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好久不見
第36節 好久不見
挽香回頭便見著了祁赫天和秋歌。
“赫天不惜與我翻臉，果真是因為你。秋經理好大的魅力。”挽香笑著走下階梯。
秋歌並未理會挽香，她看向了她身後的陳紹。陳紹倚在樓梯口，一手插入褲袋，一手正夾著香煙。神情慵懶而散漫，目光無意間掠過秋歌時，也完全看不出一絲相識。
他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秋歌，對著祁赫天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女朋友？不就是上回見過的那個麽？”
陳紹伸出褲袋裏的手，修長的五指微微的並攏：“好久不見，秋經理。”
秋歌心怔，轉念想起她不該讓外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釋然一笑，伸手與之輕握：“好久不見，陳少。”
陳紹不等秋歌握住，便抽出手。“沒想到赫天會帶著女朋友來，既然都來了，不如上去坐坐。挽香你剛不是也想上去麽？我那地方還跟以前一樣，拚租房一間，正好那個拚租的人不在……”
“不用上去了吧。”秋歌打斷陳紹，轉頭看向祁赫天：“你不是說自由了，想親口告訴陳少的麽，既然碰到了，就在這裏說吧。”
祁赫天微怔，輕輕一笑拉過秋歌：“陳少，挽香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我真的自由了，這是我的女朋友。”
“恭喜！”陳紹淡淡出聲，沒有任何語氣。
秋歌再度坐回車裏，祁赫天一打方向盤，車子漂亮地轉身駛出了小區。
“謝謝你。”車子開出小區，女子開了口。
“謝什麽？”男子冷聲開口，自己不願被當做傻瓜一樣差遣，但她開了口，他卻義無反顧地替她圓了謊。
“不用謝我，我隻說了一句話，那是的我真心話。”見她沉默了許久，他緩了語氣平淡開口。
秋歌不語，望著車窗外漸漸轉暗的天色。她又想起樓梯下的那一幕，現在挽香離去了嗎？她來這裏做什麽？會在樓梯口碰見他們，是陳紹阻止了她上樓還是他們原本正打算上樓？她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就是年初時的那個女人？
“送我回去吧。”良久，秋歌淡淡出聲。
祁赫天將車緩緩開回小區，車子停穩時，他拉過了秋歌：“你還是搬出來吧。陳子遊現在還是個少爺。挽香不會允許自己寵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秋歌回頭，她已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忠告。但該怎麽做，她已有數。
她回了家，蹲在沙發邊，輕手拿開了埋著那張妖孽臉的抱枕。她輕拂他臉龐的發絲，嗬氣如蘭：“我回來了。你餓了嗎？我去做飯。”
她說完便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抓住，落回他的懷裏。他輕擁她：“馬上辭職回H城！再也不要來J城了。”
“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嗎？”她俯在他的胸口，聽到他微微紊亂的氣息，心頭隱約不安。
“我暫時不回，但我會來找你。我保證！”
秋歌撐起身，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會答應的。我要留在這裏，我要看得到你。你怕挽香對我不利，我可以搬走。但我必須要看得到你！每天都要！”
望著眼前的一臉堅定地女子，陳紹微微失笑，單手摟過她後輕拂她的發絲：“聽話，乖。”
她卻沒有買賬。
陳紹終是沒有讓秋歌回H城，但秋歌卻接受了祁赫天的建議。她搬離了陳紹的住所，在對麵小區找一個小戶型的套間。站在陽台，她可以看到臨走時在陳紹窗口擺下的那盆月季花。她說必須要看得到他！每天都要！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她實現了自己的許諾。
陳紹回到家時，對著秋歌空蕩的臥室發了呆，做好了千萬種準備，但此時的自己竟像是被人抽空了。她真的走了。在他習慣了每晚擁著她入眠的時候，她真的走了。
他無力躺在沙發上，回想起這一年來在這房裏所發生的一切。當他聽到楚千荀驚訝地對著手機大聲說著‘你真要來？’的時候，他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幾個節拍。他期待著她的到來，於是她在他的期待中終於到來。她比五年前似乎高了些，瘦了些，少了幾分青澀的同時又多出了幾分嫵媚。唯一那雙笑意盈盈的彎眸一如從前，別人說它透著清澈，他卻覺得那是無比的魅惑。他隻從照片上看一眼，便已甘願一生淪陷。
她站在白坯似的客廳裏，死望著楚千荀臥室緊閉的門。她的注意力沒有分散到另一個房間的他。他就那樣側麵打量了她，又一次將她印在了腦裏，刻在了心上。
她曾在這裏因為想要回家，向他開口求助過，他終是拗不過她收下了她的手表。她也曾因為過了難忘的生日，醉倒在他的背上。但她不會知道，睡著的她是多麽恬靜，多麽讓人憐惜。那時的自己還未沉淪，於是放縱而大膽地親吻過她。
沉淪後的自己再見她時除了欣喜，更多的是難堪。他害怕她的倔強執著，更害怕她的堅定不移。她幾番睡在他的門口，他終是不忍心見她皺眉輕咳，將她抱進了醫院。但他知道，就這麽一次，她定能這麽纏上自己，不問他願不願意。
她強勢地入住，倔強地按著自己的喜好改變了他的家。他的心因為有她逐漸變暖。很多時候，他會忘卻自己曾有的不堪，他期待她給的甜蜜。她曾為他唱了生日快樂歌。她曾踮腳親吻過他。他的身份被她知曉，她沒有責怪他為何沉淪，他內心所有的傷口，她都小心回避。在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言語傷害後，她還是唯一一個關心他身體受傷的人。
而現在，傷好了，她走了。
即使知道她沒走多遠，他還是會控製不住的瘋狂想念。
當手機上顯示那串熟悉的號碼時，他想也沒想便接了起來。那頭是她銀鈴般的淺笑：“這麽快，想我了？”
“嗯。”陳紹不置可否。
秋歌笑，情神透著無比的滿意：“走到你的臥室陽台，拉開窗簾。”
陳紹依言。他就那麽出現在了對麵小區陽台邊女子透過望遠鏡的視線裏。
“看到我了嗎？在對麵，我招手了。”秋歌放下望遠鏡，揮著手。
陳紹失笑。她說要每天都要看得到，她真做到了。
“秋歌，你確定不回H城？”
“不回。我等你，哪天你跟祁少一樣，我就第一時間出現把你領走。”
“那你離職吧。”
“為什麽？我做得很好，而且沒有正當理由，公司領導也不會答應。”
“是嗎？我知道了。”
秋歌笑，舉起望遠鏡又看了對麵陽台的男子：“陳紹，早點結束吧。祁少已經自由了，說明挽香並不可怕。”
陳紹掛了電話，挽香是否可怕不是他關心的重點。他要的是對馬忠玖一擊即中，徹底扳倒。而這個時機她不能在場！他現在所剩下的隻有等待。等待她的離去，等待屬於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