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某，文遠也
餘額不足
“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那兒。”看著前方，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說道。過了會兒還是沒有動靜。
“你不打算出來麽？”眯著雙眼，我的語氣有些陰森。蔡振華也是一臉的戒備，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盯著前方茂密的樹林。
對方顯然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也就不再躲藏，緩緩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伴隨著濃濃的黑霧和強烈的陰氣，看來實力很強麽。感受到這些氣息，握著鬼羽扇的手不禁加了把力，要戰鬥了麽？
就這樣注視著對方，並沒有急於出手，蔡振華也是按在刀柄上，見我沒有動靜，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動作，隨時準備拔刀給對方致命一擊。
“你是誰？”終於沉不住氣了，對方開口說話道。
“地府陰神，你一個小小厲鬼，還不速速回地府投胎轉世？”我陰沉地說道。
“嗬嗬，是啊，死後該回地府的，”頓了頓，他有接著說道“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隨著他的怒吼，周身的陰氣居然開始鼓脹，濃濃的黑霧也漸漸化成一具盔甲，看樣子，對方還是個英魂。
看到這，我也皺起了眉頭，英魂的武功向來就是很高的，看看統領地府百萬陰兵的將領就知道，八成以上都是英魂，戰鬥力高，還忠誠可靠，說一不二，隻有生前造下無數殺孽，但又是個忠君愛國的人才可能死後化為英魂，繼續回到地府從事老本行。他怎麽沒有被鬼差帶到地府呢？我有些疑惑了。
此時的蔡振華已經非常不濟了，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不堪，氣勢上也被死死地壓製著，按著刀柄的手直打哆嗦，麵對一名英魂，看來對他來說還是很吃力啊。
“你有什麽未盡的遺願？”既然是英魂，生前也必定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將軍，所以我的口氣也變得舒緩了些。
“區區滿洲建奴，堪堪百萬人口，盔甲不過百，我九州大地，億兆百姓，百萬軍士，奈何至斯，奈何至斯……”說著竟慟哭了起來。
看到這個情景，我也沉默了，曆史上明朝的覆滅，滿清入關，從努爾哈赤、皇太極到多爾袞，都以凶悍殘忍著稱於史。他們一遇抵抗，破城得地之後不分軍民，不論參與抵抗或未參與抵抗，通通屠殺或掠取為奴婢。順治二年四月清廷遣兵南下，即大肆屠戮漢人，演出了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屠城悲劇。多爾袞曾代表滿洲貴族發布“屠城令”，並帶領大軍血洗江南、嶺南。屠江陰、屠昆山、屠嘉興、屠常熟、屠海寧、屠廣州、屠贛州等等，甚至勾結荷蘭殖民者，攻屠廈門。當時清軍幾乎將四川人殺絕，後來不得不“湖廣填四川”，大移民。清兵轉戰燒殺37載，方才初步平定中國；短短三十餘年間，使中國人口從明天啟三年的5165萬減至順治十七年的1900萬，淨減三分之二！整個中國“縣無完村，村無完家，家無完人，人無完婦”。
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默，淡淡的一股蒼涼感彌散了開來，緩緩地舒了口氣，總算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感傷以及憤怒，“汝乃何人？”看著他，我輕輕地問道。
“某，文遠也。”站立了身體，隨即立刻補充道：“江陰起義軍陳明遇麾下大將。”
眯了眯眼睛，好半會兒才知道他的來曆。記憶中，1645年，清朝頒布剃發令後，江陰(在今江蘇)人民舉行了反清起義，共推閻應元、陳明遇為領袖，“頭可斷，發決不可剃”，進行反清鬥爭。清廷先後調動24萬軍隊攻城，江陰人民浴血奮戰，守城81天，擊斃清三王十八將，清軍死傷過十萬。但終因力量懸殊，糧食罄盡，守城者全部壯烈犧牲。城破後遭到清軍血腥屠殺，繁華的街市盡為廢墟。想來他便是在那次戰役中犧牲的將領了，深深地歎了口氣，血性男兒啊！
“知道地府判官府的對聯麽？”看著他迷惑的神色，“想來你也不會知道，告訴你吧“陽間三世，行善作惡皆由你；古往今來，陰曹地府放過誰？”所以，安心吧，那些個滿人即使生前享盡榮華富貴，死後亦是逃脫不了地府的懲戒的。”難得的，我開口安慰道。
“地府懲戒？那幫畜生？”文遠咬著牙說道。
“地府不似人間，但其刑罰之苛刻，惡毒，無出其右，”見他凝神細聽著，我也就按著自己了解的說道：“喜愛殺生、燒、烤、煎、烹、燜、熏眾生肉或賤踏小蟲者，死後均墮火床地獄；又其刑苦時間極長，非人能想象。即便此罪消畢，倘有犯其它罪業，再墮其它地獄一一受罪，直至罪業消竟。凡以惡心毒害眾生，以刀叉、鐵叉、魚叉刺害水族類，或捕獵禽獸者，受此戟腹罪報。又此罪報，非僅戟腹而已，乃是遍身刺至血肉模糊為止，苦慘萬分，風吹複活，反複受罪，痛苦宣難……”一邊向他普及著十八層地獄的基本知識，一邊用法力在虛空之中投射著每一獄的景象，甚至還在不少地獄中看到了留著辮子的清兵，每每及此，文遠也是大聲喝好，但在一旁旁觀的蔡振華已是冷汗直冒，直打著哆嗦，要不是大人及時收了我，這死後……想到這，便立刻打住。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他的腰更彎了，頭低的更下了，嗬嗬，目的達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是對地獄了解的多，越是解恨，最後，竟然“撲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陰神大人，現在的我執念已銷，看著這些作惡多端的建奴狗*雜*種在十八層地獄受無盡苦難，真是大慰吾心，大快人心啊。”
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文遠，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多少戾氣，一身黑霧凝聚的盔甲此時也褪去了原先的猙獰，顯得愈發的古樸，一臉的英氣，腰間的刀倒是散發著一陣陣的殺氣，現在的他才像一個英魂的樣子麽。越是看他越是覺得欣賞，心中也有了招攬他的想法。
“眼下我還缺著幾個遊方鬼差，跟著本官巡遊人間，懲惡揚善，我欲招你為手下遊方鬼差，你意下如何？”眼下實在是個人才啊，哦，錯了，是鬼才啊，錯過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大人相邀，末將敢不從命？”跪在地上的文遠爽快地說道。接著站了起來，向我抱了抱拳。
“叮”的一聲，懷裏傳來了禦史令的震動，感覺真是像一個手機。隨即從懷裏了掏出來，“顯！”
姓名：葉峰
性別：男
職務：遊方禦史
品級：七品
歸屬：判官府
功德：237
業力：93
任務：暫無
隨身鬼差：遊方宣節校尉：江文遠（八品）遊方鬼差：蔡振華（九品）
得，看來禦史令都幫我冊封好了，也好，封九品鬼差的話著實委屈他了。
“江文遠，聽封！”隨即，我嚴肅地說道。
“末將在！”文遠也是立刻單膝下跪。
“某，地府遊方禦史也，現敕封江文遠為遊方宣節校尉，行鬼神之職司，從屬本官，賞善罰惡，替天行道！”剛說完，一陣黑光從禦史令中射出，原先的盔甲早已褪去，換了一身略顯猙獰卻絕對威武的鎧甲，一柄大刀也是隨即出現在了他的腰間，手上也出現了塊令符，一個大大的“將”字著實威嚴，一本《將校功典》也出現在了左手，嘖嘖，跟著地府混，福利就是好啊。
“大人，我還可以封十個親兵呢！”看了一眼那塊令符之後，江文遠隨即有些欣喜地對我說道。
“嗯，那就以後有機會再封吧。”嘖嘖，賺了，多了十個手下！雖然說是手下的手下，但手下的不就是我的麽？難道還敢跟我擺臉色？
此時蔡振華也是立刻湊了上來，“恭喜恭喜，恭喜將軍成就陰神之位。”果然不愧是在官場混了大半生的，連忙跑來賀喜，雖然一看就知道對方官階比自己高，雖說資曆比他老，但還是立刻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難得啊。
“嗬嗬，以後大家共事，多多照顧。”顯然，對於蔡振華的恭維江文遠也是立刻回禮，不以身份官階壓人，嗯，有前途。
“好了，話不多說了，蔡振華，給你個任務。”看著互相恭維的兩人，我都有些惡心了，江文遠，看不出來啊……
“大人請講！”聽我叫到他，蔡振華連忙躬身。
“你帶著文遠回地府一趟，讓他熟悉一下以後的工作環境吧，雖說我們可能大多數時間都會在人間，但地府那兒也不能不去，嗯，你們順便再修煉個百八十年，別讓其他鬼差給看清了，知道不？”
“是。”蔡振華立刻點頭道。
“下去吧。”揮了揮手，我說道。
和江文遠一起對我躬身一鞠後，便拉著他向遠方飄去。眯著眼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是該回去了。打定主意，又回到了原先的公路上，沒有等車，而是隨著公路向著前方飛速的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