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這樣的你，我好像還是很愛
第28節 這樣的你，我好像還是很愛
陳紹推開撲過來的秋歌，望向牆角裏可能內傷的手機，好久之後才平靜說道：“回去吧，秋歌。我真的不希望你留在這裏。”說完起身拾起手機，朝著門口走去。
秋歌一愣追上陳紹擋在門口：“我為什麽要回去，我的工作，我的愛人都在這裏，你要我回哪去？”
陳紹換好鞋，伸手撥開了門口的秋歌。
“讓開。”
秋歌想要阻止，被陳紹拉開後忙從身後抱住了他：“你要去哪裏？還要撇下我嗎？就連家也不要了嗎？陳紹。不要走，不要走好嗎？……”
陳紹用力掰開秋歌箍得死死的雙手，轉身穩住她：“秋歌，回去吧。我早已經不是那個陳紹了，你見過我的那些生活……”
“我沒介意，陳紹。我真的不介意，我要的是以後，你別拿這個做借口。”秋歌反攥陳少雙臂，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或許一開始讓她接受陳少這樣一個少爺會很不容易，但命運卻讓她先接受了那個給過她溫暖的男子，自他出現在她的生日那晚，她承認自己戀上了他給的溫暖。之後複還的手表，失蹤的手鏈，月台上來不及話別相送的孤單身影，無一不使她莫名心暖。他就那麽突然地、又自然而然地駐進了她的心裏，深入了骨血。
“我不是找借口，秋歌，我享受現在的這種生活。”陳紹掙開了秋歌的雙手，淡淡地說道。
“……”陳紹的一句享受使秋歌愣了，轉而她淡淡笑了：“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趕我回去，我不會相信你的這句話。你不會是那種人。”
“我是哪種人你了解嗎？”陳紹狠了眼神，語氣嘲諷。
“我怎麽不了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做了少爺，但就憑你這麽多年一直把我當成愛人就足以說明你不是那種人。你有什麽苦衷，告訴我，告訴我……”
陳紹搖頭深呼一口氣，開口時語氣已由先前的嘲諷變成淩厲：“告訴你？可以，那你聽好了，我為什麽要做少爺？我為什麽享受現在的生活？因為我害怕受苦，害怕回到過去，我不在意是不是吃軟飯。我享受和不同的女人**，ZUO愛，睡覺，除此之外還可以輕鬆掙錢，我想不出天底下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省心省力又豐富多彩的生活。
”你不心動麽？你那樣整天麵對電腦報表計算器早九晚六的工作不辛苦麽？你身材是普通了點，好在臉蛋還算不錯，又有過應酬陪客的經曆，我幫你介紹一下，迷宮裏有很出名的少爺卻沒有多出名的小姐，你去我保準你紅過陸祁陳三少。“陳紹沒理會秋歌眼裏的傷痛，他像是泄憤那般，說出的話不留餘力地戳進了她的心窩。僥是她那麽堅信此刻也忍不住輕微地發抖。
”還想我告訴你些什麽？我的客人名單你想知道麽？除了你看到的那個寶貝，劉女士，挽香，還有很多，男的女的都有，XX集團的李女士，XX公司的季小姐，XX銀行的馬行長，還有……“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了解了，你不要再說了。陳紹，你贏了，你想打擊我，你贏了，這樣的你，……，你贏了……“秋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對上陳紹冷若寒冰的邪魅雙眸，口齒不利得就像身子一樣微微發抖。
陳紹轉身出了門，砰地關門聲震落了秋歌眼底湧起的一串凝淚，也幾乎震裂了她的內心。
整整一個下午，秋歌都抱著被子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走神，直到肚子開始抗議的時候才發覺已到了晚上七點。秋歌披了大衣出門，城市的雪消得比農村要快，早上還有厚厚一層，現在除了高處幾乎已找不到下過雪的痕跡。秋歌暗想，如果傷痛也能像雪一樣，被消融被清掃那樣多好。
秋歌來到以往的那個火鍋店時，正是店裏最忙碌的時候，婦人正開心地周旋於各個餐桌之間。也隻有碰上這樣寒冷的季節和假日，興隆的生意才會惠及這種不起眼的小店。她本想等等，但癟平的胃等不及這涮火鍋的悠閑，最後隻好叫了兩道菜打個了包。
婦人很快打好包遞給秋歌。
望著她捉摸不透的神情，秋歌輕笑一聲說道：”阿姨怎麽這樣看我？“
婦人收回目光，微微而笑：”就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婦人的話又讓秋歌想起了上午陳紹出門時的那番誅心的言語，忍不住低聲回道：”是我，可我知道得太晚了，要是早些知道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幺妹，小陳那孩子是吃了不少苦……“
”嗯，我知道。阿姨，我走了，你忙吧。“秋歌轉身朝著外邊快速離去。她不願意再聽到有關於他的苦難，若不是那些苦難他又怎會甘願如此選擇？她心疼於他曾吃過的苦，但她更心痛於他如今的選擇。
婦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幾秒後悄然放下，卡在喉嚨裏的話也生生咽了下去。她想告訴她中午的時候有人來過，在這裏喝了很多酒。可她沒給她機會講明，逃荒似地離開了。
路過樓下的便利店，秋歌買了五罐啤酒。吃完飯後，裹著被子窩在沙發裏喝著啤酒，電視裏正放著很經典的韓劇，劇中男女主角那種相愛不能相守，卻還要相互折磨彼此傷害的情節左右著秋歌現時的心緒。她隨著他們笑，也隨著他們哭。可漸漸笑會變得牽強，哭卻越來越自然，越來越暢快。最終男主角還未死去，她已經哭到雙眼浮腫，止不下來，那買來的啤酒在不知不覺間也已全部喝完。
秋歌努力睜著眼睛，喃喃自語”陳紹……，你真是個吃軟飯吃上癮的人麽？……，我為什麽沒法厭惡你？這樣的你，贏了我，……，我不厭惡……，這樣的你，我好像還是很愛……“
那緊閉的房門開始變得重疊不清，從一道變成了兩道，直到多得數不清。但每一道門邊似乎都有一個女子踮著腳尖伸手勾下某個男子的脖頸，送上了自己的初吻。那一吻，女子甘之如飴、回味悠長。秋歌嗬嗬一笑，拖了被子搖搖晃晃而去，最後歪倒在門口。
不知道是幾點，隱隱傳進了開門聲，但尚在醉酒中的秋歌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就那樣，她錯過了他此刻眼裏深深的懊悔和濃濃的心疼。
”別走。“秋歌翻身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因為沒有落空又安然地睡去。
陳紹低頭趴在沙發邊一臉無奈，好一陣子後輕輕鬆開了秋歌緊攥的那一撮頭發。望著她此刻我見猶憐的無辜模樣，忍不住想氣又想笑。
開門時撲麵而來的酒味將他的心提到了最懸處，那一刻他腦子閃過不好的信號，他害怕她做什麽傻事。直到下一秒看到歪在他房門口的她時，懸著心頓時又安穩了下來，自己怎就忘了她是那種喝醉就睡的人呢。冰冷的地板上她下意識地蜷縮了身子，他的目光瞬間因為懊悔和心疼而變得柔軟。他將她抱回沙發蓋好被子，蹲下身時剛想對她說對不起，卻被她發夢般地揪住了頭發。
那時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帶著流過淚的一絲緊繃，配上浮腫的眼皮，微微幹裂的唇遠遠顛覆了他所說的那句‘好在臉蛋還算不錯’。可就算是這張已算不上還不錯的臉，卻能撩得他心旌搖曳，即使他最後也沒有再前往一點點。但他卻很清楚，有個人隻一眼便能讓他鍾愛一生至死不忘，而其他人即使結合了**也不會有一絲的掛牽。
陳紹揉著頭頂的頭皮，看著熟睡的秋歌，好久後輕聲開口：”我一定會找時機求得你的原諒，所以就算愛我，現在也不要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