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祖傳的寶貝,爹傳給你
花錢笑道:“什麽魔族後裔啊,那都是小說裏的,現實裏哪有?”
花獨秀端起橘子汁吸了一口:“沒勁!”
花錢道:“你不是從小就想知道阿爹脖子上帶的是什麽嗎?”
花錢說這,輕輕摘下脖子上掛著地吊墜。
花獨秀一愣,接過吊墜,翻來覆去地仔細打量。
一個扁扁的黃金小球。
自花獨秀有印象起,花錢幾乎是從不離身地戴著它,而且即便他對花獨秀從小溺愛,也不許花獨秀觸碰。
久而久之,花獨秀對這吊墜失去了興趣,甚至都忘了這東西地存在。
“這裏麵,就藏著咱們花家眼睛地秘密。不但如此,祖祖輩輩傳下來,據說它還記載了千年前那位魔頭的秘密!”
花獨秀一驚:“這……這到底是什麽?”
“這顆金球有點輕,是空心的?”
花錢點點頭:“對,可以打開。”
花獨秀細眼一眯,果然發現小金球上有一道淡淡的細紋。
輕輕打開,裏麵藏著一塊殘破的獸皮。
獸皮極薄,展開後大概有一顆鴿子蛋大小。
摸起來有種異樣的感覺。
花獨秀借著燭光反複查看,但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這……這是什麽?”
花錢嚴肅道:“這是一張地圖的殘片。”
“地圖?”
“沒錯。曆代先祖流傳下來,據說隻要把地圖拚湊完整,就能解開困魔穀最大的秘密!當然,咱們花家眼睛的秘密也能同時解開,甚至,咱們花家為何連著九代單傳,這秘密也能解開。”
花獨秀暗道:九代單傳怎麽了?
優生優育,少生優生,不好麽?
花錢又說:“你拿殘片靠近眼睛,試試。”
花獨秀疑惑的看了花錢一眼,花錢麵帶微笑,花獨秀隻好依言,拿著小塊獸皮緩緩靠近雙眼。
他的雙眼仔細盯著獸皮。
難道靠近了,能看出裏麵有什麽特別的細節?
有什麽紋理?
有什麽極細小的字跡?
獸皮到了距離花獨秀雙眼一掌處,花獨秀忽然身子一震,忽然把手裏獸皮丟掉!
見鬼了!
要不是他天生定力極好,波濤不驚,花獨秀差點跳起來。
一種似曾相識的詭異感覺洶湧而來!
記憶深處,被塵封已久的地方,他似乎找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有種隱隱的不適感。
“爹,這……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花獨秀說著,輕輕揉了揉眼睛,又看著被花錢撿起來的小塊獸皮。
花錢神秘道:“你感覺到的,便是所謂的‘魔氣’!”
“‘魔氣’?你不是在講故事吧?”
“當然不是。爹今晚說的,句句屬實。”
花獨秀又看了看那張殘破獸皮,花錢把獸皮遞給花獨秀,小聲道:
“秀兒,你很厲害。爹活到這麽大歲數,也隻能在一拳左右的距離上感知到地圖上蘊含的魔氣。”
花獨秀輕笑:“你又跟我比,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數啊?”
花獨秀說著,拿著地圖又輕輕靠近雙眼,再一次嚐試那股特殊的感覺。
天空中似乎灑滿了濃重的墨汁,白雲變成了黑雲,霞光變成了幽幽紫光,連光線都變成彎彎曲曲的了。
一會兒墨黑,一會兒玄紫。
而花獨秀,就站在這樣的天空之下,仰頭看著滿天的變幻。
血紅驚雷猛然劈下,無聲,但駭人。
忽然!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遠方幽幽朝花獨秀走來!
花獨秀起先沒有注意,等到他注意時,他驚住了!
“清……清月!”
花獨秀看不清那瘦弱女孩的麵龐,但他卻無比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孩,就是三年來如數次出現在他夢裏的沈清月!
三年了,無數次!
但每次花獨秀醒來,他記不清他看到了什麽,隻記得沈清月遠遠的看著他!
就像現在一樣!
不,跟現在不同,此刻,沈清月正緩緩走近他!
花獨秀身子劇烈顫抖,他想說話,但嗓子被什麽卡住了,一點聲音發不出!
他想抬手,但胳膊像是灌了鉛,一點也抬不起來!
沈清月緩緩走到距離花獨秀三丈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她的身材,依舊是數年前的模樣。
而她的麵容,隱在一團白霧中,任花獨秀如何使勁也看不透。
而在她的身後,地上,一個寬闊的古井緩緩凝出!
花獨秀大駭,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這一切,似乎就是那個他無論如何都記不起的噩夢真相!
花獨秀無聲呐喊:“到底發生了什麽!清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他喊不出來,沈清月也無法告訴他。
慢慢的,畫麵變淡了。
花獨秀看著這一切慢慢消逝,心裏難過到了極點。
花獨秀把地圖緩緩拿遠些,眼前的畫麵立刻消退,最終消失不見。
花錢有些不安問道:“你……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沒事吧?”
花獨秀這才發覺,他剛才渾身都被汗浸透了。
花錢沒敢打斷他。
秀兒第一次接觸魔氣,如果斷然插手,可能會引起更不好的後果。
花獨秀甩甩腦袋,輕聲道:“這東西,好邪。”
花錢點點頭:“是的。”
花獨秀不願多說,把獸皮交給花錢手裏。
他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笑了笑,換獨秀又恢複那個帥絕人寰樣子。
花錢接過,小心的把獸皮疊起,重新塞進金球裏。
金球隻有指甲蓋大小,扁扁的,看起來和尋常飾品並無二致。
花錢把吊墜放到花獨秀手中,道:
“現在你已經具備了保護它的實力,爹今天便正是把它傳給你!”
花獨秀道:“你帶我帶,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不一樣。”
花錢道:“咱們花家曆代先祖都喜歡闖**江湖,你可知道為何?”
花獨秀道:“喜歡自由啊,不喜歡被約束,就跟我一樣。”
花錢搖搖頭:“非也。曆代先祖闖**天下九界,為的,便是尋找獸皮地圖的其他殘片,把地圖拚完整,然後探究其中的秘密!”
花獨秀一愣:“竟是這樣?”
“猜不到吧?猜不到就對了。這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猜到。天下間,陰謀家太多了,有見識的厲害人物也太多了,誰知道有沒有別人也在孜孜不倦的挖掘千年前的秘密?”
花獨秀點點頭。
但隨即又皺眉問:
“那上百年過去,先祖們一塊獸皮也沒找到麽?其他殘片,該不會是埋在什麽不為之人的廢墟裏吧?或者是被老鼠吃了,又或者是被火燒了,哪裏還能找到?”
花錢搖搖頭:“不,你太低估天下間能人異士了。”
“曆代先祖雖沒有得到其他殘片,但其他殘片的所在,卻大體探查清楚。”
“,咱們這雙眼睛,除了能夠把一切急速看慢,把細節看清,還能敏銳的察覺到地圖殘片上蘊含的‘魔氣’。”
花獨秀暗道一聲是,剛才他已經驗證過了。
那感覺,很強烈。
“當然,敏銳程度因人而異。爹為何一輩子老老實實經營鏢局生意,沒有離開困魔穀,到天下遊曆?正是因為爹對‘魔氣’的敏銳度不高,出去找,根本就是勞而無功。”
花獨秀心道:還不是因為你沒理想,沒追求。
花獨秀看了看手裏的吊墜,自從殘片塞進金球,那種感覺似乎更加遙遠了。
花錢道:“你發覺了吧?一旦殘片藏進黃金容器內,這種感覺會大幅削弱。”
花獨秀點點頭。
“你的敏銳天生比爹強,日後隨著你實力增長,肯定會越來越強。我秀兒不是池中之物,如果有一天你要到江湖上遊曆,切記,不要忘了暗中探尋你手中之物。”
花獨秀點點頭。
他做生意賺錢沒什麽興趣,對習武練劍沒什麽興趣,對入仕做官更沒什麽興趣。
甚至對女人也沒有興趣。
但探尋異寶,挖掘天大秘密,他有十二分的興趣。
更不要說,這東西給他帶來的衝擊,給他的訊息,是那麽的震撼!
就算這是一件再枯燥無比的事,他也要去做成!
多少年了,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夢魘,那個讓他無法忘懷的女孩。
花獨秀暗暗決定,這事,他做定了!
“我知道了。你快把其他地圖殘片的線索告訴我,等我以後決定出去闖**,我一個一個把它們找出來!”
花錢點點頭,臉上滿是欣慰:我秀兒,終於有幹勁了!
欣慰啊!
……
三日後,城主府一位幕賓前來拜訪花家。
花錢認得此人,客氣道:“王師爺,好久不見!”
王師爺拱拱手:“花掌櫃,久見了!”
二人進大堂分主賓落座。
王師爺道:“花掌櫃,都是老相識了,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來意。”
花錢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請講。”
王師爺道:“花掌櫃,今日郡主府裏傳來消息,咱們煙雨郡賦稅上繳的日期定下來了。”
花錢一愣:“哦?押解重任,可是要公開競標?”
王師爺搖搖頭道:“非也。”
“咱們煙雨郡賦稅上繳的日子跟西方樹神郡重合,而貴鏢局已經拿到樹神郡賦稅押解的鏢約,所以……”
花錢眉頭一皺:“所以怎樣?”
王師爺輕咳一聲,道:“所以,郡主府傳來明確指示,為確保賦稅安全無虞,不能接受一家鏢局同時承接兩郡押解重任。”
花錢寒聲道:“那就是不讓我們花家做了?”
王師爺神色有些歉意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些事你也懂得。”
“老朽隻是咱們神泉城的一名小小幕賓,這些事哪裏輪得到我做主啊?就是咱們黎城主也沒有說話的份兒,都是郡主府傳下來的命令。”
花錢臉色不善,一時沒有接話。
王師爺又道:“花氏鏢局雖然高手如雲,但一郡的賦稅押解關乎重大,但凡有所差池,甚至總督大人都會直接降罪,非同小可啊!”
“所以這次……花掌櫃,郡主大人的考慮也不無道理。畢竟咱們煙雨郡跟樹神郡的賦稅上繳日子衝在一起,一家鏢局怎好兵分兩路?”
花錢沉聲問:“是不是神威鏢局拿到了鏢約?”
王師爺道:“是。”
花錢怒道:“神威鏢局已經拿到天南郡的鏢約,現在又拿了煙雨郡的,他們就不算兵分兩路嗎!”
王師爺有些不高興:“花掌櫃,神威鏢局背後是合氣門,整個門派的高手都會派出來護送鏢約,能一樣嗎?再說了,天南郡的賦稅押解時間比咱們煙雨郡要晚半個月,根本無需兵分兩路。”
整個合氣門?
嫌我們花氏鏢局人少?
看不起我們花氏實力?
花錢重重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師爺搖搖頭,起身道:“花老弟,咱們是老相識了,老夫勸你一句:一切看開啊!”
花錢臉色陰沉,起身拱拱手:“王老哥,多謝指點。”
送走王師爺,花獨秀和沈利嘉從內室走出。
花錢道:“秀兒,果如你所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