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雨欲來

“呼…”

迎著徐徐而來吹拂及腰秀發臉龐的清風,道無憂深深鬆了口氣,整個人頓時顯得有些輕鬆。

“走,夢欣我們上街逛逛去。”

“好啊…”潭夢欣喜悅難耐“哎!對了無憂,你真不管你那兩個朋友了嗎?”

“我記得,我來這裏時,在城外也遇到過幾具行屍怨靈。

我總感覺的,這些行屍怨靈看起來都很不一般,其中…還有一絲絲熟悉地味道,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這味道,到底來自哪裏?

心裏種感覺,這裏地行屍怨靈很不對勁,就他們兩個那點道行想收服他們,不死也得掛彩。”

說到這,潭夢心心裏有些納悶。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行屍怨靈真有些奇怪?最近他們都隻在山中徘徊,從來不對城外周遭城鎮動手?

想不通?有些想不明白?”

隨手關上大門,對於這個問題自上次從定峰山回來後,道無憂心裏也一直納悶。

不過,經過這幾天觀察,其中一些事情,也確實如潭夢欣所講一樣,城外那些村子城鎮如今都安然無恙,心裏不知為什麽總感覺,這裏麵並沒有自己想象這麽簡單。

道無憂深深歎了口氣說道:“這可能跟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關係吧?定峰山曾經是百年惡鬼明德地棲息地,哪裏陰氣極重非常適合這些行屍怨靈修養棲息。如今明德被我消滅,哪裏就成了無主荒山,我猜想現在那些行屍怨靈應該都去了哪裏,所以占時沒對周遭城中下手。”

對於自己這解釋,道無憂心裏總感覺有些別扭牽強蹊蹺,就如同霧裏看花有些說不上來。

“噢!原來這樣啊!明白了。”

道無憂笑了笑,回頭望著此刻扯著自己衣角,潭夢欣臉上所展露出可人地模樣,見此情此景心裏不由浮現起,曾經那個整日跟在自己後麵走路跌跌撞撞地妹妹。

如今想來,都這麽多年過去,如果她已經加入到仙門的話,現在應該也是一個,像雲彤他們一樣,是個踏劍飛行遨遊天地的修仙者了。

牽著潭夢欣一走進街道,她那股孩童般天真無邪好奇的心性,也一下徹底被激發的淋漓盡致。

在她看到其他孩童喜歡的玩具,她都喜歡,這可把道無憂惹了,每次看到乾坤袋內的錢票變了越來越少,心裏就有種說不上來感覺。

想開口罵吧,想想她是一個妖,想必很少到人類城鎮走動,如果不順著她若她發起火來,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情。

這一路下來,道無憂內心可謂抓狂很,一路垂頭喪氣心裏暗自叫苦,這往後這日子要怎麽過。

不過,好在潭夢欣還算比較聽話,說好了規定時間回家,她並沒有因為一些自己喜歡玩的事物,而一直拖拖拉拉,在太陽還沒徹底落入西山,兩人便提前回到了家。

這其中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道無憂不想遇到令她感到憤怒,整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那些陰司。

回到家的時候,言慶還沒回來。

道無憂也沒理會,自從昨天言慶整個人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神情,就不難看出,他肯定遇到了要他命的大事。

之後,在聽到雲彤所提起烈臣想請城隍爺助他討伐行屍怨靈這件事,心裏就已然猜出一二。

原本烏城有九大陰差,去年死了一個,前幾個月也死了一個。

如今烏城內就剩下七大陰差,除了言慶跟自己兩人外,其他五大陰差,不是跟城隍爺掛親,就是跟一些陰司掛親。

自十年前烈臣逆天改命成功後,他就已經失去跟陰府的溝通能力;若他要想跟城隍爺溝通,就不得不找陽人陰差拜托他作為搭話的中間人。

而這個人自然不用多想,自己這個月已經功德圓滿,提前完成城隍廟下達的任務,給她陰陽司十個膽,她也不敢對自己呼來喝去。

既然不可能是自己,那自然也就隻有言慶,如果這次鏟除怨靈成功,城隍爺得了他想要的好處,同時也替他消去一場失責之災,烏城跟往常一樣,天下太平。

倘若討伐失敗,惹了怨靈大舉反咬烏城四周村落百姓一口,到時陰府那邊怪罪下來,這鍋自然就落到言慶頭上。

回到家,剛吃完飯,道無憂本來就不喜歡打掃房間。不然,房間也不會臭了像狗窩一般,原本想忽悠一下潭夢欣,能拖一陣是一陣。

可這家夥的潔癖,讓人有些受不了,眼睛裏完全容不下一絲不幹淨的東西,直接來了一個霸王硬上弓。

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苦著臉色挽著袖子懶懶散散打掃起來。

其中最氣人的,還是這小妮子的脾氣說變就變,實在讓人捉摸不透,看了有些可怕。前一刻跟你有說有笑,下一刻,火氣說來就來,對你怒聲斥喝是小事,拳打腳踢才是讓人最可恨的。

尤其每次動手打完後,好像就當什麽沒事發生過一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嬉鬧的嬉鬧,拿著棍棒翹著二郎腿,就坐在哪裏監督你。

這可讓道無憂老臉有些掛不住,好在家裏就他們兩人。每次動手吧,結果想都不用想,被打了人肯定都是他。

這讓道無憂很惱火,最後沒辦法,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房間打掃完。

黃昏時分,在把房間內最後一堆碎木碎瓷,全部都清理出門後。閑遊慢步回家途中,見城隍廟方向,陰氣遮天蔽日,空中金戈鐵馬。

這讓道無憂看了心裏很是不爽,嘴裏開始就是一陣嘮叨。

“哼!還真是大手筆,不知今晚又有多少女子要遭殃。”

呢喃歎息過後,道無憂便沒在理會城隍廟那邊,直接就往家裏走去。

城隍爺好色勢利道無憂是知道的,每次有貌美女子去世,不管婦人還是少女。

但凡隻要弩圖看上的,他都會想方設法以各種理由來挽留,那些他所相中女子、婦人,跟他一起共度一夜春宵。

而如今能讓城隍爺,如此興師動眾調動他底下所有能調動的陰兵陰司,先不說行屍怨靈擾民本是城隍廟之責,估計這次烈臣上請城隍爺,也是下了很多成本在裏頭。

對於陽界陰官,陽界所謂的冥紙,並不是陰界所流通的貨幣。

若想讓如此勢利的城隍爺動心,也就隻有為他擴張城隍廟、篆刻功德碑,外加他所提出的要求。

不然,很難請得動,這個整日養尊處優高歌肉林尋歡的弩圖,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至於,他那張胃口到底有多大,即使不用刻意去了解,在他底下當了這麽多年的差,猜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人剛回到家裏,就看到潭夢欣淘氣說要讓他在陪她出去玩一小會,對於這請求道無憂也宛然拒絕。

道無憂不是怕被烈臣發現,而是不想撞到那些陰司、陰兵。每次看到他們那張又臭又遭人恨的嘴臉,就怕自己萬一控製不住,火氣一上來又跟他們大打出手。

好在潭夢欣還算乖巧,見他不出門,她一個人也沒有說要出去到處亂跑。在自己盤坐哪裏休息,她也早早躺下來,並沒有過來打擾。

本以為,今晚可以不聞世事安然無恙。

可當午夜即將到來的前一刻,門外便響起一陣陣‘咚咚咚’的敲門叫喊聲。

這敲門叫喊聲很大,如果不是這房屋設了結界,恐怕這門,會被此刻帶著一臉誠惶誠恐前來求救的言慶給撞破。

“這老家夥好煩啊?三更半夜敲啥門,好好的一個夢,就這樣被他給打斷了,真氣死我了。”潭夢欣驚坐起身,開口就是一陣抱怨。

她一直都沒睡,這點道無憂知道,也沒當麵揭穿,隻是淡淡說了一句。

“別理他,睡吧。”

話落,便再度閉眼沒在理會,繼續修煉起修仙入門聖典《問道經》第六篇《散功篇》,希望能盡可能的,把湧動自己身體筋脈五髒六腑中,即將飽和的靈氣給排除體外。

這些年來,道無憂都不敢把這個每日必做的事情,給鬆懈下來。

如今丹府脈門被封死,如果每天不把體內這越來越濃鬱靈力排除體外。

到時候,若不小心被靈氣撐爆身體而死的話,那自己還真要做第一個,被靈力給撐死的修仙者了。

“真煩!”

潭夢欣隨手一揮,隻見幽青光芒一閃,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她也再度倒了下來,將被子一拉,繼續裝睡起來。

這一次,言慶前來求助,不是道無憂不想理會。

而是因為,此刻道無憂察覺到言慶身上,被人下了一張鬼符,這鬼符好像是特意爭對他的,從他背後所傳來鬼符咒印的魂力波動,應該是一張含有封印效果的‘界’字鬼符咒印。

雖然不知道這鬼符裏麵封印的是什麽,但道無憂知道此刻如果自己出門跟他接觸,肯定會激活那張鬼符,到時會發生何事,他也不知道。

言慶哀求苦敲房門沒過多久,見自己鐵了心不回,除了感到絕望外,剩下了也隻有害怕。

察覺到門外靈魂氣息漸漸遠去,道無憂臉色緩緩露出些許無奈。

雖然言慶生死跟他無關,但內心還是有些不忍,最主要還是因為當初他那一份救命之恩。縱使他這些年他沒有底線的出賣索取,也是如此。

言慶走後不知過了多久,正當道無憂反複利用‘散靈之術’,將充斥整個身體的靈力,一點一點排出體外時,耳旁突然響起潭夢欣翻坐起床的驚叫聲。

“無憂,嘻嘻!外麵有好戲可看了。”

道無憂有些被她嚇了一跳,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整個人一下子,就被一臉高興潭夢欣給扯下床。

隻見她隨手一揮,原本緊閉的大門,直接被她這一記妖力掌給掀飛。而後,隻感眼前視線一晃,等回過神來時,人也已經被她拽到了院落上空。

望著映入視線內,頭頂上空,籠罩哪裏巨大到仿若近在咫尺,這道映照在虛空下,血染紅紫電驚閃不斷。

以及閃耀在猶如泥潭漩渦四周,怒、憂、悲、恐、驚等五個大大的字符,相互撕扯,連接環繞的血紅大陣,道無憂瞳孔猛然一縮。

這法陣雖然不認識,但看到眼前這個攪動整個蒼穹,引了四方雷鳴風暴狂閃震天不止的血紅大陣,道無憂知道這法陣非常邪異。

感知蒼穹上,所製壓下來,這股讓人不寒而栗心生戰栗的氣息,道無憂麵色凝固異常,神情也變了越來越沉重。

此時在這個令人背後發涼身心戰栗戰血紅巨大法陣籠罩下,如今烏城外頭早已炸響連天,城內也變了如同遇到戰爭一般,到處兵荒馬亂,居民驚慌失措尖叫聲不絕於耳。

尤其是那些,在頭頂虛空禦劍來來回回修仙者,緊張指揮叫嚷話語,無不間接加重了原本身處驚恐中的城中百姓,立馬就亂成一鍋粥,場麵一度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