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兩敗俱傷

清舞時刻都在關注著淩風,這時忽然感覺淩風目光的決然之意,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中升起,他是最了解這個師叔,驕傲自負、容不得任何觸犯規則地人。

他地原則讓他不得不斬殺寒孝這個鬼物,他的驕傲和自負,不允許他向任何人救援。

可是,看到她傾慕地對象那種淒然而決絕地眼神,心中痛得難以自抑,“師叔,清舞願與你並肩斬殺此鬼。”

說話時,向前跨了兩步,右手捏了一個劍訣,向著寒孝所在地方向指去,背後的長劍似得到了召喚的士兵,鏘然出鞘,飛到與她手臂平行的地方。

淩風聞言,斜眼看向清舞,眼神冷而嚴厲,“回去!”

那冰冷的聲音猶如驚雷炸得清舞一臉的錯愕,體內的靈力也忘了運轉,飛在她身邊的長劍沒有了靈力的牽引,砰地一聲,落在了青石板上。

淩風回過頭沒有再多看清舞一眼,長嘯一聲,朝著寒孝走了過去,他每向前踏出一步,腳下就會多出一道雷光,那雷光炸裂地麵,升起一縷縷的白煙。

一直沉默不言的王家老祖,在這一刻眼中忽然冒出精光,“雷法自然,將自身融入雷法之中,耗盡體內的真元,與敵人同歸於盡,龍虎宗的人還真是夠狠。”

一眾修仙者看到淩風腳踏天雷,手持雷劍,如下凡的雷神,不由都露出震驚之色。

“龍虎山的法雷、丹頂法宗的符雷,在四大宗門之中屬於最強的雷法,希望這次淩前輩能斬殺此鬼!”一名靈隱宗弟子看著眼前的鬼物越戰越強,不由對淩風這個築基強者也失去了信心。

而此時,寒孝陰森的目光看向疾奔而來的淩風,眼中的恨意讓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一層死意,身體一晃,閉著雙眼的烏鴉便從他的身體上摔了下去,烏鴉還沒有來得及大罵寒孝,隻見他已化作一團濃鬱的黑煙朝著淩風呼嘯而去。

刹那間,一人一鬼便到在了一處,白色的雷光在與黑色的死氣相遇之後,陡然迸射出數千道雷光,那雷光成弧形迅速延長,將寒孝包裹在雷光之中。

寒孝也不示弱,身上的黑氣像是有了生命,一團團如豆點般大小的墨氣,彈跳而起,化作一個個人形骷髏,張開大口,朝著雷電狠狠咬了上去。

淩風耗去全身的真元,融入了天地法則之中的雷法之中,他即使雷、雷即使他,可以隨意操縱方圓一裏內虛隱雷的意誌,所以他釋放出的雷可以強行的到達結丹境的威勢,築基之中很難再有人是他的對手。

寒孝吸收了充滿死意的雨水變得更加強大,而寒孝對死意的領悟,也在那帶著怨死之氣的雨水洗滌下,有了質的改變。

二人可謂旗鼓相當,那一黑一白在夜空下,忽明忽暗。

當淩風占到上風時,周圍的修士能感到有悶雷之聲在他們身邊炸裂;炸得腦子轟轟作響。

當寒孝占據上風時,周圍的修士會感覺到有一股陰冷之氣襲來,那冷氣浸入身體內,就連修士也忍不住連打幾個冷勁,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身體的每一次顫抖,都會帶走他們一絲生機,如回流的河水返回到寒孝的身體。

這場生死之戰,看起來淩風擁有天地方法則的認可,可隨意調動周圍的雷意,氣勢比寒孝更強。但由於他的修為限製,他的雷意隨著靈力的消耗正在緩緩減弱,總有用盡之時。

但,寒孝有所不同,隻要周圍一切的怨死之氣與他相同,他就可以利用所有生物的驚懼,抽取它們身上的生機,轉化為他的力量。於是,此地的修士都成了他取之不盡的力量源泉。

很快過了半個時辰,剛開始刺眼的雷光已經變得暗淡,眼神好的修士能看到附在雷光上麵的黑色小骷髏,在雷光上咬出很多齒痕,有些地方甚至崩裂斷開,化作黑氣被寒孝吸收。

眼見如此,淩風沒有一絲的懼意,反而戰意更加的濃烈。

他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染在他的劍身,頓時那道道白雷也染成了血紅色,成了血雷。

人體的血是純陽之物,舌尖之血更是血中至陽,在那純陽之血的加持下,寒孝釋放出來的那些黑色小骷髏被,如同灑進油鍋裏的水滴,嗶哩啪啦幾聲炸響之後便蒸發不見。

血雷掙脫了束縛,瘋狂地向寒孝化作的墨氣抽打而去。

就在這時,寒孝所化的那團黑氣忽然幻化成了一個巨大的鬼麵,那鬼麵長著兩排血紅的獠牙,雙眼幽藍如冰,凝眼看向那血雷,從雙眼中射出藍色的冰焰,將那血雷包裹住了一層藍色的冰層。

同時,隻聽寒孝大口發出一聲巨吼,一股強大的衝擊之力迫向血雷,那血雷如同所有冰凍的東西一樣,在重力的衝擊破裂粉碎。

那衝擊力擊碎了血雷,餘力不減,如驚濤駭浪直接撲向了淩風。

淩風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麵而來,從未有過強烈生死危機感也隨至而來,一咬牙,左手捏了一個劍訣揮出,身邊的長劍頓時衝向那股衝擊而來的力量。

兩者在半路撞在了一起,頓時,那把五品靈劍,竟被生生撞斷,更是激起兩股大力,分別朝著寒孝和淩風衝擊而去。

二人此時都已是強弩之末,在這大力的衝擊下,淩風身體被卷出數十丈遠,重重摔在地上,不停吐出著血。

寒孝也好不到哪裏去,在那大力衝擊下,那恐懼之麵也恢複了人形,重重摔在地上,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身體的黑氣也如坑窪裏的水,濺出了大半,濃黑的身體又變得灰白。

寒孝虛弱地將雙手搭在坑的上方,又力一撐,身體便被撐了起來,就在這時,一股巨痛在他身體內傳開,身體的力量頓時阻滯,又重重的摔進了坑裏。

在寒孝麵前出了醜的葉虹,一直關注著寒孝一舉一動,見寒孝在淩風雷意的轟擊下竟然沒有死,最後更是將對方打殘了,這讓他對寒孝又多了幾分驚懼,對淩風則是幸災樂禍,心說讓你小子逞強,還是敗在鬼物手中,想到這裏,受傷的心靈平衡不少。

就在這時,他看見讓他丟盡顏麵的鬼物,竟然虛弱到倒在地上爬都不爬不起來地步,眼中冒出興奮和殘忍的光芒。

他舔了舔因為激動而幹裂的嘴角,“該死的鬼物,淩風那慫貨滅不了你,我葉虹可不是慫貨,今天非滅殺你。”

他說話間,生怕別人搶了這機會,竟然在腿上貼了一道疾風符,眨眼間便到了寒孝跟前。

到了跟前,他又後悔了,眼前這個鬼物表現出的實力令人震懼,雖然現在這鬼物虛弱無比,但餘威依舊存在他的心裏。

眼珠子轉了轉,右手捏了一個指訣,朝著寒孝一點,一股氣勁如同一把利刃飛向寒孝,刺在寒孝的身體內。

寒孝輕哼了一聲,因為虛弱微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了葉虹,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葉虹看到那張陰森臉上多出的詭異笑容,心裏沒來由的一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再看向寒孝,隻見寒孝的嘴角的弧度更加的彎曲,似是嘲笑他的膽小。

葉虹心中大怒,可是想到眼前這鬼物詭計多端,每一次眼看著就要被殺死,可是每一次他總能奇跡般反製對方。

正猶豫不決間,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下意識地回頭看去,竟是丹頂法宗的冷殊,他眼中閃爍噬血的凶光,葉虹吃了一驚。

要說這裏最恨寒孝的非冷殊莫屬,是眼前這個厲鬼一點一點摧毀了他的驕傲,一點一點奪走了他的尊嚴,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魔障,若不能親手殺掉眼前這個厲鬼,他的修為將止步在凝氣境。

“他的命,我冷殊要了。”冷殊的聲音冰冷,一步一步從葉虹身邊走過。

葉虹笑了,他是真的怕了眼前的鬼物,即使對方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可是,剛才他已經把話放出去了,看到眼前鬼的臉上總是掛著那瘮人的笑容時,他就後悔了。

然,就在他後悔的當頭,突然冒出一個人肯接他這個任務,於是順手便要送這個人情,“冷老弟,這鬼物邪門的緊,你要小心。”

冷殊沒有回答他,一步一步朝寒孝走去。

這時,王真身邊的一名中年男子忽然對王真說道:“老祖,就讓這小子殺了那鬼物,漢兒的仇咱們不報了嗎?”

說話的是王漢的父親王成,修為也達到了築基初期,看到愛兒被一頭鬼物殘忍的殺害,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隻是迫於王真的威嚴才不敢有所動作,此時見寒孝已然虛弱到了極點,就要被其他宗門的人斬殺,心一裏急,便出言詢問王真。

王真斜眼看向王成,淡淡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王成隻覺重重的威壓降臨在他的身上,壓的他心裏發慌,額頭的汗不停往下淌,心裏害怕,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孫兒知錯了,求老祖責罰。”

王真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念在你失兒心痛的份上,這次算了。”

王成身上沒有了王真目光的注視,身上的威壓之感頓時少了大半,又聽王真如此說,心中長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