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次相遇

看見自己的大腿,寒孝笑了,笑容中沒有憤怒,隻有嘲諷,經過生與死的淬煉,他已經無所畏懼,三頭蜥蜴地手段在他看來,就如同大小孩欺負小小孩,幼稚地可笑。

看到寒孝這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三頭蜥蜴有種撕攔他地腦袋看看裏麵裝著什麽地衝動,可是它不能就這麽認輸,輸在一個凡人手裏。

“乖乖你地爸爸,丟丟你的媽媽,我不服,我一定要讓你害怕,讓你嚎叫。”

三頭蜥蜴被寒孝那如堅冰的意誌給徹底激怒了,它又將寒孝另一支手臂碾成了肉末。

可,寒孝依舊沒有哼出一聲,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恐懼。

三頭蜥蜴舉起大腳,準備向寒孝僅餘的左腿砸去,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暗沉下,原來不知不覺中,天已放黑。

天已黑,地底的陰邪之氣都從地底冒了出來。

寒孝身為厲鬼,而且是厲鬼等級極高的食血鬼,那些陰邪之氣自然而然的被吸引過來,覆蓋在他的皮膚上,

頓時,寒孝暗灰的皮膚忽然變成了黑色,眼前的斷腿也被濃鬱黑氣繚繞,似是活了一般,自動飛回了傷口處,奇跡般愈合。

而那白骨森森的手臂,也在黑氣繚繞下,肉眼可見的長出新的血肉。

而此時的寒孝,體內聚集的怨恨之氣,迅速的化為無窮無盡的力量。

隻見他雙手撐著地,用力一伸,踩著他的三對蜥蜴頓時被掀出數丈遠。

寒孝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四肢,望著蒼穹,一輪明月當空高掛,嘴角不由勾起,露出殘忍的微笑,“天,終於黑了。”

被寒孝雙手撐地之力摔出去的三頭蜥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在它心裏被一個凡人放倒,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於是,三頭蜥蜴更加的憤怒,“幹你個小吉吉,老子非一口氣吞了你不可。”

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眼前的那個凡人,血肉模糊的手腳不知使了什麽神通,竟然恢複如初。

更詭異的是,這個凡人身體竟繚繞濃鬱的黑氣,即使觸覺不敏感的人,也能感知到那黑氣所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

那股死氣,三頭蜥蜴再熟悉不過,就是殘殺他無數同類的那個魔頭。

“這,這,這怎麽可能!”

三頭蜥蜴眼中露出震驚之色,三個嘴巴張得無比巨大,一個人頭都可以塞進去。

就在這時,寒孝一個閃身,人已到了三頭蜥蜴麵前,右手伸出捏住他的一個腦袋,用力一捏。

隻聽砰地一聲,腦骨碎裂,腦漿迸濺而出。

霎時間,三頭蜥蜴變成雙頭蜥蜴,慘叫著連連後退。

“你是魔頭,你是魔頭,怪不得我用了最殘忍的手段你都不屈服,原來你是魔頭。我應該早就猜到,隻有魔頭才能忍受這世間的一切痛苦。”

寒孝聽不懂精怪的語言,但從雙頭蜥蜴那悲淒的語氣,他也能看出,雙頭蜥蜴後悔了,後悔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後悔不早一點殺了他。

雙頭蜥蜴又驚又懼,再嗅到寒孝暴發出來的強大死氣之後,已經沒有一絲抵抗之意,隻想如何逃離這裏。

它望向一旁的樹木,正準備衝過去,變幻成樹木的顏色。

可是他剛一動腳,寒孝的拳頭就砸在他挪動的那隻腳上,寒孝一拳下去,怨力化為死氣,頃刻間就將那隻腳的血肉吸食幹淨,一張枯皮附在腳骨頭上,說不出的詭異。

雙蜥頭蜴嚇得不敢在動,一雙眼睛滿是企求之色,嘴裏哀哀叫著,“魔祖,放過我,我再也不敢招惹您了。”

寒孝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忽然點了點頭。

雙頭蜥蜴見寒孝點頭,心裏不由一喜,正要再叫兩聲,忽然見寒孝張開了大嘴,朝他發出一聲巨吼。

吼聲中帶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雙頭蜥蜴身上的生機一絲絲吸出。

雙頭蜥蜴感覺身體被放入燒紅的鐵鍋中,血肉正迅速流失,變成焦肉,化成黑灰。

心裏駭懼到了極點,“乖乖你個爺爺,你點頭了,你點頭了,你明明點頭了,為什麽還要殺我。”

雙頭蜥蜴的內心在呐喊,同時悲催的意識到,眼前這個魔頭就是個王八蛋,而且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王八蛋。

不過,雙頭蜥蜴的呐喊和憤怒沒有持續多久,它的身體就化作了一團焦灰,風一吹,散了滿天,成了附近植物的肥料。

寒孝吐了一口濁氣,心中暢快無比,負手望向天空,心中一片迷茫。

經過白天驚險的一幕之後,十萬荒林已經無法待下去。

且,黑夜的實力已經很強,應該可以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了。

想到此,心中便有主意,離開十萬荒林,屠光王真一族,報血海深仇。

東林鎮,水陸交通都十分便利,很多商人都看到機會,在這裏建起了商鋪,成了一處熱鬧之地。雖比不上和風城,切也是處處煙火。

還沒有走到鎮子裏,老遠便能聽到殺豬般的嚎叫,“見過凶猛的老虎的眼淚嗎?看過殘暴的孤狼為了愛情披上人皮嗎?”

聲音還沒有落下,又一股高亢的聲音響起,“個老子,胸口碎大石,男人變女人,砍一個頭生兩個頭,見過沒,過來我這邊看,保證不虧。”

這邊剛叫完,那邊又敲起鑼,“東土的梨子又脆又甜,南澤的荔枝水多肉嫩,好吃不上火,吃了你就連花姑娘都不想要了。”

“羊肉串,羊肉串,正宗的漠北羊肉串,騙人讓你們幹我的小吉吉;麻辣湯,麻辣湯,純正麻辣味,保證沒有摻別的東東,騙人讓你們捅我**。”

一名穿著洗的發黃的灰布衣衫的少年,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眼中既興奮又好奇,似是從荒山裏下來的毛猴子,見到什麽都感到新鮮。

少年這兒看看,那兒看看,最後走到一家茶館門口,聽到裏邊有人說書,不由駐足頃聽。

隻聽那說書的先生,聲音高亢激昂,講著數百年前,十萬荒山裏的精怪、厲鬼走出荒林,到鎮子裏做亂,為禍人間。

一名得道大仙,號毛牙子,路過此地,見百姓受鬼怪禍害,心中大怒,憑一己之力,衝入十萬荒林中,斬殺無數精怪、厲鬼。

嚇得那些鬼怪都逃到了荒林的深處,再也不敢出來為禍。皇帝得知此事後,將這名仙人尊太古大神,統馭北山一脈所有的仙人。

少年越聽越入迷,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茶館內,尋到一張空桌子坐下,見桌子上有茶水,就倒了一盞仰頭飲下。

就在這時,忽原不遠處發出砰地一聲,茶盞敲擊桌麵的聲音,隨後聽到一名女子冷冷說道:“鬼話連篇,什麽狗屁毛牙子,憑著一人之力斬盡了十萬荒林的精怪,明明是我丹頂法宗在十萬荒林周圍布了結界,讓那些精怪無法出來而已。”

聽到‘丹頂法宗’四字,那少年眉頭不由皺了皺,隨即感覺那個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少年聽來覺得頗有些耳熟,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去,看見說話的竟是十萬荒林裏所遇到的那個鳳九,他身邊還有那個胖子毛飛、瘦子孫覺。

鳳九仰著頭,斜睨著台上那名說書的先生。

說書的先生叫張漢翼,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說書唱戲也有二十餘載,還從未像今天這樣當眾被人指責過,心裏也有怒氣,指著那姑娘喝道:“我所講的那毛牙子仙人,東林鎮人人皆知,鎮子中心還有他老人家的雕像,我怎麽就騙人了?”

鳳九不屑的輕哼一聲,“凡夫俗子,愚昧無知,真正幫助你們的人,沒有聽到一個謝字;而哪個虛無的毛牙子,切受爾等愚民的萬世傳頌,真是愚不可及。”

她說話間,袖袍一甩,一陣勁風刮起,直撲張漢翼所在台上而去,打在他麵前的桌子上,隻聽砰地一聲,那桌子竟被那陣勁風生生撕裂。

茶館裏的人無不駭然,驚叫道:“是,是,是仙人。她,她是仙人。”

那勁風撕裂的桌子,餘勢未減,吹打在張漢翼身上,如同刀子,將他的臉割出數道刮痕,身上的衣衫也如同被利刃劃過一般,淩亂不堪。

張漢翼又驚又怕,瞪大了眼睛看著鳳九,他講了一輩子關於仙人的故事,可是他從未真正見過仙人。

此刻,他的腦海裏像炸了雷一樣,一片空白。

就在全場處於震驚中時,那少年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又是一場修仙者欺淩弱小的畫麵,修仙之人難道就隻會欺壓比他們弱小的人嗎?

鳳九看見眾人那震驚的表現,心中頗為得意,而就在這時,一個與此時的氣氛不協調的冷笑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笑聲中的嘲諷和鄙夷沒有絲毫的掩飾,這讓鳳九頗為生氣,潔白的臉上多了一層寒霜,朝著寒孝望了過去,

隻見一個少年端坐在那裏,手裏端著茶,一口一口的抿著。

那少年雖然說不上好看,但切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一種陰冷而憂鬱的氣質,冷得讓人心寒,憂得讓人心碎。

鳳九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過這種氣質,更奇怪的是這少年的皮膚,那是少有的暗灰色。

“是你,十萬荒林裏的那個野人。”鳳九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雖然那絲殺機在她的眉眼之間一閃而過,但寒孝還是敏銳的捕捉到,眉頭不由挑了挑。

“野人,你冷笑什麽?”鳳九深吸了一口氣,瞪著寒孝冷冷道。

寒孝嘴角微勾起,“就算丹頂法宗將十萬荒林的精怪趕到了荒林的深處,一定不是為了東林鎮的百姓,隻不過是想將那群精怪看護起來,成為你們這些修仙者的曆練之地。”

“放肆,竟敢誣蔑本門清譽,當真是活夠了不成。”

毛飛冷喝出聲,聲音中帶著夾雜靈力,化作一道氣浪狠狠砸向寒孝。

那聲浪來勢極快,雖然寒孝早已感受一股強大的靈力衝擊而來,但再沒有煞死之力的情況下,他除六識和身體比常人強上一些,其他和常人無異。他有心去躲,切還是慢過了那聲浪,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頓時,他的身體被擊飛出去,倒卷數丈遠,撞在一張桌子上,直接將那桌子撞得粉碎。

一旁的食客嚇得跳了起來,跑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