,但是彭瑤瑤忍住心神又是一**。

她小臉微紅:“賦稅是官府的公事,不是給我家的。”

討厭,搞的跟送彩禮一樣。

花獨秀擺擺手:“哎呀,都一樣都一樣。”

花獨秀忽然發覺彭瑤瑤頭上戴了一個精致的小飾品。

一隻刺繡的小黃雞,非常卡通那種。

圓鼓鼓的,顫顫巍巍的。

花獨秀暗道:好與眾不同的小黃雞啊,帶著一絲淘氣,如果送給二喜,她肯定很喜歡。

花獨秀直勾勾看著彭瑤瑤,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

彭瑤瑤一愣:“你……你想幹嘛?”

花獨秀也一愣,看了看彭瑤瑤紅撲撲的小臉,猶豫道:“……不想。”

“啊?”

彭瑤瑤立刻明白過來,小臉更紅了。

這該死的蛇穀口音!

花獨秀撓撓頭,有些別扭:瑤瑤姑娘好奔放啊?

說好的隻做朋友,你竟然覬覦我的肉體?

這麽快,就由容顏到了肉體?

那怎麽行。

外麵還守著四個大漢呢,這怎麽方便?

彭瑤瑤趕緊轉換話題問:“你說的這些,聽起來非常緊迫,需要總督府做些什麽來配合你們嗎?”

花獨秀沉吟道:“這要看敵人想怎麽搞。”

“啊?你指?”

彭瑤瑤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立刻回到正事上來。

花獨秀說:“如果他們在半路明搶,你們不用管,護鏢是鏢局的天職,我們花家自會搞定。如果他們是搞其他陰謀,這個……這個咱們再從長計議吧。”

彭瑤瑤一跺腳:“這麽重要的事,怎能從長計議呢!你到底有沒有計劃啊?”

花獨秀坦白道:“並沒有……”

彭瑤瑤歎口氣:“唉,你這個人,真是個怪人。”

花獨秀笑笑:“你不懂了吧?真正的高手都是見招拆招,不屑於提前算計的。提前算計那種事,要用陰謀對付陰謀,用罪惡對付罪惡,對人的心理健康不好。”

“心理不健康了,容貌也要受影響的。”

彭瑤瑤一愣:這又是什麽理論?

花獨秀道:“所以很多政治人物,麵相都比較陰鷙。不是他們天生如此,而是後天老是琢磨、算計,甚至在算計的時候還會不由自主的嘿嘿陰笑幾聲,久而久之,麵相就變了。”

“變成就像隨時都**笑一樣,即便裝的再正經,眼睛裏也有一股陰氣。”

彭瑤瑤:“……”

花獨秀擺擺手:“當然,也有很多人不屑於搞陰謀,這種人光明正大的做事,搞陽謀的人才叫政治家,他們麵相也更加大氣磅礴,就比如我這樣的。”

“……”

彭瑤瑤畢竟和花獨秀接觸不多,她對花獨秀有興趣,但了解不深。

這段日子,她命人收集到很多關於花獨秀的情報。

除了花獨秀個人獨特的魅力,不凡的武功,還包括花氏家族在困魔穀的財力、勢力,也包括花家與魔流府的世代交好。

畢竟,彭瑤瑤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她若看上一個人,必須要看的全麵。

而且,彭家初到困魔穀,也需要拉攏、培養一些土著根基。

彭瑤瑤問:“你的意思,是總督府不插手,隻靜靜觀看?”

花獨秀想了想,道:“那也不行!我們賣力幹活,你們喝茶看戲,合適嗎?”

彭瑤瑤一窒:不是你說的你要見招拆招的嗎?

彭瑤瑤問:“那……那我讓路叔安排一隊武士保護你們?”

花獨秀生氣道:“那算什麽事?我們押鏢,是做生意,是謀生,你們派武士護送,那還要我們幹什麽?”

“再說了,我家鏢局高手如雲,如果出了事我們都搞不定,你們派一隊武士也白搭!”

軍隊武士,適合大規模排陣作戰,遇上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人少了根本沒用。

彭瑤瑤噘嘴道:“那你想怎麽樣嘛!”

花獨秀道:“我今天來,就是簡簡單單和你見個麵,表達一下對你送我禮物的謝意,順便閑聊幾句馬上要發生的事。”

“還是那句話,見招拆招。如果真發生我搞不定的事,我會派人聯絡你的。到時候,為了大局著想,你要聽我的話。”

“當然,我搞不定的事,基本不存在。”

花獨秀別有用意的看了彭瑤瑤一眼。

彭瑤瑤心神一**:聽你的話?

你想幹……嘛?

呸呸呸!

怎麽又是這句?

二人又聊一會兒,花獨秀本想邀請彭瑤瑤一起泡澡,想了想還是算了,便告辭離開。

因為破魔城的溫泉實在不咋地,配不上花獨秀嬌貴的身姿。

沒別的意思啊!

就是花獨秀單純的認為,泡溫泉是世上最美的享受,請人泡溫泉,是他花少爺對外釋放的最大善意。

他臥室後麵的池子,除了二喜,別人碰一下都不行呢!

花獨秀來的莫名,說的莫名,走的也莫名。

他是來求救的?

不像。

他是來訴苦的?

也不是。

來拉近感情?

隱約有一點。

但花獨秀一來就反客為主,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彭瑤瑤背後是一界總督,反而在他眼裏沒什麽地位。

有這樣拉進感情的嗎?

彭瑤瑤思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真是個怪人。

嗯,很吸引人的怪人。

但是他的話卻很有信息量。

很多,跟路叔暗中調查到的情報不謀而合。

有些事,不得不防,不得不備啊!

花獨秀直接坐馬車返回神泉城,沒有在破魔城多待一刻。

這一趟,隻要能見到彭瑤瑤,目的便達到了。

花獨秀是個頗為自傲的人,要不是上麵官府刻意打壓,花氏鏢局麵臨巨大危機,花獨秀絕不會輕易到外麵拉外援。

但花少爺拉外援,跟別人不同。

即便是再重量級的外援,也要按照他花獨秀的節奏來行事。

今天埋下一顆種子,不遠的將來,總督府就要隨我起舞!

花獨秀冷哼道:“神威鏢局、合氣門、黎城主、上官郡主!你們這些壞東西,這次,咱們一次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