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正道滄桑(3)

沒料到突然的變故會來得這麽快,簡直就讓左白楓一時措手不及,頭昏腦漲。但是,他已經顧慮不得那麽多了,抱緊白子荷慢慢倒下的身子就往李伯地麵前拖。

李伯迎上前來,幫著把白子荷地身子擺正在那個簡易的膽架之上,連忙趁上前來喚道。“三小姐,三小姐,你沒事吧?不要再嚇我了,剛才你已吐了一次血,現在又來一次,再這樣下去就是鐵打地身子也熬不住啊!”

這樣連泣帶哭一連喊了幾聲,白子荷才悠悠醒來,她昏然看了李伯一眼,便用手微微指向了左白楓,然後又將目光緩緩移上了對麵地那個黃衣大仙。

左白楓一時會意,明了那是白子荷要告誡自己小心對麵那個黃衣大仙。但見左白楓即時向白子荷看了一眼,好像是示意她要安下心來,隨即便起身瞧向了外邊圍攏過來地人群。

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左白楓的心裏卻莫名的打起了一連串的疑問。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眼前接連發生的這一些事情,特別是白子荷明明是已占有自己‘張冠李戴,隔空打牛’的精元之氣了,再加上她自己也擁的千年的道行,為什麽偏偏還會承受不得那黃衣大仙‘追魂鬼刹’的重重打擊?

但更令左白楓一時腦怒不已的,仍然是外邊那一些再次被黃衣大仙挑唆疏擺反叛了的人群。先前自己明明就利用現有的修行法術,破解了那鴛鴦女身上入侵的邪魅之氣了,而且這一眾反叛了的人群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到頭來,為什麽還是經不得別人的一翻言語利誘便又反水了。

難道說這人間的路或者是正道,必定是要充滿蒼桑而鄙咦的。任他左白楓如何盡心盡力來把最善良而美好的一麵做給他們,到最後因為某些些小的利誘,終究還是要反叛他的。

怒氣不打自心中來,左白楓的眼中好像就要噴出兩團劇烈燃燒的怒火來,狠狠的將眼前的這一切切底燒掉,而且燒得幹幹淨淨,他的眼中再也不想看到這些反複無常的男女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正是置身在這樣的人群和紅塵之中嗎?若要逃避得了這一切的糾纏扣結,潔身自好?可紅塵之大,變幻莫測,一時之間那又談何容易呢!

左白楓還想再深想下去,可是對麵那個黃衣大仙已經讓他沒有了遐想的空間了。那黃衣大仙趁著左白楓和李伯二人圍上白子荷之際,已經舞動雙手,口中念念有詞,又發動了第二輪更加猛烈的攻擊。

那黃衣大仙好像已經打定鐵定主意了,在這一招淩厲的攻擊之後,必須把眼前這個唯一一個再能阻礙自己便宜行事的小仙長切底解決掉,休得再讓他三翻五次來壞自己的好事了。

由此,那黃衣大仙這一次乘勝出手,對左白楓這個眼中釘已經打出了他的十成的功力。隻要一沾上左白楓的身邊,必定讓他再沒有還手或者生還的機會。

然而,盡管左白楓仍然抱著持道清修的一縷善良之心,對同道中人的黃衣大仙抱有救人於已的善良之心。但他瞬間看得那黃衣大仙出手淩厲,招招狠毒,直向自己拚命打來。突然就想到自己修為尚淺,可能真不是眼前這個黃衣大仙的對手,一時亦是不敢大意,隻好打著能躲就躲能閃就閃的主意,與那黃衣大仙周旋起來。

那黃衣大仙一見對麵的小仙長改變了與已相持的戰法,馬上又摧動打出的精元,向左白楓的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層層籠罩下來,好像恨不得一口把左白楓這個礙事的家夥連渣兒也吞掉一樣,那裏還容得他這個小子在這裏丟人顯眼,白白毀了自己一副大仙的顏麵。

果然,在左白楓這一陣遲疑之際,馬上就隻見那黃衣大仙把右手食指往他的嘴中狠命一咬,立即就迸出一道鮮血來,再見他把滴出的鮮血往他手中的桃木劍上擦去,又舞了一通劍花,瀑喝一聲,立即卷起一團裹著黑色煙霧的劍光直向左白楓打去。

此時此刻,左白楓正陷在沉思和糾結之間,完全沒想到那黃衣大仙此時已經變得如此惡劣的狠毒,竟然就是要置自己於死地,而且還沒有一點顧念同道中人的本份。他再想躲將開來,顯然是晚了一步,一道濃黑的劍光直射進了他的胸膛。接著一聲‘啊’然大叫,左白楓馬上就慢慢攤了下去,一臉的驚訝顯得完全是難以置信。

看著左白楓緩緩倒下的身子,後邊站著的那幾人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小仙長,你怎麽了?你可不能丟下咱們不管呐。”說著,一齊奔將上去,把左白楓拉了回來,與躺在擔架上的白子荷並排在了一起。

心急的李伯再也顧不得白子荷的驚悚,立時挪過去,俯下身子來察看了左白楓一遍。隻見此時的左白楓嘴角流血,眼睛泛白,微弱的呼吸一鬆一緊急促的擴張著,嘴唇連連繄動民幾下,好像是要交代什麽後事一樣,終是沒能說出一聲話來。

李伯急得一時掐著左白楓的人中叫道,“小仙長,小仙長,你醒一醒啊,咱們都在等著你呐?你千萬要醒過來啊!”

旁邊相望的張五爺,此時一聽李伯又在說這樣喪氣的話語,當即又擺起他那一副高冷的語調懟慫道。“呸,呸,呸,李伯,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小仙長又沒死,你老是說這些喪氣的話幹什麽啊?依我看啊,人家小仙長原本是不會死的,一被你這樣搖晃和詛咒起來,不死也變成得死的了。”

仍躺在擔架上的白子荷,突然聽得張五爺如此響亮的和李伯撕扯開來,驚恐得馬上就要掙紮著坐起來,好好地看視著此時攤倒在地的左白楓。

幾人一時無奈,左右相勸不得,李伯隻好喚著兩個漢子,一左一右把白子荷扶持起來,往左白楓身邊靠。誰知就在白子荷挪動著身子準備靠近左白楓的霎哪,一眼瞧見左白楓此時的模樣之下,兩行清澈的眼淚竟然如同地老天荒地滴落了下來。

“白楓,我怎麽那麽傻呢?原以為穿越五百年之後,我找到了你就可以萬事大吉了。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和願望是多麽的幼稚。”

“五百年前,世俗容不下我。五百年後,可惡的世俗仍然容不下我。白楓,我好恨啊!為什麽這世上難以相愛的兩人偏偏是咱們?”

“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白子荷一個人的錯,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和癡心妄想,才會帶給你那麽多的傷悲和無奈。”

“白楓,你醒一醒啊,隻要你醒來,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了,不強求於天,不求於地。我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從此咱們兩不相關,我躲得遠遠的,看著你無憂無慮的活著就好。”

白子荷如此不顧一切的悲情慟劫說著,聽在那幾個人的心裏頓時覺得酸酸澀澀的,好不令人感動和生遺。畢竟,這對她白子荷個人而言,這一切的說詞就好像是要感天動地的情長一樣。她希望老天爺能夠憐憫在她這一翻癡情之上,讓左白楓及時醒來,她就可以拋開一切而不顧。

果然,左白楓在白子荷的一翻慟情傾訴之下,一時悠悠醒來,就像做了一個甜靜的安然之夢一樣,完全忘記了眼前的惡劣情形。

當他睜開第一眼,正好瞧著白子荷一臉梨花帶雨地哭喪著自己的時候,左白楓的心猛然甜蜜和顫抖開來。前些時候他隻知道白子荷一人的說詞對他是如何的念念不忘,風塵忠骨。可是,他從來就沒有真真實實耳聽眼明地聽過白子荷,這樣貼近身心說出她自己內心的一腔情暖之話一樣。

如今聽在左白楓的耳朵之中,簡直就是一種超乎尋常患難見真情的真實感受。可巧,一滴晶瑩的淚直接就落在他的臉上,冰冷的感覺慢慢擴散開來,仿佛迫使著左白楓翻然蘇醒過來。

突然掀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然後掙紮著一把搭落在白子荷纖細酥滑的巧手之上,頓時聽得左白楓急急惶惶地吃力說道。“快,快,子荷,你快疑神閉息,抱元歸一,我要把我身上所剩無幾的精元之氣全部轉移給你。”

白子荷疑然大驚,沒想到左白想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的,她即時禁不住悲傷的問道。“白楓,你說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作為修仙練道之士,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

“一個人的精元耗盡了,即使你不魂飛魄散,也要僵死半生。”沉吟半晌,又見得白子荷抬眼橫掃了對麵那黃衣大仙一眼,但見那個黃衣大仙皮笑肉不笑地立在那裏,漲著一副陰沉臉,白子荷突然語出冰冷道。“白楓,你聽著,就算是要我粉身碎骨,我也決不許你這樣做。”

但是,不等白子荷的話語一落,左白楓就迫不及待地喘氣說著。“子荷,你別在堅持了。時間緊迫,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出此下策的。”

“現在這幾個人之中,除了你能接納我的精元抗拒那個黃衣大仙之外,其他的人就沒有這個道行了。”

“子荷,你就聽我說,答應我。快抱元歸一,接納我的精元之氣,好解了今日之圍逃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