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是誰？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個我？在我感知著一切的時候，周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僅僅是我腦海中構思出來的。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又會有個“我”？
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會生出這樣的感覺。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個“我”存在？是不是每個人都會生出這樣的感覺，還是單單隻有我有這種無法解釋的感覺。我會因為一則公益廣告而傷感，也會冷漠地看著世態炎涼。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也許，真的和《駭客帝國》裏演的那樣，自己不過是個假象。
周末的公園裏，我坐在椅子上喂著鴿子，思緒再度沉浸在這個無解的謎團中，直到手中的麵包全部進了鴿子的肚子，自己依然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小白，是不是又在哪裏發呆啊。”電huà 響了，還不等自己說什麽，對麵就傳來死黨了然的聲音。
“嗯，在公園喂鴿子兼思考人生的哲理。”坐著不動，雖然知道這家夥找我準沒好事。
“別哲理了，你快過來吧，呆呆想你啦，茶不思飯不想的，我這個當媽的是拿‘他’沒辦法了。”
我笑起來，為娟子話中的誇張，以及她永yuǎn 都是那麽爽朗的說話方式。
“好，半個小時。”
聽到呆呆在電huà 中叫，我心情極好的收了電huà ，剛才一直困擾我的問題被我暫shí 壓進了箱底。
我叫墨維——莫為，我覺得這個名zì 很貼切。套用娟子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成rì裏魂遊天外，胸無大誌，極其懶惰的．．．魚。為什麽說是魚呢？我也不知道，既然她這麽說，那就是吧，反正我覺得她說的也挺對。
大學畢業後，換了三家公司，終於發現自己慢一拍的個xìng相對於緊張的工作環境來說實在不合適。認真反省過後，我毅然選zé 了辭職．．．在老板親自給我點魷魚之前。正在考lǜ 自己今後該怎麽走時，被娟子拉進了她的寵物店，成了她的專屬醫生——寵物店的一名獸醫。
我很感謝娟子，雖然我不僅是她的醫生，還要經常充當保姆兼傭人的角sè，一身多職。但寵物店的工作真的很適合我。和動物們在一起，讓我多了很多的時間可以去浪fèi ，可以盡情地去思考我的人生哲理問題。
“嗚汪！嗚汪！”一進店裏，呆呆就撲到了我身上。呆呆是一隻很普通的狗，沒有名貴的血統，在我撿到它的時候它瘸了一跳腿，被虐待的身上到處是爛瘡。我當時蹲在它麵前，蹲了大概一個小時，原本對我異常戒備的呆呆就乖乖地讓我把它抱回來了。現在的呆呆，可是寵物店裏的帥哥，得到不少美女的青睞，不過它最喜歡的還是我。
“今天又想到什麽富有深意的東東啦？”
難得清閑一天，娟子忘我地沉醉在遊戲世界的廝殺中。
“我在想我是誰？”
“呆呆。”
娟子毫不留情的話讓我很不滿，看一看呆呆，見它很高興的對我吐著舌頭，對娟子的話非常讚同，我一指頭敲了上去，它立刻委屈的縮了縮頭。活該，絕不可憐你。
“小白，我卯上一個人，他居然敢殺我小號。他nǎi的，老娘我今天非把他宰到虛弱！你給我炒一盤咖喱牛肉飯，我要養足jīng神跟他耗！”
娟子的腦袋都快鑽到電腦裏了，手指在鍵盤上跟抽筋一樣的動著，“劈裏啪啦”，讓我有些同情她可憐的電腦。
給呆呆弄了些肉罐頭，再給幾隻寄養在店裏的貓貓狗狗準備好吃的。我到廚房裏給我和娟子準備晚飯。娟子的父母是知識分子，希望她能做個完美的知識女xìng。可是基因是個非常奇怪的東西，娟子沒有去上清華北大，而是去學了獸醫，更是天天在遊戲網絡上結交一幫子朋友，跟個大姐大一樣。聽說娟子以前很淑女，後來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從左到了右，成了俠女。不過我跟娟子不是在網絡上認識的，我和她是同班同學。開學第一天，我幫她提了下行禮，然hòu 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好朋友直到現在。
娟子的父母很不喜歡她的改biàn ，娟子也不願低頭，漸jiàn 的她和父母的關xì 越來越淡，現在即使和父母在一個城市，也很少回家，天天和我窩在一起。為此，我曾被娟子的父母找去談話，他們以為我是娟子的男朋友。
其實，很多人都認為我們兩個是情侶，但我們卻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友情，那是絕對純潔的，比白開水都純。娟子穿著清涼裝在我麵前，我不會有反應；我穿一條內褲在她麵前，她也不會尷尬。娟子說沒有女人會對長得跟林黛玉一樣的男人有興趣。但我知道，她隻是嫉妒我比她白，比她瘦。林黛玉，怎麽想我也不可能長那樣。不過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為此娟子不叫我的名zì 叫我“小白”．．．比她白又不是我願yì 的。
一邊把腳上的拖鞋當呆呆的玩具逗它，一邊很快的做好我和娟子的晚餐。我坐在娟子旁邊看她在遊戲裏大殺特殺。別看娟子是女孩兒，可遊戲玩得比我這個大老爺們厲害一百倍。我也曾玩過這個遊戲，不過因為實在過於路癡而放qì 了，畢竟如果我和娟子都玩兒的話，店就得關了。
晚上十點，我準時關了門，給娟子做了點宵夜就上了我們兩個位於樓上的“臥室”。本來我和娟子都在外麵租房子住，後來覺得實在浪fèi 就把樓上收拾了一下當我們的住處。這樣我們兩個人每個月都可以省下近2000塊錢，非常的劃算。
我在樓上看電視，娟子在樓下殺人，當我睡著的時候，仍能聽到她興奮的聲音．．．女人果然可怕。
我一直jue得自己會這樣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以一種我喜歡的生活方式。可我沒想到，我平靜的生活卻在這個晚上畫上了休止符。多年後，我仍會想，自己當初是不是不應該當獸醫，而是應該去當牙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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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電huà 突然響了。睡得迷糊的娟子用腳接電huà （用腳踹我，讓我去接電huà ）。
“喂．．．”我做好了在對方開口後罵人的準備，眯開眼看向鬧鍾．．．誰這麽過分啊，半夜3點鍾打電huà 。
“小維，是我，連洛。”對方說話的口吻沒有一點愧疚。
“聯絡．．．你要死啊．．．現在幾點你打電huà 過來．．．哈啊．．．你美元多的沒地方花，我不介yì 你給我。”抱住呆呆，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真的好困。開口惡劣的叫他聯絡而非連洛，反正他聽不出來。
“小維，我知道現在是深夜，我有事找你。”
“什麽事．．．你家的貓病了？”
我的眼淚越來越多，哈欠卻一點沒讓對方的人生出點愧疚。不過我卻很納悶，他家的“可愛”生什麽病，竟然讓他打越洋電huà 求助我，難道．．．想到自己也許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獸醫界有名的醫生了，我就止不住地開始笑。我和聯絡的友情也很奇怪，我是獸醫，他可是清華畢業的菁英，畢業後就去美國發展了。隻是我倆從幼兒園就開始同班直到上大學，所以算是“青梅竹馬”，這麽說好像有點不合適，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啦。
“亂說！我的‘可愛’好的很。”聯絡很不滿我咒他的寶貝。不過“可愛”真的是一隻又乖又漂亮又可愛的．．．土貓，就和呆呆一樣，特別喜歡膩在聯絡身上，從聯絡給我發回的照片上可以看出。聯絡對他的“可愛”寶貝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最主要的是“可愛”是隻母貓，我常cháng 會有些不純潔的想法。
“小維，我現在去你那兒，見麵詳談。”哢，電huà 掛了。我趴在呆呆的身上腦袋裏還在想聯絡的話．．．他現在來我這兒．．．還沒有通電的大腦怎麽也算不過來怎麽飛機能這麽快，比火箭還快，讓他能從大洋彼岸以光的速度出現在我麵前。我拉上被子繼續睡，感覺自己剛剛睡下，樓下就傳來敲門聲．．．然hòu ，娟子又用她的腳開了門
我認真看著麵前的人，在想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剛才不是還在美國呢，怎麽一下子就出現在我眼前了．．．嗯．．．我究jìng 是誰，也許眼前的人隻是我的幻覺，我生活在駭客的時代裏．．．
“小維，你又發呆了！”聯絡一巴掌打醒了我，我揉揉犯困的眼睛問，“你不是在美國麽，怎麽一下子．．．”我指指他，死機的腦袋重啟後仍處於係統崩潰中。
“你怎麽越來越呆了。”聯絡誇張地用力敲了下我的頭，希望我能清醒點。
“現在是淩晨．．．不到4點，我很困。”不過他那一敲還有些作用，我清醒了一點，“你回國啦。”
“這不廢話麽，我不回國那坐在你跟前的是誰？”聯絡又露出那種看小白的眼神，我不是小白，我隻是有些白而已。
“分身。”我說，然hòu 又被敲了一下。我很不滿。
聯絡顯然是被我氣死了，不過我真的很困，搖晃兩下趴到沙發上半眯著眼看他，等他說到底是什麽事讓他突然回國又這麽急地來找我。不過聯絡卻露出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捶了下腦袋，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讓我坐好。
“小維，聽哥一句勸．．．啊，千萬別在別人麵前像剛才那樣。”聯絡用東北腔調說，看我的眼神有些可憐。
“我剛才那樣怎麽了？”生qì 了，繼續趴下眯眼看他。
“得得，當我什麽都沒說。”聯絡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不過他一向拿我沒辦法。以前我們兩個有矛盾，都是他先跟我賠禮道歉。
“是這樣的．．．”聯絡清了清嗓子，道，“小維，你是個很優秀的醫生。”
“獸醫。”我補充一句。
“哎呀，差不多，反正都是醫生嘛。”聯絡不在意的擺手。
“嗯。”這點我同意，我治好的貓貓狗狗很少再犯病呢。
“脾氣好。”
同意。
“有耐心。”
繼續點頭同意。
“又有愛心。”
嗬嗬，雖然我知道這是我的優點，可是聯絡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最重要的是，非常有責任心。”
“那是．．．”我的嘴再也忍不住的咧開了，被人誇．．．怎麽可能不高興。
“所以，我現在有一件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聯絡馬上嚴肅的看著我。我覺得他的手上有一包炸藥，需要我去炸毀某座碉堡。
我也嚴肅地看著他，伸出雙手。來吧，祖國考驗我的時候到了。為了人民，我豁出去了。
“啊！”疼的收回手，我瞪著聯絡，幹嘛打我。
“你以為你是董存瑞啊。”聯絡果然是我的“青梅竹馬”，立刻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哪有。”有也不能承認。幻想一下總是可以的麽。見不是想xiàng 中的那種艱巨的任務，我又趴了回去，繼續眯眼看他。
聯絡被我氣的沒脾氣了，呻吟了一聲，好像要上廁所的樣子。“小維．．．我覺得自己高估了你，我該想到驢牽到běi jīng還是驢，你就算到了長到三十歲也還是你。”
“廢話，難不成我長到三十歲會變成你？”我覺得聯絡在美國一定受了什麽刺激，說話都胡言亂語了。
聯絡又呻吟了一聲，好像肚子真的很疼。“小維．．．我應該白天來找你的，白天的你還沒晚上那麽呆。”
抓起身後的抱枕，我準備扔出去，被聯絡攔下了。
“維維，”聯絡“和藹”地看著我，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哥現在突然覺得回來找你是個錯誤．．．哥太衝動了。”聯絡的話裏充滿了後悔。
我打個哈欠，笑兩聲，然hòu 馬上miàn 無表情地站起來道：“我要上去睡了，記得走的時候把門反鎖。”說完，就上樓。
“維維，維維，哥錯了哥錯了。”聯絡趕忙把我拽回來，見我真的生qì 了開始作揖求饒，“好了好了，是哥的不是，哥真的有事找你。”
伸手，依舊麵無表情地瞪著聯絡，居然敢那麽說我。聯絡舉起一隻手做沒問題狀，然hòu 掏出錢包取出幾張百元美鈔放進我手裏，我立馬笑開了，惹我是要付出代價地，我的小金庫又豐富不少。
“看你那財迷jīng的樣子，你攢那麽多錢幹什麽，也不見你花。”聯絡一臉心疼地看著我手裏的鈔票，我當著他的麵把錢安心裝進口袋裏。
“養老。”回他一句，坐下等他說找我幹嘛。
聯絡這次沒露出見我時常有的無奈表情，隻是揉亂了我的頭發，帶著幾分憐惜。當我從家裏出來的那天起，聯絡是第二次在我麵前這樣，不過這段時間他隻回來過兩回，算這次。
“維維，我老板的兒子出了場車禍，命雖然撿回來了，可一輩子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然hòu xìng情大變，見誰咬誰。”我接上聯絡的話，見他雙眼冒火，我急忙道，“電視上不都這麽演的麽。”
聯絡好像被什麽梗住了，半天沒喘過氣來，憋了兩分鍾，他“嗯”了聲。我笑起來，我就說自己有藝術家的細胞麽，這都能猜對。
“總之．．．他的腿雖然沒救了，可是身上的燒傷必須要進行植皮手術。不過他現在拒絕接受治療，我們找了很多護理人員都沒用．．．”
“不去。”聯絡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立刻回絕，“我不要被咬，我討厭打狂犬疫苗，討厭吃西餐．．．而且我不會說英語．．．我還要照顧呆呆，照顧娟子。”我把不去的理由列舉了出來。想也不能去麽，都說他見誰咬誰了。
聯絡的臉沉了下來，我無懼地看著他，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去就不去。
“死小子，”聯絡又打我，咬牙切齒的說，“你把哥當成什麽了，我又沒說讓你去。”他一說完，我就納悶了，他的話明明就是這個意思麽。
“我欠老板一個人情，他現在有難處我也不能不管。不過他那個兒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時吃喝piáo賭抽的，樣樣不學好，這次也是和別人飆車，才出了車禍。維維，那些看護呆不了幾天就都跑了。哥這次和老板說了你，你就當幫哥一個忙，也過去照顧他幾天，幾天之後你就說呆不下去，走就行。哥想趁這個機huì 帶你出國去玩玩，就當是公費旅行吧。而哥這麽做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找個借口帶你離開這裏，離開那些王八羔子們。由老板那頭出麵的話，你可以在美國多呆一段時間，到時候我給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技術移民。”
聯絡的最後幾句話說地很激動，我趴在沙發上看著他，雖然笑著眼睛卻濕了，聯絡有時候真的比我的親哥對我還好。
“我不會說英語。”
“你專業英語過了八級。”
“．．．我不喜歡吃西餐。”
“你自己會做飯。”
“．．．呆呆怎麽辦，娟子怎麽辦？”
“啊！”我不滿地看著聯絡，怎麽又打我。
“還呆呆呢，你再和它多呆幾天，就和它一樣呆了。娟子讓她趁你不在的時候趕快找個男朋友，省得天天把你當傭人。”
聯絡站起來拍拍手，我瞪過去，我身上又不髒。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開始幫你準備護照，越快越好，你把你這邊安排一下。”
“你和娟子說吧。”
我已經可以想見娟子知道後的怒火了。
“她會同意的。”聯絡也困了，可他竟把我拉了起來。“走吧，哥定了酒店。你去我那兒睡吧，白天你得跟我出去一趟，辦你的護照。”
就這樣，我穿了一件睡衣和一條短褲，拿著我的身份證在淩晨時分被聯絡給綁架了。不過當我躺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床上時，我很虛榮的把娟子和呆呆拋在了腦後，這種機huì 可不多呢。
思@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