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肆!你被開除了

眾長老在大長老帶領下,怒衝衝摔門而去,密室裏隻留花獨秀一人。

“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早知道我就低調一點,何必要這麽出類拔萃?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弱一點就好了。”

昏暗的燭光搖曳,空氣中殘留著一絲長老們留下的怒氣。

花獨秀搖頭歎息,在密室內踱步,似有一絲悔意。

不是後悔拒絕了長老之位,而是後悔自己在魔流府地三年裏太過光芒四射。

如果優秀也是一種錯,那我花獨秀豈不是大錯特錯。

魔流府最厲害地便是“身法”功夫——“魔流叱風痕”。

這門武功是魔流府的鎮派絕學,尋常弟子一輩子也難能修煉到大成之境,可花獨秀一年入門,兩年小成,三年大成,現在已經隱約踏進圓滿之境。

若是再搭配劍法和拳法、內功修煉,花獨秀立刻便是魔流府內第一流高手。

可惜他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啊!

離開密室,穿過層層樓榭小院,花獨秀回到自己住處。

一棟有個小小院子地精致磚瓦房。

“算了,隨他去吧,才華橫溢又不是我地錯,先泡個澡再說嘍。”

花獨秀剛要脫掉被密室內烏煙瘴氣熏染過地衣服,外麵忽然有腳步聲響起。

戒律院的那位脾氣暴躁的牛長老再次前來,身後跟著兩個一臉嚴肅的二代弟子。

“花獨秀!”

牛長老一聲大喝,花獨秀嚇了一跳,腦袋從屏風後探出:

“牛長老,你嗓門怎麽這麽大不怕喊破喉嚨嗎?”

牛長老這次卻難得的好脾氣,絲毫沒有生氣。

牛長老冷哼道:“傳府主大人口諭,花獨秀不尊師長教誨、一意孤行、態度極其惡劣,立刻逐出師門,從魔流府除名!”

花獨秀大驚,從屏風後跳出來:

“啊?有沒有搞錯,我花獨秀向來尊師重道、溫恭自虛,何來‘態度極其惡劣’之說?”

“怎麽,你要抗議嗎?花獨秀,你的所作所為眾長老已經悉數稟報給府主大人。府主大人的口諭便是如此,你若不滿可以找戒律院申訴。”

牛長老不懷好意的看著花獨秀。

申訴?老夫就是戒律院長老,來啊,找我申訴啊?

我讓你申訴無門!

讓你狠狠吃個癟!

花獨秀搖頭歎息道:“罷了,一夜夫妻尚且百日恩,更何況我花獨秀在魔流府三年,雖簞食瓢飲卻不失為人生一段難忘經曆。”

牛長老頭皮有些發麻。

喂喂喂,你是被開除的好不好,被魔流府除名了!

現在是不是應該傷心欲絕一點,追悔莫及一點?

這裏可是魔流府啊。

莫說方圓千裏的困魔穀,便是放眼天下九界,魔流府也是第一流的名門大派,你小子被除名了!

這是多大的汙點啊。

多少人哭著喊著求爺爺告奶奶,想拜進魔流府學武而不可得。

你!

簡直是遭遇了人生大滑坡!

難道不應該哭訴一下,求戒律院法外開恩,求府主大人收回成命?

牛長老看花獨秀吃癟的滿心期待全部落了空。

花獨秀感慨完,臉上立刻泛出喜色:“牛長老,我什麽時候可以走?這三年沒人服侍,什麽事都要自己來做,真是太不方便了。”

牛長老翻翻白眼道:“花獨秀,你當真沒有悔意?”

花獨秀擺擺手道:“府主大人一言九鼎,開除便開除吧,反正我走了是魔流府的損失。

牛長老,如果哪天府主大人後悔了隨時可以派人到神泉城找我哦。”

牛長老依舊不放棄:“被魔流府除名,傷心在所難免。你若想申訴,三日內……”

“我花獨秀很念舊,也很重感情,如果魔流府需要我隨時願意伸出援手。

畢竟離開魔流府,我還是一枝獨秀的花獨秀,但魔流府離開了我,卻再也不是那個星光璀璨的魔流府了啊。”

說罷,花獨秀仰頭望著門口懸掛的一盆紫弦月,歎息道:

“花開花落春不管,水暖水寒魚自知啊。”

牛長老立刻轉過身去,他有種強烈的想打人的衝動。

忍住,忍住!

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戒律院長老,不能跟此等豎子一般見識。

這小王八蛋已經被府主大人除名,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牛長老又想起剛才他們集體找府主投訴,強烈要求取消長老任命並且開除花獨秀那一幕。

大家群情激奮,就算府主惜才,心有不忍,也不得不尊重諸位長老的意見,隻能同意把花獨秀除名。

就這種氣人的家夥,當初就不該同意他來!

不就是家裏有點臭錢麽?

不就是他老子跟府主大人有交情麽?

若非如此,一再頂撞眾長老,後果可就不是除名那麽簡單了。

挑斷手筋腳筋、廢掉武功、割去舌頭、昭告江湖各大門派,了解一下?

套餐吃進肚,讓你永生不能翻身!

牛長老深吸幾口氣,轉過身道:“花獨秀,限你明日戊時四刻前離開,聽清楚了嗎?”

“嗯!”

牛長老重重哼了一聲,不願再多說一句,立刻離開。

門外已經圍了不少府裏弟子,但誰也不敢說話,畢竟牛長老是戒律院首座,脾氣和權力大得很。

牛長老走後,這些弟子也沒人敢進屋找花獨秀攀談,因為府裏弟子都知道他有潔癖,沒有洗腳更衣就進他的房間,後果……

自由了,終於自由了啊。

花獨秀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逐漸舒展:二喜,嘉嘉,你們想我想壞了吧?別急,別急,少爺我明天就啟程回去……

或許,困擾自己三年的那個夢,能隨著離開破魔城而解開吧。

但冥冥中,花獨秀又不希望這個夢解開。

畢竟,夢裏的人兒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

次日一早,花獨秀雇了整整五輛馬車來魔流府搬家。

頭前一輛有華麗的車廂,是花獨秀乘坐的地方。

什麽?你問為什麽不騎馬?

拜托,花獨秀那麽嬌嫩的屁股哪裏經受得住長途跋涉的顛簸?

雖然他勉強算得上是一個江湖人士。

後麵四輛,則裝滿了他的行李。

那幾十盆名貴花草就占了一整輛馬車的空間。

在無數雙驚詫的眼睛注視下,車隊大大方方離開魔流府進入繁華的破魔城裏。

……

困魔穀方圓千裏,四周全是莽莽青山,但穀內卻是一馬平川沒有高山大河,氣候四季如春,是天下九界裏比較繁榮的一方界域。

破魔城是困魔穀的首府,也是穀裏最大的一座城,商賈雲集、貿易發達。

出城後,車隊沿官道一路南下。

下午時分,馬隊經過一處山坳,前方忽然有混亂聲傳來。

馬夫驚道:“公子!公子!”

花獨秀掀開華麗的布簾,手裏拿著一本詩集,懶洋洋道:

“小二哥,怎麽了?”

馬夫惶恐道:“前邊……前邊好像有搶劫的!”

花獨秀立刻把布簾重新蓋上。

馬夫一愣:你蓋上是什麽意思?

“公……公子,咱們要不……躲一下?”

布簾後麵甕聲甕氣道:

“他們不是已經搶到錢了麽,不用躲,繼續走吧。”

搶到錢了?這是什麽理論。

強盜搶劫,還有嫌多的?

馬夫依舊非常擔心,畢竟他隻是被雇來的馬夫,可不是武功高強的保鏢。

花獨秀隻得說道:“小二哥你知道的吧,我可是魔流府的高手。那些劫匪敢打咱們主意我自會出手,放心前行吧。”

馬夫一愣,忽然想起他們是從大名鼎鼎的魔流府裏接出了這位花公子。

而且那些門下弟子看花公子的眼神很是特別,就好像……就好像花公子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一樣。

嗯,沒錯,反正那眼神都怪怪的。

馬夫鬆了口氣,招呼馬隊眾人繼續前進。

劫匪是一夥十分凶惡的壯漢,被搶劫的是個打扮清雅的年輕女子,她身邊的十餘個護衛已被打倒在地,隻餘一個中年高手還在苦苦支撐。

劫匪首領浪笑道:“小娘們兒不要再反抗了,哥哥們絕不會虧待了你,哈哈,哈哈!”

“放肆!”中年高手怒道。

“大哥,大哥!”一個劫匪小弟呼喊道。

劫匪首領皺眉:“嗯?喊什麽?”

小弟道:“大哥,打北邊來了一隊人馬。”

劫匪首領頭也沒回:“什麽?打北邊來了個喇嘛?喇嘛手裏……你說什麽?”

“大哥,是一個馬隊!”

劫匪首領定睛一看,奇道:

“他們是眼瞎了嗎?沒看到這裏正在搶劫?還敢過來?”

馬隊不但過來了,還大大方方從劫匪們身邊走過。

綠柳飄**的官道上,馬蹄兒輕快。

隻是幾個馬夫全都正襟危坐,額頭隱隱有汗水滑落。

雖然花公子是魔流府裏的高手,但這些劫匪人數眾多,而且看起來無比凶惡,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不但劫匪們神色怪異,連被搶劫的年輕女子和中年高手也呆呆的看著馬隊不慌不忙的從他們麵前經過。

忽然,首輛馬車車廂的窗簾掀開一條縫隙,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麵容露出。

花獨秀一手拿著紫砂茶壺,一手掀開窗簾快速朝外麵看了看,然後又放下窗簾,對被搶劫的年輕女子視若不見。

“站住!”

劫匪首領怒道。

馬夫一驚,趕忙拉住馬韁。

“你們幹什麽的,沒看到老子在打劫嗎?”

馬夫不知如何是好,花獨秀隻得再次掀開窗簾道:“看到了啊,這位大哥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我……”劫匪首領一愣。

這話不好接啊?

我有什麽事嗎?

我……

對不起打擾了?

花獨秀道:“大哥你們繼續,祝你們發財,我還得趕路不用送了。”

馬夫趕緊一抖韁繩,馬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