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浮生若夢

“啊……”

入夜,一聲驚呼打破了寂靜的夜晚,使得棲息在樹枝上的寒鴉受到了驚嚇,發出一陣淒厲地慘叫飛入夜色之中。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別地什麽動靜了。

整個院落裏麵長滿了荒草,根本就沒有一點的生氣院子裏麵地房間也是破破爛爛地,也就能勉強遮擋一下風雨了。

“唉,你說這小子也真是地,什麽時候出岔子不好,非要在那樣的場合出岔子,這不是自己在找死嘛。”

“誰說不是呢?這麽小的年紀,居然就要……算了,不說了,今晚我還要跟他睡一起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今天。

你說他這要真的死了,雖說隻是個毛頭小子吧,但也怪瘮得慌的。”

看著兩個人的身上倒是很整潔的,不過看他們的衣服,皆是上衣下裳,顏色都是黑色的,而他們的頭上還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將他們的發冠都給遮蓋了起來。

兩人的行動速度不可謂快,也說不上慢,總之給人的感覺並非是兩個正常的成年男子的行走方式,乍一看,反倒像是一個女子一樣的,緩步輕移……

兩人進入院落裏麵,便急忙進入了那破舊的房間之中,房間裏麵沒有一點燭火,所幸今晚的月色還是很亮的,勉強能看清楚房間裏麵的情況。

“你說,這小子該不會撐不住了吧?昨日挨了一頓棍子,怕是……”

其中一人對著屋外喊了一下,麵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了。

“行了,別管那些了,都這麽晚了,明日還要當值了,若是出了一點差錯,當心你的腦袋。”

屋外的人傳來這話之後便不在說話了,無奈之下,屋內這人走到大通鋪上躺著的少年,看了一眼這少年,然後急忙將自己的鋪蓋卷了起來,急忙跑了出去。

“算了,今夜我還是跟你睡一處吧,即便這小子撐不住死了,我也不用太過害怕了。”

片刻之後,整個房間、院落,再度恢複了之前的平靜,月上枝頭,寒鴉依枝。

躺在通鋪上的少年掙紮著睜開了眼睛,接著月色,看著自己所處的房間。

“這是哪裏?我不是已經被大火焚燒而亡了嗎?又怎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裏?還有,那月亮為什麽會是帶著一絲血色的呢?”

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少年的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而這個聲音自然是傳到了隔壁的。

少年方才雖然無法睜開眼睛,但也知道有人拿走了什麽東西,至於是什麽,他就不得而知了。

隔壁的房間裏麵,那剛剛那了鋪蓋過去的人聽到房間裏麵的動靜,臉都給嚇白了。

完蛋了,估計是那小子當真撐不住,死了,要不然的話,他又怎會發出這樣的動靜呢?

少年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他發出的痛呼聲,將方才那人給嚇得一晚上都沒敢睡覺。

可不就是這樣的嘛,正常人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有幾個人會不害怕的呢?

少年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一下,後背、還有屁股上的疼痛時刻刺激著他的大腦。

忽然間一陣困意襲來,就是那些疼痛也無法抵擋的了。

這樣的場景讓少年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他記得自己已經死了,那現在應該是在夢裏嗎?可如果是夢的話,那那種痛感又為何會如此強烈呢?

少年不明白這些,沉沉的進入了睡眠之中,一陣根本不屬於他的記憶傳入了他的腦中。

傅月初,安陵人氏,本為安陵傅家私生子,自幼父親便離開了他們母子二人,待傅月初三歲之時,其母離世,這是他的生父,安陵傅家大公子傅琮來到了他身邊,將他帶到了安陵傅家。

不過,因為他隻是一個私生子而已,根本就得不到傅家的重視,而他的父親傅琮雖是傅家大公子,但也隻是一個庶子而已,本就在傅家沒有多少地位。

傅月初這個名字,還是他娘在世的時候給他取的,原本像傅月初這樣的人,是不配有名字的,但是他的母親認為他是傅家的人,故而才給他取了這樣的名字。

傅月初進入傅家之後,便飽受欺淩,傅家的那些公子,不管是嫡出的公子,還是庶出的公子,誰都會對傅月初踩上一腳。

“哼,你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罷了,敢在本公子的麵前如此猖狂……你娘隻是一個下人,你也是我們傅家的下人,別以為帶你回來了,你就真的是傅家的公子了。”

“我不許你們如此說我娘……”傅月初反抗的結果便是被這些人痛揍一頓。

別說是府裏的嫡係公子了,就是傅月初的那些兄弟們,傅琮的兒子,也是當他隻是一條狗一樣的。

對於這一切,身為傅家大公子的傅琮卻是視而不見的,每次看到傅月初被人打了,傅琮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為傅月初出頭的意思。

甚至從傅琮的眼中看來,傅月初根本就算不上是他的兒子,隻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畫麵突然一轉,一個美貌的女子帶著從傅家走了出來,然後將他帶到了一處看上去很破舊的大門前,將傅月初送了進去。

看著那院子裏麵滿是紅布,如同鮮血一樣的,傅月初想要逃跑,卻被那院子中的人給抓住了,然後將他關在房間裏麵,每天好吃好喝的照顧著,就是不許他走出房間。

年少的傅月初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既然有人肯給他好吃的東西,那他就在這裏呆著好了。

十多天時間之後,傅月初便看到有人將他的褲子脫掉了,然後一個老頭眯著眼,拿著一柄鉤子一樣的彎刀走了過來。

“小家夥,以後若是你成了宮裏貴人們麵前的紅人兒了,可不要忘了咱家啊。”

傅月初很怕,但是卻根本就無法掙脫了,他的四肢都被人給綁起來了,口中也塞了一塊抹布。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傅月初就被人給放下了,之後他就被帶到了這個地方,因為看到他年紀太小了,故而管事的人就安排他每日裏都是在花園中做些灑掃的活兒。

雖然這些活兒並不輕鬆,可對於不過五歲的傅月初來說,還是很繁重的。

畫麵一轉,那一日,整個花園裏麵都被人給戒備了起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擁著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就在花園裏麵坐著,看著花園裏麵正在盛開的梅花。

傅月初也不過是在做自己平日裏做的事情罷了,看到那女子忘花園裏麵丟了一枚果核,傅月初也不管那些,急忙跑過去將那枚果核撿了起來,然後塞到了自己的衣袖裏麵。

他的動作自然是瞞不過那些人了,還不等傅月初反應過來呢,就被人從背後提了起來。

“罷了,帶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傅月初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就聽到那老人麵無表情的說出了這番話,這一刻傅月初的骨子裏都生出了一絲寒意。

緊接著,傅月初就被帶了花園的拐角處,然後被人摁在了地上,而後巨大的棍子便落在了傅月初的身上。

“啊……”那股痛感將傅月初整個人都嚇醒了過來,心有餘悸的在房間裏麵看了看,才發覺這會兒太陽早就已經升起來了。

這下傅月初整個人都開始迷糊了起來,有些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這到底是夢呢?還是說已經真實發生過了的事情呢?如果是夢境的話,又怎會那麽的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