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公主
魯卡湖地區與塞弗拉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但是車隊卻很慢。這看起來似乎像是在照顧艾迪塔的心情，但是艾迪塔更相信這是一種折磨。她忍受不了這種對於未知的好奇，即使這看起來很危險，她更加願意立刻去麵對她即將要麵對的事情。
太陽漸漸地消失在了地平線之下，周圍的光線變得極為昏暗。年輕地法師學徒點起了一個照明術，漆黑的馬車空間中變得明亮起來。
“思科爾洛特小姐，我想我們今天或許要在這裏過夜了。”法師學徒輕聲說到。他在麵對艾迪塔的時候總是表現得有些愧疚，似乎參與這一次的抓捕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不過，對於艾迪塔來說這並沒有什麽區別。
艾迪塔伸手掀起車窗上的薄紗窗簾，向外看了看。這是一個聚集地，這裏並不大，但是在這裏卻有許多人，這些人都裹著毛毯，或者是帶著被子露宿在聚集地的周圍。所以當帶有黃金獅鷲紋章的華麗馬車出現在這個聚集地之中時，這些人的目光中都對這輛馬車充滿了好奇和敬畏。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艾迪塔驚訝地問道：“又有哪裏受到了攻擊嗎？”
法師學徒也同樣轉頭從車窗向外看去，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頭說：“不，這並不是那些經曆過災難的幸存者，他們隻是害怕。”
“所以離開他們的家，聚集到這裏？他們認為這樣會更加安全一些？”艾迪塔問到。
法師學徒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這或許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艾迪塔追問道：“另外一部分是什麽？”
法師學徒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或許你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艾迪塔對於這樣地回答並不滿意。她一向很討厭這種遮遮掩掩地講話方式。她搖搖頭。換了一個話題：“我們住在哪裏？像他們一樣露宿嗎？你知道。露宿是一件令人感到難受地事情。”
“不。我們住到教堂中去。”法師學徒說到。
“那麽這些傭兵呢？我可不認為教堂中有足夠地地方可以住下這麽多人。”艾迪塔指了指車窗外麵。說到。
“他們露宿。”年輕地法師學徒說到。
艾迪塔挑了挑眉毛說：“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令人感到高興地消息。”她知道露宿對於那些傭兵來說隻是一件很平常地事情。他們在完成任務地時候經常需要這樣做。但是。自己睡在舒適地床上。而那些抓捕她地壞蛋則是需要住在野外堅硬地地麵上。這讓艾迪塔感到一種微弱地報複地快感。雖然這種報複感很微弱。但這是她在這段時間中聽到地最能夠讓她感到高興地事情了。
周圍露宿地人們幾乎將整個聚集地都占滿了。甚至是路中間。雖然他們紛紛起身為這兩皇家馬車讓路。但是馬車行進地度依然很慢。最終。當馬車平穩地停在那間小教堂地門口時。艾迪塔感覺這似乎已經過了幾個月地時間了。
她想像在塞弗拉時那樣粗野地跳下馬車，但是那個年輕的法師學徒攔住了她。他搖頭說道：“年輕、柔弱的小姐總是需要紳士的攙扶，尤其是在走下馬車這件事上。”
艾迪塔看著這個眼神有些閃爍地年輕人，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她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最真實的原因隻不過是這個多地年輕人不放心她先一步離開馬車，即使馬車外麵早已經被那些傭兵圍得嚴嚴實實。艾迪塔覺得眼前這個家夥小心地有些過分，她根本想不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要怎樣逃走。
她看著這個年輕的法師笨手笨腳地沿著馬車門外的小階梯走下馬車，然後才無奈地將手搭上年輕人伸出來要攙扶她的手。
“嘿，小夥子，聽著，雖然我知道你是個盡職的家夥，但是我要警告你，等一下我不希望在我地房間中看到你的存在。你知道，一個紳士不應該出現在一位小姐地房間中。”艾迪塔歪著頭說到。
年輕的法師皺起眉頭，似乎不想同意艾迪塔地要求，猶豫地說：“可是……”
艾迪塔沒有足夠地耐心和他糾纏，她幹脆地打斷他，說道：“如果你不想接受那個禮貌一些的借口，那麽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我不想看到你。從貝魯卡湖外麵到這裏，你已經在我地眼前出現得足夠久了，我需要看一點別的東西，除了你之外的別的東西。好吧，更坦率地說，我需要獨處，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年輕的法師學徒猶豫了好久，最後點頭說：“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但是我有條件。在沒有我的陪伴下，你不能離開你的房
艾迪塔翻了翻眼睛，諷刺地搖頭說：“如果我需要去廁所，我會讓你和我一起去的。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你可以不用擔心尿床了。窗子呢？你難道不擔心我從窗子裏爬出去嗎？”
“我們會給你找一間沒有窗子的房間。或者是堵死房間中的窗子。”年輕人堅定地說到。
“天呐！”艾迪塔諷刺地搖頭說：“你真是太無趣了。你難道還要檢查房間中的老鼠洞嗎？噢，你確實不用，我忘記了我並不是一位貴族小姐，我還不夠纖細。所以我沒有辦法從老鼠洞爬出去。這真是個令人感到沮喪的消息。”
年輕的法師學徒有些臉紅，但是這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並不明顯，隻有艾迪塔這樣靠近的人才能隱約瞧見他臉上泛起的紅暈。不過，這個似乎充滿了愧疚的年輕人並沒有回應艾迪塔的譏諷，他保持著沉默。
“事實上，我已經有些開始懷念那個給我講述魔法公會前一千五百年曆史的那個嘮叨的年輕人了。”艾迪塔聳了聳肩膀，率先朝著教堂的大門走去。
這樣多的陌生人突然湧入這個小聚集地，特別是這其中還有這樣一輛顯眼的馬車，這早已經驚動了駐守在這座教堂中的牧師。
“小姐，晚上好。”這位牧師站在教堂門外的台階下麵，恭敬地問候到。雖然他極力地想要保持著他然的態度，但是這在艾迪塔的眼中看起來，卻遠遠比不上佩頓牧師、帕克南牧師以及那位已經死去的布倫斯牧師。他似乎把艾迪塔看做了某一位極為尊貴的貴族小姐。
“晚上好，牧師先生。”雖然有著糟糕的壞心情，但是艾迪塔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禮貌。
這位中年牧師問道：“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艾迪塔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法師學徒，然後說道：“我們需要房間。我需要單獨的一間，而那位先生……”她指了指法師學徒，說道：“隨便就可以。”
中年牧師微微皺起眉頭，看了法師學徒一眼，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可以。不過，小姐，請問您是否願意住到我的房間中？我可以到大房間中去與其他人擠一擠。
我很遺憾大房間中已經有其他人在了。”
中年牧師的回答在艾迪塔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教廷在教導這些牧師的時候，早已經告誡過他們，所有人在太陽神麵前都是平等的，貴族與平民都是這樣。所以他不會去做將那些已經住在大房間中的人們趕出去這樣的事情。不過，這一次隻能委屈一下這位牧師先生了。
“請問，您的房間中是否有窗子？”艾迪塔問到。
中年牧師愣了一下，搖頭說：“沒有，我很抱歉，那隻是一間很狹小的房間。”
艾迪塔並沒有理會中年牧師的歉意，而是繼續問道：“那老鼠洞呢？”
“呃，沒有。”中年牧師完全迷惑了。
不過，艾迪塔並沒有理會這位牧師的惑，她轉過身，對著年輕的法師學徒聳了聳肩膀說：“瞧，這聽起來很完美，不是嗎？”
艾迪塔沒有等待法師學徒的回答，徑直走上了台階，想要朝那扇半掩著的大門走去。但是，她剛剛走了幾步卻被那位牧師攔住了。
“很抱歉，小姐，教堂中正在舉行一場祈禱。”中年牧師說到。
“祈禱？這是秘密的嗎？我不能參加嗎？”艾迪塔惑地問到。
“不。隻不過……”中年牧師將目光投向了跟在艾迪塔身後的法師學徒，很明顯，他似乎並不讚成這個年輕人參與到這次的祈禱中。
艾迪塔知道法師學徒是不可能讓自己進入教堂中去觀看那場祈禱，而她對於那個也並沒有什麽興趣。她放棄地攤了攤手，不過，她又惑地問道：“牧師先生，這裏還有其他的牧師嗎？似乎並不是你在主持這場祈禱。”
中年牧師微笑著點頭說：“是的，主持祈禱的並不是我，而是一位旅行到這裏的虔誠信徒。我很高興能夠在我的生命中見到這樣一位受到太陽神眷顧的信徒，這讓我仿佛見到了以前的佩頓牧師和聖克勞斯。他的祈禱能夠帶來太多的神力，而且他的神術也同樣的強大。你看聚集在這裏的這些人們。”
他伸出手指了指露宿在周圍的人們，說道：“他們都是來到這裏，希望能夠得到這位信徒的幫助。他們希望能夠得到太陽神更多的賜福。”
艾迪塔驚訝地問道：“又一位聖克勞斯！？”
《第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