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狐穿越(2)

五鬆鎮上,犬牙交錯的大街小道顯得頗為繁華,街市橫布,小販叫囂。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吆聲喧天,人影卓卓,好一派熱鬧而繁華的景象,倒也顯得五鬆鎮在當地地管轄之下十分地繁榮昌盛。

憑借街市上一路繁榮昌盛的景象,任誰看來,橫看,豎看,側看,正看,也看不出那裏有什麽特別地怪異之像,更別說是鬼怪之說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最近鎮上地幾戶大戶人家,居然鬧出了一些不幹不淨地東西來,隔三差五的還有自己的家人撞鬼見怪,一不小心就慘遭蹂藺,瘋瘋巔巔,驚嚇一場。

特別是五鬆鎮上的白家,這鬧鬼鬧妖的事情就算是鬧得最凶最罕的了。

上至家人,下至丫環,奴仆,常常一會兒呆立嗬然,瘋言瘋語;一會兒又披頭散發,巔狂直囔,不知所然。或者有的幹脆一下子就扯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到處狂奔亂串,或者亂語雲雲;再或者一下子,又手舞刀劍,到處胡砍亂捅一通,口中念念有詞,竟說自己就是那個下落凡塵斬妖除魔驅趕牛鬼蛇怪的大神仙。

白家出了這一種下人怪異而瘋瘋巔巔的現象,一直就紮磨了白家好一陣子,斷斷續續鬧了個不停不休。終於在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的紛亂忌諱中,統統把這些鬧鬼鬧妖的事情散播在了五鬆鎮上,自然而然就被那些市井之徒橫來多嘴多舌的長嘴婦,借助這妖魔鬼怪的風波滔浪推銷了出去。直至隨著這些風言風語的遍地開花,愈來愈精彩。

在五鬆鎮上,白家被妖魔鬼怪作崇而鬧家的事情也漸漸家喻戶曉起來,而且傳揚得神乎其神,不落俗道。

由此,一時之間弄得在大平府管轄之下的五鬆鎮,上上下下,一眾官民,人心惶惶,家家自危。特別是到了晚上,家家戶戶更是閉門絕戶,大人小孩足不出戶。

一些鎮上有錢的大戶人家,為了自家人身的安全便不遠百裏千裏四處派人,尋訪一些道行高深法力強罕的道學術士,以及一些佛前僧侶前來捉妖除魔,安定人心,期翼能夠保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平平安安,無情無事。

雪鬆山上的清風道仙之所以下山,就是受了山上紫霞觀大師父鍾靈通的囑托,帶著小師弟左白楓下山來鎮上的白家大戶做法事的。

清風道仙在下山之前就聽大師父鍾靈通說過,白家那個十五六歲的三小姐---白子荷,前幾日還是好端端的一個人,不燒不痛,頭精腦靈。一時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在前天晚上突然失巔瘋了一下,喃喃自語了一翻,做出一些嚇人的披頭散發和手舞足蹈之狀,再在無意之中一跤跌下院子中的天井去,她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嗚呼衰哉了。

白員外一生最是痛愛這個女兒了,常在人前人後以此女為榮,見人就誇,逢人就讚,更是一門心思掏縛在她的身上,溺愛有加,特別視她為掌上明珠。哪曾想,老來之時突然失去愛女,白發人送黑發人,很是悲憤難禁,思念欲絕。一念之下,便派人去雪鬆山上請已修道成仙的老方士鍾靈通前來降妖除魔。

一來收了那作惡的妖魔鬼怪為女兒報仇雪恨,二來也為女兒超度靈魂得以輪回轉道再世為人,三來也想為自家門庭把把脈搏,換換門麵,看看風水營生什麽的。總之就是能根除什麽禍端,或者做一場法事消災除難的,也不管能做什麽事情了,隻求個心安家境清淨就好。

那曾想雪鬆山上得道成仙的老方士鍾靈通,打自接了白員外派人送上來的聘請之禮後,竟然在觀中屈指一算,做法升壇,知是白家應有此一卻,天命不可更改。亦算是因果循環,果報有業,誰也奈何不得。

這一切果報皆是因為白家祖上曾為官陰毒險惡,冤獄累積,眾怒難消。如今官勢已去,災星凶現,惡鬼來索債,厲鬼來勾魂,實是一報還一報,天理召召,循環往複。

彼時,又暗中探得白家三小姐突發之事另有玄機,不便自己親自出麵。隻好選派了一個三徒弟清風道仙和一個七徒孫左白楓兩人下山了結此事,一來也算是給了白員外幾分顏麵,不至於辜負了他這一翻盛情邀請。二來可能也是要好好的了結了這一樁冥冥之中五百年前遺落的公案。

這一日,清風道仙帶著醇睡不醒的左白楓,從雪鬆山上的道觀直奔到鎮上白員外的府門前。那知早有一位五十開外的老者在大門之外,久候恭迎二人了。

那老者上前向二人接福作禮道:“兩位仙長,一路辛苦了。我家白老爺已在大堂上恭候多時了,就請兩位道長隨老夫前來,咱這就見我家白老爺去。”

“好,老人家,有勞你前麵帶路,小道就此謝過。”

清風道仙和左白楓雙雙躬身還禮謝道,然後就跟著老者樂巔樂巔地走進了白家大院,直往迎客堂而來。

進得堂前,隻見一位有些肥胖而雍腫的老員外,正襟危坐在廳中央八仙桌的左側大師椅上,神情呆澀,目光遲緩,好像木偶一般。

一時見得老者帶了兩個一年長一年幼的方士進來,先是大叫一驚,然後急忙站起來雙手恭起迎接道:“兩位仙長辛苦了,來,來,這邊座,這邊座。”扭頭回首,隨口又喊道。“五丫,快快上茶,讓兩位仙長先潤潤喉嚨,涼快,涼快再說。”

吩咐過後,白老爺又回過頭來目視了老者一眼,頓了一頓又對著老者說道:“李伯,你先去三小姐靈堂那邊準備準備吧,待會兒,我親自帶二位仙長前去。”

“好的,老爺,老奴這就過去了,你慢慢招待兩位仙長就是。”

剛才一起而入,現在被白員外稱為李伯的老年男子即時拱手回複道,作禮一輯,轉身而去。

靈堂上,白家三小姐已被眾丫環打扮得栩栩如生的裝在黑亮的大棺材裏了。

不管是遠看近看都像極了一個睡熟了的嬰兒一樣,躺在棺材裏昏昏沉睡,那裏像是沒了氣息兒的主子呢。

若不是這裏靈堂上的一切擺設,這白家大院清幽明淨的環境,那裏又像剛剛死過人的景象啊。

若然是換上紅燭喜慶的紅綢,鬧得就跟人間娶親拜堂鬧的洞房差不多一樣了。

當不得此時落得個人氣冷冷清清,悲悲戚戚。

李伯也是帶著一懷的衰傷蒼浪,跨進了設在後院偏生一角,三間單獨而立的後廂房的靈堂之內。

隻見靈堂上多少顯有些冷冷清清,因為是少年人早早歿了,除了必要的拜祭來那麽幾個相幹的親人橫瞧一眼之外,剩下守孝的就是那幾個以前貼身服待的丫環,和幾個留下來壯膽的小廝了。

白家三小姐在突然死後落得如此冷清薄情的收場,隻怕也是當時當地的風俗習慣所逼吧。

眾丫環和幾個小廝見得李伯一臉帶殤的進來,立時活躍了幾分,恭恭敬敬地肅立兩旁,一副衰慟狼嚎的樣子,倒像是死了自己親人似的,讓人看著他們也就像是那麽一回事了。

李伯自然也想不多說什麽,畢竟是人死不能複生。他隻是恭恭敬敬地在白家三小姐的靈位前,又添上了三支燃著嫋嫋青煙的香,從又叩頭跪拜了三下,突然就情不自禁的大聲地哭泣開來了。

“三小姐啊,你怎麽就歿了呢。老夫李伯還沒好好報答你的恩情哪,你怎麽就走得這麽急了啊?老天爺,你真是無眼啊!把三小姐這樣好的人都帶走了,天下那還有什麽好人呢?老夫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你不如一拚也把老夫帶去了吧。”

李佰這一通哭喊,突然就若得那幾個丫環和小廝跟著垂下淚水來了。她們亦是跟著李佰的淒厲哭喊而嚎啕大哭起來,而且亦是頗為悲慟,帶情,反而不像是裝腔作勢一般。

李佰忽然收住了眼淚,停頓了一下,左右瞧了一遍,突然又放聲嚎啕大哭道。

“三小姐啊,你若是有靈就把老夫一起帶走吧?老奴好在另一個世界一心一意服待你啊,也不橫了你對老夫的一片好心呐。”

“老奴好恨自己沒能把你照顧好,才落得了今日隊陽兩隔。三小姐啊,你就應老奴一聲吧!”

李伯一時的大哭,倒讓一旁守候的幾個丫環和小廝都慌了手腳,不禁都睜大眼睛窺視著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懷疑這個李佰這麽傷情悲慟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一門心思做給白家人看的。

但是,她們怎麽也不會料到管家李伯會鬧出的這一出戲,真的是那樣的決絕和悲衰,似乎就是純淨的主仆之情,中間從來就沒有夾雜有一絲一縷的虛情假意。

正在眾人疑神歎息之際,隻聽得“哎”的一聲,輕微幽怨的歎息之聲驀然從棺材裏飄了出來,直散布在靈堂之上。

靈堂上的眾人聽得真切,不禁相互回頭,左右四目對望了一眼,不知其故,隨即又安靜了下來,依然各行其事。

如此,又過了一會兒,還是聽得一聲呼吸沉重而又極其幽怨的歎息之聲,又從那漆黑的棺材裏飄了出來。

比之先前的呼叫之聲,聽起來更加詭異和恐怖了,守在靈堂上的幾個丫環和小廝終是越發驚悚不安開來,虛驚著一身寒顫,戰戰兢兢地往李伯的身邊靠攏。而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李佰,好像也是聽到了怪異之聲竟然是從白家三小姐躺著的棺材發出來的,一時竟也驚得茫然無措,六神無主。

靈堂上一片恐怖之色和驚魂之夢,由然而生,寒滲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