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敵還是劫匪

昨晚照慣例修習玄術之後,唐九生和衣而臥,半夜竟然發燒說起了胡話,把兩個姑娘嚇的不輕,趕忙連夜找來鎮裏的大夫,大夫號了脈之後搖搖頭,不肯開藥,因為這不是尋常病症,也非藥石可醫。

此時地唐九生,體內氣機翻騰,經脈受損嚴重,水如月和西門玉霜束手無策,急地不知辦怎麽才好。

後來水如月冒險將自己修習的玄冰勁氣注入唐九生體內,強行幫他降溫,唐九生才略略好轉了一些。早晨起來,水如月給唐九生喂了一點粥,唐九生吃完粥,告訴水如月不用太擔心,熬過這個半個多月應該就沒事了,說完又昏昏睡去。

福順鏢局接地這單鏢,期限是半個月,如今已經過了十天,要想在五天內趕到湖州府,路上就不能再耽擱了。唐九生地病況也不是臥床休息就可以見好地那種,所以水如月幹脆花五兩銀子在鎮裏雇了一輛馬車,把昏睡中的唐九生抬上馬車,隨鏢隊一同趕往湖州府。

水如月騎著馬,帶著嶺南雙雄幾人在車外警戒保護,西門玉霜留在馬車內負責照顧唐九生。在馬車內昏昏沉沉睡著的唐九生,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撫摸他的頭發,臉色蒼白的唐九生慢慢睜開眼睛,原來是西門玉霜在一臉關注的望著他。

西門玉霜見唐九生醒來,心中一喜,俯身抱起唐九生枕在她的腿上,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左臉,唐九生掙紮著把右臉扭了過來,勉強笑道,“呶,還有這邊。”

西門玉霜哭笑不得,“哎呀,這個人真是胡鬧,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但還是乖乖在他右臉上也親了一下,唐九生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虛弱的說道,“嗯,真,真好,媳婦兒真香。”

西門玉霜赧顏,搖頭道:“還香什麽?都四五天沒洗澡啦。”唐九生剛想說話,不由得咳了起來,西門玉霜慌的趕緊給他拍背,唐九生喘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說道:“媳婦兒,你,你真的很香,從你第一次拔劍砍我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西門玉霜臉上一紅,雪白的柔荑緩緩撫過唐九生的臉龐,“相公,你還是好好休息,先別說話了,把你的甜言蜜語留著,等你好些了,天天說給我聽,我,我喜歡的很。”

唐九生喘息著笑道:“好,我聽小媳婦兒的,哎?我的大媳婦兒呢?”西門玉霜把唐九生抱的更緊了一些,柔聲道,“她武功比我好,就負責在車外保護你,等你好了,你再保護我們兩個,好不好?”

唐九生艱難的笑著點了點頭:“好的,小媳婦兒,今天相公聽你的。”說完這句話又昏睡了過去,西門玉霜低下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喃喃道:“相公,你可要快點兒好起來,別讓我們擔心。”

離天長鎮幾十裏外,去往湖州的官道路邊有一片黑鬆林。太陽快要偏西的時候,鬆林裏鑽出十三個黑衣漢子,高矮胖瘦不等,提著刀槍棍棒等各種兵器,向天長鎮方向張望,像是在等誰。

一個提著刀的矮瘦漢子大概等的有些不耐煩,走到前邊,向站在最前麵提著銀槍的漢子問道:“韓老三,這個消息到底準不準啊?你確定他們會走官道?”

提著銀槍被稱作韓老三的漢子點點頭表示肯定,“乾坤堂給的消息是這樣的,這個鏢隊一直在走官道。不會有錯,再耐心等等吧。”

矮瘦漢子狠狠的罵道:“他娘的,他們要是不走這條官道,老子就跟你們沒完,害老子在這兒等了整整一天,這樹林裏的蚊子可真他娘的多,老子都快被蚊子吃了。”

一個扛著鐵錘的漢子嘲笑道:“麻老五,別嚷嚷了,就你身上那點兒肉,割下來也沒有三五斤,蚊子咬你都嫌硌牙!”蒙麵的黑衣漢子們一起大笑起來。

麻老五回頭惡狠狠的道,“趙鐵蛋,老子說話沒有你的事,少跟老子扯淡!一會兒抓到那幾個漂亮娘們兒,老子可要先挑一個開開葷,這陣子憋慘了。說好了,誰也不許和我搶!”

扛著鐵錘的趙鐵蛋笑道,“麻老五,你他娘就是沒出息,搶到了金銀寶貝,還他娘愁沒有女人?青樓裏那些花魁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人長的媚氣先不說,唱的小曲又好聽,活還好,搶來的那些女人不是反抗就是要死要活的,玩著有什麽意思?”

麻老五翻了翻白眼罵道:“去你娘的,趕緊滾回家,玩你家豬圈裏的豬大妹子去,那個唱的曲更好,一玩兒一哼。”

趙鐵蛋一臉猥瑣的笑道:“你們看,你們看,我就說麻老五這小子玩過豬圈裏的母豬吧,聽他說的話那就是相當有經驗,一玩兒一哼都總結出來了。”一眾黑衣漢子笑的前仰後合,麻老五氣的過來想踹趙鐵蛋一腳,趙鐵蛋扛著錘子笑嘻嘻的跑開了。

正在這時,隻見官道上有一隊人馬緩緩向黑鬆林方向走來,隱約看到車上打著“福順”的鏢旗。領頭的韓老三趕緊回頭嚷道,“別鬧了,抄家夥,他們來了!”

福順鏢局的兩個趟子手在前邊開路,看到前方有一片黑鬆林,心裏有些緊張。此時太陽已經偏西,等會兒天就要黑下來了,而晚上押鏢最容易出事,趟子手趕緊喊鏢:“福順鏢局,順通八方,八方朋友借個光!福順鏢局,順通八方,八方朋友借個光!”

半盞茶的功夫,鏢隊已經走到了黑鬆林邊上,隻見幾十步開外,有十幾個拿著兵器的漢子堵在官道上,鏢局負責開路的兩個趟子手心裏一翻,完了,又碰上劫道的了。心裏暗罵,鏢局這趟接的這是什麽鳥鏢啊,這一路被劫了多少回了?!

一個趟子手回去找溫天龍,另一個趟子手趕緊喊鏢,“福順鏢局,順通八方,八方朋友借個光!”,如果對方聽到鏢局的名號,而且過去跟鏢局又有些交情的話,那麽花點錢就可以買路,花錢消災總比大家拔出刀來玩命強啊!

副總鏢頭溫天龍得到趟子手的報告,心裏抖了不知幾抖,心想這趟鏢真是太難了,趕緊催馬來到前邊,止住前行的鏢隊。此時,溫天龍離這夥劫匪隻有十幾步遠,在心裏數了一下,對麵有十三個人,但不知道黑鬆林裏邊還有沒有伏兵。

劫匪頭領韓老三提著銀槍,大馬金刀站在路中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麻老五在後邊不屑的說道:“真他娘的俗,什麽年頭了,劫個道還說那些屁話,直接上去搶,不給咱就砍,不就行了嗎?”

溫天龍翻身下馬,臉上堆笑,拱手作揖,“各位朋友,辛苦了,在下是南雁州福順鏢局副總鏢頭溫天龍,今天押鏢路過貴地,不知合字的垛子窯在哪裏,因此沒能投帖拜山,溫某人在這裏給各位好漢賠禮了。”

韓老三冷冷一笑:“是南雁州的福順鏢局嗎?哼,要是你們大老板餘德勝或是總鏢頭計無雙親自押鏢,老子或許會給他三分麵子,至於你這個什麽姓溫的鏢頭,抱歉的很,老子還真沒聽說過道上有你這號人物。趕快把鏢交出來,留你一條狗命。”

溫天龍的黑臉都給氣成了紫臉,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這臉卻讓人打的啪啪響!還沒等溫天龍說話,韓老三身後的麻老五背著刀跳到前邊,“姓溫的,你就是把鏢白送過來,老子們也不要,因為老子們今天就是要用搶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溫天龍一臉怒容,冷聲說道,“很好,混綠林的,總得有個名號,人不留名,不知張三李四,就麻煩各位報個蔓兒吧……”

韓老三笑道:“江湖上的朋友送了在下一個綽號‘橫行十州’,我排行第三,人稱韓老三。”

溫天龍剛要說話,身後卻傳來水如月的一聲冷笑,“什麽‘橫行十州’韓老三啊?抱歉,姑奶奶我還真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麽個人物。”

水如月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隊伍最前麵,對麵麻老五一見是個極漂亮的姑娘,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幾斤,一臉賤笑道:“哎呀呀,這個小妞長的真好,一會兒這個妞誰也不準跟我搶!”

水如月啐了麻老五一口,回過頭對溫天龍微微一笑,“溫鏢頭,殺雞焉用牛刀?不過幾個蟊賊而已,交給我來打發吧。”

溫天龍見識過水如月的手段,比自己那是高的太多了,水如月如果打不過,自己肯定也不行,於是點點頭陪笑道:“那水姑娘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後邊給你掠陣助威。”

水如月看看對麵,麵罩寒霜,“我有一劍,你們試試看,誰能接下來。”

麻老五向前走了兩步,賤兮兮的笑道:“小美妞,麻五爺願意接一下,不過麻五爺我也有一劍,不知小美妞你能否接下來?”

水如月見他說話輕浮無恥,冷笑一聲,猛地從劍鞘內拔出寶劍,一揚手就是自己的得意絕學裂地斬,霎那劍氣縱橫,地麵瞬間被劈開幾十丈長的裂縫,塵土飛揚,果然聲勢駭人。

溫天龍在後邊站著暗挑大拇指,這一手真強,還不得把這些劫匪嚇死?

奇怪的是,對麵這些劫匪臉上都沒有什麽變化,麻老五更是得意洋洋,“小美妞,你這招裂地斬我們已經知道了,就是看起來挺嚇人,實際威力並不算大,過不了半個時辰,那地麵自己就會合上了。你還有沒有新招,使出來讓麻五爺瞧瞧?”

水如月心裏不由吃了一驚,這招裂地斬確實是聲勢駭人,實際威力並不大,當時跟師娘學來,就是專門用來嚇唬人的,這幫人怎麽會知道?!

但是水如月的臉上並沒有現出任何驚訝的神情,而是一臉淡定的說道,“好吧,那你就瞧瞧姑奶奶的另外一劍。”話音沒落,閃電般向前遞出一劍,將麻老五的左耳朵削了下來。

麻老五覺得眼前一花,低頭看到自己的耳朵掉到地上,才反應過來,“哎喲我艸,這小妞真他娘狠啊!”麻老五捂著鮮血直流的傷口疼的在地上直蹦,回頭破口大罵道:“我日你祖宗的陸錦琪,你不是說這個小妞的劍法由你來對付嗎?”

一個長的人模狗樣的漢子提著劍走過來,一腳把麻老五踹到一邊,陰惻惻的說道:“麻老五,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自己沒有本事還敢離那個妞那麽近?這是你自己找的,和你陸大爺有什麽關係?”

麻老五自然不是陸錦琪的對手,隻有跳著腳在一旁大罵,“你個龜兒子,你答應過我們,這個小妞出手你也出手的,你個沒有信用的……”

陸錦琪冷聲道:“姓麻的,你要是再敢放一個屁,老子這一劍就先取你項上人頭!”

麻老五僵在那裏,捂住傷口,不敢再說話,但是望向陸錦琪的眼神狠毒無比,想必吃掉陸錦琪的心思都有了。韓老三趕快拿出刀傷藥給麻老五塗上,然後包紮傷口,眾劫匪忙做一團。

水如月見到提著劍走過來的陸錦琪,一聲冷笑:“姓陸的,你不也一樣是個廢物嗎?”

這個名叫陸錦琪的漢子,是唐九生和水如月在河嶽學宮的學長,兩年前瘋狂追求水如月不成,憤而找唐九生決鬥,被唐九生兩招擊敗,含恨離開河嶽學宮,發誓一定要報複水如月和唐九生,勤練武功,今天終於找到了機會報複。

陸錦琪朗聲笑道:“姓水的賤人,你也別瞧不起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今天來就是取唐九生的性命,讓你知道你當初是瞎了眼才會拒絕我!”

水如月微微一笑,故意刺激他道:“你這種人,給我家相公提鞋都不配!”

陸錦琪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你不過才接近二品的實力,我卻已經是實打實的二品境界,你憑什麽跟我鬥?憑那個已經不知生死的唐九生?簡直就是笑話!”

水如月心裏一沉,脫口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家相公受傷的?”

陸錦琪得意洋洋的說道:“告訴你,現在唐九生這個雜種受傷的事,全江湖都知道了,神刀門已經懸賞千金要買他的人頭。聽說這位鳴龍刀主新晉一品境,隻可惜身受重傷命在旦夕。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殺掉他名利雙收呢!啊哈哈哈哈……”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鏢隊的鏢師和劫匪們都已經燃起了自製的火把,溫天龍的心也隨著降低的氣溫一點點冷了下去,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唐九生又身負重傷,估計這趟鏢是真的保不住了。

水如月驚怒非常,提起氣機,劍芒閃爍,一劍刺向陸錦琪,陸錦琪向旁邊一閃,大叫一聲:“你以為憑你的精玄劍法就能傷得了我?陸某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

陸錦琪運足氣機,劍鋒上劍芒暴漲,向水中月連連劈砍,破風之聲呼嘯,聲勢駭人。水中月武藝再好也隻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麵對武境和力氣都遠遠超過自己的陸錦琪,隻能劍走輕靈,且戰且退,溫天龍在一旁急的跺腳,一時間管不了許多,就想拔劍上來助戰。

隻聽身後有人大聲說道:“身受重傷命在旦夕又怎麽樣?殺你這種欺負女人的畜牲還不是輕而易舉?咳咳咳……”

水如月猛然聽到唐九生的聲音,心頭一驚無心戀戰,趕忙虛晃一劍縱身跳出圈外,回頭看到西門玉霜攙著唐九生已經走了過來,心疼道:“相公,你不在車裏養傷,下來做什麽?”

唐九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人家都欺負到我的大老婆頭上了,相公還在車上躲著那像什麽話?”

陸錦琪看到唐九生路都走不動,還要別人攙著走,不由放聲狂笑:“你這個走路都要依靠女人攙扶的廢物,還敢說這種大話?”

陸錦琪罵完唐九生又指著水如月說道:“你現在如果願意跟著我走,兩年前你殘忍拒絕我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發誓我會隻對你一個人好,絕不會像這小子一樣到處留情,勾三搭四!”

水如月聞言一聲冷笑,啐道:“閉上你的臭嘴,姑奶奶不稀罕你對我好,我有這麽好的相公,就算是他再娶一百個老婆,我也願意跟著她,你管得著嗎?”

西門玉霜扶著唐九生,柔聲笑道:“水妹妹說的好!我們家相公英俊瀟灑武藝高強懲惡揚善行俠仗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算他娶一百個老婆我們也願意,像你這種趁人之危的爛人,趕快滾遠些,別髒了我們的眼睛!”

二女同仇敵愾相視一笑,陸錦琪氣的咬牙切齒麵目猙獰,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這兩個賤人,滾開!老子先殺了這個大名鼎鼎的一品高手鳴龍刀主唐九生,再來慢慢的折磨你們!唐高手,可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哦,請吧!”

唐九生眼神平和,一臉平靜的問道:“你以為我殺你就一定要用鳴龍刀?你也太小瞧我了。溫鏢頭,麻煩你一下,在下要借你的劍一用。”

溫天龍趕忙靠了過來,低聲說道:“唐公子,能不能行?不行就別逞強,大不了咱們一起上,群毆,也未必就輸給他們。真輸了那也就認命了。”

唐九生搖搖頭,“沒事,殺這樣一個畜牲沒什麽難的,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就好了。”溫天龍隻得拔出寶劍,把劍遞給唐九生。

唐九生手持寶劍,勉強展顏笑道:“姓陸的,我是裝病你也信?你信不信我一劍就割下你的頭?”

陸錦琪冷笑,“我可是給過你出刀的機會了,一品境界的鳴龍刀主唐大高手。”

唐九生輕聲笑道:“好,那我得多謝你了,陸大賤客!”說著,顫顫巍巍的舉起了劍,又囑咐道:“那我可要殺你了哦,看好啊,陸大賤客。”

陸錦琪見唐九生舉著劍都吃力,不由得又是輕蔑的哈哈大笑,剛要出言諷刺,隻見唐九生猛然揮劍一劈,氣勢雄渾,劍氣凜冽,這一劍隱隱透出無上劍意,竟然無法抵擋。

陸錦琪大驚失色,慌忙就地一滾,雖然避開這一劍,衣服卻已經被劍氣劃爛,狼狽不堪。唐九生強提氣機,持寶劍在空中一劃,劍氣暴漲,第二劍第三劍接連而來,陸錦琪勉強躲過了第二劍,卻沒躲開第三劍,劍氣已經從他的肋下穿過。

被唐九生一招重傷的陸錦琪慘叫一聲,強提一口氣,轉身施展輕功奪路而逃。

眾劫匪麵麵相覷,臉上都有懼色,唐九生用劍拄地,喘息道:“小師妹,你們快把這些劫匪殺散,他們已經沒有什麽高手了!”說完,已經拿不住寶劍,將寶劍隨手丟在地上,一把扶住西門玉霜,幾乎癱倒。

水如月答應一聲,帶著嶺南雙雄衝了過去,眾劫匪見請來的高手陸錦琪已經逃走,立刻作鳥獸散,四下奔逃,水如月等人費了好大勁,隻把韓老三活捉了回來。

已然是強弩之末的唐九生,剛才不過是硬撐著出手,此時已然支持不住,急促的說道:“速度趕路,去前邊的縣城休息!順便審問一下這個韓老三,問清他是什麽來頭!”